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云舒皆晴朗》花之晨曦

16、无题

　　吃完饭，舒朗收拾好碗筷，秦商坐在简易的桌子上对着电脑打字，不知道在干什么。她还以为他要休息呢，把毯子都拿出来了。
　　她坐在休息椅上，抱着盖毯，看着他的侧脸，觉得这一刻也很静谧美好。
　　已经三天了，自己这个经纪人就像个小透明，顶头上司不正眼瞧一下，别人指着自己鼻子骂，他也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她知道他冷漠，却不知道他根本不大和人交流。
　　舒朗想着各种各样的事情，慢慢睡着了。
　　钟伯进来看到的就是舒朗睡在休息椅上，秦商坐在一张没有靠背的凳子上工作的情景。只有一把休息椅，是他给秦商准备中午睡觉用的，一天的拍摄，中午如果不休息，下午状态就不会很好。
　　他走到舒朗身边，想叫她起来。
　　“钟伯。”秦商叫他。“把昨天甲组传来的资料给我一份，现在有时间，我看看。”他吩咐他。
　　钟伯愣了，秦商从来不在外面谈论工作，更何况是本家的工作。
　　“哦，好。”他回答。
　　他拿出电脑，上网调出来昨天的资料让秦商看。这一看就是一个小时，离拍摄还有10分钟时钟伯叫醒了舒朗。
　　秦商已经开始换衣服，舒朗连忙跑过去接过他的衣服，不用再吩咐，自觉抱在怀里，然后又拿了两瓶水，跑到上午坐的地方发呆。
　　“小舒，你在这里等秦商拍完一起走，钟伯下午有点事，先回去。”钟伯交代她。
　　“好，那谁开车送我们？”她问。
　　“秦商啊，你不会认为他连车都不会开吧。”钟伯笑了。
　　可他是老板啊，舒朗在心里说。万一他一个傲娇，就是不开，自己找谁去，她倒是有驾证，但不敢拿出来。
　　钟伯走了，她继续自己的发呆事业。
　　今天的拍摄任务确实很繁重，要把两个季度的广告都拍出来，还要现场讨论，否定，再确定，有时一条片子要重拍很多遍。秦商对待工作倒是很有耐心，配合度也很好。
　　圈子里的口碑好与不好，从不是那些传言，而是一个人的作品和敬业程度。秦商的作品不用说，出道来的每张专辑都有强烈的个人风格，传唱度也很高，虽然人显得冷漠，不爱与人交流，但所有和他合作过的人都知道，他敬业且从不无理取闹，比一般人更专业。这让他冷漠的外表看起来顺眼了很多。
　　天色渐渐暗了，舒朗很奇怪，怎么还没拍完呢？连外面的铁粉们都陆续撤了。
　　她站起来，凑到导演的机器旁，想听听他们在商量什么。
　　“确实不错，这个应该作为年末的封面，作为贺年封面。这条片子，还可以加个背景提升亮度………….”听这样子结束还早呢。
　　舒朗不再听，跑到场中间找秦商，他站在那里，化妆师翘着脚、举着化妆刷在给他补妆。
　　她递给他一瓶水，他接过去却没有喝。
　　“几点了？”他问。
　　“呃，差一刻七点。”舒朗回答。
　　他没再说话，让化妆师离开，走到拍摄导演那里说：“导演，如果真的质量太差，就明天再补拍一天，今天大家都累了，早点收工吧。”秦商有种很神奇的功能，跟谁说话都能让别人服从，同意他的意见。
　　明天再拍一天，也是今天的工作，没有明星愿意无条件多付出时间，但秦商不这么认为，质量是他要求的最重要的东西。
　　“啊！不用，我们是觉得你的片子很好，其中拍了几组照片也很棒，准备推荐给这个品牌做他们的年终宣传照。既然大家都累了，那就收工吧，我这毛病，碰到好的照片就想多拍点，明天不用拍了，质量都很好。”导演拍了拍脑袋，他很欣赏这种明星，敬业又专心。
　　“好，那再联系。”秦商不再多话，回头进了更衣棚。
　　舒朗快步跟上，抱着他的衣服。
　　等他换着衣服，舒朗发愁了，这些椅子凳子怎么收拾，难不成扔在这里不要了，那也不好吧，这太不环保了。
　　“钟伯会安排人收拾，走吧。”秦商叫她。
　　她一愣，这人，好像能看穿人的内心。
　　她爬上那辆外表稍显强悍的越野车，系好安全带，秦商不说话，她也不知道说什么，舒朗觉得场面有点尴尬。
　　“住哪？”秦商问。
　　“啊？”她惊了一下，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你住哪里？”秦商放慢速度又说了一遍。
　　“哦，金水小区。”她才明白过来他是要送她回家。真是受宠若惊，还以为自己也要重复上一个经纪人的悲剧，被扔在荒郊野外呢。
　　秦商不再说话，舒朗也自觉地闭上嘴巴。
　　“铃铃铃”舒朗的手机响了，她接起电话，是桑琪。
　　“小舒，你在哪儿，出来吃饭吧，我们都在大富豪，公关部的人都让你过来请客呢！”桑琪的声音有点大，那边比较乱。
　　“呃~我不去了吧，我在外面。”他为难了，其实自己肚子确实有点饿。
　　“没事就过来，哦，对了,你没车不方便，曾强说他去接你，很近的！在你家楼下等着你，他马上到。”不等舒朗再说话，桑琪挂了电话。
　　……………
　　她无语的看着手机，肚子也很配合的咕咕叫了两声。然后抬头看了看秦商，万年不变冰块脸，算了，先回去再说吧。
　　刚开到小区门口，就看到曾强站在车旁抽烟，舒朗解开安全带，抬头看秦商“我到了，谢谢老板，再见。”她对秦商说。
　　“下去吧。”秦商仿佛嫌她话太多，催促她。
　　舒朗的心情一下子变的很差，怎么就是不能正常对话呢？自己真的这么让他讨厌。她低头沉默了两秒钟，拿着包下了车。
　　曾强看到舒朗从车上下来，就迎了上来，“刚从外场回来？”他问。
　　“是啊，谢谢你来接我。”她打起精神。
　　秦商在舒朗下车后就离开了，没有任何停顿。舒朗看着他的车逐渐变远，眼底的失落又浮了上来。
　　曾强看她情绪不高，以为她累了，“饿了吧，吃完饭他们去嗨歌，你就别去了，我送你回来休息。”
　　“好，那麻烦你了部长。”
　　这么辛苦，薪水也并不比公关部高，她还是硬要坚持，曾强在等她坚持不下去的那一天。
　　“这个给你。”曾强在车后座拿过来一个盒子，放在她的手里。
　　“是什么？”舒朗很奇怪。
　　“拆开看看！”曾强笑了。
　　她拆开盒子，里面是一条丝巾，做工精细，翻开标签，是爱马仕的一条当季新款。
　　“部长，这太贵重了吧！”她有些吃惊，她知道大概价格，况且这上面也有标价。
　　“价格不重要，你喜欢就好。”曾强看着她说。
　　呃~好像气氛有点不对，舒朗意识到要打破这种局面，“部长，我们先去吃饭吧，我肚子快饿扁了。”
　　曾强看着她，想再说点什么，终于没有继续下去。
　　车里突然十份安静，曾强打开音乐，舒朗才暗暗舒了口气。
　　抵达大富豪的时候，饭菜已经上齐，舒朗先吃了会饭，跟大家敬了酒，以手头有工作为由，先回家了。这次她没让曾强送，自己打车回的家。
　　到家将近十点，赶紧打开电脑，查看有没有公司的邮件，好安排手头的工作，还好，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沏了一杯咖啡，她走到窗口，有风撩动窗帘，浓浓的咖啡有助于解乏，摘掉黑框眼镜，取下黑瞳，露出原本的紫色眼眸，脑海里浮现出秦商刀刻般的脸庞，“如果我们真的没缘分，我是不是该放手？”她自言自语，语气有点哀怨。
　　秦商看着一封刚收到的邮件，她回家了，并没有在外流连。端着一杯咖啡，他站在十楼的大落地窗前，俯瞰着整个城市的灯光，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