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螺姑娘来我家gl》岁萝

18、电梯里发生了一场悲剧

　　意识到危险。
　　心快要跃出来。
　　那凑近的臻首，以及慢慢犀利冷漠的打探目光。
　　在田悦倩短短二十多载人生里，有过许多忐忑的尴尬，可这一次既有隐隐期盼的喜悦，又有吞咽入心的苦涩，那幽幽冷香熏得她魂儿晃荡，眼前人黑衣酷似无常使。
　　她很想说，
　　这些时间里她想过的话，翻来覆去想着的一个眼神，一个背影。
　　她入迷了，成魔了。
　　可是那个人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但是现在可不可以假装，她也是在意着自己的，不然为什么要用这样暧昧的举止对着她使。
　　“为什么？”田悦倩睁大眼睛凝视着曹梦羽，问。
　　曹梦羽的眼睛一闪奇异的神情，转瞬即逝，“你想问什么？”
　　“为什么要找我？”田悦倩问，“为什么这样……靠近我？”
　　曹梦羽似乎笑了，红唇如烈焰般，她如冰，却融火，“那你为什么避着我？”她放开靠着冰冷墙壁的手，双手抱胸，头轻轻偏向右侧，表情带些迷茫，有种出奇的呆萌气质。
　　这个时候还想这些。
　　田悦倩自己也很是佩服自己。
　　“我……哪里有……避着你，你别想多了。最近比较忙，你也很忙，我都没有看见你的影子。我们是朋友吧，我为什么要避着自己的朋友？”
　　“朋友？”曹梦羽咀嚼着这个新奇的词汇，柳眉轻颦，一双珍珠般空灵奥澈的眼眸被长长的睫毛轻轻遮着，续而，她嘲讽一般的斜视田悦倩，“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是我的朋友？”
　　此刻，田悦倩如五雷轰顶，嘴唇颤动着，慢慢地低垂下惨白的脸蛋。
　　她懵了，脑子里什么都没想。
　　一直回荡着这句话。
　　就像是心魔一般。
　　曹梦羽好似并不满足她话语带来的震撼，继续说：“你在说谎。朝九晚五的小公司文员，所谓的忙是什么？是加班到深夜还是白天忙到手忙脚乱？可是我看你，很闲哪。”
　　田悦倩的脸白了又红，羞红如桃瓣，“你……你……”
　　曹梦羽拿住她的手，迫使她对视自己的眼睛，“看着我的眼睛，说出来。”
　　可是只要看见这双眼睛，她已经足够慌乱，逃离还来不及。“我承认，我是想要避着你。”
　　曹梦羽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为什么我非得要面对你，对，我就是蜗牛，想要缩回自己的壳里。”田悦倩鼓起勇气，“你又何必非要把我从壳里拔出来？不把我当做朋友，那我们也是有过几顿饭交情的邻居，我为什么避着你？你这么聪明的人，难道还想不明白？如果明白，那就不要看我的笑话。”
　　她说着说着，哽咽不能语，低垂的面容上一双眼眶红如艳梅，泪水从眼缝里偷偷溜出来。可是她还是坚强地忍住自己委屈的心情，没让这泪水如洪水横流。
　　曹梦羽久久地站着，嘴唇微张，很像是要说出安慰的语言。
　　电梯响了。
　　门开了。
　　田悦倩擦干眼泪，说了一句“对不起”就借机走出来电梯，她走步像踮起脚尖匆匆往前赶，身后似有洪水猛兽妖魔鬼怪。
　　曹梦羽站在溶金的落日余晖里，柳眉芙蓉面虽绝色，却隐不住一股从骨子里溢出的阴暗蛮厉，她妆容更使容颜妖艳得一种不详和无常。

　　自那天电梯事件，已足足过去了两周。
　　每天她都在想，为什么那天在电梯里她要说出那样的话。
　　几乎一想，就是一次懊恼。首先，她并不是一个脆弱的人，可是每次在曹梦羽的面前都会有委屈的感觉。
　　这是不对的。
　　成年人的社会，委屈是不能存在的。露出委屈，表示了弱小，而上级永远无视委屈，厌恶无能，于是戴上无面的面具，随时调整自己的表情。
　　为什么觉得委屈？
　　为什么想要哭？
　　为什么在她面前委屈得想要哭？
　　田悦倩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她已经把这个人当做自己的寄托和依恋，所以会脆弱，受不了一丝的指责和错怪。
　　田悦倩穿上咖啡色的套裙，看着镜子里老气的打扮，活像是三十岁的女士，面目无神，心不在焉，脚踏上黑高跟鞋，戴上钥匙和包包，出门。
　　出门，见到一个人。人靠着她那边的门，瞧着她走出来。
　　黑发光洁地挽在脑后，露出雪白的颈部，玫瑰钻石在髻上熠熠生辉，低胸黑裙右侧别着一只冰棱形胸针，看起来优雅又性感，她姿态随意地，有一股浑然天成的贵胄气质。
　　像是出席某个名流聚会，亦或者是明星汇聚的红地毯出行。
　　阔怕两周，瞧到如此惊艳一幕，画卷中人还顾视着她，田悦倩心情微微上升，她没说话，可是曹梦羽却开口了，从画卷里走到着红软繁尘，“顺路，我送你？”
　　哪来的顺路？田悦倩心里跳出这句话，可是她拒绝不了，完全像是被诱惑一样，她说了一声好，魂不守舍地跟在她身边，她闻到的香水味变了，不再是像杜若、老松般的沉静幽香，是一点迷迭香掺着冷薄荷草，像烟草一样惹人返顾，还有点黑罂粟的呛人气息。从那洁白无瑕的颈侧飘来。
　　上了车，田悦倩开始有点拘谨。那开着的空调使她瑟瑟，曹梦羽注意到时，说：“冷吗？”
　　田悦倩想要摇头，曹梦羽已经先一步调高了温度。
　　车开向熟悉的道路，道路两侧攘攘人群，朝日也一跃高空，昭示一日之始。
　　“那个……你知道我公司地址？”最终，田悦倩还是忐忑地问出这句话。
　　曹梦羽开着车，“小区户主登记册上看见过。”
　　“啊，那真是好记性。”只是无意一眼，就记了下来，果然这就是人与人之差别。
　　“你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田悦倩笑着说，“梦羽你……这是打算去哪？”穿得这样光鲜亮丽？
　　曹梦羽说：“不是相亲。”
　　田悦倩有点尴尬，“我不是这个意思。”
　　曹梦羽嗤笑一声，“是吗？”
　　田悦倩说：“今天你很漂亮。”
　　曹梦羽说：“谢谢夸奖。”
　　问一句，答一句，全程车上都不知谈话的意义，只是想起两周前的事，两人之间的气氛未免尴尬暧昧。
　　车到了公司门口，田悦倩已经有迫不及待想要下车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