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一个时间节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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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昆仑虚依然不是当年的昆仑虚了，纵然墨渊上神重归昆仑虚，她那些师兄们在这七万年里，大多已经接手了家族事务，师父回归他们会来，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终究不会长待。
如今昆仑虚只剩下二师兄、八师兄和一些年纪小的小师侄。
时隔三年，再次回到昆仑虚，白浅觉得昆仑虚变得好安静，每一处熟悉的地方，她都能想起当年和师兄们一起胡闹的日子。
世间最幸福的事莫过于，你在闹，他在笑。那两万年是她一生最幸福，最无忧无虑的时光。
曾经她无比的坚信，只要师父醒来，一切都会像当初一样，她又能做回当年的小司音。
可看着现在的昆仑虚，十七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所以现在只能由她来阻止悲剧继续发生。
墨渊第二天早上见到桌子上的花，忍不住嘴角微扬，只有她会往自己的房间弄这些桃花，这才能确定昨天不是梦，她真的跟自己回昆仑虚了。
下意识的出门往十七的院子走去，结果没看到人，藏经阁这种地方她大概是不爱去的，难不成大清早的就去酒窖了？
找了一圈没见到人，走了？心里泛酸的时候，墨渊忽然愣住，自己这是在做什么。早就知道结果的这又是何必，看，就像现在这样，即便现在不走，夜华醒来之后她还是要走的，昆仑虚早就留不住她了。
“师父，该用早膳了，”
“知道了。”长衫的声音打断了墨渊的出神，最终还是没忍住问了，“十七……去哪儿了？”
“哦，十七去天宫了，大概是去看阿离了吧。”长衫说完，又不自觉往他师父心口上补刀子，嘟囔，“说是很快就回来，我看她见到阿离还舍得回来呢？ ”
十七却并不是二师兄猜的看望阿离，而是为了找子阑，既然之前的事是子阑说破的，那么现在能问的也就只有子阑了，其他人怕是连二师兄都不一定知道。
“昨天不是刚来过了，你怎么今天又来了？”子阑见到她有些惊讶，“这三年也没见你来看过太子殿下，怎么现在……”
“不是为了这个，我有事问你，”
“哟，什么事啊，值得你特地跑来问？”
“十六师兄，师父来过几次了？”
看着十七严肃的脸，子阑被盯的有些不自在，“一，一次啊，昨天师父过来，说他刚出关，过来看看，你不是知道吗？怎么了？”
“十六师兄，你知道我在问的是什么吧？到底第几次了？”看昨天师父的气色怎么也不像是第一次，昨天回去的一路上，师父虽然掩饰了，但还是被自己发现了他气息有些不稳。
子阑此时并不知道墨渊这么做的后果，只当是要消耗一些修为，其实只为了十七，他也是愿意渡修为给夜华的，只是师父说没了神芝草，别人就渡不了修为，因夜华是师父的同胞亲弟弟，师父才能给他渡修为。
其实叫子阑说这事也没必要瞒着十七，只是师父说若她知道了怕是会阻止。子阑也知道，若十七知道了，肯定宁愿多等几万年，也不愿师父损伤元神的情况下度修为给夜华。他只能替师父瞒着，“什么我就知道你在问什么了，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呀。好了，你不是来看夜华的嘛，进去吧。”
“师兄！”子阑这反应，十七知道他大概是在师父出事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后果，现在怕是还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师父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
“什么后果？”问出口后，子阑才反应过来被她绕进去了，“哎，你这反应也不枉师父渡了夜华一身修为了。师父想助夜华早日醒来还不是为了你嘛，自从夜华祭了东皇钟，你就整日醉生梦死，别说师父就是我看着也不忍心。就是知道你这样，师父才让我瞒着你的。若不是没了神芝草，就是让师兄帮你给夜华渡修为，师兄也不会犹豫半分。可没了神芝草，这四海八荒，只有师父这个血脉相连的同胞哥哥能渡他修为了，当初夜华不是也为师父渡过修为嘛，师父说就当他还夜华人情了。”
原来师父是这么让十六师兄保密的，“那你知不知道，这是要损伤师父元神的？”
“师父说，这次损伤，大概……要闭关很久才能……养好。”
十七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夜华虽然作为师父的弟弟，元神被师父养了十几万年，但他最后是从乐胥娘娘的肚子里生出来的，师父是从母神的肚子里出来的，哪来的血脉相连？”
被十七这么一说，子阑不敢想她这话什么意思，如果不是像师父说的那样，那，那救醒夜华的代价究竟是什么？
“再说，若是血脉相连就可以随意渡修为的话，那当初阿娘给我渡修为，阿爹也不用拼了一身伤去取神芝草了。”
话说到此，子阑自然也明白了师父让瞒着十七，怕是损伤不是像说的那么轻描淡写。而这件事不知怎么的，现在被十七知道了，子阑也想知道到底怎么会事，也不再隐瞒，“师父每次来施法都不让我在旁边，每次都是一待几个时辰，昨日是师父第六次施法。”
“什么？”十七感受到时间紧迫，她知道师父的这个方法是需要分七次的，如今已然六次了，不行，自己得赶紧回去盯着，万一自己不在期间师父已经炼完最后一次丹，那就遭了，“师兄，我先回昆仑虚了，要是我没盯住，师父再来的时候，你一定要阻拦。”
“到底怎么回事儿？”
“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总之，你只要知道，师父这方法是一命换一命的，七次之后，夜华会醒，但代价是师父真的会死的。你刚才说师父昨日已经是第六次过来了，再来一次就……”
子阑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连忙答应，“你放心，我一定会拦住的。”
回昆仑虚之前，十七本来想去桃林找折颜的，后来一想，白浅这会儿在桃林呢，自己这么去，要是遇上了，自己怎么跟他们解释，司法天神说过，自己回到过去，但什么都不能说。她和白浅不同时出现，别人只会当她们是一个人，若是同时出现，直觉告诉她，那样会很麻烦的。于是，还是先回了昆仑虚。
十七本以为师父现在的身体，就算不想闭关，总也得再房间休息吧，没想到，却是在酒窖找到了喝酒的师父。
酒窖这个地方，对他们两人来说，实在算不上是个美好的地方。
在这里，她曾经为了离境伤情醉酒，也是在这里，她没听懂师父话里的深意，害师父伤心。如今，师父又跑到这里来喝酒。
十七走过去，看到墨渊靠着酒缸坐着，闭着眼睛，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睡着了，手里的酒瓶还没放下。
她放轻脚步，走到墨渊身边，看他脸色苍白，不知道是因为身体虚弱还是因为喝酒，又是心疼又有些生气，身体不好还喝酒。
忍不住伸手拿过墨渊手里的酒瓶，被惊到的墨渊睁开眼，因为喝酒，眼神有些迷离，看着她似乎有些疑惑，“十七？你没走？”
“我回来了。”
“回来？回来好。”墨渊似乎很满意回来这个词。
握住他伸过来的手，那想到被墨渊一拉，扑进他怀里，听他喃喃的叫着十七，十七没忍心推开，伸手拍拍他的背。
过了一会儿，十七以为墨渊睡着了的时候，想站起身来，哪成想她刚要起身，就又被墨渊紧紧勒住，推推他，“师父，你先放开我。”
“不放，放开你就要走了。”不但没松开，反而抱的更紧了。
十七哭笑不得，这下她确定师父是真的喝醉了，他之前要是能这么直接，自己说不定也能早些想通。可是师父啊，你不放开没关系，能不能换个姿势，你坐着我站着，这样弯着腰被抱着，姿势实在不舒服啊。
“我不走，师父，”十七安慰的拍拍他，“这样站着好累啊，你先松开，我就坐旁边，真的不走。”
本想着这样总该放开了吧，哪想墨渊手一动，十七是换了姿势，不过确实做到了墨渊怀里。
有人说酒后吐真言，那是不是可以认为，喝醉以后行为是一个人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从没见过这样的师父，十七忍不住有些心酸，师父心里是希望自己留下的，但还是做了那样的决定。
看着因喝醉而有些幼稚的师父，十七忍不住抱住他，“师父，十七永远留在昆仑虚，你别做傻事好不好？”
喝醉的墨渊并没有回答她，但十七已经决定等师父酒醒了，就跟师父表白，这样他总不会再舍命救夜华了吧。反正这只是夜华飞升上神的天劫，时间到了，他自然就醒了，完全没有必要让师父牺牲。
让二师兄写信叫折颜来昆仑虚，师父现在的身体需要折颜帮忙调理，自己不能亲自去桃林，只能让仙鹤送信了。
折颜来的到不慢，十七说叫折颜上神来是为了给师父调养身体，长衫对折颜那是十分的尊敬。
“墨渊不是在闭关吗？叫我来难不成是练功出岔子了？”
“折颜上神说笑了，师父怎么可能练功出岔子。师父早就出关了，前日从外边回来，脸色不是太好，十七才让我写信叫上神来看看。”
“小五？”折颜疑惑，自己来之前小五还在桃林呢。
“是啊，十七从太子殿下的事中恢复过来，我们也都替她高兴。昨日她还说要长留昆仑虚，最高兴就是师父了，师父历来最宠爱十七，都很久没见过师父那样笑过了。”
这话就更不对了，自己来之前，小五在桃林那喝酒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想开了；还有什么叫昨日说要长留昆仑虚，明明这几日小五根本就没出过桃林。这世上能和小五一模一样的也就是会焕颜术的玄女，可玄女已死，何况，自己那些小法术也骗不过墨渊去。
“墨渊在何处，我先去看看他。”
“哦，师父和十七在后山呢，我这就带上神过去。”
“不用，你忙你的吧，我自己过去就行。”
折颜觉得一来小五的速度不可能比自己快，明明之前还在桃林，怎么可能在自己前面先到；二来若是假冒的，她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让长衫叫自己来吧？
带着这样的疑问，折颜没用长衫带路，自己溜达着往后山而去。
走到后边听到有琴声传来，折颜就顺着琴声过去，见到那俩人，心里更加疑惑。
要知道他们神仙看人，看的不是容貌而是气息，然后才是外表，自家养大的蒜苗，气息再熟悉不过了，是小五没错，但这怎么可能？
看到折颜过来，墨渊停下正在弹的曲子。折颜心里叹息，这样情意绵绵的曲子，弹来弹去有什么用，叫他说，有什么话不如直接说的好，要不然那只笨狐狸根本听不懂。
十七看到折颜疑惑的眼神，知道他为什么盯着自己看，不过她也不打算解释，让他自己慢慢琢磨去吧，“你好慢啊，昨日给你去的信，今天才到。”
“哎，你……”
“你什么你，赶快帮我师父看看才是最要紧的。”
“好吧，一会儿再跟你算账，”说着折颜就对墨渊示意，他要帮他看诊。
一查看，折颜才知道为什么小五嫌弃自己慢了，墨渊这身体怎么会，“你……”
墨渊拦下折颜要出口的疑问，一边给折颜使眼色，一边说，“没事，只是练功出了点岔子而已，休养几日就好。”
折颜只好顺着他的话说，“虽然没什么大碍，不过我既然来了，就干脆留些时日，给你炼些丹药吧。”
虽然他们这样说，但十七知道，折颜留下来的意思，心才放下一半。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一个时间节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