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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北上草场 ...

  •   秦钟家里,秦清婉在自己的闺房中侍弄着她的药材。她穿了一件淡粉色的衣裳,头发用宝蓝色的发带轻轻拢起,葱白一样的纤细手指抚过每一种药材,目光中都透着喜爱。

      “婉儿啊,爹给你准备些银钱,你去街头开间药铺,你看可好?”秦钟背负着双手,迈着四方步走进秦清婉那间装满药材的闺房,皮笑肉不笑的,对自家女儿表现出了万二分的嫌弃。
      秦清婉站起身来,走到秦钟身边,伸手就要搂住他胳膊。
      秦钟却嫌弃地将女儿推开:“你那手上还沾着土,爹这件衣裳是新换的。”

      秦清婉笑了笑,从袖子里掏出手帕擦了擦手,问道:“爹你今日这么早就回家,想来烦心事解决了?”
      秦钟点头:“太子殿下英明,亲自送了唐英进大狱,真是大快人心。”

      秦清婉微低下头,低声问道:“太子殿下的病全好了?”
      秦钟扯了扯嘴角:“连太子殿下病了你都知道?婉儿,你实话告诉爹,你可是喜欢上了太子殿下?”

      “他救了爹,女儿本就该心存感激。救命之恩,爹你不思报答,女儿总也是要想法子报答的。”
      秦钟坐到闺房中的摇椅上,紧紧盯着自己的女儿:“你爹是朝廷命官,为大楚鞠躬尽瘁就是对太子殿下最好的报答。将来,若是有什么意外,我也总是站在太子殿下这一边的,需要你一个姑娘想什么法子。不过,若是你对太子殿下真的心存爱慕,爹也不会硬要反对。只是你爹身为御史,在朝堂上结了不少仇家,将来你的日子只怕不好过。”

      “女儿的事女儿自己做主,爹你不是说不会插手么。”秦清婉又蹲下身,将筐中的药材小心翼翼捡出来。
      秦钟叹了口气:“其实不论是太子殿下的正妃还是侧妃,又哪儿轮得到我们两父女做主。皇家若是相中了,便是你不愿意,你爹我也要欢欢喜喜将你送进东宫。若是相不中,便是你心甘情愿,你爹我也没那个本事。”

      秦清婉很难得白了秦钟一眼:“爹你也未免太看不起女儿,女儿若是想,自然有法子入选,不管是旁门还是左道,女儿若不想,落选也轻而易举。”
      “真是天真!”秦钟阖上双眼,任由摇椅前后晃着,“这天下是皇家的天下,你啊,再能耐还能逃得出皇家的手掌心么!”

      秦清婉身子一僵,背脊仿佛有冷汗冒了出来,她便是真的对太子殿下心存爱慕,听了他爹的说法,也不由得有些害怕。

      九月,天高云淡。
      开阳帝带着他的后妃、儿女、侍卫们一路北上,在末兰草场安营扎寨。

      楚钰身穿铠甲,带马追上第二辆马车,而后放慢马速,隔着车帘道:“母后,皇妹年纪还小,我叫陆川安排侍卫给大帐里垫多了两层褥子,夹层铺了艾草,就怕会潮。”
      杜皇后掀开帘子笑道:“夏竹已经准备好了,你安心做好你自己的事,母后这儿不用你操心。”

      “父皇此次北上意在游玩,儿臣这半年来难得有这样放松的时候,母后还是由得儿子跑一跑疯一疯。”楚钰朝着蓝天嘬唇作哨,骏马向前飞驰,转瞬又飞了回来。
      杜皇后望着楚钰兴奋的一张脸,也跟着开心起来。十五岁,的确还是个孩子。若是生在寻常百姓家,只怕还在混沌度日,好一些的,就闭门苦读。可她的钰儿已经肩负起大半个江山,真是既让人欣慰,又让人心疼。

      楚钰又侧过头来:“母后,在草场,儿臣只怕比不过三哥,若到时有个什么骑马比赛,母后只管闭上眼睛,免得儿臣在你面前出丑。”
      “你最丑的样子母后都见过,放心去玩儿,赢了输了都无伤大雅。”
      “得令!”楚钰微微弯了下腰,“我母后就是宽容大量,从来不在乎儿子的输赢,儿子为有您这样的母后感到无比的自豪与骄傲!”

      “快快收起你的花言巧语!”杜皇后瞪了他一眼,脸上很快便又挂着笑意,“母后可是听说,你吩咐陆川带着陆艳芳一道来了?陆恒竟也没开口拒绝。”
      楚钰嘴角微挑,暗暗瞪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夏春:“儿臣与陆艳芳有个约定,要在秋高气爽的时候,和她好好比试一场。”

      杜皇后点了点头:“你们弟兄几个的比试,母后没什么兴趣。倒是你和陆姑娘,比试的时候,母后能否在场?”
      “只要母后喜欢,没什么不能的。”楚钰犹豫了一下,又道,“不过母后可要公平待人,不准说我欺负了人家姑娘。”

      “你这臭小子,还没开始比试,就想着要欺负人家姑娘,也不怪整个后宫都在传,陆家的姑娘不愿嫁给太子做正妃。”杜皇后命夏竹落下车帘。
      楚钰颇有些不自在,所谓树大招风真是说得一点儿不错,他一个大楚堂堂太子,本该前呼后拥,当然他在场的时候还是这样的,可是他一旦不在,那帮伸长了舌头的就忍不住要编排两句。
      “母后,我一定让陆艳芳心甘情愿嫁入东宫。”顺便剌了那帮人的舌头,叫他们胆敢在背后非议当朝太子!

      当晚,开阳帝亲自下令烤羊狂欢。八公主毕竟只有四个月,还没来得及闻到羊肉的香味儿,就躺在杜皇后的怀里打着哈欠,太阳刚刚下山,营地外刚刚点燃篝火,她就迫不及待去见周公。
      奶嬷嬷从杜皇后手里抱起八公主,笑道:“皇后娘娘就将八公主交给奴才,保管不会出丝毫差错。”

      夏竹已扶着杜皇后坐到铜镜前:“娘娘,咱们有整整两年没北上了,夏竹保证给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外面那些主子娘娘们好好瞧瞧,什么才叫惊艳。”
      “我母后那是惊为天人!”楚钰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抱拳行礼,“母后,夏竹姐说得一点儿不错,你再不给她们下马威瞧瞧,她们都快不记得后宫原是我母后掌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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