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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番外 ...

  •   沈司马暴毙永州的消息,很快经由快马传向京城。听闻张德妃得知后很是痛哭了一回,毕竟是养育了十几年的儿子,即便并非亲生,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皇帝倒是好说,总归他膝下子嗣众多,纵使少了一个,悲痛数月之后也就渐渐淡然了。

      天家血脉,不过如此。

      沈岐贬谪时日未久,永旭帝命将骸骨运回京师安葬,追封祭礼也是少不了的。只是这死法实在不够体面——被雷火烧死,听说只有不孝的人才会遭天谴呢。

      张德妃大约也隐隐感到这一点,沈岐素来是听话的懂事的,独独在常玉的事上违拗过她一回,现在倒是遭报应了——张德妃想着,心里没有丝毫的快慰,她只是不断地流着眼泪。

      没了沈岐,还有沈峭,张德妃将全部的希望寄托于这唯一的一个儿子,为此不惜寻求姻亲的支持。她本想借机笼络永宁公主,岂知常玉借由叔父家中的助力,已经与远在益州的礼部侍郎之子定了亲了,据说姻缘十分美满。

      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张德妃无法,只得另谋出路,据说她看上了威武将军家的嫡女。沈峭素来放诞不羁,怎甘心娶个母老虎到家中来镇压他,自然竭力反抗——反抗也是无效的,他性子不比张德妃刚强,最后只能乖乖认命。

      不知张德妃能否将沈峭扶上梦寐以求的皇位,但,即便她能够成功,想必也是几十年之后的事了。永旭帝年纪虽大,身子还算健朗,一时半刻是不会驾崩的,大约他也在冷眼看着这些妻妾子女明争暗斗,不知心内是否有几许悲凉。

      无论江山如何变化,对于沈岐和阿呦来说都不重要,因为其对他们自身毫无影响。

      阿呦手里拎着一个纸包,纸包中是刚出炉的热气腾腾的红豆饼,他拿了一个津津有味的啃着,一边说道:“小荣姐姐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她还多送了我一碟栗粉糕呢。”

      王府的下人遣散之后,小荣被迫回到家中,像他们这种富贵人家的奴婢,除了伺候人没有其他出路。小荣正愁前路茫茫,谁知清晨醒来,却在枕边偶然发现了一袋银子,以此为本金开了一家糕饼铺子,生意居然异样红火,连慕名来提亲的人也多了不少。当然,她是用不着仓促下嫁的,有了钱也就有了底气,大可以从容选择。

      不知小荣是怎么福至心灵猜到银子是阿呦送的,大约是因为阿呦的妖怪身份。总之,她虽然寻不到阿呦踪影,却在家中神龛内立了一个长生牌位,祈祷恩人平安顺遂。

      给妖精立牌位,这大约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后来阿呦也曾化作人类形貌去她店里购买糕饼,只不叫她认出他来——人与妖毕竟是不同的。

      至于沈岐死而复生的事,自然更不必令她知道了,那样会吓坏人的。

      沈岐见他隔三差五往小荣铺子里去,不免又犯了醋意,“有什么稀罕的,我若是认真学起来,未必会比她差。”

      唇红齿白的小郎君伸出手指晃了晃,摇头道:“术业有专攻,我看未必。”

      见沈岐一脸的不忿,阿呦因将手中咬了数口的糕饼递过去,殷切的道:“你尝尝。”

      沈岐就着他细嫩的指尖,连饼带渣都吃完了,固然惊叹于糕饼的滋味,面上却不露声色,只道:“不过如此,改天你也试试我亲自做的。”

      和沈岐相处久了,阿呦渐渐懂得察言观色,心道:这有什么好赌气的,真是幼稚。

      不过想到沈岐是从未下过厨的,做出来的东西未必能入口,说不定连猪都不要吃呢,更别说挑嘴的鹿了。

      他觉得胃里有点揪得疼。

      中秋将至的时候,阿呦带着沈岐回山里探亲。出乎意料的是,鹿父鹿母并未对他的归来受宠若惊,而是极为熟稔的招呼他入座。再一看席上,竟无端多出几个弟弟妹妹,还甜甜的唤他“阿兄”。阿呦这才恍然大悟:怪道要特意将他支走报恩呢,原来是嫌家中不够热闹呀。

      看来鹿心险恶有时候也不输于人。

      鹿父鹿母对待沈岐也十分热情,丝毫不觉得他是个异类,更不介意他是个男人——反正家里的子嗣承继是不用愁了,阿呦爱找谁找谁去吧,只要别长得太难看让他们丢脸就好。

      鹿父还聪明的提出“断袖之癖”这个词,可见他们鹿类也要与时俱进,不能太食古不化。

      阿呦这时倒觉得自己是捡来的了,说好的报恩呢?现在倒成了纯粹的找相公了。

      不过也好,至少没有人比沈岐更能令他舒坦,他很享受与沈岐在一起的光景,已经习惯的事,今后自然也不愿再改变。

      修行之道讲究集天地之灵气,长久的待在家里只会止步不前,过了中秋,阿呦便仍旧由沈岐陪伴着,在高山流水间四处飘荡,顺便巩固自身的修为。

      无独有偶的,也有另一拨人同样居无定所,那便是折耳根与他的道友。几人偶尔遇见,也会聚在一起喝盏茶,吃顿饭,之后便照旧各回各路,各归各处。

      生命便该是这样自在惬意的一件事吧。

      不知过了多少年,阿呦再遇见折耳根时,就见他手里牵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模样俱是十分可人,见了他,还乖巧的喊他“叔叔”。

      旁边的木道人倒是神色有点不自然。

      阿呦本以为或是两人新收的弟子,直至得知那是好友的骨肉时,他脸上的惊讶就掩饰不住了。

      回到家中,阿呦便认真的问沈岐,“咱们什么时候能有个孩子呀?”

      沈岐嘴里衔着的一口茶险些喷出来,忙用手帕揩去,脸色却憋得通红。他看着阿呦,面上很有几分尴尬,“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当得知阿呦是羡慕别人一家四口的热闹时,沈岐顿觉心情复杂,不得不费力的向阿呦解释:折耳根乃花木之妖,他自己就可以将子息传递下去,无须借由旁人助力。

      因此跟他们比较是毫无意义的。

      怪道那两个娃儿都是近似折耳根的模样,却跟木道人半点也不像呢。阿呦心里舒坦了些,却仍旧眼巴巴的望着沈岐,“那咱们就没法子了吗?”

      这个……该怎么回答呢?沈岐很是汗颜,他也没法把自己变成女的呀!

      他想了想,故作正经的答道:“古籍上有云,阴阳调和,方能繁育子嗣。你是活物,份该属阳;我是死物,份该属阴,或许等哪一日你我修为大成,便可实现心愿了吧!”

      胡诌了一大通,沈岐便心虚的低下头。

      谁知阿呦却信以为真,忙挽起他的手向里间走去。

      沈岐诧道,“做什么?”

      “当然是要增进修为呀!”阿呦有些不悦的道,“就是你我耽搁了太多功夫,才会让别人抢先一步,当然得抓紧补回来。”

      沈岐乐了,没想到他居然认真听进去,看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眼瞧着小妖怪解下衣裳,露出柔润的身体,沈岐于是小心的阖上门,再一个饿虎扑食冲了上去。

      渡气渡到一般,阿呦却忽然停住了,一脸呆萌的问道:“沈岐,我听人说是阴在下,阳在上,咱俩是不是该换个位置比较好呀?”

      沈岐脸上遍布黑线,半晌,才断然喝道:“不行!”

      “为什么?”阿呦有些不解。

      这回沈岐却懒得同他解释了,兀自俯身下去,含住小妖怪嫩红的唇瓣,总算堵住了他的疑问。

      沈岐这时才体会到所谓的以理服人有时候是靠不住的,身体力行才是硬道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他将身躯密密覆上,如此,什么误会便都跟着冰消雪融。

      (全书完)

  • 作者有话要说:
    古耽新文《小仙雀试婚日常》正在连载中,欢迎捧场~
    本文又名“我和我老攻的分·身有了私情肿么波”
    文案一:
    白啾本是昆仑山上一只修为浅薄的小仙雀,因祖上对东海有大恩,全家得以鸡犬升天,并自幼结下一桩亲事,约定三百年后前来迎娶。
    然而三百零一年过去了——
    白啾仍在打光棍,可他不气也不恼,明知水君们看不起他,反正他巴不得赶快取消这亲事。谁也不曾知晓,白啾这只不声不响的小妖怪,暗地里与京城某位凡人有了私情。
    白啾原以为可以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谁知水君一道圣旨,硬将他送往龙王三太子的寒玉床中。洞房之夜,白啾看着眼前酷似他奸-夫的新郎,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那人面无表情道:“小麻雀,你喜欢的是孤,还是孤在人间的化身?”
    白啾:QAQ两个都爱行不行啊?
    文案二:
    东海三太子敖印很早就知道自己有个鬼灵精怪的未婚夫,却始终无缘见识,谁知一场意外令他堕入凡间,两人碰巧相知相遇。不同的是,那时候他失忆了,还以为自己被妖怪缠上,现在既认出那人身份,嗯,是不是该好好算一算总账?
    尤为紧要的是搞清楚,这小傻逼心里究竟惦记着哪一个他呀!
    【阅读提示】
    1.甜宠文,阴晴不定醋缸攻vs不谙世事呆萌受;
    2.小仙雀会下蛋哦!
    手机链接:
    app的话,直接戳进作者专栏就能看到,或是搜索书名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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