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雪弥

1、第一节 迷咒

　　默
　　第一章人鱼哀咒
　　前篇夜咒
　　已是子夜之时，万里长空无星伴月，了无边际，夜色笼罩洛家村，远处河岸传来阵阵哀歌，不似人间之声，如同鬼魅，勾人心魄，拨人心弦。
　　一名孩童忽然从家中偷跑而来，直奔河岸
　　第二日，村民在河岸边找到孩童的尸首，面貌已经被毁，五脏六腑像被野兽掏空，死状狰狞。

　　第一节迷咒
　　风山雪岭，白雪皑皑，方圆五百里无人烟居所，远处有一人，银色长发飘逸，身披白色狐裘，一身飘逸之气，容颜更是倾城国色。朱唇柳眉，英姿焕发。这来人便是默之后裔，默后裔者，天下只有一名，名字只有默之单字。他们存在只是为了收回三界，吸取金木水火土为力量使用的人，妖，魔，或是一切的媒介，力量。当默力量终结的时候，就必须埋为人柱，维持天道。到了时间，默背上就会有条红线，当线走完了，力量也就消失了。倒计时一般的红线，默的儿女就冠以默名。容颜不老，犹如火凤涅磐一般，找寻默者却非易事，默四处游历，无人知晓他的住处。默从生下就不能得到自由，只能居无定所，他为天下人活着。
　　默忽闻风中有异变，感觉到一股逼杀之气，便停住脚步，手中寒光凝聚，向空旷天空挥去，只听一声哀嚎，空中像划开了口子，只见片片血雨落下，雪地里仿佛掉下了什么，凹下了一个人形，那人慢慢显性，是一女妖，全身通白，身上无覆盖衣物，手中握着一块锋利冰锥，气息甚微，这妖物被默伤了，离死不远了。
　　“雪妖，你跟了我数百里却不显形见我，少掌门就是被你所迷而冻死在雪地里，雪玄宗掌门要拿冰凝刀来换你性命。”
　　“我也是吸取三界之气的人，你为何不杀我？”雪妖问道，竟然是对自己的还活着不满意的。
　　“愚蠢！你是被三界所造，而非人心所化，你是雪域的妖，维持这里的天气，死了风山雪岭会化雪，引起大灾，我不杀你，我将你道法封了，你也不能为恶了。我为何要杀你，你在三界之理，你妖性所改，是因为你对人有爱慕之情，明知道不可能在一起，何苦要强求，即使对方死了也不要紧吗？”默悲伤的问道。
　　“他说要是不能与我在一起就死在雪地里，人和妖结合天地难容，他在雪地里一直等我，他冻的不行，我想给他温暖，我越靠近他，他越冷，最后我眼睁睁看着他死去，我知道杀不了你，我也杀不了我自己，你把我灵魂驱散了，身体留在风山雪岭，雪岭也就不会化了，我好下地狱里与他相见！”雪妖眼中掉下无数雪花，她爬到默的脚边。哀求着默。雪地也跟着悲伤的发出哀鸣，默无奈的点了点头，默单膝跪在地上，在雪妖的额上用手指画着鲜红的符咒。
　　“情爱竟能如此！你见过他，你的魂魄也会飞散的，你不后悔吗？”
　　“默大人，请下手吧！”雪妖微笑着闭起双眼。
　　“就算是消失也要这样吗？”默又画下一笔。
　　“我已经存在百年！已经够了！”雪妖的身体里飘散出雪。
　　默最后一笔画完，雪妖的身体里冲出暴雪，雪妖的灵魂微笑着，暴雪席卷着一个弱小的身躯向西边远去，的那雪妖尸体被雪地慢慢的掩埋，吞噬了，默惊叹着美丽和悲伤，转身拂袖而去，默要去雪玄宗要回该得的报酬，顺便说一个故事。
　　还没有走出百步，来一只浑身精灵之气的白枭。默看着这只大鸟一下两下的拍动着雪白的翅膀，那白枭俯冲而下，瞬间幻化人形，身着轻纱白衣，浑身灵气，形似美丽，是个道门大派的管事的精灵。这精灵闭着双眼缓缓睁开，瞳孔居然是几乎与白色的浅蓝，这是极少有的精灵，雪精，她微微的弯下腰，精灵向默作揖行礼。
　　“我乃朱门统领精灵雪精，听闻默大人，在此地捉妖，雪精特来此地代朱门给默大人问好，掌门大人还问默大人可忘记了当年约定，十年之约已经过期许久了。”雪精的声音好似天籁。
　　“哈哈，我倒是忘了此事，当年弄长空也答应了龙鳞剑做回报！不知道掌门大人可记得有此事？”默想起十年以前以为父亲交代之事，父亲十年前交代过将一根发簪交与朱门让其朱门避免无妄之灾，让默在十年以后再去将默林发簪收回，再为默使用，那也是唯一默所传之法器。斩杀一妖，吞噬一妖。父亲从不身上佩带法器唯有这发簪不离身，可见这发簪重要，交给朱门这十年来默还落得自在，现在收回了，恐怕要卷入迷局了，默皱着眉头。
　　“默大人，龙鳞在此。”
　　雪精双掌打开，龙鳞在光芒之下出现，雪精双手奉上，默接过以后详观一番，这条条蟠龙的眼睛都泛着火光，这龙鳞剑一直都吸取着天地火，做为力量，必须消灭，将龙鳞打进雪地之中，龙鳞便遁形不见了，消失的地方火光冲天，雪精吓得退后几步。
　　“默大人？”龙鳞是世间少有的宝剑，眼看着默把龙鳞消灭，觉得不可思议。
　　“惊讶吗，开启朱门之道吧。”默微笑道。
　　“好，默大人请好。”
　　雪精从袖中掏出一颗七彩琉璃珠，她闭目念法，手中珠子掉落地方，顿时风雪大作，将默二人卷入其中，眨眼之间就到了朱门，只见空中坐落一座城池，门上有朱砂大字“朱门”大门缓缓打开，从空中降落层层云梯，默只踏出半步就已经到了正门。
　　到了正门，长廊远处红驼绒地毯滚滚而来，花雨散落，幽香扑鼻而来，却无一人来迎，路上风景变幻，时而天女飞天，时而飞禽起舞。美不胜收，皆是朱门迎贵客所设幻像。只是片刻又到正堂，默感叹这个地方真是汇集天下法术之大成，只有掌门弄长空一人来迎默。甚为清冷。默想起了当年的景象大为不同，那时朱门何等风光。
　　“朱门不似当年了。”默拍了拍肩上的尘埃。
　　弄长空一脸疲惫，满是沧桑。
　　“默，十年到了，你父亲在世之时，算出我们朱门有一大难，为我朱门建城池，又将随身法器给我安这十年之大灾，虽也让我朱门安在，却让死伤无数，你父亲说，你十年后，必将为我朱门解难，我带你去拿你父亲的法器。随我来，雪精带我们去少爷的房间，带你去见一个人，弄艳天。发簪在他手上。”
　　“令公子，弄艳天？他怎么了！”默震惊道。
　　“是。”雪精从腰际上拿下一串金银钥匙，在大堂右侧，用钥匙画了扇门，就用其中一把金钥匙打开了，又是一光怪陆离的长廊，走了许久才到了目的地，在弄艳天的房外才见到了朱门之人，少说也有二百多人，都在运法护住弄艳天房间的大门，门上到处都是金封咒语。当默靠近之时，感觉到是前所未有的诅咒，其强大非是默能所能解开，默紧锁双眉。
　　“你们杀了什么神怪？招来怎么强大诅咒，有波澜之气，是海里的神怪？”
　　“非是本门所杀！这个事情日后在说。先看看犬子的情况吧！”
　　朱门的人听到是默来了纷纷交头接耳。让出了一条道路，默走到弄艳天的门前感到压力倍增。思索了片刻，抬手就将金封给撕了，门豁朗打开，里面黑暗交织，只看见弄艳天被数十条玄铁栓在墙上，弄艳天看着默的进入，他狂笑着，抖动着每根玄铁都在颤动着，有雷霆万钧之势，要不是房子周围有朱门之人在外用法加固房间，弄艳天恐怕是早破房而出，不断杀人，来缓解诅咒带来的痛苦。
　　“默！我终于等到你了，哈哈哈！”弄艳天狂吼着，他直直看着默的眼睛，这神情仿佛要将魂魄带走，炙热而渴望，默被着神情吓的倒退几步。
　　“默，看到了吧，我当时画这个阵的时候，已经将我七成功力全压在上面了，多亏发簪要不然，我怕是十成也压不住。”弄长空指着房间里的阵型说道。
　　“弄长空，你就在外面看着。”默将弄长空挡了出去。
　　驱咒之阵，阵中便是默的发簪，在熠熠生辉，不断吸收着房子里的黑暗，但还是源源不断的从弄艳天的天灵发出，周身围绕着火焰之力强压诅咒，此法使用高明，这火焰看起来就是一个人形，一个精灵，这个精灵的灵魂痛苦万分，此时的弄艳天已经神志不清，眼睛里全是凶光。
　　“这个咒牺牲不少人命吧？这个咒本身就能吸收法力，咒力就会随之增强，而不已法术抗衡的话，怕是撑不过一炷香”
　　默看了四周情况，心里已经有了一套办法。他运足全身法力，打算孤注一掷，将默林发簪拔下，在瞬间插入弄艳天的天灵，稍有差池，弄艳天就会逃出来杀人。
　　“我要将默林拔下，拔下的同时，你们快退出这里。”
　　默一步比一步吃力的靠近法阵，黑暗之物不断的撞击这默的前行，短短几步路却已经花了默的三成法力，在运七成又担心事后有什么变故，弄艳天的天灵上的咒法慢慢稀薄了，看来这个诅咒也等默将发簪拔出的后，等待爆发的一刻，默的前行变的轻松了，靠近了发簪，默立欲将发簪，发簪却灼热，烫手，光芒更加耀眼，房内的诅咒瞬间瓦解，默不容多想，手纵使在痛苦，唯有这一刻。发簪离，阵法破。弄艳天一声怒吼，只见天灵脱出一个鱼怪，直直向默冲来，默躲闪不及，生生挨了一下，口吐丹红，弄艳天此时已经无人可阻，玄铁铁链已经断了数条，诅咒比以往更加强烈，情形刻不容缓，默运足发力，提元上手。
　　“路开来。”
　　默大吼一声，手中发簪变成了一把利剑，挥动利剑，黑暗之间立即有了一条路，直通弄艳天，默向弄艳天冲去，对了他的天灵就是一剑，只见弄艳天应声倒地，气息全无。默身受重伤。看看手中的剑已经变回发簪，默将其插在头发之上，但是背上忽然一阵剧痛难忍。
　　“呵呵，红线已经出现了。”默双手抱肩。
　　想来是刚刚握住发簪弄下的，这才是真正的默了。倒计时开始了。看看眼前这个蓬头乱发的弄艳天，英俊非凡，身材魁梧，手上全是老茧，是个不会法术的武夫。这个十年不见的人。却让默有种感觉，似乎以后与个男子难以划清了，默想着不自觉的轻轻将弄艳天的乱发缕开，曾几何时，也为他这样做过，默察觉自己的行为欠妥马上收手。麻烦的事情。弄长空从门外急急奔来，看着儿子倒在地上，扑到弄艳天的身上。看到儿子已经全无气息，放声大哭。
　　“儿啊，儿啊，为了天下，为了朱门!”
　　“ 弄长空，我要你麒麟兽，你儿子没死，过两个时辰便能醒来。但是你必须在两个月内找到下咒之人，方能为你儿子保命，要不然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弄长空看弄艳天的天灵之上虽被剑所刺，却全无伤口。破涕为笑。
　　“默，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要你掌门之位，你能给我吗？”
　　“这……”
　　弄长空露出为难之色，默冷笑一声，打算离去，朱门众人齐跪在地，为谢默除咒。那想到刚刚的撞击已经造成内伤这么严重，背上的痛楚穿心而过般的，眼睛一黑倒在地上。弄长空马上扶起默。
　　“默，你还是在朱门多歇息几日，内伤调理好了，在走也不迟啊，雪精付默大人到镜花水月休息。”
　　默点了点头，被雪精搀扶，下榻到镜花水月休息去了。雪精吩咐下人弄好了默的洗澡水。
　　“默大人，请脱衣！”雪精为默宽衣，默把狐裘交给雪精，雪精端着狐裘端详了片刻。摸了摸上面的毛。“妖狐族的皮？默大人是妖狐？”
　　“我自己来洗就可以了！”默把狐裘夺过，脸上不悦。
　　“雪精忘形了，默大人赎罪！”雪精好奇是因为妖狐族，自出生就狐狸，到了满月只是就会把毛皮退去，然后化成人形，就会将毛皮最为保护外壳穿戴，可是默又是默，怎么会是妖狐呢，雪精不解。
　　默知道雪精在想什么，他把里面的锦衣也脱了，将背对着雪精。“有什么在上面？”
　　“有一条红线！”雪精看到默的背上长长的一条红线从脖子到股间，默的倒计时。“倒计时开始了？”
　　“呵呵！看来我离死不远了。”默扭头看着这条长长的红线。“还有多久时间？雪精你的眼睛应该看的出！”
　　“如果不使用法术的话也许，几十年，如果运用法术的话•••••”
　　“呵呵！看来是这样！”默慢慢走进澡盆，他闭起双眼，沉入水中。
　　两个时辰之后，弄艳天，头痛欲裂，仿佛置身虚幻之中，可痛的真实，睁开双眼已是在床榻之上，雪精在旁陪伴。
　　“少爷醒了！”雪精将弄艳天扶起。
　　“这……我好似看到默来过，他头发像是白了，容颜未变。是他救了我吧！”
　　“嗯，少爷果然聪慧过人，的确是默大人救了您，掌门大人尚有要事处理，不能前来看望少爷。”
　　“默，人呢？”
　　“被老爷请去镜花水月养伤了。”
　　“嗯……受伤了。”

　　朱门又恢复了往常的气势，自从那，一天弄长空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时抽不了身，便差使雪精游说默帮弄艳天找出使咒人，默到觉得省了不少尽力去应付这个弄长空的些请求。雪精邀默到清莲小筑品茶。默欣然接受，雪精是才识渊博，上通天文，下知地理，默甚是喜欢与他交心。
　　“默大人请品茶，雪精手艺不精，传闻火精首领的茶艺乃朱门第一！”雪精将上品普洱泡的清香四溢，默已经很久都没有喝过一杯暖茶，端起细细品味，终于有种似在人间的滋味了。
　　“是啊！十年以前我有幸得已品尝，对了，怎么不见火精。”
　　“默大人，有所不知，去年的立春之时，朱门忽然遭受强大诅咒，正确的说十年前我们多少能感应此咒，可是去年的诅咒突然如猛虎之威，席卷而来，掌门和各大长老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但是唯一能与之对抗的只有默大人头上发簪，当时少爷气盛，欲为朱门除害，瞒着众人将发簪从天宝阁带出，将诅咒转嫁其自身，火精为少爷以命换了一年强压诅咒之力。后面的事情默大人也能猜想一二了。”
　　“难怪弄艳天周身火焰乃是火精后魂约束，火精真可怜。”
　　“我倒是觉得你高明的很呢，不记得我了吗？”
　　沉稳声音从身后响起，默抬头一看，正是那天的倒地不醒的弄艳天弄艳天二话不说，挨着默就坐下了，默甚为不悦，起身欲走，却又被弄艳天拉住了手腕。硬拉回座位。默怒从心来，运气连打了弄艳天几掌，都被挡下。
　　“论功夫，默，你十年前就不及我，还是专心用法术更加适合你的身份。”
　　“少爷请喝茶。”雪精看着场面，也只好打圆场“默大人，你莫要与我家少爷生气，少爷才清醒不久。”
　　回想十年之前，默随父亲来到朱门，将发簪送出，又为朱门造城池，在朱门住了一年，那时默十七岁与弄艳天同岁，二人便成了好朋友，默的容貌气质却吸引了弄艳天，两人变长此以往，弄艳天发觉对默的感情并不单单只是玩耍的伙伴，甚至是……默也从未体验过这样的怪异感情。二人便相约十年以后再次相聚，自此二人便结伴行走天涯。当默知道世间百态艰难的时候，渐渐将此事按下，久而久之也就慢慢淡忘。
　　“我无心与他吵扰。”
　　“我愿意与你辩解。”
　　“放手。”
　　“好！我放，听说你受伤了，需要我帮你上藥吗？”
　　默甩开弄艳天手，大步流星而去。
　　“少爷，这样对救命之人不好吧？”雪精将茶壶里水倒入茶盅里，交给弄艳天。
　　“有什么不好，我十年也等他等的煎熬，雪精！好茶。”
　　弄艳天面露苦色，望着默急急而去的孤影，心中阵痛。口中轻轻念道。
　　“他倒是一个孤独之人，却让别人为他守孤独。”

　　这坐落于天空城池，到了夜里大放异彩，四周皆是星光璀璨，城下便是浮云流海，城之上空便是七色光芒。这等景象虽十年之前每日观望，但现在观之也不甚美丽。默坐在城之顶层，想起十年之间的孤独寂寞，默神伤不已，人事皆非了。
　　“我就知道你会在此。”
　　“我也知道你到这里来找我，怎么样，身体无恙？”
　　黑夜中出现一人便是弄艳天，他坐在默身边，为默拨弄银发。默虽容颜未便，可是成年之时却白了头发，默挡开弄艳天的动作，弄艳天笑叹说：
　　“还好，我倒是不知道，十年之后人会老怎么快，我也不知道，十年之后你还会回来救我，想那是我们正年少之时也常常在此处把酒谈心，还在此处约定……”
　　默用法术将弄艳天的声音封了，弄艳天又是一丝苦笑，伊人在旁，却触不可及。默面无表情，良久之后才开口说话。
　　“你我当年之事我并无忘记，我十年来一人，以后也终究是一人，我不想牵连他人，弄艳天，我失约了。”
　　弄艳天望着长空，心里好似云海翻腾。
　　“多说无益，我想听听你们诅咒到底是怎样一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