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步一落

12、第十二章

　　顾城看着她的背景消失，很想拉住她，把他的心交给她，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如她所说，给了又能怎样，他现在拿什么去守候呢，同时，见木夏的反应，他心里有一丝的窃喜，难道木夏对她有意思吗？手把玩着篮球，失笑一声，一个大男人，怎么也会自作多情。

　　木夏牵着木棉的手，撑着一柄浅蓝色遮阳伞，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火烫的太阳也抵挡不住木棉看外面世界的热情，眼睛一边搜索新鲜好玩的，嘴角一边说道：“姐姐，为什么有的车是两个轮子，有是车是四个轮子呀，姐姐，为什么池子里面的水会从地下喷出来呀，为什么马路上会有一条条白色的线条呀”木夏被她的为什么问的一阵蒙，她自己的思绪不知漂到天的那边去了，没注意听她的为什么，看着她渴望想知道答案的眼神，道：“木棉，是聪明的小美女对吗？自己先动脑筋想一想，实在不会，姐姐再告诉你好吗？”木棉敬重的点点头，眼珠子朝上翻着，像是在凝思，嘴里碎碎念。

　　街上的理发店，个个装修极好，门口的旋转棒让人目眩，一阵阵优美的旋律从门口流淌出来，木夏都不愿往里看，知道里面很贵，眼睛却盯着墙外面，看上面贴着有招工的广告没。走久了，外面实在太热，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水淋淋的，后背的衣服湿了一大片，吸在背上不舒服。拉着木棉往阴凉的走廊上走，刚走上两台阶，后背被人轻拍下，回头见裴琪一脸灿烂的笑容看着自己。裴琪兴奋的说：“真好，能在这里碰见你，我不知道你家地址，去你家附近找过好几次，都没碰见你。”

　　木夏微笑道：“我家有点偏，不太容易找，找我有事？”裴琪一边亲腻的挽着木夏的胳膊往芬斯锐理发店门口走，才注意到后面小小的木棉道“这是你妹妹木棉对吗？哇，好漂亮的，真像芭比娃娃，头看着天说，什么世道呀，你们家基因怎么这么好，个个都这么漂亮，分一点给我吗？”木棉嘴巴甜甜的叫了裴琪一声“姐姐”并道：“姐姐，今天也好漂亮呀，像个公主”裴琪被她一说，心里乐的像一朵玫瑰花盛开，她今天穿了一条白色连衣裙，收腰式的，越发衬她胸部发育的很好，下摆褶皱随她的走动微微的旋转，像一朵纯白的喇叭花，她觉得自己今天也是美的。

　　裴琪道：“别在门口，热死了，进去吧，这是我一朋友开的，给你们剪个漂亮的发型，免费的哦”木夏朝她笑了下道：“这里应该比较贵，免费那多不好意思。”裴琪道：“你是我最好的闺蜜，这有什么”木夏笑了笑道：“裴琪，你刚刚说找我，有什么事吗？”裴琪用手轻拍下脑门道：“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给忘了，想邀请你和你妹妹一起去旅游，我爸爸说是给我18岁生日礼物”木夏有点为难道：“琪琪，那真是对不起，我不能去，暑假打算找一份工作”裴琪用错愕的表情看着她道“为什么，要做暑假工”木夏有点难为情道：“以后，有时间再跟你细说”

　　裴琪见她不愿意说，也没在问下去道：“那你找到合适的工作了吗”木夏道：“暂时还没有，人家一听我是暑假工，不愿意要”裴琪见她一脸的愁容，脑子里在飞速的搜索，过了一会儿道：“你成绩这么好，可以做家教的，我有一表妹，刚好要请家教老师，就你吧，我等下跟她们家说下，我现在把地址写给你，你明天就去”木夏给她一个深深的拥抱，真诚的说“谢谢”裴琪用手轻拍下她道：“又来了，我都说啦。我当你是姐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何必说谢谢，以后都不要说，知道吗？不过，我那表妹精灵的很，估计开始不太好对付。”木夏朝她笑了笑道：“小孩嘛，能有多复杂，相信我吧！”

　　三人剪完后，齐齐的出了门，裴琪打量着木夏，她让高级设计师帮木夏剪的，木夏的头发有点偏少，齐肩八二分蓬松自然的垂在肩膀上，右边的发顶上呈圆弧拢的高高的，发尾有层次的微微朝里卷起，蓬松的垂落胸前，像搁置一朵黑色的花骨朵，等待着盛开。刘海发尖微微含着空气朝右边卷起，把一张标准的鹅蛋脸衬托的艳丽动人，美中带着知性，大方，让她很满意，道：“木夏，你真漂亮，让我下辈子做男人吧！，来好好爱你。”木夏被她的话逗笑道：“得了，真要是，我可舍不得，不愿失去这么好的姐妹”眼里闪着星光看着她。

　　裴琪被她含情的眼睛，吸的心里一股暖流，看着木棉道：“小木棉，姐姐请你吃冰激凌，想吃吗？”木棉顶着一头超萌的蘑菇头，她的发丝细软偏黄，阳光在她发顶上打上一圈黄黄的光芒，配上孩子气未长开圆嘟嘟好看的脸，真像贪玩的小仙女，留念人间的美好，不愿意走了。木棉拉走裴琪的手道：“谢谢，姐姐，木棉怕肚子痛痛”带着想吃的表情看着木夏。

　　木夏见她想吃道：“木棉最小，姐姐帮你挑个最小的好不好”木棉的小脸笑的很是灿烂，一蹦一跳的奔上冷饮店。地上丝拉拉的热浪撕破了空气，让外面的景物有点虚虚的。木夏座在窗户边，搁着宽大的玻璃，都能感觉到外面的热浪，回过头，看向座在对面的两人，见裴琪捧着木棉的脸亲了又亲，心里头暖暖的，木芝无征兆的出走抽走了她一半的灵魂，到现在都还没有她的消息，心里的恐慌担心她能跟谁去说，统统堆积在心脏一角落里，反过来想，没消息就是好消息，还好，有裴琪温暖着她冰封的心。
　　次日，太阳依旧释放它的火热，把苍茫的大地炙烤的焦热，窗外的天浓蓝的像深海，纯色，木夏拉开衣柜，心里想着，第一次以老师的身份去教别人，到让她还有点紧张，不知道什么衣服符合老师这身份，挑了半天，也没拿定穿哪件，其实，衣柜里也就那几件衣服，最终选定平时不舍得穿的簇新短袖，浅粉色圆领上面镶着一圈细小奶白色的圆珠子，三分之二处微微收了腰线，下摆的裁剪，像是托着一片荷叶边，布料因是雪纺纱，线条顺顺的垂落，
　　给人落落大方的感觉，带着木棉走出家门口。

　　好不容易找到裴琪给的地址，不是因为太偏僻，而是这座城富人居住的区域，木夏，只是听说过这个地方，但是从来没来过，对于她来说，像是全新的另一世界。公交车，不到这边区域，她背着木棉沿着坡路走上来的，太热，汗流不止，喘着粗气，站在大门口歇了下，往四周扫了一遍，一栋栋别墅掩映在葱郁的树木里，星星点点隐现红色的屋顶，像一条宽阔的河流上漂着一捻红。大门口种植着两株高挺的松柏树，阳光照着泛着浓郁的黄，红砖砌起来的围墙里，嵌入一扇黑漆盘花铁门，黑漆上挑起一丝的金色的黄，让庄严里有一暖活力，院子里有一条弯曲的鹅卵石铺成的小路，穿过一块釉青的草平，上面像是刚喷洒过水，草尖上沾染着细细的水珠在阳光里闪着水润的光泽，最左边的角落，搭着一个花架，上面攀满了青藤，垂吊着，开出粉红的花朵，眼里的景致美丽的像梦里的童话，木夏心里很是吃惊，裴琪表妹家是富人家，想必裴琪她们家应该也是富有的，虽然她不懂什么牌子，从平时她穿的衣服款式，质量就能知道。

　　木棉一阵雀跃，高兴的跳起来道：“姐姐，这是什么地方，好漂亮，木棉喜欢这里”木夏抽出一面巾纸帮她试去额角的汗水道：“这是一个小姐姐家里，姐姐帮她复习功课，进去了，不要乱动主人家的东西好吗？”木棉点点头，木夏整了整因汗水浸透的头发，鼓起勇气按了门铃。在等待开门的过程中，木夏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也许吧，面对未知的一切谁不紧张呢。

　　大约过了一会儿，一位身穿白色制服的管家开了门，引她们走进客厅，吩咐道：“请端小姐先座，我上楼去叫小小姐”木夏见管家如此按礼节，心里还是有点疑惑的，想着，都什么年代了，还小姐，小姐的叫，富人的世界也许她不懂。

　　管家下来了，没见她嘴里说的小小姐人，只见她手里拿着一只笔和一张纸，公事公办的口吻道：“端下姐，这是我们小小姐给你的题目，她说，限制5分钟做完，如果时间到了，没做出来，可以走人了”木夏心里嘀咕，这小小姐还真有点意思，接过纸一看题目，上面三道题
　　第一道
　　早上不可说，晚上不可说，猜一字，木夏想了下填了一个“许”字
　　第二道
　　2,3,4,5,6,7,8,9猜一成语木夏填了“缺衣少食”
　　第三道
　　1+1=？
　　木夏写到如按计算的角度
　　1+1=2 这是最基本的
　　1+1=14天（一周加一周）等等
　　如按汉字的角度
　　一加一可以是王/田
　　如按化学的角度
　　一袋子面粉加一杯子水还是等于一团面粉

　　木夏很快做好，交给管家，等了几分钟，听见一声咯噔咯噔的脚步声，抬起头往上看，一个很美丽的少女穿着拖鞋，露出白嫩的脚丫缓缓的走下来，一头黑润的头发如瀑布倾泻下来，散落在腰间，皮肤白皙的与众不同，是透着光嫩的白，身穿一条宽松的白色连衣裙，上面垂顺的线条随她走动微微的抖动，长长的睫毛往向翘起，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端着孤傲盯着木棉看，鲜红的下嘴唇以优美的弧度微微的伸出来，上面闪着少女的润泽，很有一番诱惑力，活脱脱像框在墙上壁画中美的醉心的少女。

　　木夏心里想着，人倒是美的脱了世俗的尘，只是眼里有不合年纪的孤冷，道：“你好，质子，我是你暑假的家教老师端木夏，看着木棉道，这是我妹妹，端木棉”林质子站在木夏面前，她比木夏要高一点，眼睛看着别处道：“我有说过你是我的家教老师？”木夏觉得她说话的语气不善，拿不准她的意思，道：“质子，你确实没说过，不过，你表姐裴琪，她是我的同桌，她让我过来的。”林质子从不喜欢拿另一个当挡箭牌道：“端木夏，如你刚刚所说，那只是我表姐，并不代表我”木夏被她呛的脸红，好歹她也比她大吧，连名带姓的叫她，心里有点不舒服的，也许是自己太鲁莽，就这样匆匆的来了，看起来，林质子不是很愿意要她这个家教老师，还在这里干嘛呢，牵着木棉的手道：“质子，想必你是很聪明的，也许不需要我的辅导，今天打扰你们了，我们这就回去”拉着木棉的手往门口走。

　　林质子见她们真要走了道：“真没劲，你站住，我没说要你走，我不喜欢小孩，下次不要带她过来”木棉觉得这个小姐姐，好凶又还不喜欢自己，心里很是委屈，大眼睛里瞬间蒙上一层水光，像一个透明的水泡泡轻轻一碰破了，里面的液体急急的涌出，仰起头看着林质子道：“小姐姐，木棉很听话的，我就在一个角落里，我不会乱跑的”木夏蹲下身来，用手帮她试去眼角的眼泪道：“乖，别哭，姐姐知道，木棉是世界上最乖的宝贝”一边道“质子，如果你要我这个家教老师，我们家没大人在，她必需跟我在一起”林质子看着她们姐妹情深冷漠的道“随你，我要的老师不是照本宣科，我要的是思维，希望你不要我失望”蹬蹬的走上楼

　　一边的管家道：“我们家小姐，平时都是年纪第一，这次考试被他们班的一男生夺走，心里有点堵，说的话不好听，请端小姐不要介意”木夏道：“是我今天来的太匆忙，也许她还没准备好，她一小孩说的，况且也不过分”管家笑了下朝楼上努了努嘴道：“上去吧”木夏蹲下来看着木棉道：“棉棉，在楼下等姐姐好吗？”木棉点点头。

　　木夏，来到二楼，走廊长长的延伸到另一头，上面铺着繁花色地毯，踩在上面软软的，没有一点脚步声，上面有好多间，好像所有的门都是紧紧的关着，木夏不知道林质子在哪一间，往前走着，见有一扇门虚虚的掩开着，推门走了进去，是一间很宽大的书房。

　　白色的窗帘用蕾丝扎带捆绑起来，留下一层白色纱制的纱窗，阳光透过纱窗照了进来，使得整个房间像是弥漫着金色的光。西面整面的墙体摆放红木书柜，每一层分类摆放着书籍，靠窗的角落搁置一张很大的书桌，上面摆放着一张镶着金框的相框架，走进拿起一看，是一张全家福，一个美丽优雅的女人依靠在栏杆上，她浅蓝色的裙摆被风微微吹起，朝栏杆后面飞着，前面虚虚的搂着质子，两边拥立着两个非常帅气的男人，左边年纪稍大一点应该是她的爸爸，右边这个头发被海风吹起，落日的映红余辉染红了弧度优美的侧脸，眼睛定定的看着海后面醉红的晚霞，年纪大概比她大不了多少，这个人谁？难道是她哥，从来都没听裴琪说过，他有个五官极致美丽夹带着帅气的表哥。

　　听见一声清冷的声音道：“谁让你进来的”林质子见木夏手里拿着照片，猛的抽走道：“谁让你看的”木夏被她突然的反应有点不知所措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进来的”人往门口走，林质子砰的一声把门关了并道：“以后都不允许进来，知道吗？”木夏像是偷窥主人家的秘密后，然后被抓现的感觉极度不自在，但她现在的身份不容许她怯怯，带着尊严自信的眼光看着她道：“好的，林质子，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上课了吗？”两人的眼光静默的对视着，好像应是要分过高低罢了，最终林质子道：“我这有几道题不会，我要你的思路。”

　　临近中午的时候，管家敲了敲门道：“小小姐，端老师，请吃中饭”木夏朝林质子看了一眼，没出声，林质子道：“下去吃饭，走呀，看我干嘛”木夏道：“不打扰你们了，我们去外面吃”林质子道：“那我可不管，吃饭的时间为1小时，迟到扣100块，从我家到街处起码要40分钟，你自己看着办噢”噢字声拖着老长，木夏看着她，她刚那样说，也只是一句客套话，她没这么傻，这么热的天，正午的天不热死才怪道：“谢谢，剩下的我们下午再看”

　　木夏在楼上的时候，还担心木棉一个人，她到时跟管家混的很熟，圈着腿座在白绒毯上，脑袋跟着卡通音乐摇换，圆溜溜的大眼睛晶晶的看着电视机屏幕，一看到林质子，低着头，玩着自己的手指，林质子当没看见，走进餐桌，木夏知道她是怕林质子说她不乖，还看她们家电视。蹲下去，抱起她道：“木棉，真乖，饿了吧，起来，我们去吃饭吧！”

　　一天好像晃了一个眼，渐渐的到了黄昏，落日披着山后面渲红晚霞的余晖，抛洒在下山的道路上，晕黄的，道路两边种载着修剪整齐的冬青树，一堆堆拥簇在一起，庇荫着烈晒的柏油马路两边，路两边有两道钢制的栏杆，上面溅满了黄色的泥土，山间到了傍晚，挨着旁边栏杆，一丝丝凉气从冬青树里流窜出来，消了中午的暑气，木夏背着木棉沿着山坡走了下来，木棉天使般的侧脸贴着她的后背，也许，累了吧，沉沉的睡觉了，两条孩子气的腿随着木夏的走动一晃一晃的，虽然背上有点沉，但是此刻木夏心里是开心的，她的裤兜里可是揣着6000块现金，她来时想着会有一笔可观的收入，没想到这么多，足够她和木棉、爸爸一整年的生活费了，管家说，是林先生嘱咐的，想必，这个林先生应该是个好父亲，心里满满的感恩，幸福是什么呢，对她来说，看着眼前迷人的云霞随着风炊烟式的飘散，然后想着兜里的6000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