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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 7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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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入住的地方,是一个僻静的院落,附近住的多是富商外室,大家都悄悄地来,悄悄地走。
白洪进屋放下了行李,便被唐荣喊走了。艾亭在屋里坐了一会,觉得口渴,屋里没找到水,便拿着水壶走到了屋外。
她走了没两步,便觉得不对,这里未免也太安静了吧。刚刚才来了一行人,收拾入住怎么也要有点动静、有些人影吧?
艾亭试探地喊了两声,把后面下人住的地方逛了个遍,最后找到了空荡荡的厨房。灶台是冷的,锅和菜篮都是空的,幸而大缸里有水,嗓子快冒烟的艾亭用水瓢倒了一壶水,一下子便灌下去半壶。
她拎着水壶,从后门走到前面,挨个屋瞅了,发现自己仿佛进入了异世界般,一个人都没看到,倒是看到了两间卧房中放了几个箱子,是唐遥和白庭山的。后门是关着的,用门栓栓上了,她打开往外看了看,路上也是空无一人。
送他们来的马车已走了,艾亭刚来,也不知这里有没有下人常住,反正他们从后门进来时,没见到有人过来接待。
惴惴不安的艾亭就这样走到前面的大门,发现这处的门是虚掩的,她推开门走出去,终于见到巷子口有几个小贩,让她的心落了回去。
关上门,艾亭皱眉想了会,跑回屋里,把自己的包裹背上,将白洪的钱袋揣入怀里,从后门离开了这处。
她绕到了巷子口,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守着,守了约莫半柱香,看见一脸若有所思的白洪走了过来。因想得投入,他走过路口几步后才反应过来,四处看了眼,退回去拐入路口,往那宅子的大门走去了。
艾亭探头看了一眼,向着白洪来的方向走去。
比较合理的推测是,费磊或者唐遥他们,有很重要着急的事,所以他们一放下行李便离开了。他们不可能不留人看守,恐怕是留下了白洪,但是白洪私自出了门,可能是想跟踪他们。
白洪没想到懒得要死的童七娘会离开房门,所以也没和艾亭打声招呼。他这一路上都有些心事重重,不吭声的样子,有些吓人。
想想他的身份吧,他不知情的可能性几乎是零,白家人不知情的可能性绝对不是零,这么个危险人物,艾亭是打死也不敢再和这个人共处一室了。
艾亭一路打听着去了秋思坊,一路上都有人眼神怪异地看着她,还有人以为她是被骗了。秋思坊还没开门,艾亭拐到后门,敲了好一会,才有个睡眼惺忪的小丫头过来应门。
“你谁呀!”那小丫头没好气道。
“我是白琴师家里的人,请问白琴师在吗?”艾亭问道。
小丫头愣了下,上下打量了一会艾亭,道:“等着。”
过了一会,一个面容白净的青年过来了,他见到艾亭,满脸疑惑和警惕。
“三少爷。”艾亭随便行了个礼,“奴婢童七娘,姥姥文绣曾在姨娘屋里服侍过,您还记得吗?”
白归元脸色缓和了些,道:“是绣妈妈的孙女啊,绣妈妈还好吗?”
“死了有两年了。”艾亭木着脸道。
白归元脸色变了变,下意识道:“怎么可能?那云妹呢?”
他猛地住了口,四处看了看,示意艾亭跟着他走。他们走到一间茶馆里,白归元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与店主打了招呼后,便上了二楼。
“两年前,姥姥偷着从孙家跑了出来,想要给大少爷报信。可是当时大少爷病着,家里是二少爷管事,姥姥拼死带回来的信,也就没递到大少爷跟前。那时奴婢刚嫁给大少爷的小厮,姥姥是知道的,她先来了一趟奴婢这,才去的白家,想着大小姐和二少爷一母同胞,二少爷不该如此绝情。”
艾亭胡乱地说着,先把白归元弄懵了,才不会怀疑自己来的蹊跷。
白归元果然有点懵,打断了艾亭道:“你先说,大小姐怎么了?”
艾亭顿了顿,抹泪道:“孙家说大小姐与人有染,把她和青桐关到后山了。”
白归元猛地站起来,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青桐是陪嫁过去的小厮,进白家前当过猎户,相貌堂堂、忠心耿耿,孙家把白若云与一个男人关在一起,这是没事也要便有事,逼着白若云坏了名声。
“真是胡闹!他们怎么敢!白启兰这个混蛋!连自己亲妹子也不管!”
白归元骂了两句,瞥了艾亭一眼,难堪地低声道:“她,她和青桐……”
“姥姥说,孙少爷对大小姐一点也不好,说大小姐是孙家花了两万两买来的,对大小姐不是打就是骂。大小姐不敢和白家说,后来大小姐被打得掉了一个孩子,孙少爷为了推卸责任,怕家里责罚,便说那是大小姐与别人生的。”
白归元又气又惊,骂道:“孙世伟这个王八蛋,他不得好死!”
“那个,三少爷,大小姐都在那后山上住了快两年了,孙家直说她在家里养病,消息蛮得一丝不露。那后山有野兽,还有蛇,冬天特别冷,不知大小姐,她这两年是怎么过的。”
艾亭呜呜地哭着,白归元怔了一会,眼圈一红,落泪道:“可我已不是白家人了,我就是拼着一死,找上门,孙家也不会让我见到云妹的。”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问艾亭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您一直与大小姐通信,大小姐与奴婢的姥姥说过您的住址。”艾亭把所有事都推给已死的文绣,她当然不能说,这是自己从任务单上看来的。
白归元皱眉道:“我的意思是,你怎么来的?”
“奴婢的夫君跟着唐老爷来洛阳办事,奴婢趁机跑出来的。”艾亭小声道。
“唐遥?白庭山也来了?”
艾亭点头,道:“是,都来了,来找洛阳知府的。”
白归元讶然道:“找费大人?唐遥不是和他,奇怪。”
他混乱了会,问艾亭道:“你男人既然在大哥身边做事,为什么你不直接告诉大哥?”
“奴婢,奴婢夫君看得紧,奴婢见不着大少爷的面。”艾亭有意吞吞吐吐道,面带难色看着白归元,“奴婢也不敢和夫君说,他,他有些怪。”
白归元疑惑道:“你嫁的是谁?”
“白洪。”
白归元脸色变了变,这一个时辰里,他脸色各种变来变去,能看出他内心一直在经历着巨大的波动。
白归元看着艾亭的眼神诡异了起来,似乎她刚才说的那些话,可信度都要打折扣了。不过与白若云的兄妹情到底占了上风,他迟疑了会,对艾亭道:“你先住在这吧,这是我朋友开的店。”
他看到艾亭的包裹时,便已猜到,艾亭是偷着跑出来,暂时没有回去的打算了。
艾亭忙道:“那,您什么时候去救大小姐?”
白归元的理智开始上线,他看似随意地叹了声:“你对大小姐,倒是忠心。”
“奴婢是为了姥姥,这两年奴婢总梦见她老人家,问奴婢,白家可派人去救大小姐了。”艾亭叹道,“奴婢心虚,也害怕啊。”
白归元不怎么相信这个说法,他敷衍了艾亭几句,下楼与店主交代完了,便急匆匆地走了。
店主让小二带艾亭去了后院一处还算干净的厢房让她住了,艾亭讨了碗面,吃完便倒头睡了。
刚白归元问她,白若云是否与青桐有私,她没敢答,拿别的话岔过去了。白归元当初就是因为白启兰企图让他接自己的盘,娶怀了白启兰孩子的女人做妻,才离家出走来青楼当琴师的。若是白归元知道自己妹妹也出轨,和青桐在山上都生了一个孩子,他还会不会救白若云就不好说了。
她可不敢考验这些男人的道德感,一切以解救任务目标白若云脱离苦海为优先。
至于白洪那边找不到她会怎样,白家、唐遥他们在搞啥名堂,她可懒得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