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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复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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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镜子里看着钟倏离要烧了自己的符,但林白不让。
她抢过他要打火的打火机,说:“你不相信这儿有鬼,我信!这张符,你不能烧!倏离,我们可以继续找,我不能让你用你的命去换倏连的。”
钟倏连,是钟倏离的弟弟。
钟倏离的脑中想起医生的话“我们只能尽力保住他等你,不过如果超过五天,可能……”
他来不及了,只有三天的时间了。
钟倏离发狠地盯着林白:“把它给我。”
林白摇头,要逃离这个房间,被钟倏离拉回来。
钟倏离咬牙切齿地说:“林白,你叔叔害得我弟弟只剩下一口气了,你还要把我也逼死吗?”
他的眼神变得冷冷的,在他的心中,弟弟是第一位的。
林白摇头,向后退去:“倏离……你真的要这么做……就,就烧我的吧……”
钟倏离趁他不注意夺过打火机,转身立马点燃了手中的符。
林白冲过去,想要阻止他,但来不及了。
那张可怜的符在火光中化为灰烬……
我的头疼了起来,我趴在桌上,只能略微听到他们的谈话。
“钟倏离!你做什么?!”
“……”
“钟倏离!我的这个给你。”
“不用。”
“你拿着。”
“不用!”
“……”
两人还没开口,便传来呜呜声。
是江褶,他在引导他们走向她的陷阱。
我的头突然不疼了,可能是要输入我脑子的东西已经输入完毕了吧。
我的记忆恢复了,这时的我也在嘲笑之前那么“单纯”的自己吧。
我盯着镜子,盯着钟倏离,冷笑着。
他跑上三楼,可是,阁楼的前面有一扇铁门,铁门上有冰冷的锁。
江褶没有想到,我在最后一刻给她下了绊子。
呜呜声越来越盛,是她在不解而尖利地叫我。
我不想让他死,我要得到他。
确定他不能进去了,我挥手让镜子恢复如常。
钟倏离……我想把我的天真送给你,可是来不及了……你,逃不走的。
我盯着镜子中自己的眼睛。那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干净”了,变得历经人情世故。
突然门被推开,有人冲了进来。
我猛的转头,目光锐利:“谁?!”
是钟倏离,他进不去阁楼,想来找我帮忙。
钟倏离被我吓得一顿,我感到自己失态,立马闭眼柔和了眼神。
“钟倏离?你来找我做什么?”我起身笑着走向他。
他觉得自己刚才可能是眼花了,对我说了他的难处。
我对他撒娇:“你抱抱我我就告诉你。”
他犹豫了一下,对我展开双臂。
他的怀抱很温暖,不像江褶冰冰冷冷的。我把头埋在他的胸前,特别满足,不想撒手了。
过了半分钟,我钻出来,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林白。我微微一笑,用尽我能用的温柔看着钟倏离,示意他凑近。
其实那只是我的障眼法,并没有钥匙可解。
我说:“我没有阁楼的钥匙。还有,你不要去那里。”
“为什么?”
我停顿了一下,对他说:“让林白去吧。”
“为什么?”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我笑他,然后若有深意地看着站在门口的林白,“女人的第六感最准了嘛,找东西也在行。”
林白的脸刷的白了,她见钟倏离好像马上要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离开了。
钟倏离看着我,却少了最初见面的锐利。
我利用的就是他的急迫。
他离开了。
他们疯了一般找钥匙,弄的宅子一团乱。
晚上九点,我听着宅子里翻东西的声音和楼上江褶愤怒的声音,觉得头都大了,便去了二楼的阳台。
今天的月亮很淡,是农历二十八了吧,它也快要消失了。
我眺望着远方想去而不敢去的城镇。人们应该都睡了吧,只有几盏路灯稀稀落落地亮着,并没有人在路上走。
祥和安静的样子,我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是那样一个美好地方的人。
而现在,在黑暗里呆的太久,已经不可能再回到那样干净的地方。
我突然想起酒这个东西,感叹:“酒真是个好东西啊。”
我撑着脑袋看着天上的星星,微微笑着。
身后的翻找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我感觉有人靠近——是林白。
“江蔓。”她叫我。
我转头勾勾嘴角,不像平常乖乖的样子,她大着胆子走过来,站在我身边靠在扶手上。
“钟倏离呢?”
“他睡了。”她说的风淡云轻,她的脸上有些疲倦,但眼神还是清明的。
我猜是他太累了才睡着的,毕竟之前他疯了般地寻找。
“哦。”我的手指敲着木栏杆,“他的弟弟,怎么了?”
林白犹豫了一下,说:“我的叔叔一直反对我们俩在一起。前几天,他喝了酒,撞了人。没想到那是……他不是故意的,他太喜欢喝酒了……”
我轻轻应了她,又把视线转走了。
我问林白,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林白说,就是会去想了解他的一切,想要把好东西和他分享。
我点点头,林白确实做到了。她真心实意地对钟倏离好。
我不说话后,她也没有说话。她咬着唇,欲言又止。
而我也在想自己的事情。
许久之后,她认真地说:“江蔓。我问你几个问题。”
我笑笑,说:你问吧。
她说:“你喜欢钟倏离?”
嗯。
“你不想帮他找到仙草吗?”
我笑:我想啊,可是我也不知道在哪。
“这儿,为什么没有信号?”
因为江褶要阻止进来的人向外面救助。我没有说这个,而是看着她,给她一个笑容,说:正午十二点,你有十分钟时间。
她的神色复杂,似乎下定决心,她扑过来抱住我。
被她触碰的地方像被火燎一般疼,我用尽全力推开她。
林白向后退去,嘴里喃着“果然,果然……”她跑回宅子。
我疼的靠着墙滑下去,我的皮肤像被千万只蚂蚁咬过的感觉。我轻轻颤抖着,过了好久才能勉强站起来往回走。
路过钟倏离的房间,我忍不住向里面看了一眼:林白躺在钟倏离身边,抱着他。
我愤愤地甩手而去。
我躺在床上却睡不着,我有些迷茫。这是,江褶愤愤地声音传来:“江蔓!你过来!”
我现在不想理她,用呜呜声回答她:“先睡觉。”
她有些惊讶我会拒绝她,没有再来烦我。
我躺在床上,想起昨晚这个时候——
昨晚我正有些困意,就听到江褶在叫我。
我踢开阁楼的门,江褶笑嘻嘻地看着我。她示意我关上门,迫于她长久的淫威,我关上了门,语气不好地说:“你干嘛!”
江褶拉过我:“帮我把他们身上的符弄掉一个,一个就好。”
我赌气:“你能不能有点诚意?” 她思考了一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这样吧,你去把那个女生抓给我,我帮你把那钟,钟什么的变成鬼来陪你。” 我恼羞成怒,准备走:“才不要。” 她一把抱住我,撒娇道:“帮帮我嘛,我就差最后一个人了。”
书上说,只要吸尽九个人的“人气”,九命就可以换的鬼的重生。
不得不说这个方法是有效的,江褶现在已经可以在白天打开窗帘看外面了,只要不是在正午。
我叹了口气,说,你要是便成人了,我不就一只鬼了吗?
江褶说她可以帮我找人,帮我也成为人。
若是以前,我会立马拒绝她,我对那些人不感兴趣。可是那时,我的心中有了一个人。
她高兴就好。江褶不像我,她有明确的目标,而我没有,能帮她完成心愿也很好。
我问她我要怎么做。
江褶给了我一本泛黄的书,说:“我在上面添了‘秘方’,只要他们按照里面做,总有一个人会放弃那张符的。”
我打开书,江褶秀气的毛笔字在扉页上:燃去灾,待仙显。边上是仙草的简图。
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正打算把书拿给他们。江褶拉住我,抢过书敲了我的头:“你是不是傻?这样过去?”
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说:“放二楼书房的书柜上,这样放。”她示意我把书脊朝里。我点点头,藏着书走了。
昨晚回到房间,我又在镜子里看看他们,这种想要靠近却不能靠近的感觉好痛苦。
趁着他们睡觉,我连忙按照吩咐把书放去书房。
……
我不想再想了,转身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