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撩了，直接上》云谁之思Zz

16、Chapter 16

　　苏杨冷笑，伸手用力地圈住圆缺的后脑勺，将她的脸紧紧贴在自己的胸膛上，在她的抗拒下，苏杨的力度在一点点地增大。

　　“苏杨，你快要闷死我了！”圆缺推拒着，大口呼吸着空气，依旧感觉窒息。

　　苏杨身子一僵，手上的力度松了一些。

　　圆缺想抬头看一眼，究竟是谁在这个时候按了汽笛，惹得苏杨如此反常，却听见了一声低沉压抑的嗓音清晰地从不远处传来，“尹圆缺。”

　　不用回头也知道有这样清越嗓音的，铁定是他，错不了。可那人昨天早上不还怒气冲冲地说不想见她吗，怎么突然在她学校冒出来？

　　他从来没有连名带姓地喊过自己，这一声简短而克制的呼唤，让圆缺的身子瞬间绷紧，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她一下子跳开苏杨的怀抱。

　　转身望向不远处，一袭黑色合身西服的男人，挺拔俊帅，正斜倚在冰冷的黑色车身前，他的脸隐藏在黑暗里，看不清楚，而那熟悉的姿势，只需一眼，她就看出了——双手抱在胸前，邪魅，更透露着一抹危险的怒气。

　　他下车了，却不过来，是要她主动过去，对吗？

　　她的心有些起伏地忐忑，原因很多很多，她知道苏杨的任何一句挑衅性的话语，都会引得他的眉头紧锁，影响着他的思绪，最后再变本加厉地报应在她身上，

　　就像那个高管一样，明明妻女是无辜的，却要被卖进那样的地方去还债。

　　记得他曾说过，求人的时候，就要主动点。她深吸了一口气，急急转身，摸索着奔向那个人，手腕却被人用力地从身后抓住。

　　“苏杨？”他干什么？紧绷的脸，黑得像张扑克牌。

　　她后退了一步，手腕使力想要甩开苏杨的手掌，却不知这样一个细微的小动作，在苏杨看来也极其地讽刺与无情。

　　他不顾一切地回到T市，面对无数人的白眼和质疑的眼神，甚至今天都觍着脸来找她了，她怎么能如此轻松地践踏他那微薄仅存的情意。

　　温柔的嗓音不再，换上冷硬强势的话语，透着浓浓的威胁，“要去见他，你确定？”

　　那生硬的口吻，在强势之下还夹杂着点点哀求，像极了当初她求他相信自己时的模样，不肯先低头的倔强，被怀疑、被丢弃的心痛，不被信任的无奈。

　　这样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圆缺打了个寒战。

　　她点点头，用力地要挣开他的手，却被他更加用力地握紧，手腕上的皮肤因为摩擦而生疼，开始红肿。

　　苏杨一个用力，就将她重新圈在怀里，紧紧地。

　　“苏杨！放开我！”她也恼了，无关乎身后顾于肆的隔岸观火，而是三年来抑郁在心里的无处诉说的冤枉和委屈，如同春芽一般，破土而出。

　　当初他若信她，他若信她！她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样残败不堪的局面。

　　伸手用力地抵上苏杨冷硬结实的胸膛，想要推开，却发觉力量根本敌不过他。

　　女人和男人之间力度的悬殊，她被苏杨冷硬地禁锢在怀里，如同困兽。

　　圆缺终于认识到，分开的这三年里，面前的这个男人终究是变了，他的霸道已经到了野蛮的地步，她用力地开始握拳捶他，他却怎么也不松开，她索性咬咬牙，一脚踢向了他的□□。

　　一声闷哼，禁锢她的力度突然间松散。

　　她急急地跑开，退在几步之外，而后手腕又被攥住，她转身，见苏杨半弯着身子，却拿眼睛狠狠地瞪着她。

　　他抚摸她的脸，“这些天你们一直冷战着，难道不是吗？”

　　一个长假过去，圆缺都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那晚上的肢体冲突，而且，现在一点也看不出被打过的痕迹。

　　圆缺错愕地抬眸，看着一会儿温柔一会儿冷硬的苏杨，“你从哪儿道听途说的？我都不知道你有八卦的癖好啊！”

　　她大概是忘了拍卖会第二天苏杨去学校找过她，那时候她的神情落寞哀伤，一心只想着赶紧打发苏杨离开，根本没注意要遮掩一下脸颊上的红痕。

　　苏杨不答，大掌紧紧地禁锢着她，高大的身躯给她无形的压迫感，冰冷的嗓音在寂静的操场，渗透进了她的心底，“顾于肆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一次又一次地选择跟他走，一次又一次地原谅他，你的自尊呢？！你的骄傲呢？！”

　　她的骄傲，她的自尊。

　　她想说，都被你们给粉碎得连渣都不剩，而她的一切，现在的一切，统统都是顾于肆给的。

　　不是没有恨过他，恨他罔顾她的意愿，恨他剥夺她的所有，可当学校所有人都嘲笑她的时候，当苏杨携手顾心言登机出国的时候，当医院下达病危通知书的时候，是他出现在她身边，拯救了她。

　　三年，就像一个巨大的催化剂，将这温暖的感觉，逐渐地加温升腾，没有理由产生的化学反应。她管这种痛并掺杂着温情的感觉，叫依赖。

　　“你不是很独立吗？！”苏杨冷冷地禁锢着她，漆黑的幽眸紧紧地锁住面前的女人。

　　圆缺淡淡地笑了，不再挣扎，“请不要贸然评价我，你只知道我的名字，只是听闻我做了什么，却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

　　她转身看了看靠在车身上的邪魅男人，再转过头来的时候，苏杨觉得她的目光似乎浸了蜜一样柔软，无端地，他心口一疼。

　　没注意到他情绪上的变化，圆缺勾起嘴角，低声笑起来，清脆的笑声回荡在他俩耳边。

　　几年后第一次听见她的笑声，苏杨有一瞬间的恍惚，那笑声让他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他和她在光线昏暗的教室里，坐在教室冰凉的板凳上，他耐心地给她讲解数学题，圆缺俯低身子听。

　　讲到一处他停顿下来，问她明白了吗，转过脸却发现圆缺根本没有看课本，而是看着他。四目相接，他的脸莫名其妙地发烫，忙转过头，继续讲解道：“用这个公式代入即得……这道题还有第二种解法……”

　　她的下巴紧挨着他，柔顺服帖的头发若有似无地扫在他的脸上，洗发水的香味淡淡地扑入鼻息，一向专心的他走神了，一把放下作业本，“圆缺，第二道解法能不能下晚自习再跟你讲！”

　　那天自习后，教室里只剩他们两个人，苏杨向她表白，并强吻了她。

　　那时候并不知道何为接吻，在他说出“要不要跟我好”的时候，圆缺只低头不语，他急了，索性一把抓住她的肩膀，脸就那样贴了上去，很慌张，怕被老师抓到，又怕同学折返回来，却舍不得放弃大好的机会，他可是想了一整天。

　　他的心脏怦怦直跳，慌里慌张地捧住她的脸，闭着眼睛乱亲一气，眉毛、眼睛、鼻子、下巴全亲过了，见她没反抗，胆子大了些，才敛了心神，寻到她的唇无师自通地辗转吮吸。

　　吻她的味道已经忘记了，唯一记得的是，放开她的时候，她的脸蛋粉粉的像个红苹果，眼神就跟浸了蜜一般柔软，荡漾着水波，就那样局促不安地瞅着他。

　　他以为她愿意了，没想到她拿起桌上的作业本，转身就跑出了教室，他呆愣愣的，等反应过来时，才知道，又没成功。

　　今晚又见到她这样的眼神，他心里怎能不感慨？果不其然，圆缺看着他，一双琉璃样的眼睛中倒映着自己的身影，那样子有点矬，苏杨心里不爽极了。

　　她开口道：“苏杨，你知道吗？最伤人的就是，昨天还让你觉得自己是意义非凡的人，今天就让你觉得自己可有可无。”

　　爱上一个人容易，但在平淡了之后还坚守那份诺言，就不容易了。爱，从来不是迎合。吵不散，骂不走，才算是真爱。

　　她顿了顿，“你带着顾心言走的那天，我对你的心就死了。”

　　那天，她被按在大床上，任凭她怎么呼号，都没能逃脱。那是她记事以来最黑暗的一天。

　　苏杨没想到她的话如此狠绝，不留一点余地地拒绝。一分神，手上的力道减弱，圆缺一使劲就脱开了他的手，然后转身，急切地往过道上不动神色等她的那个人跑去，没有丝毫留恋，自然更不敢回头。因此，她也没有看见身后那伟岸的挺拔身影，炙热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融入了夜色。

　　她心里也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什么滋味都有。她低着头，匆匆地跑过去，拉开车门，钻进车里，却撞进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

　　她抬眸，却对上了一双燃烧着熊熊怒气的墨色深眸，深邃如一汪幽深的潭水，深不见底。

　　“你，你怎么来了？”现在是晚上九点钟的光景，往常这个时候，他都会要求她在那间公寓等他，可他常常不回来，至于他去了哪里，她从来都不知晓。

　　车门一关上，里面的空气就有些憋闷，圆缺虽然先开口，眼神却瞥向车窗外。

　　她也不是成心瞧着窗外，只是透过后视镜，她看见自己有些泛青的脸颊，若不是苏杨刚才刻意提起，她自个儿都忘了还有这件事。

　　显然，顾于肆没忘，他沉默着。

　　顾于肆看了她一会儿，越发觉得她身上的外套碍眼得很。

　　圆缺轻轻平复因跑得太急而低喘的气息，却突然觉得身上一轻，错愕地发觉顾于肆的手中多了一件外套。

　　这是苏杨刚披在她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