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校门口的偶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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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不幸，这似乎是现代社会中难以抹去的问题。而依照俞落目前对这次名为泮军的男性犯罪嫌疑人的了解和分析，他这么做和这一点有所关系。当然，很多的犯罪分子一样，婚姻不幸也许只是一个直接呈现给旁人的原因。而归根究底，和他从小的生活环境所埋下的种子脱不了干系。
“泮军，今年三十五岁，是家里最小的一个孩子。父亲一直有酗酒后殴打妻子和孩子的习惯。五岁那年，母亲因为忍受不了父亲的这种家暴行为，离家出走，至今了无音讯。留下你和姐姐与你父亲生活。因为家庭条件贫困，姐姐为了你今有更好的出路，上完初中便辍学打工。”俞落坐在泮军的对面，慢慢说着泮军的大致生活环境，“你也算是没有辜负姐姐的期望，考上了大专，学的是机械维修专业，毕业之后也进了一家不错的公司。然后就认识了前任妻子周巧巧，很快就结了婚，又很快有了泮晓峰这个儿子。到这里，你也算是生活的如意。”俞落说到这里，止住了说话声音。她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泮军，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
泮军原本呆滞的眼神里，终于因为周巧巧这个名字而生动了起来。那目光中带着愤怒和仇恨，叫人看了还真不敢相信这是他曾经妻子的名字。泮军冷笑一声：“哼，生活如意？是啊，我也曾经以为自己终于有了一个能让自己感到温暖的家庭。我的姐姐为了我付出太多，我念书的那会儿想的就是以后要努力挣钱报答她们。至于我那个酒鬼爸，在我还在念大学那会儿，就因为饮酒过度，酒精中毒死了。这不论是对我还是对我的姐姐而言都是一个好的消息。或许是上天觉得以前让我受了太多苦，所以就开始眷顾我。我从大学毕业后，很快就被一家公司录取。每个月有着不错的收入，我每个月定期给姐姐寄去生活费。生活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起码也算是吃愁不成。很快，我花了几年时间在A市买了一套六十多平方的房子。房子虽然不大，可这算是我给自己的一个家。”泮军说到这里，他忽然停顿了一下。
良久，他终于又开了口：“至于周巧巧，在和她结婚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应该是个幸运的人。可婚后，我才知道她是个挥霍无度的女人。我的那些积蓄很快就被她花的入不敷出，她甚至偷偷瞒着我将我的房子抵押了，甚至为了炒股，以我的名义借了高利贷。之后的某一天，她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包括我的银行卡全部拿走，也带走了晓峰，留给我的就是一屁股的债务和一张离婚协议。至于她借的高利贷，以我的能力根本偿还不了。很快，那些债主便直接找到我的单位，上司就以这个由头把我给辞退了。这彻底断了我的生活来源。但我不希望我的姐姐担心，每个月还是定期给她打一笔钱。因为我的这些债务，正规的公司都不肯收我。于是我一边避开高利贷那些人的眼线，一边各个城市周转，本职工作是做不了了，所以只能干些临工，当然目的就是为了找到周巧巧这个害惨了我的女人。”泮军说到这里，眼眸中又流露出强烈的仇恨，“在前不久，我终于经过熟人那里知晓她在F市生活，似乎又嫁了一个条件不错的男人，就是那个被我吓到尿裤子的那个人。”提及那个人，泮军的语调中多了一丝轻蔑和鄙夷，“我看周巧巧多半也是见这个男人钱多胆子小，好操控。”
俞落忽道：“那么第一小学的两个火乍药是怎么回事，你说要把儿子带走，火乍药事先放在了两个不同的位置。按你的说法，你在放置火乍药的时候，完全就可以选择在合适的时机将它们点燃。”泮军听见俞落的这番话，忽然缄默不语了。低下头，看着自己手腕上戴着的手铐：“我认罪，只求我能再见见晓峰。”
俞落见泮军此刻不想说，也许等到他见到泮晓峰时就会开口。当她将泮军的请求上报给高震。高震没有犹豫便道：“这个请求也不算过分。去找周巧巧说说吧。”
不过，泮军口中那个害他落魄于此的周巧巧会答应么？这个答案在俞落心里几乎是八九不离十。
那天的男人不在家，家里只有周巧巧一个人。周巧巧三十来岁的年纪，说不上多么漂亮，却也是个会将自己打扮个光鲜亮丽的女人。当她看着身着警服的俞落领着小秦来找她时，她的态度还算是温顺。可一听俞落是为了泮军要见泮晓峰才来找她的，态度利马来个了一百八十度转变，情绪激动地吼道：“什么？让我们晓峰去见他？他想的美。他当初害我还害得不够么！”她猛地拉住俞落的手，开始喋喋不休，“警察同志，你知道他当初是怎么对待我的么。我们刚一结婚，他就利马要我辞了自己的工作。那会儿，我没有答应，后来怀上晓峰的时候，他又提出要我辞职。我依旧没有答应，他却瞒着我去我们公司，擅自替我提交了辞职信。我的工作丢了之后，他就和我说什么好好在家养胎，基本就不怎么让我出门。甚至连让我和外界的联系都少了。我一直忍到把晓峰生下来，做完月子和他提出要去上班。泮军嘴里答应着，实际上却把我囚禁起来。后来，他也不知道怎么地，染上了赌博。输了很多钱，然后又开始酗酒。工作上出现了问题，被公司开除了。工作没了之后，他更多的时间都花在了赌博上。别说家里的事情，就连晓峰的事情，他也不闻不问。你说这样的男人，我还能和他继续过嘛！”
虽然早已猜到周巧巧这边会有变数，可这个变数还是比俞落预计的要大。俞落将另一只手附在周巧巧拉着自己手的手背，轻轻地拍了几下以示安抚：“可他毕竟是孩子的亲生父亲，见孩子一面也不算过分。再说，你问过晓峰了么？他年纪虽然还小，但他总归还是记得自己的亲生父亲吧。你放心，我们会一直跟着，他们只是见个面。不会太久。”
俞落一提到泮晓峰，周巧巧的态度便有了些缓和，可脸上还是有许多的不情愿。在一旁的小秦也连忙补充道：“我们说话算话，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向我们公安局投诉我们。你可以把我们拍下来，真有问题，拿着手机照片去找我们领导反应。”
周巧巧见小秦这么说了，总算是勉强答应下来道：“让孩子见见他也可以。可你们得负责接送。”俞落接话道：“这个当然没问题。”她瞧了眼腕上的手表，“快到放学的时间了，不如周女士和我们一起去接晓峰吧。”
一听俞落的这个提议，周巧巧又起了些抵触：“不了，我们晓峰都是自己上下学的。我和他通个电话，让他在学校门口等你们吧。”说着就去拿自己放在茶几上的手机。
在周巧巧和泮晓峰通电话的时候，小秦压低了声音问俞落道：“俞队，这个女人的态度好奇怪。一般监护人不都应该跟着么？难不成她其实是心虚了？”
俞落没有回答，而是瞧着周巧巧微微蹙起眉。待周巧巧挂掉电话后，俞落的脸上又变为面带笑意地看着她。周巧巧没有看俞落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她是无意，还是不敢：“警察同志，我和孩子联系好了。你们现在可以过去接他了。”
“嗯，谢谢你的配合。”
俞落带着小秦离开周巧巧家。
小秦开着车，去第一小学的路上，他愤愤不平道：“俞队，我总觉得那个女人在演戏。明明泮军说的是因为她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可照她这么说，她倒是受害人。但你看看她那个样子，那些化妆品和衣服什么的都要不少钱吧。我还看见她鞋架子上的鞋子，好几双名牌皮鞋啊。而且还有限量款啊。”俞落半靠在车窗上，听到小秦这话，侧过头调侃道：“哟，人家鞋子名牌，你能看出也就不容易了。居然还能看出来是限量款的。看来你对女人的鞋子研究了不少啊。”
小秦咳嗽了几声，讪笑道：“这，这不是女朋友之前翻看鞋子的时候，正好和我说到了这个么。”
“得得得，别在我这撒狗粮。我不吃。”
俞落憋了下嘴，朝小秦摆了摆手。小秦顿觉自己说错话了，忙道歉道：“俞队，我可没别的意思啊。我只是……”俞落没想到小秦居然还紧张了，轻笑一声：“得了，我没这么容易受伤。多大的事情，你能记牢这些，说明你对你女朋友挺关心的。这是好事。”
听俞落夸奖自己，小秦开心地笑了几声，然后又开口道：“俞队，我听说温总的女儿也是在第一小学念书。比晓峰要小些。”俞落微微一愣，哼笑一声：“你的消息倒是挺灵通啊。这又是从哪里探听过来的？”
“这不是上次，我们去考村么。我也不是故意偷听，恰巧听见温总和她女儿讲电话，提到这个学校的作业。你也知道第一小学有它自己特定的家庭作业。”俞落听着小秦的话，带着一丝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啊。也学会从这里找线索了。看来真是有点长进了。”
小秦得意道：“那是，这还不是俞队你教导有方。”
两个人说着话，没多久便到了第一小学校门口。几乎是小秦刚停下车的同时，俞落的目光落在校门口一处，眼眸中带着一丝冷意便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小秦疑惑不解地也连忙下了车朝俞落喊道：“诶，俞队，你去哪儿啊？”
周鸣正站在一个小女孩面前和她说着什么，但显然小女孩并不情愿，也不乐意周鸣靠近自己。俞落便快步走到了周鸣身后冷道：“周总，你是来接女儿放学的么？”俞落其实很清楚，周鸣根本没有孩子。
周鸣一听身后冷不丁想起俞落的声音，身子不由一怔。而站在周鸣面前的那个小女孩一瞧见俞落的出现，那对水灵灵的大眼睛一亮，仿若瞧见救星一般。趁着周鸣转身之际，绕过周鸣，躲在了俞落身后，小手抓着俞落的警服衣角，一脸委屈和害怕的表情盯着周鸣。
“俞，俞警官，我想你误会了。”周鸣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却也很快镇定地说道，“温臻那边还在加班，我手头的事情忙完了，就先过来接晓晓。打算把晓晓直接接到公司去。”
“我才不和你一起去呢。”
躲在俞落身后的晓晓用稚嫩的声音喊道，“妈妈刚刚和我打了电话说，一会儿就来接我。”晓晓说完还紧了紧拉俞落衣角的手，一张小脸还生气地鼓起腮帮子。俞落瞧出了晓晓的不情愿便对周鸣道：“周总，你也看到了。既然她不愿意，你也总不能勉强她吧。”
也就在这个时候，晓晓忽然松开了拉俞落衣角的手，朝一个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喊道：“妈妈！”俞落和周鸣同时朝晓晓跑去的方向看去。温臻赫然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之中。
这应该是俞落第一次瞧见温臻正装的打扮，长长的头发盘在脑后，一身藏青色西装裙套装，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见着晓晓欢快地朝自己跑来，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她用手微微顺了一下自己的西装裙，蹲下身子，晓晓便顺势扑到了她的怀里：“晓晓，今天在学校乖不乖啊。”
晓晓重重地点了下头，很是开心地回答道：“嗯，今天老师还奖励了我好几朵小红花呢。”
“是嘛？晓晓真棒。”温臻说着亲了一下晓晓的脸颊，惹得晓晓笑出了声。然后温臻站起身，晓晓拉住她的手道：“妈妈，我看见你手机照片里的那个姐姐了。”晓晓说着伸出小手往俞落那里一指。
当温臻顺着晓晓小手所指的方向瞧见了俞落，顿时觉得眼前一亮。这是她第一次瞧见俞落穿着警服的样子，浅蓝色的衬衫，系着藏蓝色的领带，衬衫塞在藏蓝色长裤里，腰带上还有银色的警徽，脚上则是坡跟皮鞋，头上则戴着藏蓝色的卷檐帽，倒也是一副精神帅气的模样。温臻瞧见俞落时，水眸中的笑意又平添了几分。
俞落则是微笑着朝她点了点头，她身后的周鸣则忙朝温臻那儿迎了过去。俞落却没再看温臻那边，往校门口那儿看去。瞧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也在看她，她便走到男孩面前问道：“你就是泮晓峰么？”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校门口的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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