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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   顾城,开了一辆路虎,在满是积水的道路上飞速的行驶,车过处,激起一路的水花,挡风玻璃上,水雨涟涟,刮雨器哗哗的扫着流下来的积水,前方,刚好是红灯区,前面排了长长的一条龙,下雨天,道路总是让人不如意,好看的手指,轻敲着方向盘,才过了几秒,像是等待很久的漫长,忍不住按了喇叭,前方的车,像乌龟缓缓的爬动,让他心里更是一急,她跟木芝约好,在一家咖啡厅见面,他太想知道,她跟他要谈什么,前方的车,终于通顺了,他忍不住加了马力,风一样冲到路的那头。

      在一条巷子里,停了下来,撑开一柄自动似黑色的雨伞,棕色的皮鞋踏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细的水花,脚踝处细绒的黑色袜子上,晕湿了一小块,门前漫攀着青藤,上面的叶子迎满了雨水,薄薄的叶片承受不住源源不断落下来的雨水,因受力的作用,叶片被打落朝下,刚迎接的雨水,啪啪的滚落在青石板上,推开镶着木边的门,内里挂着一串古朴系的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收起伞,朝内走了进去。

      远远看着木芝的,倚靠着窗户而座,手里把玩着一个zippo打火机,他想,那个打火机应该是她的,他也是好多年,没见到她了,五官大致的没有变,只是被浓厚的妆容揭盖着,失去原来少女的青春,朝她的方向走了过去,笑着叫了声:“木芝” 木芝,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挑起眉毛,道:“城哥,多年不见,怎么还是那样帅,不过,我更喜欢现在,有股子男人味”顾城笑着道:“什么男人味,老了,就是老了,那些好听的,都是骗那些小女孩的。”木芝道:“这些年,怎么样,看样子混的不错,”

      顾城抿了抿嘴巴,做出一个帅气的苦笑道:“事业倒是顺利,只可惜失去最重要的那个人”木芝,一边用银色的调羹搅拌着咖啡,一边低着头浅笑道:“我知道那个人是谁,我姐对吗?”顾城,灿若星尘的眼睛看了木芝一眼,木芝,知道他眼里的含义,道:“那时候,你看我姐的眼神,痴迷,瞎子都能看的出来”

      顾城水光的眼神黯淡下去,低低的道:“是吗?当年,也是发生一些事,导致我妈对她误会很深,当初,我要感觉到一些,就不会轻易的这样离开”说完,端起白瓷咖啡杯微抿一口,忧伤的眼睛凝视着窗外丝缕缕的雨线。

      木芝看着他好看的侧脸道:“其实,一切都还没有晚,你未娶,她未嫁,更何况,你又回到榕城,见面的机会自然多,只要,好好的攻心,也许还是很有希望的。”顾城把目光收了回来,定定的看着她道:“你姐,跟我说,我回来的太晚了,一切都来不急,你能告诉我原因么?”

      木芝,见他眼里满是期盼,那种渴望夹带着希望的眼光,刺痛她的心,让她昏了心,她弄不明白,她姐有什么好的,两个如此优秀的男人,都痴往她,为什么,她,总是那个聚焦着光源的亮点,而她,是她旁边细小的盲点,好男人都被她吸引走了,她怎么,就是爱的这么卑微呢,每天,只能偷偷的看着他,只能在手机里抚摸着他的脸,但她,又是希望,顾城能回到她姐身边,既然,她得不到林质光,她也不愿意让他在幸福的温柔里,她想,他们都对她有亏欠的。

      顾城,见她一直低着头,只管沉沉的想着心事,开口道:“怎么呢,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么?”木芝抬起头,挑起眉眼,看着他道:“我姐身边,也有一个好看的男人,他们俩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但还不是很久,昨天晚上她去他那边睡了,估计现在还窝在被子里吧。”顾城的心猛的往下沉入,像是站在怪石嶙峋的悬崖边上,任凭寒冷的烈风贯穿他的身体,齿冷得风猛烈的灌入胸腔,呛的人透不过气来,仿佛就这样闭上眼睛张开双臂,像振振欲飞的鹰纵然往下一跳的冲动,生命可以这样壮烈而寂静的方式结束,令你怀疑起经历它的目的与意义,然后满目冰川一样失去支撑的绝望,轰然坠落,默默的站起来,抬起腿,就这样走了。

      木芝,一脸懵懂的看着,顾城落寞的背影离去,她没有叫他停下,就这样,看着他连雨伞都没有撑,瞬间,让凄冷的雨水,淋湿了,后背的衬衣淋湿一大块,紧紧的贴着他宽大的后背,看着他消失在青石板路的尽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呢,看着他凄惶的背影,她心里有一阵痛快,像是把她心里的痛延续走了,终于,在这段感情里,不再是她一个人痛的肝肠寸断,这样的心思,让她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笑。

      这些天,木夏,总是会,不经意的拿出手机,看一看,有没有来电,有没有短息,手机像断了线的风筝,默默的坠落在一个荒僻角落里,没了信号,通话记录里静静躺着几十个林质光的,短信里,还是十多天之前,她不舍得删掉的,这些天,她总是一不经意,又点击进看了看,她不知道,顾城,最近怎么呢,平时,她再怎么拒绝,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联系她,这么多天,怎么连一个短信都没有她,难道,他生病了,她妈妈,病情又复发了,心里一阵鄙视自己的行为,怎么还是贪恋他找她,但她,做不到主动去联系他,那样,真是觉得渣成漆黑的煤灰。

      这天,木夏,正在编写病理记录本,办公桌上的手机一阵震动,停笔,右手,轻轻一滑,一条新来的短信,点击一看,樱美的眉头,微微的皱了下,跟旁边的病患说了声道:“不好意思,我先去打个电话”踩着白色的瓷砖走了出去,手指点了林质光的电话,按了通话键,刚接通,一股子娇羞的语气道:“质光,是今晚吗?可我一点准备都没有,万一,我一紧张,迷迷糊糊的,她不喜欢我,怎么办”

      林质光,听着她小女人的语气跟他说话,心里绒绒的暖,他在电话那头宠溺的道:“我的女人,只能由我来爱的,这些年,她变了很多,不怕,她就是想见见你,住一段时间,她要去美国的。”电话挂断后,她的心口还是一跳,沉沉的走进办公室,心里想着,她都是经过大风暴雨的人,怎么还惧怕,柔柔的波浪,她是这样,让她的心平静下来的。

      在临近下班的时候,心里又是一阵波荡,她想,今天早上,没来的急清洗头发,用手摸了摸发顶,好像没有油腻,拿出化妆镜照了照,觉得嘴唇的口红好像太艳丽,长辈应该是不喜欢妖艳的吧,又想,她可能是不是一样的,以前林质光的讲述,她可是记在心里的,她觉得,应该也是一个很爱美的女人,连自己女儿的美都见不得,她是不是要扮丑一点?从黑色的皮质包里拿出卸妆水,走进洗手间清洗,化了一个很是乡土气息的妆容,她皮肤原本纯白色,要化成,一个赤黄的皮肤里,有着两团高原红可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她戴一幅墨镜,遮挡着,避免被同事看见。

      林质光,倚靠在车前,远远的看见她,总觉得那里有点奇怪,平时,她都是很少戴墨镜,走近一看,被她脸上的妆容,忍不住,哈哈的笑起来,笑的眼角有了泪水,这泪水里有心疼,他摘掉她的墨镜,用手捧着她的脸,深情的看着她道:“去洗掉吧,我女人本来就是天生丽质,不需要遮掩,不管,其他人说什么,我对你的心永远都不会变的,知道吗?”木夏也笑了笑,道:“谁叫你,都没给几天的时间来适应,一条短信过来,说要见家长,我能不紧张么?”林质光宠溺的笑着道:“好,好,我错了,现在时间还早,去洗掉,我在这里等你”

      车子,在半山腰行驶,看见渐次隐没的大地坦荡如砥,星光覆盖,昏黄的路灯洒落在坡路上,越接近,庄林时,木夏的心紧紧的一提,两只手搓握着,搁置在膝盖上,林质光从后视镜,看得出来,她很是紧张,用他的手掌覆盖她的手,轻柔的道:“没事的,不是还有我吗?” 木夏,把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只管想着心事,她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这么惧怕,一是,她还是真在乎林质光的,她太在乎,他母亲的看法,二是,以前,被梅秀英,骂过她是红颜祸水,她怕自己不讨长辈们的欢喜。

      室内灯光流转,客厅里,明灿的水晶吊灯,暖绒的光线,照在铺满繁色花迹的绒毯上,淋出幽幽神秘的秘泽,木夏走进客厅,只见一个穿着华服里带着贵气的妇人,端座在欧式花色沙发上,虽然年过半百,肩膀依旧挺阔,腰身处无赘肉勒出,肌肤华泽有光,很有风韵的女人,并没有她自己认为的那样,美人迟暮。气韵荡存,女人的第六感觉,永远是灵敏的,她知道,她在打量她,她站在那里,而她是座着,她看她的眼神,如同林质子第一次见她,眼里的孤傲如出一辙。

      佩君从沙发上欠起身来,看着木夏道:“你就是质光的女朋友?”木夏浅笑着道:“伯母您好,我是端木夏,是质光的女朋友”佩君第一眼,总觉得,有一股子时曾相识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不舒服,好像,像是哪里见过,好像,跟她有过,不好牵扯的人,她对她,第一眼,谈不上喜欢,然而,这种熟悉的感觉,激起她的好奇心,她倒想知道,她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并不太热情的开口道:“座吧。”

      林质光,能看的出来,他妈,不太热情,握住她的手道:“妈,她是你儿子爱了很多年的人”佩君的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一边,木夏,被她这样的打量,让她不自在,开口道:“伯母,你喜欢喝什么样的茶,我给你去泡一杯?”佩君一听她这样说,猜度她的心思,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真的不知道,在庄林,还轮不到,她这样款待?她才是这里的主人,冷冷的开口道:“不必了”

      木夏,话刚一说出口,她知道,她不该这样说的,话都说出了,也收不回来,看着她,露出一个优雅的微笑,虽然是紧张的要命,但是,气骨还是不能输掉,三人,静静吃一顿午饭,饭后,林质光,安排司机送她回去。

      到家,木芝还没有回来,看了下时间,也不早了,她还没有回来,拿出手机,给她打了几个电话,没人接,最后,放弃,屋里漆黑,没有开灯,走进卧室,趟在床上,沉默的,像是封存的冰雕,她想,他妈也许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阻碍,她又像得到她的认可,她又害怕她的认可,为什么顾城要回来,回来后,又还要找她,找到她了,现在,断了联系,她手指点开顾城的短信,看了看,心口像被蔓藤的青条横鞭,抽痛。

      次日,佩君,早早的起床,这也是她十多年,第一次回庄林,这些年,她的心病好了很多,昨晚,质光,给她看了很多质子的照片,她觉得,她是想念她的,也有点懊悔,当初,怎么把抛弃的匡煌,转嫁给质子,现在,想起来,觉得自己真是自私透了,现在,感觉,自己好像是老了,在异国他乡,在梦里,好多次,都梦回,曾经的庄林,曾经她和孩子们欢笑,质子是那样的依念她。这些年,她有打过质子的电话,可能是她回头的太晚,质子,打心里就不认可她这个母亲。

      她对木夏的熟悉,觉得是那种让她的血流拥堵,窒心的,拉开窗帘,看着窗外的一块碧青的草地,播了一个电话,跟对话说了几句,挂断了电话,下楼,亲子给质光做了早饭。这么多年,头一次,出门时,能看着他母亲有爱的目光,离开,此刻,他觉得是幸福的,他想着,如果,要是木夏能嫁给他,他想,那种激动,那种愉悦,这种修饰词不足以描绘他的心里。

      窗外的阳光独好,阳光潋滟照着外面的树木,青色的叶子折射油光的亮泽,室内,遮光窗帘拉的严密,没有缝隙,顾城,把自己逼在角落里,手指盖被烟头熏黄了,这几天,他不知道吸了多少跟烟,只有,烟雾滚进肺里的感觉,才能让他稍微有了人气,室内弥漫着浓烈的烟味,他好像,有几天,没有出门,公司的事情,让给其他股东打理,他知道,这今天,是他人生中最糟蹋的,他需要用这种方式发泄,他心里的痛。

      梅秀英,敲着他的门,她不知道,儿子最近怎么了,一个人关在里面好几天,她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但,能隐隐的猜到,也许,跟木夏有关,在内心默叹了一口气,这些年,儿子,对木夏的痴情,她是看在眼里的,她后悔,当初,以死相逼,如果,不是,也许,她现在,应该能保上孙子了吧,她觉得,自己老了,有时候,无端,会惧怕他,她尽量想弥补他,斩断对木夏情的亏欠,敲了一阵,没有开门,没有应答,她焦急了,生怕,有什么事,一边喊着:“城城,你开门好不好,你几天,都不愿意出门,妈担心你”

      顾城,听见他妈说的,他并没有起身去开门的意愿,他在想,如果,当初她生他,是要他清还上辈子他留下怨债,他想,这些年,他对她的听从,也是还清了,他现在有点反感,她插手他的生活,隐隐的听见一声声抽泣声,他知道,她又来这招,又要利用儿子心疼她的心,这样让他心里一阵烦躁,啪的把门打开。

      梅秀英,座趴在浅原色实木地板上,痛苦的悲怨哀气,蓬乱的头发醒醒得散落在两鬓,两行清泪挂在松弛皮肤的褶皱里,嘴里喃喃的低语:“城城,妈对不起你。”顾城,心里一酸,把她妈从地上抱了起来,缓缓的道:“你这又是做什么?”梅秀英,悲怨的道:“妈知道,你心里痛,妈对不起你,如果木夏,还没有结婚,我去求她,让他原谅你,当初,都是我的阻拦,逼着你离开她,其实,妈,当初,就看的出来,木夏是喜欢你的,都是我昏了心,我糊涂,妈,不愿看见你这样,你是我的儿,我心痛像刀在凌迟,你爸,前两年,撒手不管我们俩就那样走了,我就只剩下你,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他知道,这次,她妈妈是彻底痛切,但是,晚了,没用了,时间还能回到当初吗?像众流归海,源源的流进沧海,还能收回来么?看着她的悲痛绝心的,最后还是不忍,况且,她还在康复当中,轻柔道:“妈,你也不要太自责,也许,注定我只能对她隔着星河遥遥的凝望,不要哭了,我没事,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梅秀英,醒了醒喉咙,试探的问道:“木夏已经结婚了吗?”顾城,低低的道:“算是吧。”梅秀英,心里一凉,他知道,她儿子的心,被牵走了魂。

      木芝,穿着一条墨绿色的长裙,她人高,驾驭很是有范,脚踩着一双细跟深棕色凉鞋,细细的跟攀着肌里匀称的脚踝,露出涂着黑色的脚趾盖,脸上化了清丽的妆,手里斜提着一个精致的大红色皮质包,带着微笑,横过绿灯,她想,对街的茶厅里,有一位妇人等着她,那人,说不定,是她以后命运的拐点,她不再愿意,独自在黑暗里舔舐伤口的痛楚,她要抓住这跟蔓藤往上爬。

      佩君,看着一个高挑的女人,朝她的方向走过来,粗看,两姐妹,并不太像,一个高拔,一个娇小,但她眼里透露出的贪恋,让她心里一阵冷笑,她觉得,她们端家,也配,那是她疼爱入骨的亲弟,被他们的爸,就那样残害至死,她还能让他儿子,去爱木夏吗?她也是刚从收集信息的那人得知,原来,两姐妹,都爱上她儿子,在心里冷笑,这是苍天,让那人不得好过,她想,看一出好戏,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一想起从小跟着她长大的弟,惨死的样子,她现在,心里还是积着恨的。

      佩君淡淡的道:“木芝,你好,我是林质光的母亲,佩君”,木芝,浅笑着道:“伯母,您好”眼睛含蓄里夹带着对长辈的讨好,看着她,佩君可是清楚知道她眼里的意味,不打算转角,开口道:“就不含糊了,今天约你见面目的很明确,我不希望,我儿子跟你姐相处,你的心思,我知道,你也爱质光对吗?”木芝,被人说出心事,心里还是一跳,她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她怎么知道,难道,她眼里表现的有这么明显么?她觉得,这妇人,不简单,很有可能,对她们做过调查,她可不想阴沟里翻船,她有过一段不堪的过去,不想轻易被人拿出来,做谈资。

      缓缓的回答道:“伯母,你可能是误会了,我只是,在你儿子公司任职,我的身份,只是一个销售经理,平时,连你儿子的脸都看不着,怎么可能会爱上你儿子呢,更何况,他还是我姐的男朋友,按辈分来说,我应该叫他一声姐夫的。”佩君知道她,不会轻易承认的,往桌子丢了一个黄皮纸袋子,眼皮扫她一眼,示意让她拆开看。木芝,心里一抖。

      她不知道,那里面装的什么,她害怕,那段连她自己都恶心的岁月,就这样展示在浅薄的纸袋子里,心慌的拆开,抽出里面的照片,每张,都是她,每天早上,走进林质光的办公室,有一张,还拍了特写,是她拿着林质光的水杯,放在嘴边亲吻,眼里迷恋的神情,让她现在,都觉得有点丢人,心里一松,幸好不是她的过去,既然,都有证据,她也没什么好狡辩的,心里反而有一阵窃喜,摆明不喜欢她姐,那意思是?试探性的问道:“伯母,您的意思是?”

      佩君淡淡的道:“我是想呀,我儿子,那么高大,可不想以后,我孙子,被你姐矮小的基因给遗传”说完,眼睛,在她身上扫落一边,开口道:“我看你的个子,不差,也许你比姐适合”木芝,被突然得喜悦冲洗的忘了神,连忙开口道:“我是遗传我爸,我姐,像我妈娇小。”佩君一听到提起那个人,心里一恨,冷冷的开口道:“以后,不可以,在我面前,提起任何一个男人,你的眼里,你的心里,你嘴巴里,永远只能是我儿子,懂吗?”

      木芝,收了收,远飞的心,刚刚,忘了德性,浅笑着道:“伯母说的是,我的心里一直只有你儿子的。”她以为,这可是大好的机会能让她得到质光,不管,她对她的态度有多不好,更何况,她曾经,被人侮辱的话多的数不清楚,这些,戳不到她的痛处,痛快再她面前诚服。

      最后,虽然,佩君,没有具体告诉她怎么去做,但,这些天,她早就想行动,只是欠一个合适的机会,现在,她得到他母亲得力支撑,贪恋的欲望膨胀她的心,嫉妒、不甘心、爱壮大她的胆,让她眼里只有他和她的未来,她想,她要做蔓藤顶端唯一开出的一朵炫红的花骨朵,她觉得,只要她努力,她能独享着他的宠爱。

      这几天,木夏觉得自己的眼皮跳的厉害,其实,她是不相信那些传说的,看着木芝,穿着正统的职业装,妆容也是端庄大方,脸上有时候无端,洋溢着笑容,里面好像有着希望,她知道,不是她带给她的,她想,不管,是谁,她是愿意,看着她幸福的。

      这天,木夏,走在医院的长廊上,总觉得,后面有人窃窃私语,等她一回头,那些人,眼里有着鄙视,静静地看着她,她不想理会她们,只管,抬起自己的脚,昂挺着后背,往前走,拐弯处,只见崔玲玲,双手交叉环抱着胸前,带着原来你是这样货色的目光,从她的脚趾头,看到发顶,让她不舒服,这些人,都是她生命里腐蚀木门的白蚁,她是不愿意,被他们侵蚀,她只管,加固她的盾牌,无视她的存在。

      崔玲玲,可是不会放过这个,让她发泄内心积怨已久的恨,铿锵有力的道:“哎呀,我原来以为你生的有多高级,想来,出身应该是中资产阶级吧,原来,我也会看走眼的咯,原来,你只是一个杀人犯的女儿,怪不得,为人,这么泼辣,少年时期,失去了妈,缺了教养,哎,也是可怜呦,不知道,平时,有什么好威风的,我要是你这样的家庭,估计,觉得自己配不上林辉宏的儿子,早就归隐山头了,有些人脸皮上的灰泥,可以种一方菜地。”

      木夏,心口无规律的一阵阵的乱跳,心里的愤怒足以吞没她的理智,她脑海里,觉得,崔玲玲,是她前世的恶魔,这世还要纠缠她,她不想管,什么气度,什么优雅,扬起手,狠狠的一巴掌掀了过去,冷冷的开口道:“这一掌,是我替你爸妈管教的”说完,又是一巴掌掀了过去,开口道:“这一掌,掀醒你的愚昧,你不知道,有些话宁可烂死在肚子里,也不要说出来吗?真是替你惭愧,活到,现在,还没整明白,该怎样活的明白。”

      崔玲玲,被她两巴掌掀有点懵,她的速度太快了,她以为,她最多,只是用嘴巴反击,没想到突如的,让她的脸上一阵阵的火辣,她心里委屈气愤,她从来,还没被人这样打过,她人比木夏强壮一些,想猛的掀回去,粗黑的手掌落在半空里,被一只强有力大手,牢牢的抓住,抬头一看,是上次匆匆一瞥的帅哥,只见他眼里的凶横,像是要把她用手撕碎,她心里慌乱的,真怕怎么样,没底气的说道:“放手” 顾城,觉得有点失控,对一女子露出凶狠的目光,原本不是他的意愿,放开了她,崔玲玲,用手捂着火辣的脸,怯怯的走了,希望不要有人,看见她的丑态。

      顾城牵起她的手,往外面走,刚才那猩黑的女人骂她时,他在不远处,听的很是清楚,他知道,她心里难过,他没想过,她在医院,还受这样的辱骂,想必,这样的次数,不是第一次,心口堵塞,他也听到,林辉宏的儿子,这几个字,像细小的针头,密密麻麻扎进心间,刺痛。

      木夏,被他这样拉着,快速跟着他的脚步,来到上次那个后花园,天色阴沉,虽然是晨间,外面依旧火热灼烧着皮肤,不一会儿,觉得后背,汗水淋湿衣服,贴着后面,很不舒服,想松开他的手,透一口热气,顾城,像是怕她如同上次一样,不顾,跑了,十指紧扣似牵着她,不愿意放松。

      她能感觉到,他内心里有一股愤气,她心里,想着,生气的应该是她,自从上次,见面后,这些天,他又像是跟以前那样如空气样透明消失,今天不知道,是什么东风吹出来的,顾城,他有好些时间,没见到她了,他心里的魔,宣示着,他想见她,他知道,她有了自己的幸福了,他是要放手的,但他这次,纵容自己的心,看最后一次,只想远远的看她一眼就好。

      两人,座在上次座的椅子上,顾城看着隐隐透着清濛的湖水,沉沉的道:“这些年,我不再你的身边,是不是吃了很多的苦”说完,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木夏,能感觉到,他手掌心的火热,烫热她的心,为之颤抖,她觉得,她是有罪过的,她的贪念太多了,开口道:“没有的事,今天只是你碰巧遇见了”顾城,什么也没有再多说。

      他太知道她,她在跟他划清,她不需要他的温暖,她不需要他的爱,她不需要他的一颗炽热的心。心里有一丝丝痛苦,他知道,她现在的心情如风吹过的湖水,波澜里夹带被风吹过的伤痛,扳过她的头,让她靠在,他的肩膀上,他只想,此刻,能让她静静的疗内心的痛楚,木夏,知道他的用意,刚刚,崔玲玲的那番话,激起了封存好久忧伤的岁月,现在,又被他人撕开,里面绽红的新肉,就这样暴露在空气里,能不痛苦么?

      她现在确实,要一个依靠的肩膀,她想,就一会儿,就好,她只想贪恋一下就好,她依依的倚靠他的肩膀上,闭着眼睛,然而,林质光魅惑的脸,总是荡存在她的眼前,让她不安宁,睁开来,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忧伤的开口道:“别这样,让人看见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顾城,刚刚,被她纤纤如丝的头发扫着他的脖子,让他心里悸动,觉得,还能这样静默的相依偎,真好,还没缓过神来,深情的脱口道:“只要你愿意,我们现在,就去领证,这样,会有好多个这样的日子里,在落日的黄昏里,就像我们现在这样,相依好吗?”。

      木夏,用力的抽开他的手道:“顾城,以后,不要说这样的傻话,我和你,是不太可能的,你也,不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我上次,能那样轻松的跟你说出来,证明,我已经是放下了,我希望,我们以后只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顾城觉得,他再厚的心墙,也是经不起,她一次一次无形的捶打,也会轰然坠落的,他觉得,他现在,是她的麻烦,是她远飞的包袱,他不愿意,成为她生命里的累赘。

      看着远方阴郁的天空痛苦的道:“好,希望他能给你幸福。”木夏,心里一沉,她没有告诉过他,他是怎么知道的,不安的拿起手机看了下,出来也有半个小时了,也该回医院了,其实,说出那些话,也是违背她的心,但,她能怎么办。

      顾城知道,也许,他们俩是最后一次,以这种身份相遇,对于她的离开,他是无力苍白,让他想起一首诗,
      人生若只如初见?初见不如不相见。
      路人岂能扰人心,何来变却故人心。
      比翼连枝终是梦,无痴无怨亦无念。
      芷水无波度红尘,千帆过尽不入门!
      木制的走廊上,寸寸落落挂着一串串长灯,白纸的外壳,橙黄的灯光,倒映在清暗色的水流里,宛如一川烟火残烧着清波,木夏,倚靠在木制雕花的栏杆上,看着水里的烟波出神,林质光,走进她,木夏身穿一条轻纱的白色宽松连衣裙,湖面上,吹起一缕风,风里夹带着水底草泽丰腴的清香,送入鼻腔,然后侵入肺里。

      林质光,从后面松松的搂着她的腰,魅惑的脸,紧紧的贴着她的脸,这是他们俩,第一次出来,她说,她想来古镇,他就挑选这里,再她耳边喃喃的说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木夏,转过身来,踮起脚尖,搂着她脖子道,学着他,在他耳边低低密密跟他说道:“质光,我现在,跟你求婚,你愿意取我吗”林质光,被她风一样的语言吹的痒嗖嗖,听的不是太清楚,但是最后几个字,真真切切的砸进他的心扉里,他深情的凝视她的眼睛,魅惑的道:“你刚刚说的,被月亮偷走了,换我来求,木夏,你愿意嫁给我吗?”

      木夏,鼻子一酸,紧紧的看着他,重重的点点头,虽然,没有华丽场景,没有,万众瞩目的目光,只有她和他,她也是跨越,内心的千山万水,有了不顾一切,断了其他的念想,几句简单的话,她知道,他说的每个字,都是真诚,泪花润湿了眼角,林质光,用唇吻去她的泪水,他低沉沙哑道:“该感动流泪是我,守候的十里清香,终于能独自一人方盛赏”

      他能感觉到,他妈,不太喜欢她,这段时间,总是在他耳边唠叨,她不适合他,为了他好,要他另存她人,他问她,为什么,她说,他跟她命里无缘,他不相信这些,他妈的语言,在他心里激起波澜,他害怕,失去她,今天的突然,让他觉得此生圆满。

      木夏,跟木芝说,林质光跟她求婚了,她答应了,看木芝的脸色,明显能感觉到,不高兴,她试探性的问道:“木芝,你怎么呢,” 木芝,从皮包里,拿出一包女士香烟,抽了一根出来,叼衔在唇边,哐当,手指颤抖的,点燃烟火,狠狠的吸了一口,猛的被浓烈的烟,呛了一口,突然的。

      她的心,像是沉入幽年无阳光普照的海底,冰冷,她后悔,自己太过于仁慈,迟迟,不愿意动手,冷冷的道:“那城哥,怎么办,你以前不是喜欢过他么?他现在,他现在回到了榕城,并还爱你,你怎么能答应别人的求婚,你不觉得,这样对他很是残忍吗?你是不是觉得,林质光,比城哥更有钱吗?你是爱上他的钱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俗。”

      木夏,心里是彷徨无措的,她不知道,木芝,对于她和林质光的婚事,这样的介意,她觉得她反应太过激,她正事,不想左右摇摆在林质光和顾城之间,她才端了自己与顾城最后余存的路,这些事,她是不愿意,跟木芝谈的,现在的木芝,让她无措,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总是,没办法弥补,她这些年,受的清苦。

      快一年了,她还是走不进她的心,她生怕那一句话,说的不对,破裂表面毫无破绽的瓷瓶,她害怕她,突然的翻脸。木芝的言语,刺痛的她的心,再怎么说,她还是她姐,怎么能这样乱了辈分说她,同时,也说中了要害,让她觉得,她确实,背叛过他们两个,低低的道:“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有些事情,你没有亲身经历过,你就不能体会当事人的心境,她的折磨,当次,木棉没在的时候,我让你回来,你回来了吗?你说,回不到过去了,现在,你还不是好好的,站在我面前么?”

      木芝,心里一阵愤气,在茶几里,按灭,隐红的烟头,大咧的声音收不住,扯着嗓子,冷冷的道:“我经历的,你永远想不到,黑暗,永无日头的绝望”说完,木芝,脖子两侧的青筋凸起,脸色血红,木夏,听的心里颤颤的,用力的抱着木芝,喃喃的道:“对不起,是姐没有保护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想办法去找你,你能告诉我,求你告诉姐,这些年,你到底经过什么。”木芝用手推开她,拿起火红的皮质包冲了出去,木夏,追了出去,大喊道:“木芝,木芝,你回来好吗?”

      木芝,在街上游荡,她也不知道能去哪里,她像无宿体的野魂,到处流窜,心间,还是一阵一阵的跳动,差一点,就暴露她当年的不堪入目,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尤其是她的,这些日子,她都快忘记,曾经蚀骨的伤痛,以后,她怎么办,林质光,成为别人的丈夫,她不愿意。

      看到,他们从此以后幸福的你浓,我浓,她在心里,说了一万个不字,她知道,那妇人也是靠不住的,一个是她的儿子,再怎么样,她是不可能有害他,要想得到他,她只能依靠自己的狠心,对,他们都是亏欠她的,他们都是夺走她纯洁天使的帮凶,这一切,都怨不得她,痴恋的心疯乱她的神智。

      昏暗的盒子房间,破旧的墙根上长了一层绿篸篸青苔,不平坦的地面上铺满了苍黄的野草颈藤,藤上面,布满了一粒粒细细的刺,上面夹带着鲜红的血,房子的中间,搁置着一张破旧的桌子,靠边上,有一条裂痕贯穿着整个桌面,上面,一个女人,衣服撕破的像千缕丝藤垂挂在身体上,像是没了人气的趟在苍凉的桌面上。

      头顶,高高的挂着,一盏破旧的老式昏黄的电灯泡,昏黄惨暗的光照在那女人身上,那女人的头,朝外面侧着,凝神一看,好像是木芝,木夏,不顾,颈藤上的刺,刺破她的皮肤,跑进桌边,一边喊着木芝,一边,想抱她起来,她感觉,她是身体冰冷,用手在她鼻子间试探,猛的一声尖叫“木芝”木夏,突然从床上弹跳起来,心口撞乱的跳个停止,用手掐了掐手臂,痛感传入神经,幸好,只是一个梦魇。

      自从上次后,她与木芝的关系,很边缘,她进,木芝,则退,她在她的眼里看到,我狠你,就是狠你,让她害怕,她想挽回,她们血缘的姐妹情,可是,好像,只有她一个人,继续前行,她知道,那些年,木芝,经历过无比寻常的伤痛,只是,她猜不到,到时是什么,让木芝对她有恨,她担心,木芝会伤害到自己。

      她和林质光的婚礼的筹备,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顺利,她知道,他的母亲,不喜欢她,她有时候,有点幽怨自己,木芝,对她冷淡,他母亲,也不喜欢她,她总是,觉得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对于她们俩对她的态度她很是在乎的,她希望她和他的婚礼,能得到她们的祝福,然而林质光总是跟她说,她想多了,一切都是很顺利,只是老一辈人喜欢挑个吉利的日子,她们觉得,年底的日子相对喜庆,可是心底还是升起一团团乱麻的焦虑。

      从上次,见面后,她再没有见过,顾城,断了任何的联系方式,只是她有时候,还是忍不住忆当年,她和他,会点开以前的短信,匆匆的眼过一遍,又受内心的鞭笞,猛的,快速的删了好写条,最后一条,在极度拉扯中保留了,她想,留住他一点点的痕迹,她把的两瓣的心有一条道德的粗绳狠狠的捆绑着,如同一瓣。

      木芝,这些天,一直等待着机会,目前,她是没有机会贴近,林质光,她知道,他在防着她,真是把她当做专吃男人妖女,其实,她觉得,从来,也没有对他们俩做过过分的事,既然,他早就把她当做这样的女人,为什么,不真的来一回。
      半夜,无风,静谧,木夏,觉得很是渴,睡梦里,起床找不到开光在哪里,在黑暗里,又摸索一边,还是没找到,心里急了,明明家里的开关,就床边不远处一角,怎么总是摸不到,她现在,应该是在家,也不是在庄林,整个人,吓的清醒。

      用手摸了摸身上,她有穿衣服,走到门口,打开门,冲了出去,客厅的光线幽暗,客厅很是宽大,家具,黑白组合,见顾城座在沙发上抽烟,心里的恐慌低低的消失,顾城听见了响动,朝这边看过来,微笑着低哑的道:“你怎么起来了”木夏,很是疑惑开口道“这是你家吗?我怎么会在这里”

      顾城走了过去,幽深的看着她道:“你喝醉了,打电话给我,让我来接你,我不知道,你是否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太晚只好把你送回我家”木夏,被他看的有点不自在,朝自己的身上看了看,顾城开口道:“你原来的衣服,被吐的脏了,让我妈给换的”木夏,低走着头,说一句“谢谢”又道:“有水喝吗?”

      顾城,帮她拧开水瓶,递给她,木夏,因太渴,急急的喝了大半瓶,她用余光瞟见,顾城眼里的痴迷,紧紧的盯着她看,一分神,被一口水猛呛着,一阵咳嗽,觉得,胸腔都是辣辣的,让她难受,脸都憋红了。

      顾城,连忙用手,轻柔拍着她的后背,宠溺的语气道:“不急,慢慢喝,我又不跟抢”木夏,觉得,他和她的距离太近,尤其又是半夜,光线昏暗的角落里,他痴情的凝望着,让她恍惚,十年的风霜让顾城,更有男性的魅力,她贪恋的思想又活动起来。

      猛的回忆起,昨天晚上,木芝,主动提出,请她去酒吧谈心,她说,她告诉她,这些年到底经历过什么,木芝,一杯一杯给她灌酒,然后,她就来到这里,她心里突突的跳,她不愿意深想,难道,这是她和他串通好的,沉沉的开口道:“真是我打电话给你,我的声音你应该不会听错么?”

      顾城,能看的出来,她的怀疑,其实,他也有点疑心的,起初,接到电话的时候,心里是欣喜的,没仔细想,开口道:“我到的时候,你已经醉趴在桌上,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下次,有什么心事,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的话,可以跟我聊聊,不要再一个人喝闷酒好吗?”木夏试探的问道:“你就没见到其他人”顾城,开口道:“没有”

      木夏,是愿意相信他的,从他的眼里能看的出来,他的担心,他的焦急,他的诚心,现在都明确,只能是木芝,她知道,木芝这样做的用意,既然,现在都清醒了,再留宿这里,她不能这样纵容自己,开口道:“顾城,谢谢你,我该走了。”顾城,深情的看着她,开口道:“我送你”木夏,不想让自己陷入他的温柔,开口道:“不用了,我打车回去”顾城知道她的顾虑,无力的看着她的背影离去。

      次日,木夏没见到木芝,她知道她的用意,摆明了是想撮合她跟顾成。她弄不明白木芝的心,昨晚她真以为,木芝是跟她谈心她一杯一杯的进酒,她心里高兴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下去,最后只觉得木芝的脸越来越模糊,宛如一副绝密的美人图暴露在空气里轮廓渐渐隐退,最后消失她后面还说了什么她不记得了,木芝的行为让她诡异,难道心里不清楚吗?只是不想承认,毕竟曾经的木芝是善良的,是她的好妹妹,隐隐的心里有些担心,只是她又不知道怎么向木芝开口询问。

      傍晚,林质光来接她,上了车,她把头依靠在车窗的玻璃上,眼睛闭合,睫毛因眼部肌肉的收缩轻微的抖动,林质光以为她累了,把车靠边停稳静静的看着她,他今天本来想带着她去试穿手工定制的婚纱,看着她疲惫的倦容,他想等他们结了婚,他以丈夫的名义要求她辞掉医院的工作。

      他把她拥进怀里,轻缓把的头放置他的腹部,好让她睡的踏实,轻轻的用手拨了拨两边垂落的发丝,露出线条柔顺的脸。虽然有一些时光流逝的痕迹,但依旧是美丽风华,依旧能让他心口加速的跳动,他把头低低的往下靠快接近时,却听见木夏缓缓的道:“质光,别闹,我正烦着”

      他被她突然的发声吓了一跳,他以为她睡的很深沉。深邃的眼睛不由得紧紧的闭起来,脸部的肌理微微向眼部靠拢,木夏一睁开眼睛,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哈哈的大笑起来因为她从来没见过他的丑样,她觉得他刚才丑样里带着萌,心里的烦恼随着笑声飘荡窗外去了。

      他看见她灿烂的笑容气不起来。用手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脸颊道“小淘气,把我吓着了这么开心”木夏,揉了揉眼睛,笑的太用力眼泪都挤出来了,道“只怪你平时太帅”林质光听到她中肯的评论心里可得劲,把他的脸往她的脸上贴,痞痞的,道:“这样零距离的贴近,是不是看的更仔细,可要看清楚了等你嫁给我,一辈子不允许退货”

      他浓密的睫毛扫着她的脸,感觉有点痒,木夏,一边用手推开他,一边道“你又不是让人买卖的商品,怎么有退货之说,再说,哪有你这样的卖家,人家都还没开始买,你便说不可以退货,你不怕买家退却吗”林质光收敛了笑容,他了解她试探着的口气询问她 ,道“有心事么?”

      木夏,座了起来用手理了理散乱的发丝,眼睛看着窗外的一颗树,她觉得,像它,孤独、独自存活在风雨里,林质光在她眼里看到忧伤,把她的头扳过来依靠在她的肩上,他在等她的平复,两人什么也没有说,就这样静默的相互依靠着。

      木夏扳着他是修长的手指玩,数了一遍又一遍,突然紧紧的盯着他眼睛看,两人对视好一会儿,木夏道“质光,我妹是不是爱你,看着我的眼睛如实的回答我好吗?”林质光沉默,木夏,在他澄明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缩影,很小如一颗尘粒,她知道他的沉默代表什么,她移开视线看向窗外那颗树。

      林质光缓缓的道“你很爱木芝对吗?” 木夏道“她和我有着相同的血液,先有了我,两年后,然后有了她,我妈说,我好像天生就知道姐姐要做什么,那时,还那么小,就知道,好玩、好吃的都留给木芝,记得有一次,那时,我才7岁,新买一件蓬蓬裙,粉色的,很是漂亮,那条裙子是我考了第一名,爸爸奖励的,当初,家里的条件不是太好,那条粉色裙子在当时也算孩子眼里的奢侈品,我能看的出来木芝渴望的眼神,尽管我也很喜欢,我还是自愿给了木芝,我想,我是爱她的,这种爱没理由,就想把最好的给她”

      林质光道“尽管不再是之前的木芝,你也是一如既往守护她是吗?”木夏道“明明是我问你,怎么就变成我回答你的问题”其实她心里明了的,但还是想跟他确认,她也不知道,是真的,她该怎么办。林质光,知道她的心思用力握着她的手道“知道你对木芝真实的想法,才能给你建议,爱她,就不要去寻结果,把你的爱只管延续下去就好,就如你刚刚说的,我不是一件商品,不管什么,我只有你,而你也只能是我知道吗?”她朝他笑了笑。

      婚礼的筹备进展很顺利,木夏,原以为,木芝再也不愿意搭理她,谁知,这段时间,一改之前的冷淡,也跟着忙里往外的,她听了他的,不再去寻结果,但还是忍不住,总是偷偷的观察木芝的表情。

      木芝一抬头,看见她在看她,朝木夏灿烂一笑,道“姐,怎么这样看着我,是不是要出嫁了,舍不得离开我这个妹妹。”木夏听见她叫姐姐很开心,又为自己偷窥她的表情羞愧,连忙拥抱她道“你知道吗?回来一年多,刚刚你终于叫我姐姐,我真高兴”她感到眼角有点湿润,她怕木芝说,连忙用手抹掉。

      木芝笑了笑道“是吗?那以后,我天天这样叫你,让你听到厌烦为止”木夏,用手摸了她的脸道“才不会,高兴都来不急,我多希望以后的你,就像现在这样”木芝,有点不自在,没有接话。

      木夏,怕她和她好不容易融化的冰点,又再次封闭,又道“木芝,不管之前你在外面受了多少苦,现在你回来了,姐姐会让你开心,把失去的快乐都补回来,我们以后,就像现在这样好吗?”木芝还是没有回答她,只是朝她笑了笑,她也觉得,是自己太着急,以后的日子不是长着么?但是,她又是担心的,木芝突然的转变,让她更是愧疚她,如果她心里真有林质光,新娘却不是她,她想,木芝的心有多痛,但她不能挑明,明了,她们以后怎样相处,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她希望,她以后遇上一个好男人然后用她的爱、用她对她的好,最后把他给忘了。

      周五,木夏去了一趟姨妈家,告诉她下周二,她和林质光举行婚礼,爸爸在监狱,这些年早就把姨妈当做至亲,希望她牵着她的手,把她交给林质光,戴落落打心眼里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一高兴眼泪都流出了,拉着木夏的手道“真替你高兴,质光是个好孩子,这么多年对你还是一心一意,嫁了人就是人家媳妇,不管她再怎么宠溺你,该谦让还是要让,女人要柔才能克刚”

      木夏给她一个熊熊的拥抱,笑着道:“姨妈说的是,以后,你闲闷,不想住这里,我接你到庄林去住” 戴落落笑道“你的孝心姨妈心领,我这老婆子在这里住习惯了,况且这里的街坊邻居都认识,都挺照顾我” 戴落落又道:“你爸知道吗”木夏低低的道:“我不打算告诉他,知道了,又不能来,怕他在里面难受,他在里面立了功获得的减刑,还有5年就能出狱”戴落落叹了一口道:“哎,要不是他惹出这摊子事,你妈也不会那么早过世,你也不会受那么多苦”木夏道:“我不怪爸爸,他是正义的,如果是我,我也会那样做”
      戴落落听她口气,知道她介意说她爸便不再开口,木夏,觉得刚刚说的话有点过重,她知道姨妈为她妹妹惋惜,又心疼她。缓了缓语气,道“姨妈,我和木芝的关系变好了,她这段时间改变很多,前两天,还叫了我姐姐”戴落落道:“姨妈也老了,有时候,也会犯糊涂,说一些不中听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我总觉得,木芝这孩子,心里藏着一个大秘密,我怕她伤着你,自己要多留一个心眼”木夏笑了笑,道:“我知道的”她也不想跟姨妈争论木芝的好坏,她自己觉得,木芝心眼不坏的,反而,她担心,自己会伤害到她,她能安心的跟林质光结婚吗?

      木芝,看的出来木夏心里的变化,明天就是她举行婚礼的日子,她和她在一家装修焕丽的美容店做保养,她和她趴趟在美容床上,她试探的问道,“姐,我跟你说一个笑话,你就当一个玩笑听” 木夏心里突突的跳,却笑着道“你说呀,我也想知道这个笑话好笑不好笑”木芝低低的看着白绒布的地毯,声线低沉缓缓的道:“听人说,有对姐妹,小时候,她们的关系很好,姐姐很爱妹妹,妹妹心里一直明白,妹妹也是一直敬爱着姐姐,然而有一天,家里的发生了巨变,妹妹,放弃了学业,南下,她以为会帮助减轻家里的负担,最开始她进了一个电子厂,她以前,不知道什么叫流水线,后面才体会的到,一条绿色的传输带,不管黑夜白天,不停歇的流转。

      她每天的工作就是站着贴标签,一贴就是好几个小时,中途不能停止,因为一走开,位置上堆满了货物,工资是件来计算的,下面的人没活干会骂人,那样的日子日复一日,她害怕了,她害怕以后的人生就这样,从头看到尾。

      期间受一个男人的蛊惑,以为跟着他,她的人生可以走向宽阔平坦的大道,谁知,那个男人带她进入修罗地狱,那男人先把她关进一个空房子,窗户用红砖封砌,无阳光漏进来,无风、静谧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那男人□□她时,无论她哭喊的多悲痛,多撕心裂肺。无人,应答她的无助,绝望,那男人折磨她半年之久,因无经济来源,逼她接客户,她觉得,她的命已经是一潭死水,但是她渴望阳光,只要能跳出这里,她什么都愿意做,没想到进入了却是身不由己,15年后,国家扫黄的力度加大整个瓦解,回到原来的城市,然而姐姐的人生轨迹瑰丽的让她无法想象,也许,从跟男人走时,她就不再是以前她,她第一眼见到姐姐的男朋友时,她觉得身体的每个细胞告诉她,她爱上她姐姐的男人,她嫉妒,她不甘,极度扭曲的心里,让她恨她姐姐。”

      木芝说完,她看到她早就流泪满面。虽然不是明说,木夏知道,她口中的那个她,不就是她自己么,她现在终于知道,木芝对她的冷漠,木芝对她说,她受的罪,是她无法想象的,她确实想不到,事情怎么会是这样,木芝,看的出来她在挣扎,她很痛苦,她就是要这样的效果,先给她一点幸福的甜头,然后让她误以为幸福就像不远处的红艳欲流的果实,以为伸手攀枝就能摘到,谁知远着呢连皮毛都够不着,同时,她也想试探爱上她男人的回应。始终是她的姐姐,真要走最后一步,她有过一点点的犹豫。

      木夏看着木芝,不知道怎么开口,她心里,是谅解她对她的嫉妒,她对她的恨,如果,当初她不放弃,她也会跟她一样。只是,一下子没法表达清楚,刚好,接了一个电话,姨妈出事了,人在医院,来不急说明白,一边匆匆穿衣服,一边道:“木芝,等我回来,我也跟你说个笑话好不好。 ”

      一路上,思绪乱飞,一边担心姨妈的病情严不严重,一边想着她该拿木芝怎么办才好,到了医院,姨妈送来的及时,目前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木夏,走进病房,看着姨妈枯黄的脸凹进白色的枕头,人还没有清醒过来,额前的碎发散乱的遮盖着眼睛,用手指拨开,拢在耳朵两边,她心里还是突突的跳,明天就是婚礼,姨妈这时候病重,让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老天,也不同意她嫁给他吗?但是,请帖都发出去,他的亲朋好友,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如果这时退却,让他以后怎么做人。

      心里的愁绪宛如阴郁的天气,低压灰色蔓延。戴落落没多久清醒了过来,低低的道“我怎么来医院”木夏道:“幸好,发现的及时,现在没事了,是突发的脑梗,姨妈,你可吓到我呢”戴落落浅浅的笑了笑道“孩子,不怕,人呢,总归有一死,况且,你姨妈也活到这岁数,也看到你有了好归宿,真是要有什么,我也是安心的。”木夏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臂,道“姨妈,这不是好好的呀,不要说那些不吉利的话”戴落落愧疚的道:“看样子,姨妈明天不能参加你的婚礼”木夏笑着道:“没关系,只要你没事就好”

      姨妈没事,她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但木芝的事情让她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些,她能跟林质光说吗?好像,她心里又不太愿意,她不愿意把忧愁给他,她希望明天他能做一个快乐的新郎,姨妈,病情也不是很稳定,她不敢刺激她,她想到顾城,可是,明天她却是他人的新娘,真要去顾城哪里找安慰,她也不能原谅自己,戴落落看着她的脸色不太好,问道:“看你一脸的愁容,怎么呢?”木夏道:“没事,可能是刚刚太焦急” 给姨妈喂了稀粥,走出了医院。

      林质光,这几天,一直在美国出差,刚下飞机,想着明天木夏就是他一辈子的守护,连着空气都是甜润的,拿出手机,给木夏打了一个电话,接通问道:“我的喜娘,在哪里呢”木夏道:“什么喜娘,又是你自创的吧,你到榕城了吗?”林质光笑着道:“到了,刚下飞机,几天没见到你,很想你。”木夏低低的道:“我知道” 林质光喜欢听她小女儿的心声,他想调侃她道:“那你,有没有想我”木夏,没心情跟他说这些情话,道:“拒绝回答”林质光低沉道:“别嘛,我就想听你的回答,你就告诉我好不好嘛”木夏知道他的痴萌劲头又来了,木夏,道:“想你”

      挂断电话,林质光决定还是先去看她,他感觉到她不开心,确实也有好几天没见她,很想把她抱在怀里,自从跟她确立关系以来,每次出差的日子变成漫长相聚的等待,有了不舍得离开的感觉,有了牵挂这种让他很踏实,他觉得这才是过日子,他自己开车,让司机先回去了。

      觉得,有好几天没查看邮件,一份邮件的标题吸引他,点击进去,打开视频,是一个男人横抱着木夏上了那男人的车,然后文字告诉他,木夏,那晚很晚才回来,那男人是她的初恋,就是因为她心里一直有他,所以,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接受他的爱,他猛的把这封邮件删了,心里怦怦的跳,他不知道,是谁发给他的,他闭住眼睛想了想,只能是她。他知道,她的用意,他本可不理会她的,但是“初恋”这两个字还是触动他的情绪。

      他知道她是爱他的,他相信她,他不在乎她之前的过去,他不在乎她爸爸是误杀他舅舅的人,他只要她,他太想见到她。

      心里无规律的跳动,车速太快没来得及刹车,与迎面的大货车相撞,最后的一刻,他清晰的看见,雪,漫舞飞落的缀满整个天空,地面积了厚厚的一层宛如铺着白绒绒的线毯,莹莹的闪着剔透的泽润。不远处,一个少女扬起头闭着眼睛,嘴角露出艳丽的笑容,在清白的雪地里旋转,仿佛世界里只有她和雪,他不知道,是什么让她如此的快乐,他想,是她笑容里溢满的幸福,动乱他的心,他需要一个温暖的人,他想,雪地里旋转的她宛如一朵圣洁的花骨朵,他可以用命去守护一一辈子,可是,好像他要失信了,最后的最后,眼角流出一行清泪,代表他不是故意的,他是不舍得,来不急了,他想下辈子让他在遇见她。

      最后,她才明白对顾成只是追忆曾经青春的芳华,而她已经深深的爱上一路追逐15年的他,她答应他的求婚,她以为,以后不会再徘徊,不会再是一个人,她也有了一个家,然而,命运的风浪奔腾翻滚的涌向她,来不急奔跑已将她吞没。

      完结

      2018年3月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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