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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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淙淙，清澈的水流击打水中光滑的石头，溅出清凉的水花。几缕黑发浸在水中，顺着水流舞动。
“唔……”凉凉的水滴溅在脸上，躺在地上的人下意识伸手抹去。
上午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将他一张脸照的越发剔透白皙。山风拂过，吹动他一头青丝，又有几缕被吹入溪水，在水中如鱼尾般游弋。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越升越高，阳光也越发强烈。刺眼的光线闭着眼也无法躲避，那人抬手揉揉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掀开，露出一双黝黑如墨的瞳仁。
稚笙偏头躲避阳光，一手撑地坐起了身。
先前浸在水里的发丝结成一缕往下滴着水，因为他的动作顺势贴上了他的脖颈。清凉的溪水顺着脖子往下流，稚笙一个激灵，原本迷糊的脑袋清醒了很多。
周围是陌生的景象，这是一片小山坡，他所躺着这一大片都生长着柔软的草，一条宛如玉带的涓涓细流就在他身边，触手可及。
稚笙伸手没入水流，凉而柔软的水从他的指缝间流过，清晰真实。
等等——
翅膀呢？
稚笙抽回手，不可置信地张开双手，一根根手指纤细白皙，不是之前那样诡异的细长锐利，现在他的指尖圆乎乎的，指甲光滑圆润，透着淡淡的粉色。
他又仔细打量自己，身上不是华丽的长袍，而是一身粗麻短打，脚上没穿鞋，一双白皙温润的脚露着。
阵阵山风经过，撩动他的发丝，轻搔着脖颈。
稚笙捋了把头发，长度刚刚过肩而已。突如其来的变化太过奇怪，他不由得怀疑这还是不是自己的身体。
这么想着，他探头去看水里自己的模样，脸还是那张脸，眼睛也变成了纯粹的黑色。
他不解地挠头，水中的他也是一脸困惑。
他记得他是打算先暂时回仙界的，结界都打开了，事到临头却被池山坑了一把。想到这，稚笙心里又涌上怒气，握紧了拳头。
当时他摔倒在地，又愤怒又悲伤，却怎么也动弹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另一只手也变成翅膀，这是他失去意识前最后一点印象。
稚笙看着自己完好的手脚，他没有变成神兽。他站起身环视四周，这里他从来没来过。
他怎么会在这儿？
稚笙仰头看高悬的太阳，突然，他猛地一惊，自他离开皇宫过去多久了？
想到这儿，稚笙也不再纠结那么多，其他事情皆抛之脑后，无论如何，最重要的是要找到齐卿。也不知过了多久了，稚笙心急，他这一失去意识，醒来还发生这么莫名其妙的大变化，也不知道是不是过去好多年了！
稚笙拍拍额头，那可不就完蛋了！
他忙从地上爬起来，脚上没穿鞋子，但草地柔软，踩在上面也不觉得多么不适。
不远处有个斜坡，稚笙赤脚跑过去，张开双臂并起双腿纵身一跃……
“啊——”
稚笙骨碌碌从斜坡上滚下来，坡度渐缓，他终于停住。
他趴在地上，衣服上、头发里都混着断草，还粘了些许泥土。好在斜坡上的草长而茂密，一路滚下来也没磕破哪儿。
稚笙郁闷地爬起来，回首看被自己滚出来的一条草路，默默无言。
怎么回事？
稚笙心情霎时有些沉重。他原地蹦了蹦，身体还是很轻盈，只是以前那堪比武林高手的一身身轻如燕草上飞的本事似乎没了。
他咬咬牙，不死心地爬回去，从斜坡上再一次纵身一跃。这一次他摔的没那么狼狈，沿着他第一次滚出来的路，一路滚下来都顺畅了很多。
“……”
稚笙抱头，狠劲搓着自己一头散发。完了，飞不起来了。
这是哪儿啊？认不得路就算了，要是能飞，只要知道一个大致方向就行，京城那么显眼，总能到的。可是现在，就只能老老实实走路，多走很多冤枉路不说，速度也要慢得多！
从这偏僻的地方走到京城不知道是不是得走上好几个月，他身上还没钱，按他现在这飞不了的状况，也许他的体力也下降了，没准儿还会肚子饿。
屋漏偏逢连夜雨，什么不好来什么。稚笙正这么想着，突然就听见自己肚子咕噜一声，肠胃泛起久违的饥饿感。
“……”他已经能想象到自己劳累过度饿晕在半路的境况了！
稚笙烦躁地捋捋头发，梳下来好几根草叶。不管怎么样，待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只能出发。
他拍拍裤子爬起来，就顺着溪流往山下走。也不知道帮了他的人是谁，就不能好人做到底么，衣服都给了，再给双鞋呀。
稚笙避开石块，拣长草的柔软地走，脚上要是有了伤口，那怕是会更麻烦。
一路挑着落脚地，稚笙到达山下的时候太阳已经渐渐偏西。虽说他已经尽量保护自己的脚，但这么长一段路还是磨得他脚生疼，脚跟上被割了些细小的口子，也不流血，就光破皮的淡红色在白皙的脚跟上极为显眼。
到了山下，路况反而更难了些。山脚下就是一条路，宽可供一辆马车通行。应该是常有人经过的缘故，路上没什么杂草。稚笙踏在这路上，很快脚就沾上了满满的黄土，尘土进了伤口，密密麻麻的疼。
“嘶——”稚笙拍去脚底的尘土，用细细的草叶将伤口里的泥土剔除。
他从两边裤腿各撕下一截，缠在脚上，布料很厚，还算有用，踩在地上没之前那么疼。
稚笙沿着路前行，越往前路越宽，这个方向大约就是通向城里的了。只要有了人烟，能解决很多问题。
没过多久，路的拐弯处出现了一个茶棚，摆着三五张桌子，棚里坐着两三个人。
稚笙激动的跑上前去，一花甲之年的老人正在片着肉，一旁的碟子里还放了高高一摞面饼，应该是那唯一一桌客人点的。
那老人全神贯注，没注意到迎面跑来的稚笙。
“大爷，今年是何年啊？”
那老人冷不丁听到这么个声音，抬头又见稚笙这模样，结结实实被吓了一跳。
这实在不能怪他，而是稚笙一头乱发还带碎草，脚上仅裹了块布，着实比街头乞丐还寒酸。更是问出这么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怎么看怎么像个乱跑出门的傻子。
虽说心里万般嫌弃，但怕这“傻子”发了疯闹起事来更麻烦，老人一脸警惕如实回答。
“元顺二十七年四月廿五。”老人说着，把手边的面饼和肉放远了些，免得被稚笙抢去。
稚笙没注意他的小动作，兀自在心里算着，这距他离开皇宫仅仅三天而已！
心中一块石头总算落地，稚笙喜形于色，连连道谢。
“老不死的！你好了没，这么慢开什么店，信不信老子给你砸了！”
一个大汉冲他俩大吼，正是那桌客人其中一人。
老人忙点头应好，一脸堆笑的端着那两大盘面饼和肉送过去。
那大汉见此才满意的收声。
稚笙蹙眉打量那桌人，那一行三人中有一个体型过度丰腴的中年女子，一个身形瘦削的眼细唇薄的中年男子，剩下那个就是刚才说话那个大汉，一脸横肉，看起来很不好惹。
稚笙收回目光，见老人收拾着茶碗暗自叹气，满脸愁苦。
刚刚老人才好心回答了他的问题，见此，稚笙关心的问道：“老大爷您怎么了？”
那老人扫他一眼，见他形容狼狈，但细看，隐藏在乱发之下的一张脸却是好看的。他一脸懵懂，目含关切，老人摇头不忍：“没你的事，快走吧！”
稚笙皱眉看向那桌人桌上那一大盘肉，疑惑道：“他们吃饭不给钱？”
话音刚落，就听那原本大口吃肉喝酒的壮汉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一脚踩在凳子上，瞪着一双圆鼓鼓的眼睛，“你他娘说谁吃饭不给钱！”
稚笙被他的大嗓门吼的缩了缩脖子，他刚刚还特地放低了声音，除非时时刻刻立着耳朵注意他们这儿，不然是不会注意到他们的。
那壮汉嚣张地撕了口面饼，一双粗眉高高挑着，像是早就在等着找他们茬似的。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