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同人》灼华依旧

2、墨渊应劫

　　白浅用了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到了昆仑虚，才按下云头，七星连甲大阵？这是最高防御阵法，当年封山都没有开启的阵法。
　　心里担心，直接飞身进去，完全忘了昆仑虚除了昆仑虚的主人墨渊之外，任何人腾不得云，只能走上去。
　　一路走来都没看见什么人，墨渊的院子，没人，丹房，酒窖，一一找去，越找白浅心越慌。
　　最后走到墨渊闭关之地，看到外边跪了一地的人，她的师兄们，一个不少，全都在此。
　　师父，白浅跌跌撞撞的走过去。
　　察觉到有人，叠风心头一跳，他已经按师父的吩咐开启了七星连甲大阵，不可能还有人能轻易进来，回头一看竟是白浅。
　　“十七？”
　　“十七？”
　　“你怎么来了？我就知道不该让子澜去，你与他最熟，他自然骗不了你。可让其他人去，又怕更容易引起你的怀疑，没想到……”
　　叠风的话让白浅心里一酸，她没看出来呀，“大师兄，我听到钟了呀……”
　　“是了，我忘了，钟声到底是响了。”
　　白浅急急的问，“究竟怎么回事儿？师父他，出什么事了？
　　叠风也满眼是泪，“师父他早知自己即将应劫，可是你大婚在即，便让我们瞒了你。师父本想坚持参加完你与太子的婚礼，可不想今日就……先前师父他施了秘法，是以并没有任何天象显示，没想到钟声还是响了。”
　　“什么，应劫？这么大的事，为什么要瞒着我？师父……”
　　白浅自然知道应劫和渡劫的区别，走进山洞，就见墨渊躺在石榻上，毫无生息，与在炎华洞时不同，那时他虽然浑身冰凉，面色也只是苍白，不像现在这样面色青白。这样的面色她见过不少，凡间那些人死了，就是这样的。
　　“师父就是怕你这样才让我们瞒着你的，你跟太子殿下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师父他不想影响你大婚。你今日就这样抛下婚礼跑过来，太子以后如何能心无芥蒂？十七啊十七，你，你，真是浪费师父一番心意。”子阑驻守无妄海，自然知道的比别人多，可他也答应了师父不说。
　　“好了，十六，她心里已经够难受了，你就不要再说了。”
　　白浅跪在石榻前，痛彻心扉，可这次她却一滴眼泪都哭不出来。
　　师父，这次，你真的不要十七了吗？
　　是了，白浅想起自夜华祭了东皇钟，她就醉生梦死，夜华醒来后失而复得，一直跟夜华腻在一起，后又忙着婚礼的事，自己这几年竟一次都没来过昆仑虚。就连最后一次见师父都是师父去青丘，送她新婚贺礼。
　　师父，你怎么会给我带酒啊
　　明日不是你的生辰吗？
　　不怕，师父在，师父护着你
　　喝了那么多酒，要哭出来才好，否则郁结进肺腑，就浪费了我的好酒
　　夜华他，待你可好
　　我听折颜说，这七万年你为了我日日剜心取血，可是真的
　　你可知，为师这七万年来日夜修补元神，从未停歇过一刻，是为了什么
　　不错，我的确是为了自己着紧的人
　　倘若当年为师没有生祭东皇钟，你可会留在昆仑虚
　　是啊，当时，还没有夜华
　　白浅想起墨渊前后的变化，七万年前师父虽然看起来严肃，眼神总是清亮温和的，看着自己的时候，眼里都是宠溺，包容；七万年后，师父醒来，却多了更多沧桑，总觉得师父的眼神不似当年的清亮温和，多了说不清的萧索，苍凉，看着自己的时候，仿佛很近，又像很远。
　　往事一幕幕眼前浮过，想起她曾和离境说，当年炎华洞频死那一刻，自己眼前浮现的不是他的脸，那是谁？白浅这是才想起里，是师父。
　　这一刻，白浅竟是从来没有过的清明，原来自己竟真的对师父起了这样的心思。所以才觉得这四海八荒没有哪个女神仙配得上师父；所以才能七万年用心头血养护师父那早没了元神的仙身；可自己把师父放在神坛上的，不许任何人有一丝亵渎，包括自己。正是因为自己有这样的心思，所以玄女也好，离境也好，夜华也好，谁都好，都不能提及师父和自己有私情，龙有逆鳞，触之即死，师父便是白浅的逆鳞。
　　原来当年，一碗忘情水，忘的不仅是素素对夜华的情，还有司音对墨渊的情。原来自己竟是这样一只笨狐狸，连自己心里想的是谁都不清楚。又想到那日在酒窖，师父说的那些话，以前或许是逃避或许是忘记了，自然不懂。如今想来，句句心酸，要有多么的不甘，才能那样一再的试探，而自己却句句往师父心上捅刀子。
　　想想真是可悲，自己竟到了此时才明白自己的心，师父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心里的人是他。白浅想哭，可她心里堵的难受，疼的难受，却哭不出来，她想笑，笑自己蠢，也笑不出来。憋在心里，竟生生吐出血来。
　　而山下追来的夜华，却被挡在了山门外，七星连甲大阵，纵然夜华是九重天的神通，一时半会儿也进不去。
　　后面的折颜，却面色沉重，没想到墨渊竟然这么快就……以墨渊和折颜的关系，这阵法自然是挡不了折颜的，于是带了白真就要进去。
　　“折颜上神。”夜华看到折颜，想让他带自己进去，虽然花费点时间他也并不一定进不去，可他现在心已乱，顾不得许多，只想快些见到白浅。
　　对夜华，折颜也是赞赏过的，只是人都有亲疏远近，今日出事的是墨渊，而且还很有可能是因为夜华才出的事，折颜便没有心思搭理他，连停顿都没有，直接进去了。随后而来看到这一幕的东华挑眉，神色莫名，一句话没说也进去了。
　　虽然心里有感觉，可折颜到的时候，白浅还是免不了要心存侥幸的，却只看到折颜面色沉重的摇摇头，“你可知应劫和魂飞魄散的区别？”
　　白浅点头，自然知道，当年师父魂飞魄散，可仍能一点点的修补元神，能再回来。可应劫，与死亡不一样，与魂飞魄散也不一样，身归混沌并不是字面上说说的，不久之后，就连师父这具没有元神的仙体都要消散在天地间的。
　　折颜顿了顿，还是说了，即便知道这些话说了，对白浅未必就是好的，可还是没忍住，“逆天而为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东华不也因此失了九成法力嘛，何况墨渊他做了不止一次。替人挡劫本就要遭到反噬，只三道天雷就让身为战神的墨渊伤的极重便是原因，此其一；当年若水之战，东皇钟本就是墨渊的劫，他那时就当应劫的，他却又一次逆天改命，在七万年后回来了，次其二。他本就因自己的执念而回归，没了那支撑的执念，自然一切回归到原该有的结果。这一次，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白浅只觉天旋地转，原来从一开始就是自己害了他，若没有替自己挡那三道天雷，师父就不会受那么重的伤；他为了那一句“等我”的承诺，又一次逆天而为，回来之后却一切物是人非。
　　白浅似乎又看到那抚琴的清瘦身影，在那灼灼的桃花树下，回头冲自己微微浅笑，朝自己招收，“小十七，过来。”白浅忍不住走过去，这落英纷飞的桃林间，他的眉眼，如清风明月，让她失了心神，这昆仑虚后山的桃林，好像是在她来昆仑虚后大约六百年的时候栽种的。
　　“小十七！折颜上神，十七这是怎么了？”
　　“不好！她这是要自燃元神。”折颜立刻施法阻止，总算打断了她，“你这丫头真是……”
　　“浅浅，”折颜话还没说完，夜华终于破解了阵法进来了，伸手接住倒下的白浅，看她口吐鲜血，那颜色竟比这身嫁衣都红，气息不稳，元神有些涣散，他也听到了折颜刚才的话，“没了墨渊你当真什么都不顾了吗？你还有我和阿离，你还有父母兄长，你都不顾了吗，浅浅？”
　　不管不顾吗？白浅心想，她为师父不管不顾的事还少吗？父母、兄长，包括夜华和阿离，她可以为了他们去死，可没了师父，她却没法活。七万年前，她就想随师父而去的，可师父让她等，那她便等；可如今，师父什么话都没留给她，师父回不来了，她若慢了，追不上师父了，该如何是好。
　　夜华看白浅不说话，还是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心里着急，以前总吃墨渊的醋觉得他妨碍自己和白浅，可如今墨渊死了，夜华却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墨渊死了，白浅也成了这幅活不成的样子。
　　“浅浅，你别这样，墨渊上神既已身归混沌，我们就让他走的安心好吗？折颜上神刚才也说了，他能在七万年后回来实属逆天而为了，能有这三年多的时间已是难得，我知道你难过，可再难过，你也不能不顾自己，和活着的人呐。”
　　这话本属平常，就是顺着折颜的话往下劝而已，可到了昆仑虚众弟子耳朵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了，什么叫三年多的时间已是难得，合着他们师父就该死吗？这也难怪，人家刚失了师父，何况昆仑虚弟子本就容不得别人说墨渊的不好。
　　白浅还没发飙，子阑蹭的就从跪着的地上战来，拔出腰间的宝剑，指着夜华，“太子殿下这话，是说我师父早就该死了？若没有我师父，你能这么早醒来？！我师父刚回来，本就元神不稳，法力没有完全恢复，这三年来却不顾自己安危，不停的施法，以助你早日醒来。”
　　子澜驻守无妄海，是眼睁睁看着这三年墨渊是如何救夜华的，如今听他这样说已经红了眼，“你的修为能恢复那么快是我师父把自己全部修为给了你，你能苏醒，是我师父撕裂自己元神助你修补元神。简而言之，你能苏醒是我师父拿命换来的。什么父神之力，不过是为了不让你内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