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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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因为你无趣啊！”在最角落的男子弯着眉眼说，他的目光落在少年身上，“你对他做了什么？一般的药物是没有办法让他这么难受的。”
“闭嘴！闭嘴！”江崎香子被他一句话整个人都要崩溃了，“我怎么会无趣？明明……明明我先遇上他的，在医院的时候，他对我那么细心，事事都关心我，还说我很美丽！我怎么可能无趣？警视厅多少男人喜欢我，怎么可能无趣！”
“真可惜，”男人抬眸，“美貌在光酱的眼中，是红颜枯骨，你打扮的再好看，你把自己装点得再温柔贤惠，都是没有用的，你不知道吗？这位不知名的女士，当你用虚假的你自己，在光酱的面前出现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并且视你如无物。你以为在医院的时候，他是在夸你漂亮吗？”他鸢色的眼睛无情地嘲笑着她的天真和狠毒。
“他是在夸你越来越健康的身体，你身上生命的……”
“别说了！”美和子大声打断他，已经晚了，江崎香子的眼睛睁得越来越大，她盯着轮椅上的少年，情绪崩溃了，“所以，从头到尾，佐伯明光这个男人，他就没有认真地看过我一眼？凭什么？凭什么他可以这么高高在上的区分人？难道我爱他这一点，也是虚假的吗？凭什么？”卡塔，她手里属于佐藤美和子的手|枪上膛，她不能接受自己喜欢的人是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傲慢的人，不能接受这个倾其所有毁掉自己也要得到的男人，从来没有看过她一眼，为什么？
“不要！”其他四个人都惊呼出声。
“那你觉得，他为什么能够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医生？为什么能够把你被毁掉的容貌恢复如初，为什么能够拯救你的人生呢？”男人同样笑眯眯地说，好像少年被抵住头颅不算什么一样继续说。
“难道仅仅因为他与众不同，因为他天资聪慧，所以无所不能吗？”
“为什么？”江崎香子被吸引了注意力，拿开手里的枪。
“当然是因为他不像你，他专注的是救人的工作，并且把自己投入所有的精力，学习和思考，甚至是自己的情绪，他都收敛的一干二净，他只专注他该专注的东西，所以才能够拯救无数人的生命，另外……”男人收起笑容，“光酱，你妒忌的方向，原本就是错的。”
“你胡说！”江崎香子睁大眼，什么叫做她妒忌的方向都是错的。
“我胡说？你可以问问美和子姐姐。”太宰治勾起嘴角，“问雅美姐姐也可以哦！”
“谁是你姐姐！”美和子脸色铁青，“广田雅美小姐的事情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早说？你说你喜欢光酱，难道我没有给你撮合过吗？为什么要走到现在的地步？为什么？光酱，他是一个可以救无数人的医生，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你早点和我说啊！”
“呵，跟你说，难道听你炫耀明光君和你有多好有多亲密吗？”江崎香子反唇相讥。
美和子心里难过，“光酱呢？光酱做错了什么？他只是不喜欢你。”
“他就错在不喜欢我！”到了这一步，还有退路吗？江崎香子狠毒地说，“我们都在这里，一起为我和佐伯明光陪葬吧！”
“你是谁？”广田雅美眸光冷冷地盯着这个无所不知、无所不惧的男人，他为什么这么清楚明光的事情？
“你还没有说，你对光酱做了什么？”太宰治皱眉，都这么久了，为什么少年还没有醒过来，不应该啊！“女人真是狠毒呢！我还以为你顶多是妒忌美和子姐姐。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想要带着所有人去死，爱情，美妙犹如毒药，真可惜呢~你并没有爱人的能力。”
“也对，不是所有的人，都有爱人的能力。”他说，然后一颗子弹擦过他的颊边，鲜血流下来，然后这个地方的气氛莫名的就变了，江崎香子被那个男人看了一眼，整个人都开始发抖，她的手开始不稳。
“你可要拿稳了那把枪，”那个男人站起来，身上的绳子就和没有捆绑一样从他身上落下来，掉在地上，余下四个人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他们真的是绑一样的绳子的吗？眼看着那个男人一步一步地走向江崎香子，他脸上的鲜血还在流，他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如果擦枪走火打中我的话，光酱会伤心的，上次他已经哭得我心都要化了，我可不能让他误会，我又在自杀呢！撒，来说说看，你对他做了什么了？”
“你……别刺激他。”松田阵平大声说，他话音刚落，江崎香子已经跌坐在地上，恐惧地看着走到她面前的男人，手|枪掉落在地上，整个人瑟瑟发抖。
“我……我不知道。”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一个眼神就能够让她置身尸山血海之中，死亡的阴影海潮一样淹没她的头顶，让她恐惧、颤抖，却又什么都做不出来，只能乖乖地回答他的话，“是……”她没有说完，身后传来子弹落地的声音，一直呆在门外的人，被突然出现的黑衣人一脚踢进门里，趴在那里，踹他进来的那个人没有露面，直接关上门，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是他……”江崎香子满头都是大汗，指着地上的人尖叫，“是他……是他说明光君就算……就算看上去霁月光风，也……也不过是一个夜夜噩梦的可怜虫，不管他的……抗药性有多么强，幻觉药剂一定能让他疯狂，那样，明光君就会听我的话了。”她现在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想要压得她喘不过气的可怕感觉从她的身上离开，她什么都招，“我本来只想要把明光君绑过来的。”
“你……你胡说，我……我只是跟着……”地上那个人口中都在吐血，想要辩驳，他被在观察明光的男人看了一眼，就消音了，这个世上，真的有一种人，一个眼神就仿佛让你看到了死神的样子，高高在上，轻而易举地把人碾为尘土。
他瞬间说不出话来了，也明白了江崎香子为什么枪在手里，占尽优势，还是被这个人吓得瑟瑟发抖。
“我问，你答。”黑发男人漆黑的眼眸里一篇黑沉沉的东西，压抑着他的所有思维，“你给他用了什么致幻药剂？”
“能把一个人的恐惧……放大……的药剂。”地上的男人磕磕碰碰的说，为什么佐伯明光的身边会有这样的人？他从来都不觉得佐伯明光是障碍，这样满身光明的人毁灭起来，容易的就像拉电灯一样，熄灭了，也是一样的黑暗，甚至更加黑暗。
“你偷偷调查过他？”
“他以前和我一起值夜班，我对于一个人的微表情学过，他每次换班的时候，都一定是在噩梦中醒过来的，他并没有他自己看上去那么正经，指不定做过什么亏心事。”男人说。
美和子一下子就知道地上的这个人是谁了，居然是出岛松隆。
“骗谁呢，”太宰治笑起来，“你居然想要骗我，你最得意的药品，应该就是这个致幻剂吧？怎么？在池田那个男人身上吃到了甜头，也想要把光酱的一切收入囊中？出岛松隆啊出岛松隆，你这么谨慎的人，居然来到这里，你说，我能不能猜出来你为什么来到这里？”
“你……我没有。”出岛松隆慌了。
“池田医生？”美和子没想到还有池田医生的事情，“难怪，光酱一直都觉得很奇怪，老成持重，还很为病人着想的池田医生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原来是你。”
“不错，光酱一直都觉得你有问题，他这个人呢，一直都不会掩饰，想必，是被看出来了。”太宰治把少年从轮椅上抱起来，因为正在长个子的原因，明光有点轻，“我还以为自己有英雄救美的机会，能把光酱的姐姐救出去，说不准他就不生气了。也没有想过东京的人这么狠毒，也这么的简单粗暴，我可不是为了看奄奄一息的光酱，才来到这里的啊！果然，对我而言，人类的生活真的是无可捉摸。”（太宰治的敌人们：胡说，你狠起来没有别人什么事情了！）
“所以，我也就不琢磨了。”他低下头，虔诚地在少年白皙的脸上亲吻了一下，又一颗子弹破空而来，叮的一声落在地上，“爱，不是伤害，只有我能保护他。这场闹剧，一点都不精彩。”
“如果光酱醒过来，那么我会把你送给警察，如果光酱醒不过来，那么你可能要做好被我千刀万剐的准备。带走。”
“你别走！你是谁？”美和子和广田雅美急了。
“我是太宰，太宰治，两位姐姐，下次见面再问好吧！”男人头也没有回地带着人走了，这是佐藤美和子和广田雅美第一次见到太宰治，往后的余生里她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天真却无耻，身披黑暗却要手捧光明的矛盾之人。
就在这个时候，少年那双睫毛纤长漂亮的眼睛睁开了，他对上太宰治要发飙的眼神，一眼就能看见其中的黑暗浮沉，他的眼泪像锤子一样从眼角坠落，这是太宰治重逢之后第二次看到少年哭泣，下一刻就被男人眼里的东西吓住，绿莹莹的眼睛圆滚滚地睁大，再看的时候全都消失不见。
“你怎么会在这里？”少年的嗓音里还带着一些心悸，紧接着就看见他脸上那个几乎快要干了的长长的子弹擦伤，眸光短暂地停留一下。
“光酱，你醒过来的，真不是时候，”太宰治弯起嘴角，眼里没有半点笑意，“你应该等我把你抢回横滨，再醒过来的。”
“是吗？”少年擦着眼泪从他身上下来，“可能，事事都不能让治君你顺心如意了。”可能是错觉，也可能是眼花，少年不敢看他，转身跑向还被绑的结结实实的的美和子他们，背后的眸光冷的几乎要冰冻他的后背，然后很快就消失了。
那天后来发生的事情太乱了，他说漏嘴，被其他人知道了广田雅美是他的亲表姐这件事情，导致后来问题说的一大堆，太宰治悄悄离开他都没有发现，倒是被想要追求他表姐宫野明美的松田阵平气个半死。
坐在前往美国的飞机上，少年都还是觉得自己的额头在隐隐作痛，神情却是难得一见的轻松。
他小的时候，其实已经接受自己的父母死去的，如果他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的话。
九岁的时候异能爆发，佐藤正义活下来了，他骤然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另外一面，反而加重了罪恶感，他开始怀疑自己，少年时候太宰治一句话提醒了他，是不是因为他不够爱他们，所以才会让他们那样冷冰冰地死去。
不，也许那些都是幻象吧！他们根本就没死，他看见的那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他的爸妈。
那场也许痛苦大过释然的梦境，他再次见到了那个女人，她顶着血淋淋的枪伤，照顾着变成婴儿的明光，不管他多么的想要救她，他的身体却从来都不会回应他。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人在他面前从完好到腐烂，从爬满蛆虫到白骨森森，甚至化为尘土，少年心里的惊恐早就麻木了。
然后是那个看不清面目的男人水肿、腐烂着身体坐在他的面前盯着他，不管他怎么逃都没有用，他只能面对他们面目全非的样子痛哭失声，承认这两个人已经从他的生命里彻底离开，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他宁愿日日夜夜噩梦，也不愿意承认那个女人、那个男人是他的父母，他总觉得只要不承认，他们就没死，也许在世界上什么角落等着他去找他们。
现在，他不得不从这种幻想中清醒过来，他想，再这样下去，他恐怕真的会忘记他们本来的样子了。从这之后，他还是好好地对着照片怀念他们，让他们安息吧！
梦境里最后困扰着他的，是太宰治从港|黑大楼上一跃而下，变成一滩碎肉的样子。
少年以前并不觉得那个人在他的生命里占了多少分量，他的人生可能才过去五分之一，他一直以来，都是以那个人作为反面教材来自我约束，重逢的时候他还是惧怕他的，可是，每一次见面，他都觉得是不是哪里变了。
他在那堆根本看不出来样子的碎肉面前，没有哭泣，只是觉得心脏冷冰冰的，仿佛心脏都已经被腥咸的海风熏干了，在他的心脏位置空洞的摇摆着，脑海也是一片懵的，什么都想不出来，什么也不知道。
是什么感觉，他不清楚，为什么到现在，他也不清楚，大约，一个人从他的生命里消失，都会让他这样浑浑噩噩，无法思考。
他不懂。
第一次坐飞机，轰鸣声让他的耳膜都在嗡嗡嗡作响，太阳穴也鼓鼓的，隐隐作痛，他那天闻到太宰治身上那种比较特殊的味道，才醒悟过来。
太宰那个家伙，他就算再怎么喜欢用拥抱死亡，他也还好好地活着，他还活着，那么眼前的这对碎肉，是谁，都不可能是太宰治，那他在为谁伤心？
心头的空洞补上，更加酸涩的心情和喜悦泛滥开来，所以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又流泪了，猝不及防地见到这个活生生的、危险无比的太宰治，他眼中的黑暗和寒冰是他没有见过的样子，被吓得不轻。
那时候，治君在想什么呢？少年不懂。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二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