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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   “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那个组织,影响的范围越来越大。”少年说,“不要急啊!越急,你就越抓不住他们的尾巴。”
      “那些人不知道发展了多少线人,每一次动手,都不留把柄和余地,没那么好对付。不做好卧底五年十年的准备,就不要说这个话了,我可能最后只能为你收尸了。”
      “我养父那边可是从五年前就一直在追查,现在才有点眉目,这还是靠公安的力量。你一个人,还这么急躁,赶紧适可而止比较好,有点自知之明,秀一君。”他没开玩笑。
      赤井秀一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少年坐上他自己的车,从出口出去,赤井秀一也离开这里。
      “很珍贵吗?不知道有多珍贵呢?”赤井秀一不懂。
      他仔细检查过,这里面没有动过什么手脚,也就把项链挂在脖子上收好,接下来还需要调查一下这位少年现在的身份,确定他说的是真还是假。
      如果像他说的,日本公安用了几年的时间,才查到一点眉目,准备派人卧底。
      那么他之前的计划,可能全都要推后了,那是一个比他想的还要庞大的组织。
      佐伯明光在这两个人面前强忍着,离开了那个地下室。
      他的眼前就模糊了,他出生的时候就有意识,所以才能够记住那个女人的牺牲,记住那张充满了对他的眷恋的脸——桥诺娜,他的母亲,是一个长着和赤井秀一一摸一样的眼睛,却很温柔的女人。
      也可能他还是一个小宝宝,没有感受过世川桥诺娜的凶悍。
      他的记忆里,只有那个女人温暖的双手、温和的眉眼还有香香的属于母亲的味道,这个味道曾经是他的美梦,总会梦见这样的气息,然后沉沉地睡去。
      在觉醒了异能力之后就变了,美梦成了噩梦,他总是梦见她死去时候的脸,一直追着他,问他为什么不救她,她躺在那里冷冰冰的。
      她以前在他的梦里,不是这样的。
      他只遗传了她的绿眼睛,眼型更像他的那位俊秀的父亲。
      他死的时候,佐藤世伯没让他看最后一眼。
      因为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泡烂了。
      佐藤伯母不是不好,只是终归是不一样的。
      他原本是有自己的爸爸妈妈的。
      停车场出口的广告牌上坐着一个人,晃悠着修长的腿,拿着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
      明光车灯打在他身上的一瞬间,眼泪就被吓回去了,他盯着这个容貌精致,一身黑衣的男子,像是见到了鬼一样。
      绑架案已经发生了几个月的时间了,时间冲淡了他对少年,需要他付出什么代价的恐慌和焦躁,又在这样一个复杂感性的时刻,出现在他的面前。
      “哟!光酱!好久不见。”
      男子看到他,像是寻常一样招招手。
      从那上面跳下来,走到他开着的车窗面前,笑眯眯地打招呼,打量了一下少年失去的婴儿肥,“你好像又长高了。”
      这个男子笑容甜蜜,鸢色的眸子在灯光下好像盛满了星光,如果这不是阿治少爷,明光都要看呆了,“阿治……少爷。”
      已经长大的少年,不像小的时候那样把一切都摆在脸上,他看他的目光不仅有害怕,还有很多的情绪,杂糅在那双眼睛里,格外好看,这个人本就好看,灯下看着更深邃迷人。
      “阿治少爷?真是个久远的称呼呢!”男子弯起嘴角笑起来,“没人知道我来自哪里呢!光酱,这个称呼已经过时了。没有什么阿治少爷了,来,换个称呼,换个好听一点的称呼,啊,对了,我现在叫做太宰治哦!”
      “……”
      叫什么好?
      少年心念电转,男子已经打开他身边的车门进来,“撒,先来说说那个男人是谁?居然和他这么亲密?”
      “……”
      明光正在想到底应该叫什么才好,就被男子这么一问,大脑当机,他纤长的的睫毛抖了抖,这一瞬间他仿佛没听懂他的意思?为什么要问这个?
      “光酱这是不想说吗?那我就把东西抢过来?”太宰治笑得天真又无辜,眼睛里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
      “那人是我表哥。”明光连忙说,“我送给他救命的,治君应该不需要了吧?”这个家伙废了他好多的珍贵药水,现在还不知足吗?
      “真可爱,居然一下子回了我两个问题。”太宰治一秒变脸,慵懒地坐在副驾驶上,“我还没吃饭,光酱今天休息吧?带我去吃饭,好饿。”
      “……”这个人,都不知道要系安全带的吗?明光只好凑过去给他系安全带,凑近了他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是那种很淡的香水,有股海洋的气息。
      这是来东京约会的吗?居然喷香水?
      少年疑惑,这个时候时间还早,他家里早就重新装修好了。
      周末的三餐都是自己做的,要问他去哪里吃饭,他可能还要打听打听,太宰治就那么看着他一边开车一边苦恼,自己真的有这么难搞吗?
      “我今天让家政阿姨给你加送了很多螃蟹,怎么样?”等到少年开着车转了好几圈,太宰治才慢吞吞地说。
      明光:“……”
      为什么不早说?
      看他在这里苦恼是真的很好玩吗?
      他开车回了自己的公寓,果然在自己的冰箱和养食用鱼的鱼缸里放满了螃蟹。
      “……”这得有多喜欢螃蟹,才会买了这么多,“你……到底有多喜欢螃蟹?”
      “我顿顿都要吃螃蟹啊!你不觉得螃蟹很好吃也很好玩吗?”太宰治笑着伸出手去逗一直张牙舞爪的螃蟹,被少年拉回来。
      百分之百会被夹的好吗?他记得以前他没听说喜欢吃螃蟹的?
      眼前的太宰治,不像小时候那么阴郁和寂寞,也不像他跳楼的时候,那样目空一切。
      见面这么短短的两个小时不到,只开了一些不伤大雅的玩笑逗他,明光都有些搞不明白他,他就不问他为什么知道他家家政的电话,还成功让阿姨改了菜单了。
      以前的太宰治就是猫舌头,太烫太重的味道都不能吃,这个恐怕不管过去多久都不会变。
      少年把风衣脱了,卷起衬衫的袖子,从冰箱里已经杀好的花蟹拿出来再冲洗一下,腌制起来,转头开始淘米。
      “治君今天到东京,有事?”太宰治的名声他还是知道的,尤其是在江本浩泰被带往横滨以后。
      佐藤世伯还再三嘱咐他不要再追查下去,对上太宰治,恐怕他们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大概是因为少年时候,和初见的时候这人的形象太深刻,他没有办法把他和那个不择手段的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太宰治联系起来。
      这个时候看着,在他的厨房门口探头探脑的男人,少年更是没有办法联系起来。
      就是,感觉他们之间,有点奇怪,他也没有再去想。
      “我来看望光酱啊!”太宰治脱掉风衣,坐在他的厨房正对面沙发上,盘腿坐在那里,杵着头看着他做饭,“花蟹你要炒吗?我还以为你会吃大闸蟹的。”
      “……”
      然后剥给你吃吗?
      他还是很惧怕他,现在那股害怕也有所缓解,大概是因为他们两次见面,这个人都太友善了,他防备不起来,上次还帮了他。
      说起来,太宰治每次出现,都是他的心情最为复杂的时候,他又被他耍弄一通,有点自暴自弃了。
      “那晚上给你做大闸蟹好了。”想是这么想,出口却变成了别的话,非常实诚。
      “好哦!光酱都在期待和我吃的下一餐,我好像有点高兴怎么办?”他笑嘻嘻地说。
      光酱这个样子好像一个天真的孩子,那么,他也应该加把劲,争取做掉那只老鼠怎么样?
      明光完全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凶残玩意。
      那只老鼠,因为时间线倒退了两年的关系,本来应该已经被他搞死了,现在还活着。
      现在那只老鼠本应该在西伯利亚实验室里,如今太宰治却得到消息,老鼠,出现在东京的消息。
      不愧是陀思呢!想要再有第二次杀他的机会可真的不多。
      来东京又是为了什么呢?
      明光看他笑得甜甜蜜蜜的,嘴角都在抽搐,“治君你,真的是过来看我的吗?”那不就是说这位要搞事的对象是他?
      “没有啊!光酱都还没成年,我还是没有那么禽兽的。”太宰治笑眯眯地说。
      人的生活充满喜怒哀乐等种种感情,但这些感情只占人们生活的百分之一,其余百分之九十九,是在等待中度过的,不是吗?
      他并没有心急如焚、望眼欲穿,等待着幸福的足音在走廊上震响。
      “……”
      啊啊,又没有听懂这个人在说什么,少年无语,“那你来这里,还有别的事情吗?”
      就不能说一点我听得懂的话语吗?
      “光酱还是这么笨啊!我当然是来看你的,顺便来抓一只老鼠。”他像没骨头一样往后倒,不再一直盯着他,“当然,来光酱这里住着,才是主要目的。”
      “没听懂。”明光收回目光专心做菜。
      因为太宰治的口味比较淡,他把花蟹腌制入味以后,清炒,鲜味扑鼻而来,又不会有太重的调料味道。
      完全寡淡的味道,这位也是不吃的。
      太宰治太久没有听过这个声音了,扑鼻的菜香,还有锅铲翻炒的声音。
      他以前是不信的。
      在他的眼里,所谓的幸福感,难道不是像沉默在悲哀的河流底下,微微闪耀着的沙金一样的东西吗?
      经历过无限悲哀之后,看到一丝朦胧的光明这种奇妙的心情。
      换句话来说,那就是水中月、镜中花,看似触手可及,实际一片遥远。
      他曾经拼尽全力,想要去救赎自己想要救赎的那个人,后来成功了。
      就算以命换命有并不后悔,只是,到底他还是发现了,自己注定还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所以他想,那就这样吧!什么都好,反正都不能让他愉悦。
      瞬间不足以成为生命的喜悦,他只相信死亡那一瞬间的纯粹。
      所以,当察觉到已经有可以托付的人存在,这个世界就再也没有他留恋的东西,太宰治选择从港|黑大楼上一跃而下,拥抱死亡。
      没有人可以救他,没有人期待他的生命,只要这样孤独地无牵无挂地死去,就能得到永久的长眠。
      他不相信每个人都有爱别人的能力,至少太宰治是觉得自己没有的。
      然而,在少年拼命拯救他的时候,他从少年的眼睛里看到了属于生命的光华,明亮到他也能感觉到生命在他的身体里复苏。
      那是他在上位四年以来逐渐忘记的东西。
      有什么东西,也随着少年从他的身体里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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