《前事后世羽惊奇说附录集》穆涉湮

5、散记之陈云山

　　云山
　　这个故事，是我很喜欢的。
　　因为里面有我很喜欢很喜欢的一个人。
　　苍梧启明。
　　这个启明星一般开创王朝的人。
　　我还喜欢这个故事的一点，是我尝试用交叉的写法，来写一个人反复的心情。

　　故事简介：
　　因为用第一人称写，加上本人许多含混其词、晦涩模糊的写法习惯，总是把故事讲的支离破碎。
　　这个故事，是说，在寿朝末年，当奇朝的开朝皇帝征战四方时候，有一个他重用的将军，莫惊锋，遇到了以前他就爱慕的女子，这个女子是寿朝相女，当时和她的丈夫陈逐远镇守一州。攻陷之时，家族又受到小人迫害，莫惊锋就把自己的幼女同相女之子暗自交换。以保全其家。
　　这个幼女，是陈云山。这个相女之子，是莫弦。
　　而寿朝皇族不甘心更朝换代，哀帝的私生子张试酒一直想有所反扑。他利用的，就是同母异父的姐姐家的孩子。因为莫弦之姐陈风江自由体弱多病，所以陈云山自小就被选为杀手训练。
　　她被下令杀莫惊锋。在探路时遇到了巡游的新科状元莫弦。
　　她杀莫惊锋，陈风江受伤。从此失去联系。

　　后来奇朝开国皇帝越照弃位出游。幼帝登基。
　　不错，这个皇帝，就是越芒。《芒琴》里的小主角。《阴影》后半段出现的那个少帝，他的儿子一族，会出现在散记的后半部分《背月》。
　　正是这个少帝，想起手里有这么个人才。在捉住她后，秘密以她的身世和莫惊锋、莫弦、陈逐远等一干人为要挟，令她西去刺杀异族首领，苍梧启明。
　　在与苍梧启明的相遇中，我想，是美好而浪漫的。或者很多人都在想，为什么她不能够放弃那个开起来完全没什么感情交流的莫弦，和这个异族的领袖一起。
　　这并不是国仇家恨的原因。而是正如她自己所说：
　　我爱他脆弱心伤，在我年少脆弱心伤的时候。

　　陈云山同莫弦
　　这段和莫弦仿佛从来不存在的感情。
　　可以追溯到他们初见。
　　对于从小仰慕自己养父陈逐远的人来说，见那少年，很好的马，蒙古种，白色光洁的皮毛，状元郎神色温和，有书卷的气息。像是很古远的梦境——让我想起一个人。那个在我心中像天一样高、像天一样远的人。我心中想，今天能碰见这样一个人，真好。
　　神色温和，有书卷的气息，像是很古远的梦境。
　　对她的心来说，是必须的。
　　后来一同喝酒。肯讲那么多同这个和自己身世有牵涉的人，倾诉本身就是一种信任和靠近。后来受伤，被莫弦送走安置。相见告一段落。

　　后来再见。
　　见到官升二品，严峻冷厉的莫弦，应该是心伤的。
　　隔十万五千里光阴见莫弦红着眼举剑迎战，何时他也有这样辛苦勉力？偷着一瞬的目光投在我身上，却又冰凉如雪。
　　不是假话。
　　虽然那么远看的那么清，并不可能，却是她心中看到的莫弦。怜惜之情，不是数年光阴就消匿。
　　很多话里，前一句赞叹苍梧，后一句却扯到莫弦，奇朝，父辈。这就是我说的，尝试用交叉的写法，来写一个人繁复的心情，和更深的挂念。
　　比如，
　　我不在意地打量他，真真创世的一个人。不得不叹。莫弦莫弦，哪有你的活路！
　　被他拉着手从马上抱下，那双手修长温暖，我像瓷器一样被拥起，此生只此一回。哦，不不，当年珠州辗转，被莫惊锋抱起时，也是这样的罢。
　　我不禁抬手摸摸他脸庞，看看异族人到底奇在哪里，眼窝那样深，眼珠那样浅。半分不羞惭。他偏过头看看我，笑着亲下我的手心。原来异族人心性这样单纯，热情如火。可是，汉人又哪里不是。热血头颅，都不屑抛下。三十年生死如虹，风华如云。
　　想着苍梧一切好的的时候，都挂念莫弦和寿朝，都怀想父辈那疆场光阴。这样的心境不会不记挂脆弱心伤的那少年。
　　……
　　突然心痛起当初那踏马巡街无限风光的小少年，一步步为这朝廷社稷折损自己青葱笑靥。哈，我又何必缅怀。哈哈。我止不住笑出声，看大漠云天，何样风情。

　　莫弦同陈云山
　　莫弦应是陈云山出走后才知道二人身世。莫弦的性格表面温和，本性温和，却犀利冰凉。略略沉默毒舌。他这样的人，命定里本不应是陈云山这样草根的人。之所以后来勉力牵连纠扯。是因为这数年光阴。当一个人已经知道因缘来由，数年后再见那人，总是有些怨恨，以及他自己不愿承认却不能否认的感激。
　　所以，
　　他瞟了一眼我的左脚，哼了一声：“活该。”
　　他咬咬唇，看见我笑容如何嚣张，末了哼一声：“你听信人家来这送死，活该另一脚也应跛掉。”
　　我没空同他打哈哈，坐在桌上问他：“我姐姐可好？”
　　“她比你强百倍不止。”垂了眼，缓了口气……
　　那眼眸平定明亮，看人心痛。我笑起来，月亮地里他的眉头终于皱起，斥我：“不要那样笑。”
　　我想写的是他的一点点一点点担忧，不知道写出来了没有。
　　让莫弦这样的人喜欢上陈云山，是很不容易的事。是很勉强，痛苦，不甘愿的事。但是能够被陈云山喜欢，是不是也是很幸运的事了？笑。

　　所以，有了苍梧启明。
　　苍梧启明啊苍梧启明。
　　是我所有异族故事里，最打动我的人。
　　比他更人性化更幸福的，有《塞上笛咽》的苍梧应（别问我这个故事在哪里能看到，少小时写过两三章，是我所有异族故事的源头，讲的是一个汉女最后放弃身份，跟在自己自小追随的苍梧族王室少年身边的故事。）。
　　比他更男人更隐忍的，有逻永业御（《祝女》《镇生》中都会出现的大人物，别问我啥时候能看到，我的草稿本里有一章所谓《逻永业御三见祝镇》的伟大（汗）场景“时大风，业御久立城头，惟听芦管之声。后逻永建国，封业御于椿州，名‘落月城’。”）。
　　比他更阴邪的，还有少年琥珀。（很久以前的伟大（依旧汗）构想《琥珀明珠》里的男主角。女主角是镇守西南的女将军明日珠，恐怕也是这两三年最有可能开的坑。）

　　但是最最打动我的，是苍梧启明大人啊。
　　他讲新衣贩马的诚切，微笑拥她的明媚，问她古诗的心伤，还有那一句句满足的话。
　　鬼晓得当时我是想了几天才乍现的灵光。

　　“所以晓得，你们总说‘秦时明月汉时关’，说‘不教胡马度阴山’。是吧……
　　“至少我一生一次。没有错过。”
　　“日后我可以同人讲，那人为我也曾伤心掉泪，夜不能寐。”
　　“她怕我见她背影，她待我不输人。”

　　反正很爱他。虽然他的戏份最少，后续最短。
　　他还会在一个故事里出现。
　　陈云山的女儿北上，遇到异族人中的汉人。
　　猜的出来么？诸位？
　　是那个同陈云山说，天下事不分你我的那个人。
　　不错啊。年龄差距很大的故事啊哇咔咔~~
　　这个汉人的原型，来自于我听到的“赵人遗弓”的故事。
　　就让我们一起期待，在这个故事里，启明大人的出场吧！

　　陈云山同花千树
　　云山这个故事，老套的是我一贯常写的有点武功的江湖女，不知大家是否厌倦。如果看过《祝女》的话，可以再多透露一些，祝女有个下部《镇生》，两个是从文章重心到主角配置都完全不同、可以单独看待的文。在《镇生》里面，也有一个镇守西疆的女人，也是武功高强，一脚跛掉，在江湖也排行第三。也和异族的首领相识相惜。
　　这个人，叫做花千树。以至于在陈云山那个时代，很多人拿她同前朝的花千树做比。
　　不过希望大家看到她的时候，发现她和陈云山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陈云山的父辈，莫惊锋是为名门守住独子的将军，陈逐远是恬淡湛泊气象高远的人物。她的幼年，就在烽火连天的沙场上。她的父辈，牵涉到前朝与当代的大人物。
　　这样的人的心，是存着沙场的豪迈和祖先的铁骨的。
　　所以她骨子里，是淡漠，豪气，心里沉住许多事的人。

　　花千树，则不同。幼年被教养在韩府为奴，训为杀手。她的世界里，只有韩府数人年少时的情意。待到后来，好友牵涉朝堂，自己又恋栈身份深晦的许落落。她的感情比陈云山苦，但气象并没有陈云山高。所以她热情，豪迈，江湖，却伤心，挣扎，踌躇。这些来源于感情的谴责，和故友纷去的醒悟。
　　所以，花千树比陈云山更江湖，却不够沙场。

　　云山，我想写的，是给羽惊那个乱世时代做注。想让那些人物纷纷现衣角于此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