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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三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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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本就是人口集中的大城市,恰值圣诞假期,更是人挤人,从酒店出来没多久就是一条河,冬日里树叶全都落了,偶尔剩下一片在高高的枝头摇曳,身边的男人比他高了一一公分,穿着黑色的西装,披着那件极不合身的外套,还有一条红围巾,拉着他一大早就出去。
“要去哪里?”新换了一件蓝色的衬衫,同色的羽绒服,和身边的发丝柔软的不可思议的男子看上去不大相衬,一个活在当下,一个似乎还在夏秋,太宰治里面穿的马甲是加绒的,还被明光套了一件薄薄的保暖内衣,就算这样,他看着除了觉得冷,哪哪都好看。
太宰治是一个长得精致得过分的人,少年觉得,像洋娃娃一样,却活得太糙,就连冷暖都不敏感。
他不太明白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这么处心积虑地得到他,这个世界上,比他温柔的人应该多得多。心里不明白,他也没有问,时间永远都是最佳的审问器,它把一切谎言洗练掉,只剩下真实。
感情的事情,本就不是什么一时半会儿的事情。
“当然是约会,光酱不想和我约会吗?”太宰治笑说,他笑起来像是含着毒的蜜,明光想,心都会不由得快上几分,这时候只剩下惊讶了,“约会?在这个时候?”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家伙已经让他带来的动乱之源全部到了他们该去的地方,换而言之就是没有东西分散别人对他的注意力了,这个时候,乖乖呆在酒店回去,才是上上之选吧!
“嗯?难道约会还要选一个良辰吉日?”太宰治左手牵着他的左手,另一只手和他的右手一起放在温暖的口袋里,只是站在酒店边上,亲密就像一对连体婴儿,都是美型的人,这里过往的行人都没忍住看一眼。
一辆车停在他们面前,车窗摇下来,露出谢泼德那张脸,“佐伯君,又见面了。”他注视着这两张青春俊美的脸孔,眼里的情绪肉眼可见的糟糕,又不得不压下去。
“谢泼德教授。”明光没有走过去,淡淡地点点头,“又见面了。”他并不想见这个人,只要想想自己差点就着了道,就觉得这张脸扭曲模糊,面目全非。
“能借一步说话吗?”谢泼德一脸恳求,“我为我之前的行为道歉,我那天只是喝醉了,实在不好意思,您能谅解一下吗?我之前在实验室泡了三天都没有休息。”
“您真会说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明光黑色的瞳孔倒映着那双眼睛,他不太懂掩饰,“如您所见,”他冷着的脸往身边的人看一眼,“我们正准备去约会,在一起,也是托你的福,你真是一个大好人。”嘴上毫不留情地讽刺道。
“佐伯君,你不再考虑一下吗?我是带着十万分的诚意来的。”谢泼德的手一直放在车门上,最后还是没有下车,嘴上诚恳地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商量,正事,真的是正事。”
“可是,我并没有什么正事可以和你商量。”明光拒绝了,他很清楚现在自己身上还有什么价值,在那个种子尘埃落定之前,他自身的价值会被忽视,然而现在不行了。
“年轻人,不要这么自信比较好。”谢泼德深蓝色的眼眸似是愠怒,又没有发怒,他想要保持涵养。然而在明光眼里,那场宴会暴露出来的露骨的东西,已经把他的外衣划破,涵养什么的,那是对于正直的人来说的美好品德,这个人,只不过是衣衫禽兽罢了!
“我保持自信,是因为我自身的实力和修养,谢泼德教授,您说您在实验室泡了三天,我记得临床手术,你上一次的记录还是在两年前吧?您还记得怎么做手术吗?你的手,还能用手术刀吗?”衣冠楚楚,却蝇营狗苟,还在这里大言不惭。
“好,很好。”谢泼德冷冷地说完就离开,离开的时候,他从后视镜里发现一双黑沉沉没有任何光亮的眼睛,冷冰冰的从后视镜里盯着他,像在看死人,那身衣服那双眼睛,谢泼德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
佐伯明光这么大义凌然,他知道他新交的男朋友是什么人吗?
谢泼德走出好远,明光一直在思考什么,不知道靠在他肩膀上的太宰治露出了怎么样的阴间表情,看的谢泼德一身冷汗。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从谢泼德到这里以后,这里的视线太集中了,什么样的目光都有,一转头,酒店门口,一排绿化树下的椅子上,坐着一男一女,亲亲密密地似乎在约会,有点眼熟。
他思考着如果自己过去打扰,会不会被表哥骂?
没等他想明白,已经被人扯着手上了一辆计程车走了。
“光酱,”太宰治明明在他身边笑着,却不见一丝星光,毒一样的诱惑,“那个男人是谁?你为什么看他?”
他从七月份到十一月份,四个多月的时间里,从来没有见过少年对除了家人以外的人露出这样亲近的神色,就算是佐藤美和子那些缠人的同事也一样,他第一次见到这个人对别人笑,他永远都是冷静的,性格淡薄,很少笑,少数的笑意都是安抚病人绽放的,像这样主动一样的样子,他没有见过。
那个人是特殊的吗?太宰治阴暗地想,这个人,不能活在这个世界上,光酱,是他一个人的,谁叫他,救了他呢?
他本可一人陷入永眠,现在想要怀抱光明沉睡。
“你这个样子,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明光偏头,两人鼻尖抵着鼻尖,“你想要做什么?”
太宰治怔了怔,小医生看着他阴郁的样子,也终于没有什么变化,往日里露出这个表情,就会让他心惊胆战,这人对他的惧怕也是刻在骨子里的,现在这人这样壮着胆子亲近的样子,真是太美丽了,他又靠近一寸,想要沾染上小医生冰冰凉凉的唇角,好想现在拥抱这个人啊!
那个人这么重要吗?他没记错的话,上次他问到他他也没有说实话。
“嗖!”一颗子弹穿过出租车的玻璃,奔着想要亲吻少年的男人太阳穴而去,中途被不知道哪里掉下来的瓦片挡了一下,从小医生眉心划过去,鲜红的血液流下来,太宰治一把压下明光,瞳孔映照着他流血的样子,像一把火,眼里的黑暗开始沸腾。
这颗子弹穿过了小医生的屏障打过来的。
明光额头剧痛,随即就被男人压倒,温热的唇舌舔舐过他的额头,“治君,我没事。”
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忽然爆发出来的危险气息,他一把揪住他胸口,耳边是司机紧急停车剧烈刹车声,两个人撞了一下前面的椅背,很快回到后座。
“光酱是第一次这么亲密地叫我的名字。”太宰治咽下少年的鲜血,舔舔嘴角,余光扫见远处大楼楼顶的身影,“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些人真是扫兴。”对付异能力的子弹吗?本想用更加温和的手段的,太宰治阴沉的眼睛笑起来,明光看不到的脸上是妖治的笑容,真好,多点人来玩游戏吧!
车停下的一瞬间,太宰治抱着小医生滚出去,无数的子弹对着他们打过去,在这样的天气,在这样的地方,不远处就是帝国大厦的市中心。
明光眼眸冷下来,他在滚出去的时候脱下自己的外套,罩住太宰治,透明的屏障再次出现,反手抱住猝不及防的太宰治,滚进屏障,子弹穿过屏障,打在地上,两个人已经消失不见。
“嗯?佐伯明光的价值,在我们想象的范围之外呢!”看到这一幕的谢泼德弯起嘴角,空间系的异能力,不管是谁成长起来都是恐怖无比,明光居然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医院给那些蝼蚁做手术,真是暴殄天物,“吩咐下去,全城搜捕,小心西里斯那个老狐狸。”
拿到回心草又怎么样,只要再先他一步拿到药方,那么西里斯做的一切都在为他做嫁衣,只要佐伯明光在手,什么都会拥有。
他没有发现,自己的汽车后座掉落一颗小小的珠子,透明的珠子中心是一顶帐篷,帐篷的门紧紧地观赏,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非常奇怪,又不起眼。
太宰治被小医生用外套罩住以后,周围很快就安静下来,身下的感觉似乎是——床?怀里的小医生挣开他的手,起身在边上摸索一下,然后眼前亮了。
这是一处厚实的帐篷,起码是一般登山帐篷的十倍以上,可以当作房子来用,一张大床,身下是厚实的被子,边上是一张小桌,对面放着一套家具,还有柜子什么的。
“这是什么地方?光酱?”太宰治躺在床上没有起来,他观察到只不过是几分钟不到,小医生额头上已经完好无损,一点血迹都没有了,他挑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