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死鬼弟弟》诗人麦乐鸡

17、第十七章

　　我们一路听着歌，苏瀚开始跟我讲他那个朋友的事情。我没想到他会跟我讲起关于他的一些事情，但这无疑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苏瀚跟他朋友从小一块长大的，后来上了同一所高中。基本对方所有不想为人所道的黑历史他们彼此全都知道。他朋友学习不错，尤其是数学特别好，还立志要当一个数学家。后来被人嘲笑说数学家全都是秃顶以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这朋友长的好看吗？我印象里数学特别好的人都……哈哈哈哈。”我打断了他的话。
　　“他是个例外吧，反正我觉得除了我以外只有陈冠希和他是我认为长的帅的，别人没有。”
　　听了他如此不谦逊的话，男神在我心中的分数又降了一些。
　　“太自恋了也。”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男神真的长的很好看。
　　“你听我接着说，那时候我喜欢我们学校的一个女孩，还是他帮我去要的微信……”
　　“然后他把你喜欢的女孩给撬走了？”按照小说中的情节，应该是这样发展的。
　　男神听了这话，又想给我一下，好在我有了经验，迅速的躲开了。
　　“没有，那女孩其实本来也喜欢我。但是后来我那朋友管她要微信以后，她又没事老撩骚他。”苏瀚好像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便笑着说道，“那女孩以为我们私下不会通气儿，可我跟他之间是没有什么话不说的。当晚他收着那女孩的撩骚信息，就立马截图给我了。他本来也不喜欢那个女孩，觉得她人不好。这一让他抓着把柄，就马上上我这炫耀来了。“
　　“那你们感情确实不错啊。”这句话有点别扭，不过我估计苏瀚正沉浸在回忆里，顾不上这些细枝末节。
　　“那可不是，我俩，铁瓷。”苏瀚一脸骄傲，而后又带上了些许愧疚，“不过我俩太混了，在我知道那女孩这样的时候，我那朋友给我出主意，说我俩一起把聊天记录截图发在朋友圈里。当时也是生气，就按他说得做了，后来想想还是挺对不住人家的。“
　　我没想到男神高中的时候居然还做过这样的事，虽说人女孩不对，但是这也有点过分。我看着他现在的样子，永远都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没想到年少轻狂的时候居然也做过这么伤人心的事情。果然，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过去啊。
　　我冲他点了点头。
　　“是挺混的。”
　　苏瀚听了这话没生气，反倒笑了，好像又想起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脸兴奋的说道：“你知道你们系的李婉清吗？”
　　“我们系花？就那个长的特漂亮的？”我能不知道她？但这可不太好表露出来。
　　“对，就是她。我们是高中同学。入学的时候才知道她也考进这个学校了。”
　　原来人家早就认识啊，怪不得很熟悉的样子，那看来没准不是小情侣。
　　我没说话，等着苏瀚继续往下说。
　　“你知道就好说了，我那朋友高中喜欢她。”苏瀚一脸八卦样，继续跟我说道：“我朋友那人吧，其实性格挺缺陷的，脾气阴晴不定，又老爱管着人家。李婉清人长的漂亮，心气儿也高，当然也受不了这，所以后来李婉清就把我那朋友给甩了。”
　　阴晴不定倒是蛮像死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犯狗。不知道死鬼会不会喜欢李婉清那一卦的女孩。我突然想到那天晚上在脑海中描绘的死鬼与李婉清，此时开始不自主的再次把他们的脸摆在一起。我开始想象他们如果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会不会像我跟死鬼“同居”那段日子般和谐。因为没怎么接触过李婉清，所以他们相处的样子很模糊，我零星想了几个片段，突然有些小情绪了。我摇摇头，想把这一段从脑海中抹去。
　　“那会他其实挺喜欢李婉清的，所以掰的时候还挺伤心的。你知道吗？我那朋友就是长的漂亮的高岭之花。不过后来一阵他们反正相处也还行，没毛病。”
　　“废话，谁不喜欢长的漂亮的啊。”嘴上一个搂不住，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不过我没想到苏瀚是这么一个话痨，原来他的好好先生，其实是妇女之友。
　　他没因为我的话而有什么异样，反倒接着侃侃而谈起来。
　　“你打球跟他很像，有时候说话感觉也挺像的。”
　　“你真的不是喜欢他吗？怎么总是你那朋友。”
　　苏瀚笑了笑，跟我说道：“不是一个人曾经说过我俩了，不过还真不是。”
　　我怀疑的看着他，没有打断他的话。其实我也只是开开玩笑，毕竟如果不是亲近的人，又怎么会说关于他的事情呢？相比苏瀚的那个朋友在他心里的分量真的很重。
　　“他真是钢铁直男，那会他还跟李婉清在一块的时候，事儿巨多。不让人穿小裙子，短裤也不行。第一次我们一块出去，人李婉清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然后他给人数落一顿。”
　　简直控制狂一个，还好不是我男朋友。不过长的好看除外
　　“你这朋友也够逗的，不过你们关系真的挺好的。”
　　“非常好，本来我们还想考一所大学的。然后接着一块泡妹子，一块打球。咱们现在的这所学校，其实是他原来不想学数学以后想考的，因为不说咱们学校漂亮姑娘多么。其实家里本来让我出国的，但是我还是执意想考这。”
　　“那你们后来没联系了吗？”
　　苏瀚本来看着我的目光，挪到了窗外，突然感觉很忧伤，像冬天天刚朦朦亮的那种说不上来的忧郁。
　　“后来就不联系了，很久没见过了。”
　　我本来想再问问他，可是看他的表情好像并不愿意再提。耳机里放的却是首快歌，叽叽哇哇的歌词在现在显得有些不合时宜，弄得耳朵燥燥的。苏瀚把耳机摘下来，问我：“你还听吗？我听的耳朵有点疼，不想听了。”
　　我摘下耳机，递给了他。
　　“不听了，歇会吧。一会该到站了。”
　　他收好手机，我们陷入了沉默。

　　公交嘎嘎悠悠的又走了半个多钟头，我们终于到了目的地。我问苏瀚他以前来没来过，他说他也没来过，那个地方好像还要再走一阵才能到。
　　还好早上吃了饭，要不现在还得走那么远，估计我就要骂娘了。
　　这块已经很远离市区了，大片大片的荒地，周围基本看不见什么人，只是零星的立着几座小房子。眼前的这片景象不禁让我感觉眼前的苏瀚其实是变态杀人狂假扮的，走不了多远，他就要把我弄死在这，让我孤零零的与天上聒噪的乌鸦和麦子杆作伴。最终腐烂成骨，滋养这片人迹罕至的土地。
　　“我们这是去干啥啊？这么荒？”
　　苏瀚一边低头导着航，一边跟我说：“学校想给艺术院弄毕业展，说要特别彰显艺术家气质的那种。我琢磨艺术家不就应该在这荒地么，所以就找了这么个地儿。”
　　“真是麻烦，你找那地儿是干啥的？”怎么突然整这幺蛾子，也不知道怎么这事就落外联部身上了。
　　“是个工厂，今天约着那边的负责人谈租赁的事儿。不过好像那块已经废弃挺久的了。”苏瀚拿着手机转了几圈，“好像沿着这条路再走十多分钟就到了。”
　　天知道我们已经走了十多分钟了！再怎么彰显艺术家气质，也不能弄这么远啊，是要累死艺术家吗？

　　我们就这么又走了十来分钟，依稀可以看见工厂的影子了。远远望去，是挺有艺术家那种感觉的。
　　破败、荒凉。
　　真是一个杀人越货的好地方。我突然想到了啥，于是问苏瀚。
　　“欸，你记不记得之前网上说这块死了人，好像岁数还不大？死了挺久才发现的尸体？”
　　我话音刚落，苏瀚的表情变的有些难以形容，怎么说呢，看上去很矛盾。整个人看上去柔和了很多，但是却带着丝丝哀伤。
　　“记得。”我说的这件事，好像触及了他一些不愿意提起的回忆，此时的他整个人像是笼在了一层冰霜之下，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常的样子，虽然还是有些低沉，“我那个朋友原来带我来过，他说这块取景拍照片特别好，我们一块来照过相。”
　　果然，是跟他的朋友有关，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不再联系的呢？我有些纠结，不过这也不关我的事，所以就没再在这个问题上停留。可是我没想明白这件事跟我说的那件事有什么联系。

　　我们到了那地儿，苏瀚在那联系负责人。我跟他打了声招呼，就开始四处转悠。这个工厂真的挺大的，大部分原来的机器已经被搬走了，还剩一些老旧又巨大的没有动，落满了灰尘。机身上的已经看不太出原来的样子了，大多蛀满了暗红色的铁锈，坑坑洼洼的，轻轻一碰就会粘得一手颗粒各异的脏。窗户还刷着绿漆，有些玻璃被打碎了，糊上了一层报纸。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落在地上呈现出各式各样不规则的几何图形，像极了六七十年代电影里的那些厂房。这确实很适合那种流浪艺术家。这样一个有历史感的地方，在现在这么一个更新换代极快，哪里都追求现代化的大都市里，是很难得的。
　　苏瀚的朋友，看来还挺有品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