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鹤有归期》千枭夜烬

2、一期一振

　　从加州清光那里回来的一期刚一进房门就惊呆了。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一群人，不仅是藤四郎们，连三日月宗近也在。
　　“三日月先生……？”一期很是诧异的看了看满地的弟弟们“你们这是……？”“一期啊，我现在有些后悔将鹤丸招收入真选组了。”三日月宗近懒懒的翻了个身。一期又好奇的问“为什么？？”这时，尚且还镇定的药研指了指第四番队，也就是加州清光代领的番队的起居室方向“一期哥，你应该自己好好感受一下……”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啊!”听见一期失控的喊声，一屋的人紧张的看向窗外……一期一振还好好的站在那里，但是表情却有些微妙……
　　熟知一期为人的藤四郎们纷纷对三日月宗近说“一期哥要生气了!组长您不是很好奇一期哥生气是什么样子吗？”鲶尾藤四郎捅了捅他身旁的骨嗜藤四郎，后者很赞同的点点头
　　药研藤四郎也搭话到 “这么多年来，只看到一期哥生过一次气……那还是在鹤老爷……”药研看了看藤四郎们忽然变的或忧伤，或沉思，或愤慨的表情，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那还是……大阪城没有被烧毁，鹤老爷的新选组还在的时候。”
　　这边，一期注视着正在园子里改装水井的鹤丸，开口道“鹤丸先生，请您立刻住手。”“他生气也这么有礼貌吗？”三日月宗近顺手捞过一只五虎退的小老虎放在膝上“真是不可爱，年轻人生气好歹暴躁一点嘛。”“恕我直言，大将，那您可能真是在妄想了。”药研说“只有从前的鹤老爷才会让他失态，但如今，只怕是没有了。”
　　”怎么了，一期？”鹤丸大笑着晃了晃手里的工具“很有趣，要来试试吗？”“鹤丸先生。”一期上前几步抓住鹤丸的手腕“请您务必认真一些，现在正是时局动荡的时候，我们真选组更是要承担起责任，八年前大阪城大火的真凶可能很快就会浮出水面，所以……”一期退后几步，深深的鞠躬“请您务必为天下百姓考虑。”
　　鹤丸停下了动作，就那样蹲在水井旁，两个人对滞了很久……很久……
　　或许超越了生死，超越了记忆。
　　终于，鹤丸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你和以前不一样了，长大了。”说罢，他丢下手里的东西，走向副长起居室“我知道了，你的话我会记住。”
　　一期看着那个孤独的白色身影走远去，忽然脑海里闪现出了几个片段，白衣男子，熊熊烈火，渐渐模糊的记忆……一期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最近老是会闪现出这样的片段，但那个人是谁，却不得而知。
　　然而一期没有看到的是，一步步渐行渐远的鹤丸两颊的泪水……八年了，终于有一天，又能听见一期小子幼稚却又正经的话语，这中间有多少黑暗和泥泞，鹤丸此刻早已忘却。
　　这一刻，他又想起了大阪城大火还没有染红天际之前对一期说的话“我穿越了整个暗夜，不就是为了第二天的朝阳依旧是我钟爱的模样吗？”
　　他看着一期金色的瞳孔里泛起的水雾，缓缓单膝跪地，将他为一期打造的刀交付给一期“一期，作我的朝阳吧。”
　　而如今……鹤丸握紧了双拳，锋利的指甲几乎嵌入手掌内。全身都暗藏“刀刃”，这是他八年来养成的习惯，为了将仇人，哪怕是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哪怕是只能将他掐死，也要将当年大阪城冬之阵的作俑者抹杀于世间。
　　这样他就可以不受任何束缚，与一期在阳光下相拥。
　　“等等，鹤丸先生。”鹤丸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因为那天的风，还未吹干他的眼泪“你来干什么？” “那个……鹤丸先生很抱歉，刚才我说话说重了些，但是期望您能谅解，毕竟您没有经历过那场大火……也不能……”鹤丸慢慢转过身去“大阪城大火？你还记得。”“不。”一期摇头“只有残破的片段……” “罢了。”鹤丸失望的回头“一期副长，您以后最好还是离我远些，因为，我喜欢男人，而且只喜欢你。”
　　“请您不要再开玩笑了。”一期听罢却轻松的说“我知道您还在生气，很抱歉，鹤丸先生，但是也请您务必理解我。”“知道了。”鹤丸刚刚储蓄的气势一下子松泄了下来“你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吧？现在最好还是睡一觉。”
　　“是啊……”一期打了个哈欠，鞠躬道“那么鹤丸先生，药研会带您逛逛本丸，我先去休息了。”

　　“鹤老爷，刚才一期哥说了些什么？”药研在带领鹤丸去演练场的路上问到，“也没什么，道了歉而已。”鹤丸应到，但脑海里浮现的还是刚才一期的表情，那样礼貌的笑容，宛如陌生人。他可是知晓一期的一切啊……包括一些私密的事……
　　“该说命运很戏剧性吗？猜的到开头，猜不到结局，天下有情人注定不能在一起……”他忽然说到。药研一惊“鹤老爷，您？”“我没事，只是觉得，老天于我，于你们，太不公……”
　　“是啊，谁能料到那样子的事情发生……”药研的目光一下子暗淡下来“当年，我们都曾目睹地狱……”
　　“其实，新选组可以发现的更早的……”鹤丸犹豫了一下“如果不是那天我们喝醉酒……接下来的一切，都不可能发生……”
　　“您不用自责的，鹤老爷……这或许，就是您说的命运。”
　　是吗……命中注定的他鹤丸国永要漂泊一生，重出生到创立新选组之前，他都没有家这个概念。但，好不容易找到的归属感，又被一场大火烧尽……如今的深夜里，鹤丸还能听到当年同伴的不甘的叹息声，以及最后他们对他嘱咐的“组长，为我们报仇，然后带着新选组的荣耀，走下去”
　　鹤丸死死的拽住自己的领口，想要松一口气，但是越挣扎，他就觉得越是力不从心。
　　听见鹤丸反常的喘气声，药研连忙上来扶住他“鹤老爷您没事吧？” 鹤丸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事，而后扶着药研的肩，继续向前走。 “不如我们休息一下？”“没……关系，老毛病了，一想到那天的大火就会这样……”鹤丸笑了“是不是很好奇这八年我怎么活下来的？”“鹤老爷……”
　　专注于鹤丸身体的药研并没有看到，一期就站在不远处的石柱后面，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明白了什么吗？”躲在另一边树丛后的三日月宗近站起身来。 “不，还是不太懂鹤丸先生……您就不能告诉我过去发生了什么吗？”三日月宗近遗憾的摇头“我早与鹤丸有约定，从前的事情绝对不能告诉你，不过如果是你自己了解，那当然另当别论。”
　　说罢，他向一期挥了挥手“好好珍惜鹤丸吧，不要再一次失去彼此了。”
　　再一次？一期捕捉到了三日月宗近话里的无奈。也就是说……
　　当晚，待鹤丸终于第一次完全放松的沉沉睡去之后，一期坐起身来，细细打量着睡着了的鹤丸。没有一丝防备，甚至还露出了浅浅的微笑。“是梦见什么好事情了吗？”鬼使神差的，一期一振用手指轻轻戳了戳鹤丸微红的脸颊“像小孩子一样呢。”一期吹灭了床头的油灯“晚安，鹤丸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