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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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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你的笑容比喻成糖果,我总是分不到糖果的那一个孩子;即使分到了,你最甜蜜的笑容只为别人绽放。
秦晋觉得等待太被动,理智在情感争夺中一无是处。虽然当年强吻左言也没有多少理智可言,起码让左言明了自己的心意,自己不再是“弟弟”之类的存在。也许左言不知道秦晋多年的等待,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看,那只是一相情愿,左言没有开口让秦晋等,也不见得左言从秦晋心甘情愿的等待中得到什么;换句话说,秦晋的等没有带给左言什么,实质上的,感情上的,都没有。他想来想去,决定行动。有的时候等待不过是为了不用承担责任。
秦晋几乎是鼓起全部勇气打通左言的电话,按键的那刻,他清晰感受到了从指尖传来的颤抖。无论结果,都要踏出这一步。
“哥~”
“哦,秦晋。什么事?”
“我不想总住酒店……”语气里还加了几分可怜。
“那搬过来和我住吧。”
“真的可以吗?”早就知道左言会收留“无家可归”的自己,但左言的允诺,秦晋还是忍不住,心里一阵狂喜。对秦晋来说,左言简单的一句话,比十指相扣更温暖他的心。
“当然。不过房子有点小,别嫌弃就是了……”左言一个人在电话这头嘟嘟囔囔,他忘记了秦晋最适合的角色,被算计的他开始想可能需要准备给秦晋的东西。
秦晋得到左言的允诺,早就听不下左言接下去说的话,有点按捺不住,说话有点口吃了,“哥,哥……开,开门。”
“什么?”懵懵懂懂地拿着电话左言走到门前。
门锁开了,咔哒一声,命运的齿轮又向前咬合一格,为了秦晋勇敢的推动。
伴随入门的阳光,左言逆光看去,秦晋笑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哥,我搬过来了。”
和左言一起的生活就像白开水加面包,但秦晋觉得这比过去吃的任何佳肴都美味。有时秦晋会希望就这样子终老,即使对左言的“占有”只限于那没给对方留下什么好印象的一吻。秦晋打算采取以退为进的策略,参与左言每天的生活,让他习惯自己的陪伴,时间一长,总要滋长出一种叫“依赖”的东西。同时秦晋也明白,他不是左言心里唯一的房客,他住的房间也不是按自己想要的规格布置——也罢,“朋友”总比“弟弟”好,起码越矩的时候没有违反伦理。伦理?
秦晋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一个男人喜欢上另一个男人,还有什么伦理可言?问题有点复杂化了,秦晋叹了口气,收拾心情享受左言准备的早餐。
自打开门那刻左言就觉得自己被算计了。不过想想也没什么,于是和秦晋开始了“同一屋檐下”的生活。但左言家实在小得可怜,客厅和睡房合二为一,配套一个厨房和“厕所+浴室”复合体。左言一直担心秦晋会住不惯,盘算着哪天再买张床垫回来;现在只有一张床垫,只好自己打地铺了。秦晋不干,他进门首先看中的就是那张单人床垫——这样就可以死皮赖脸地要求“同床”了。
“床太小了,两个人睡太挤。”
“我睡觉的时候没抱枕睡不着。”
“那把枕头都给你。”
“天气太冷了……两个人一起睡暖和。”
“开暖气。”
“不嘛,哥……”
谈判的结果不言而喻。秦晋最喜欢左言的善良总在这种时候助长他的无赖。
秦晋变换着小把戏亲近左言:睡觉的时候左言必须充当秦晋的抱枕;吃水果的时候要左言削皮,懒起来直接抓住左言的手腕把左言手上的水果送到自己嘴边咬上一口。左言只是笑笑,秦晋害怕从左言的笑里找到“宠溺”的痕迹,但他没有,为此秦晋感到庆幸——自己在左言的心里开始变得不可或缺了吧。
秦晋一直想知道左言对自己的“小动作”是怎么想的,又不敢问,怕成了结束眼前一切的催化剂。
左言又是怎么想的呢?自再见林祐,左言平静得有点像死水的心湖偶尔泛起涟漪。没事干的时候会掏出手机查看有无新短消息或未接电话。受不了自己设置“铃声状态”的多此一举(铃声不响,当然就没有new message也不会有missed call),左言把电话设成了“静音模式”,给自己一个借口满怀希望——当然都是以有点“黑色幽默”般的失望收场。次数多了,手机渐渐被遗忘。秦晋的小把戏开始成为左言生活中的亮点,他知道秦晋的心意,也努力对秦晋公平点。他知道,没有人会在原地一直等待。失望的心的缺口慢慢愈合成一条细缝,只在偶尔瞥见手机时心头才飘过一丝若有似无的失落,有时候左言甚至对这种失落感到惊奇,那个一直以为放不下的名字,搁在了无关紧要的位置。
坐在秦晋对面一同吃早餐,看着秦晋享受的模样,左言开始明白什么叫“满足”——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开水加白面包也足够了。
林祐似乎爱上了喝绿茶。他没有秦晋幸福,只有靠绿茶那种清新的味道填补对某人的思念。一直的为避免伤害的等待,让思念不知不觉累积到警戒水平,终于在见到左言的那刻,理智无法继续承担镇压思念的角色:林祐觉得,其实每天这样想想左言也不错,反正事儿是摆在心里的,谁也看不见管不着。
这么多年左言变了吗?样子看起来是没怎么变的,心变了吗?那天的见面林祐已经领略一二。这次换他来等了,可是要等些什么?这种对方不知情的等待没有价值——林祐是个商人,没有价值的东西不值得去做,更何况这关系到以后他的幸福。但除了等待,他还能做些什么?好几次林祐拿起电话又放下,不要说左言的电话,就算是左言每时每刻在干些什么,只要他林祐一个命令,一切尽在掌握。他知道左言不会喜欢他这样做。那左言喜欢他怎样做?林祐明白默默无闻的等待没有价值,却在左言不知道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揣摩着左言的心思。商场上的果断,一碰到“左言”两个字就萎缩了。林祐幻想世界上有没有“恋爱咨询所”之类的存在,又马上担心那里是否接收双方都是男人的个案。
胡思乱想一番,林祐觉得累了,赶忙叫秘书泡杯绿茶送过来。
茶叶一片片往杯里沉,理智慢慢回归正轨。想起多年前不负责任的“一周的时间,你等我”,林祐惊觉现在这样子和当初有什么区别?他欠左言一个答复,这是事实,不管多久都不会改变。林祐想告诉左言,他记得彼此和过去种种;想告诉左言,那个故事不只是他的,是他们两个人的;想向左言义无返顾的等待说对不起;想抱紧他,对他说,不想让你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