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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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笙想要赖着齐卿一起住的计划最终泡汤。
到了晚上，齐卿的寝殿就会定时涌入一群宫女，收拾东西，伺候齐卿睡前更衣等事。稚笙没好意思当着一堆人的面赖着不走，默默看着宫女给齐卿更衣，皱着张脸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安排给自己的住处，殿内还亮着灯火，门口守着个宫女。
稚笙让她不用在门口守着，那宫女听话地行礼，提着灯笼离开。待人走远了，稚笙才走进屋里，挥灭了所有的灯，把自己摔进柔软的被窝里。
他抱着被子打了个滚，毫无睡意。这地方很大，南北两侧的窗户闭着，月光依然穿透进来，在地上映出窗户的雕花纹理。
四处摆放着的饰物也冷冰冰的，稚笙觉得心里很空。
在国寺的时候，齐卿睡床上，而他要么睡在窗外的树上，要么趴在桌上，位置不定，有时候也不睡觉，就悄悄看齐卿睡觉。做什么都是不无聊的，因为不管怎么样，齐卿都离他很近，稚笙可以轻易地听到他的呼吸，闻到他的味道。
可是现在……
稚笙抱着被子坐起身来，环视空旷的空间。他想，皇宫太大了，没有国寺的小厢房好。
脸贴着凉滑的绸缎背面，稚笙兀自出神。窗外夜风打得窗户响，在夜里格外清晰。
空荡荡的室内，孤独感席卷而来，内心某个角落伺机躁动。
把齐卿带走吧，把他带走吧……他们和以前一样生活，不用理会周围人如何。不用连抱他一下都要克制，他不仅想抱他，还要吻他，还要脱掉他的衣服，在静谧的晚上爬上他们的床，用四肢禁锢他。
稚笙咬着指甲，双眸渐渐发红。
只要他拼力一搏，带走齐卿不是难事的……欲.望渐渐壮大，海浪一般袭来，几乎就要冲垮理智。
“嘎嘎。”窗外突然响起鸟叫。稚笙一愣，似乎是下午停在齐卿窗台的那只。
突如其来的鸟叫声打破了稚笙的臆想，回过神来，他一时有些怔愣。刚刚他在想什么，还真是……疯狂。他挠挠头，深呼吸几下平缓自己激烈的心跳。
他放下被子站起身，在室内绕圈子，心里涌上后怕。稚笙拍着胸脯，觉得很莫名其妙。
是夜，东宫主殿东侧的窗户被人打开，一道影子闪入室内。
稚笙轻手轻脚走到齐卿床边，贴着床蹲下。他一手围着膝盖，一手搭在床上，凝视着安静的齐卿。
他的胸口轻微起伏，呼吸绵长。俊颜在月光下看起来有些冰冷，幽深的眼眸被薄薄的眼皮覆盖。
稚笙抬手覆上他压着被子的手，是温热的，真真切切的在他身边。
齐卿睫毛颤动几下，漆黑的眼睛睁开，在如霜的月光下闪闪发亮。他目光平静，像是早知道来人身份一样。
稚笙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齐卿紧张防备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
“怎么了？”看他笑的开心，齐卿也扬起嘴角。
“你这儿的房子太空了，我睡不着。”稚笙把下巴搁在床沿，眨巴着眼睛。
齐卿手肘撑床坐起来，散开的黑发绸缎般滑到雪白的衣襟，丝丝缕缕理不清。
“那你想做什么？”齐卿笑看着他。
稚笙黝黑的眼珠骨碌碌一转头，“我看你这床挺大的……”话没说完，他自己倒不好意思的笑了。
他想说把床分他一点吧！他睡觉可老实了，绝不会越雷池一步的。然而想也知道齐卿不会答应的，他俩进展哪儿有那么快啊，哪怕实际上他俩连孩子都有了，但这一世齐卿不知道哇，所以只能他耐心一点了。
稚笙眼巴巴地看着他柔软的大床，想在上面滚个百八十回，让每一寸都留下自己的味道，齐卿睡了这床也沾上他的味道，让别人知道齐卿已经是他的所有物啦！稚笙在心底呐喊。
在齐卿含笑的目光里，稚笙尽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就睡前来看看你。”稚笙傲娇地撇过脸，“走啦！”
稚笙半个身子已经到了窗外，突然听到身后齐卿说了些什么，“啊？”他疑惑的转过头。
“好眠。”齐卿重复道。
“噢……”稚笙有点点失落，他还是怀着齐卿回开口留他的期望的。
但他还是回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月光照在他脸上，显得更白了。不知是不是错觉，稚笙笑意盈盈的眸中隐约有青翠的光芒闪过，色泽犹如皇后头上的翡翠步摇。
待人消失在窗外，树荫暗处走出来两个人。
“姑姑，那人好像是今天来到东宫的稚公子……”
苏姑姑面色稍显沉重，看向那扇被重新关好的窗户。
一旁的宫女抬起头来，容颜暴露在月光下，正是知芽。她没有苏姑姑那么沉静，心思活络开来，“殿下近几年拒了那么多婚事，好不容易有了个赵小姐，结果又没了，殿下不会是……”
她话还没说完，腰侧就被狠狠掐了一把，她正要痛呼，又突然想起此时的场合，赶忙捂住了嘴。
苏姑姑放开手，低声骂道：“亏我以为你是个懂事的，你是什么东西，殿下的事也敢编排！”
知芽捂着嘴，眼泪登时就落了下来，“知芽只是碰巧碰到的……”
苏姑姑却不再理她，转身离去。知芽见状诚惶诚恐地跟上，不敢再多说一句。
稚笙辜负了齐卿的祝福，并没有“好眠”。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怎么睡，无聊的挨了一晚上。第二天天一亮，稚笙就赶紧从床上爬起来。白天了，齐卿就开始工作了，他想在他那儿待多久就待多久。
稚笙单脚跳着，手忙脚乱地穿鞋子，一颗心迫不及待地往外飞。
就在此时，门被人推开了。几个宫女端着洗漱用品进来，稚笙愣愣地看着她们。齐卿不是说她们不会再来了吗？
不过来的的确不是同一群人。最后进门的不是昨天的知芽，而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左右的宫女。她比周围几个宫女年纪都要大很多，眉目间带着她们没有的威严。
“公子。”苏姑姑微微欠身。
她一挥手，几个宫女就端着用具朝他走来。比起伺候沐浴这显然好多了，稚笙也没拒绝，他接过帕子按进水里，打湿后随意地擦了擦脸，宣告完毕。
对他些简单粗暴的洗漱方式，苏姑姑细细的眉毛微微蹙起，却也没多说什么。她挥退众人，稚笙好奇地看着她，不明白她到底来干什么的。
“公子，殿下是储君，不能没有子嗣，希望你不要阻碍了殿下。殿下是我从小看大的，他勤奋用功，决不能因为这个……”
话说的很直白了，若是一般人，早被她给唬住，如果稚笙真是普通人，首先肯定会先反省自己是不是碍了人家的路。
但稚笙不会，子嗣，齐卿有啊，跟他生的。储君，也没听起来那么好，稚笙有信心，如果齐卿和自己在一起他会比现在快乐。更何况别说储君，就是齐卿要皇位，稚笙也能尽力帮他弄来，只要齐卿想要的话。
他不觉得自己差，他不是这人口中说的绊脚石。
他人的插足让人不虞，对带有恶意的人，稚笙从来也不客气。她凭什么仗着自己带大了齐卿就背着他干预他的事情？
稚笙黑着一张脸，她凭什么干预他俩的事。
“苏姑姑？”
“是，公子。”虽然刚刚说了那样一番话，但她面上还是恭敬的模样，挑不出一点错。
“你管太多了。”稚笙淡淡道。
苏姑姑完美的表情出现裂缝，她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么个回答，平静淡然的表情瞬间维持不住。
“稚公子！”她的话里明显带了怒气。
“对不起，我不大会说话，如果惹您生气了您多包涵。但是您有什么意见还是找齐卿商量吧，”稚笙无邪一笑，“我们之间，是听他的。”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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