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
【二】
一
云雀再见到山本，是在确认角色后的第二天。确认角色那天云雀没有去，他知道天野明要做什么，无非便是裁减人员，把她选出来的演员再集中进行挑选。
天野明找到云雀的时候，她问他是否愿意出演《Katekyo Hitman Reborn》，云雀答应了下来，他一早就想见识一下Reborn了，那是欧诺事务所推出的知名艺人，演技一流，才华出众，片名取得如此明目张胆，他颇有兴趣想要见识一下这将会是怎样的一部巨作。
聊了很久后才得知原来还有三个角色始终无法确定，天野明从美州的欧诺事务所找到意大利，找到韩国，最后还是决定回D.L.Y。她要了一大堆新人。
其实那种感觉实在是不太好，云雀想，试演很长一段时间后，等到你都付出了大量的心血，再告诉你：对不起，你不是我们要找的合适人选。他一定会打人的，云雀觉得，如果是他的话。
约好早上七点半在剧组进行试妆，云雀到的时候，刚好六点四十五分。那一会大厅里还没有什么人，他上到二楼的餐饮供应室才陆续的看见几个正在吃早餐的家伙。
他要了一个三明治，大老远听见有人叫他名字。
“嗨，嗨~云雀，这边这边。”他转过头去看，一个穿着白色衬衫正在吃汉堡包的家伙朝着他招手，谁来着？
山本武，他想。
“嘿，早啊。”山本看见他在另一桌坐下，便又自动蹭过来拉开他对面的位子：“不介意我坐这里吧。”
“相当的介意。”云雀懒得理他，自顾自的吃起早餐来。说是这么说，他也不相信山本会听他的话乖乖换回去，更何况，他还是专程从另一桌跑过来的。
“哈哈，别那么冷漠嘛。”他笑着单出一只手穿过桌子上方的空间拍上云雀的肩膀：“以后我们还要互相帮助的不是。”
“噢，是么。”云雀斜了一眼山本的手，把它拍掉，再转过头来看他，怪里怪气的冷笑着说：“怎么，你今天准备来帮我扛冰箱吗？”
“哈？”山本收回手来大笑：“哈哈，好啊。”
他哈哈哈哈的笑，他笑着说，好啊。
好啊。
那是一个，非常真实的笑容。
云雀没再接话，冰箱什么的，他交代了管理员直接搬进他的房间里，才不要他扛。
山本武，云雀在心里念叨。
他第一次见到山本，是什么时候，他已经不太记得。
有一年放暑假，电视上播一个鬼片，云雀就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些灰黄交错的画面，青色的阴影，鬼魅流离的背景音乐嘈杂的在大脑里嗡嗡嗡嗡的响。他觉得这种一点也不恐怖的鬼片简直是无聊透顶，所有编剧的人，都应该被拖出去统统杀掉。
准备关电视机的前一秒钟，画面突然一下子亮了起来，那是整部戏里最后的一个场景。阳光透过云层照下来，一个男孩子站在大海边的悬崖上，海浪拍打上峭壁，发出唦唦的声响，他背对着海面站着，日影带满微微泛滥的金色打上他的头发，肩膀，脸庞。然后他朝着身后倒下去，镜头对准他的脸，那是一个十足灿烂的笑容，金色沟了边，暖洋洋的，暖洋洋。镜头再一次转开，又是一望无际的海面深深的蓝色。
“把整个大海的蔚蓝，送给我最亲爱的父亲。”
那就是整部戏的结束。
那个男孩子的笑容，云雀到现在也还是记得，时间久了，他已经不太想得起，那究竟是怎样的一部片子，他曾经有好几次想要去找来再看看，但名字都不知道，所以一次也没有把这个想法真正的付诸于行动过。
只是后来，云雀在电视上看见过很多次那个最后消失在金色和深蓝色交界处的男孩子，他是被父亲害死的鬼，可是他依旧爱他。
云雀有很多次在电视上看见他，他演的短篇，有他的节目，看见他脱去了那个鬼的身份，却依旧还是一脸不变的笑容。
洋溢在金色的世界里，像拂晓的光。
后来他知道，他叫做山本武。
“云雀是哪儿的人呢？”山本拿着汉堡包一边吃一边盯着云雀瞧，提了问题，又非常好笑的自己回答说：“我是日本人啊，一看就知道，是不是长得很典型。”
云雀抬头看他，山本的眼睛是偏棕的琥珀色，倒也不像他自己说的那么典型就像个日本人，他反而更像是，在欧美非常受欢迎的那种有着深刻轮廓的忧郁男人，虽然山本的笑容充满了阳光，满满的，看不出一丁点忧伤。
“啊哈，狱寺就是个混血儿啊，云雀也是吧。”山本又低下头开始吃他的汉堡包了，他好像也无心要云雀回答样子，想了想，又接着说：“一会儿干嘛？”
“七点半试妆。”
“这样啊。”他拿起一旁的可乐喝了口：“真好。今天下午我们要去试演，云雀来看吗？”
“不去。”
其实，他是一定会去看的，真正开拍之前更好的熟悉角色非常重要，天野明要求他们，就算没有他们的戏份也一定要呆在拍摄现场。但他就是不想对山本说，他觉得，让山本知道了他要去的话，一定会话唠个不停。
结果果然。
下午云雀赶到片场的时候正巧碰上了山本翻身救球的那么一幕，他们在试拍主角和班上同学一起打排球的那场戏。剧本里的要求是：冲过去把球救起来。
山本和另一个男孩子搭档，拍摄组的人喊开始，球落下去的那一瞬间，山本小跑几步，接球，然后单手撑地，漂亮的后空翻，落地，站起来。一系列动作做得连贯并且流畅，云雀转头，天野明站在一旁，眼神里充满了赞赏。
他忽然想起，有一个下雨天，山本也是用这样流利的动作跑过来，抓住他的手，然后，再钻进他的雨伞里。
“这个角色一定是山本的了吧。”
“还有什么好选的。”
“是啊。”
一旁有人在议论。
“喂，闭嘴吧。”另一个灰头发的家伙丢了一句话就朝着山本走去，两个人说了些什么，然后山本哈哈的笑起来，好像关系很好的样子。
他的笑容，像是从黑暗里蔓延出来的阳光，太过于真实得虚幻。
“哟，云雀。”
他抬起头的时候，看见了他。
“哈哈，你不是说不来的吗？”
山本朝着他跑过来。
“嘿，今天晚上一起回家吧，怎么样？”
他朝着他跑过来，阳光透过玻璃轻轻的照亮了他的背影，带满微微泛滥的金黄色，刺痛眼睛。
“嘿，云雀。”他叫他的名字
一种莫名的悸动。
那个时候，云雀并不是太过于明白，那种心情。他以为是别的什么，但那个什么，是什么呢？
他却说不清楚。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