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旧人归 胥素篇五 ...
-
当君离逐渐的缓过神来，咳嗽也停下，知道林有鸟是故意要故意的，此时君离甚是虚弱，依靠着浮生链那仅存的神力来维持这残败的身躯。
“人的应激反应会加快人体的恢复。”此时林有鸟依旧是一副认真的神情，君离是又恼又气，不知道这林有鸟几载没见，脸皮依旧那么厚实。
奈何林有鸟一脸认真，君离也不知道真有此事还是林有鸟信手捏造的，此时君离没有任何力气去与林有鸟争辩，依靠于床榻之上，君离想起方才林有鸟所说的话语，遂问道：“老酒鬼，你方才讲什么？”
“我方才说人的应激反应会加快人体的恢复。”
“不是这一句，前一句。”
“前一句？”林有鸟随即思索了片刻，想起方才自己询问君离的事情，遂说道：“我说，这柄凡物对你而言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这是承载着我所有过往的证明，如果没有这把君名剑，想必我也不会活到现在，起码不会还存有信仰的活到现在。”
“信仰？你的信仰是什么？”林有鸟微然一笑，问道。
“我的信仰便是守护故人，你，苏胥，以及夙冉。”
“谈及起信仰，不知道徒儿你知道为师的信仰是什么？”
“便是每一日都有酒喝？”君离许久没有见到林有鸟如此认真的神情，一时有些不适应，毕竟林有鸟在君离的印象之中都是玩世不恭，今朝有酒今朝醉。
“为师的信仰便是有朝一日这天下没有战事，只是不知道为师还能活几个年岁，还能否见到那一日。”
“老酒鬼，你有没有听过祸害遗千年，想必你定然会见到的。”君离好似被林有鸟感染一般，神情也变得坚定起来。
“是吗？”林有鸟惨然一笑，没有继续言语。
君离不想气氛就此沉默下去，毕竟君离还有许多事情想去询问林有鸟，“是你救下的我？”林有鸟闻言摇了摇头，说道：“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调遣动一整支军队，我只是受唐侯的邀请，随军出征罢了。”
君离闻言一愣，“唐侯？”
林有鸟见到君离诧异的神色便知道了君离或许不知道此中事情的缘由，遂将唐侯是如何受到陈侯请求，自己来到这弇州之后，又受到白胜的请求而跟随胥华率兵来到的这汝城。
“胥华？”
“便是当今唐侯的大公子，唐侯胥卿因为继位颇晚，加之年岁尚小，继而其膝下的儿女也年纪尚小。”
君离自嘲一笑，“那么说，苏胥还是当今唐侯的长女。”
林有鸟点了点头，道：“你还是称呼她为苏胥吗？”
“叫的惯了，有些难改了，日后得见我自会注意，会称呼其为胥素郡主。”
“徒儿，你可知道你在昏睡的这半月之中，你每日都会念叨着一个名字。”
君离闻言又是自嘲的摇了摇头，苦笑说道：“莫不是苏胥。”
君离虽然神识有些昏迷，但是依然存有些许意识，依稀还记得残存的些许记忆。
“还有夙冉。”林有鸟摆了摆手，“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朝一日，再次见到胥素，你要如何面对她？”
“面对？相逢莫道相识罢了。”君离微微一笑，神情惨然，道：“还怎么谈及什么面对，唯有将思念深埋心底罢了，只求莫勾惹其故人的思念，免得徒增悲伤。”
“胥素前段时日来看过你。”
“什么？”君离闻言一惊，身子微微前倾，“你说什么？”
“我说胥素前段时日来看过你。”
君离随即知道了林有鸟此话的意思，“难不成胥素也跟随着你们来到了这汝城。”
林有鸟应允的点了点头，“正是如此，所以我才如此急切的问你会如何面对。”
君离曾经在无数个日夜里想过有朝一日会与苏胥再次相会，虽然君离甚是想在见到苏胥，但是奈何心底那残存的理智在不断的提醒着君离，那种相逢对于君离而言太过奢求了，君离都不知道见面后的第一句话语该如何说起，许久不见，你还安好吗？还是应该说初次相见，我名为君离，不知道姑娘芳名？
君离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言语。
“有些事情，即便你不想要面对，但是终究还是需要去面对，只是我想要提醒你的便是有些人让其受过一次伤害便足够了，莫让她在受到任何伤害，你此番已经有了夙冉，只待平定这乱世之后，自当与夙冉坐那神仙眷侣，逍遥快活。”
君离有些近乎于木讷的看向林有鸟，好似林有鸟方才的话语对君离的打击颇大，虽然君离早已知道苏胥还存于这世上，并且亦知晓了苏胥的身份，但是君离不敢直面自己最不想面对的事情，那便是与苏胥再次重逢。
君离不想再谈及这个话题，毕竟在君离看来，一切没有发生，还都存有缓冲的余地，自己还没到那非要面对不可的地步，但是这仅是君离为了逃避而找寻的借口，为了使自己那躁动不安的内心平静下来的宽慰之语。
“我为一位故人织梦，在梦境之中见到了你的身影。”待君离恢复了些许冷静之后，想起了那困扰着自己的事情，先是试探一语。
“故人？我的身影？”林有鸟闻言吟吟一笑，“不知道徒儿你所指的是哪一位故人，又是在何种何地见到的我。”
“你我虽为师徒，但是我早已把你当做比我亲人还要亲近之人，你不会骗我的吧，师傅。”君离从来没有叫过林有鸟为师傅，林有鸟也察觉到君离此番神情的变化，但是一丝错愕自林有鸟眼眸之中闪过，只是此番君离甚是虚弱，也没有察觉到林有鸟神情的变化。
“这是自然。”林有鸟随即将自己内心的想法隐遁起来，以免让君离发觉，声音如旧洪亮。
“我为前任郑侯曲赋织梦，而当时曲赋正率众于花田乡旁围猎。”
林有鸟闻言叹了口气，思索了片刻，“信任是相互的，我会告诉你实情，但是你也会相信我所说的是实情。”林有鸟此番言语甚是无力，或许当君离询问起自己时，此番言语便如同是那笑谈一般，毕竟君离询问起自己，便说明君离已经对自己有些不信任了，不然又怎会询问自己。
“当年我受的故人之托，前去弇州花田乡为他处理一些后续事情，至于那位故人是谁，我便不相告于你了，毕竟说来你也不认得，至于他所图谋的是什么我也一概不知，我本不愿在徒造杀戮，但是那位故人以你的性命作为要挟之物，说如果我能帮他完成此事，他便会许诺你一世安然，不然便让我去弇州之中的河中去搜寻你吧。”
林有鸟话语至此，又长叹了一口气，神情变得有些落寞，“当时你年纪尚小，而那位故人的势力颇大，行事素来凶狠异常，我知道他言出必行，也想知道他究竟在图谋些什么，所以才会在你去弇州去除狼患时才借机离开了你一段时间，前去做此番事情。”
“为师平生杀戮颇多，本也就没有在意去除去那帮马贼，只当是那位故人碍于什么原因，不便去做，只是我做完此事之后，便再去想去寻得那位故人的踪迹，却发现竟然无迹可寻。”林有鸟神情惨然，颇似受了愚弄一般，但是这番神情却好似只是慰藉自己一般，便让为师再骗你这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你可知你为那故人所做的便是去灭了那些受了那位故人钱财的马贼的口。”既然林有鸟不愿告诉自己那位故人的名讳，自己任凭磨破嘴皮，也难以询问出一二，所以也放弃了在林有鸟口中寻得些许线索的打算。
君离接着说道：“你可知正是那些马贼将当今郑侯，也就是当时的怀月公曲韶追赶至花田乡，继而让曲韶与前任郑侯之妻花容得见。”
林有鸟没有言语，而是突自的长叹了一口气。
“你可知便是花容造就了曲韶此般现状，而就当曲赋与花容大婚之日，那曲韶却将位于房中的花容的缢死。”
“你还于梦中见到了什么？”林有鸟没有想到君离会在梦中见到如此多的事情。
“没有了，就是这么多。”君离亦轻叹了一口气，毕竟这些一旦讲出便会早就这弇州乃至九州震惊之事。
“你可知这些事情一旦言明，便会使得那曲韶沦为弑兄杀嫂不仁不义之徒，届时定会丧失民心，陈国将士定会高歌猛进。”林有鸟话锋一转，直指曲韶。
“这些我又何尝没有想到，只是若是在我个外人口中只怕不会那么令人信服，我已经将此事告诉了一个足以令这弇州百姓信服之人去揭发此事，想必那曲赋那七载之前所受的冤屈，只怕不出些许时日，定会昭然于天下。”
“只是。”君离话锋一转，说道：“只是我现在对师傅你口中谈及的那位故人甚感兴趣，毕竟我不知道他让这郑国大乱目的究竟是什么，但是他那缜密的心思，以及滴水不漏的布局让人有些发寒。”
“你要知道的便是此人是你绝对不想知道的便好了，我若是告诉你，只怕是害了你。”
君离也不再发问有关于任何花田乡那日的事情，毕竟君离知道林有鸟定然是不会告诉自己分毫。
作者有话说
第170章 旧人归 胥素篇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