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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老九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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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前仿佛慢动作一般袭来的刀刃,她惊吓的瞪大了眼,嘴里却干涩的发不出声音。脑部无法控制的浮现血腥画面。
但是她却没有想过会有人来救她,没有这种幻想。
她想的是费尽千辛万苦藏着的食物还没有吃完……以及还没有和他说自己的名字。
我叫安沐言,你叫我沐言好了!
“锵,嗡……”肩膀被人用力揽住,灼热的掌心按在她的脑后,额头抵在对方涌动着蓬勃生命力的胸口……她攥紧了手睁着眼,神色有些茫然。
“佛爷?”八爷齐铁嘴看两人半饷不动,终于忍不住咳了一声,开口打断了气氛。
张启山看了他一眼,垂眸看着她乌黑的发顶,缓缓松开了手,声音暗哑带着克制,“你没事吧?”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这种感觉……
“我……我没事……”她抖了一下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收回手,然后白着一张小脸喏喏道,“谢,谢谢。”
原来拥抱……是这个感觉啊……
喜欢
很喜欢……
“你受伤了……”他低头看着她裤脚破损处露出的红肿,开口。
安沐言眸子微湿,有些怯怯的快速扫了他一眼后,掩藏在妆容后的小脸微红,“……嗯,没事的。”
“不疼吗?”
“不疼,”她开口,微微垂下头,声音几不可闻,“……不疼的。”
“呀!”被突兀的身体翻转的失重感惊的低低的叫了一声,她下意识的伸手虚虚攀在他的肩上,指尖微微瑟缩着用力,语调颤颤悠悠的带着紧张与羞涩,“不,您放我下来……我,我没事的。”
“乖……”
看着身前明显表现异常的张启山,齐铁嘴终于意识到,张大佛爷这是,开窍了?
喝,瞧瞧,瞧瞧……真让人牙酸。齐铁嘴伸手捂住脸颊一侧。只是,佛爷这眼神是不是不太好啊?这姑娘这个样子……
安沐言侧脸贴着对方的胸膛,感受到腿弯和后背异常的热度与力量后再次开口,抹的花里胡哨的小脸羞红,“你,你还是把我放下吧,我的脚已经没事了,不疼了……”
哪怕再痛也要忍住,笑着说不疼。
她的眼泪或者撒娇是会被厌恶的……
或许,连呼吸着都是被人憎恶的……
她曾经体验过。
“不疼?”张启山有些诧异,不解道,“可是你看起来不太好。”
“嗯,不疼了……”他看上去很正气的样子,果然是个好人……
“嗯。”耳侧听着对方回应时胸膛震动的声音,她有些失神。
直到她坐上车的时候他才松开手。
好体贴啊……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孩子才配得上……
反正总归不是她这样的,或许是像那个人一般才可以吧……
受尽宠爱的小公主?端庄优雅的大家闺秀?带着点小娇气,小任性,很善良的漂亮女人。
反正她这样的肯定不行……
她身上有各种各样的缺点,其中一个就是习惯性的先否决自己。但是事实证明,她总是正确的。
这个缺点,帮她避过了很多可能出丑的时候。
这样遭乱的想着,她的心跳才开始慢慢正常起来,脸上的红也渐渐消散开去,染上淡淡的苍白。
对,就是这样……
刚到这里的时候,她没有身份没有钱。
也是运气好,捡到了一个女孩子的钱包才顺利在这里扎了根,生存了下来。
后来偶然认识了陈皮,才有了身份。
诶?陈皮?“等一下,我要下车……”安沐言看着窗外移动的风景,连忙对着男人开口,“我不去别的地方!你让我下去,我还有事……”
“你受伤了,我们去一下医馆。”张启山微微俯身,伸手握住她的脚踝,仔细检查。
“我不用去,我没事的。”
“乖,脚踝好像有些脱位,必须去看看。”他摸了摸她的发顶,声音温柔。
安沐言一瞬间觉得心脏有些酸软。这种感觉,好像哥哥和姐姐相处的时候……
“嗯……”她低低的应了一声,接受了对方的好意,乖巧的坐着看窗外的风景。
这里是民国的长沙,由九大家族镇守。这个时代比她曾经所在的地方要落后,正处在战乱的时期。
也就是长沙,仍然一片和平景象。
安沐言在长沙上三门二月红所在的梨园打工,因为背后有陈皮,所以工作很是轻松,可以度日。
她总算尝到背后有人的甜头……
去医馆看完脚伤后,她被送回了家,就在红府附近。
“谢谢……”她下了车,犹豫了一下,从脖颈上取下一枚护身符递给对方,“这个是护身符,很灵的……你别介意是我带过的,它真的很灵的!”
张启山伸手接过,笑容温柔,“我很喜欢。”
“嗯……那,那再见?”她其实并不太会人情往来,一开口就发现好像不太对劲,瞬间僵硬了表情。
“好,那我们下次再见。”
直到车开出一段距离后,齐铁嘴才开口,表情郑重,“佛爷,这护身符能否让我看看?”
“嗯。”
“这个……来历颇为不凡呀!”齐铁嘴端详许久,开口,“佛爷需好好保管。”
安沐言草草收拾了一下自己后便赶往梨园工作,索性还来得及,便在路上解决了午饭。
工作轻松,她干起来脚也不是很疼,就索性不休息了。
“你是新来的?”男人的声音从她身侧传来。
“啊……是。”安沐言抬头,一看到对方的脸便猛地低下头,立正站好。
“你叫什么名字?”二月红感兴趣的看着她,顺从心意问了。
“……安沐言。”
“你受伤了。”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脚上,语气肯定。
“诶?是,是的……”
“既然受伤了就回去好好休息吧。”似乎是察觉了自己对少女的异样关注,他的声音清冷下来,开口。
“是,二爷。”安沐言有些莫名其妙,一脸疑惑却顺从的退了下去。
“二爷,是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她是什么时候在梨园干活的?”二月红一边画着妆,一边开口问梨园管事。
“七天前,是陈皮带来的。”
“陈皮?”画眉的手指微顿。
“是的,据说是陈皮从长沙城外带回来的。”
“是吗……”
红家二爷尚未娶妻,连她院里种的花花草草一说起他来也是十分荡漾。
“真的有这么好?”一边浇水,她开口问道。
“那是,二爷那身段,那容颜……真的是没话说。”
“一个字,美!”
“佛爷也不错啊,很帅。”
“用你们人类的话说就是很男人味!荷尔蒙爆棚!”
“咚咚咚……”规律的敲门声响起。
安沐言放下水壶,过去开了门,有些诧异,“……陈皮?”
“你怎么开门了?”
“你不是敲门吗?”
“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太危险了!”
“可是是你啊,又不是旁的人……”
“咳……我听说你受伤了,拿点药给你。”陈皮也不进去,直接把装着药的瓶子塞她手里就走了。
安沐言拿着药关上门,侧身看了看墙角出现的各种新鲜草药,语气认真的开口,“谢谢你们了,给我送的药。”
“不用谢不用谢,土地神一直保护我们,这是我们姐妹们应该做的。”摇晃着自己的花苞,一株兰花语气娇嫩。
“是啊是啊,这是参爷爷给的,说是对土地神的伤特别有用的。”
“虽然受伤的土地神还是那么美,但是不受伤的土地神更美!”
“谢谢……上次的钱包记得帮我还回去……”
“嗯嗯,已经找到那个女孩子了,钱包让雀姐姐送回去了。”
“谢谢你们,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活下来!”
“神明大人,这是小人的心意,请务必笑纳。”树干处凸起一个包,包裂开,露出里面的东西,是一块原石,侧边磨损,隐约可以见到里面的血色。
“谢谢树先生,我很喜欢。”
“土地神,土地神,这是送给你的!”两只画眉鸟从树梢飞下,叼着花环在另一只鸟儿指挥下准确放在她发顶,“很漂亮,亮晶晶的……”
“谢谢,我很喜欢,它很漂亮。”安沐言摸了摸花朵开的正盛的花环,展颜一笑。
“二爷,这……”管事顺着二月红的视线向外望去,却只看见了一道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是有什么怪异吗?”
“……没事。”二月红转身,“把上次那个丫头派到红府去。”鸟儿送花环,古树赠瑰宝……你到底是什么人?
“是,二爷。”
头上带着花环,她刚走出梨园没多久就遇到了张启山,对方看到她就直直的走到了她面前,双眸定定的望着她的眼,开口,“我等你很久了。”
“为什么?”安沐言有些讶异。自上次的意外后,她便以为今后不会再见的。只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来找她。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可以让对方记得自己……
“附近有一家新开的饭店,想邀请你一起去吃饭。”
“不……”安沐言下意识的想要开口拒绝,但是又想到之前的事情,连忙改口,“其实应该我请你的,毕竟你之前帮了那么大的忙……”
“那,这次我请你,下次你请我吧。”张启山笑了起来,这让他看起来少了几分严肃,多了几分阳光。
“诶?”安沐言猛地睁大眼,有些诧异。直到坐在装饰华美的饭店时才回过神来。
侍应生将一份菜单放在她面前,又将另一份菜单放在了张启山面前。
“你看看,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
“好……”安沐言慌忙低头,红着耳尖详装认真的看菜单。
是错觉吧……
那么优秀的人……
怎么可能看上她!
两人吃完饭走出餐厅的时候,外面下着瓢泼大雨。
然后……
然后安沐言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客厅,有些懵。
“带小姐上去洗涑!”张启山双眸含笑的看着面前被雨淋过像一只小花猫的少女,对一边的丫鬟开口。
“是,安小姐,请这边走。”
“好。”安沐言看了他一眼,双眸有些飘忽,双颊微烫。
是她的错觉吧……感觉他对她……
不,肯定是错觉!
对着镜子照了一下,她的妆容果然花得一塌糊涂……
这个时代还没有防水的化妆品,又恰巧碰到下雨,花成这样也是可以预见的。只是……这张脸……
将自己收拾妥当,她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选择移步下了楼,总不能在别人的家里躲着吧……
“……很美!”张启山起身看着她,神色有些恍然,但随即开口夸赞。
“谢谢?”她歪头,从包里掏出丝绢包裹的原石,递给对方,“为了表达谢意,这个送给张先生。”
张启山接过东西,也不急着看,反而挥手让刚刚的丫鬟捧了个盒子上来,亲手接过后放在她身前,“正好,我也有礼物送给你。”
“送给我?不,不用了!”安沐言将盒子推还给他,“您已经帮我很多了,我不能再收你礼物。”
“这可不行,你送了我礼物,我当然也要回礼啊。”张启山伸手打开礼盒,拿出里面的镯子,亲手给她带上。她的那点子力道,在他看来,就犹如幼猫一般。
“我……”她缩回手,虽然有些不舍却还是伸手欲摘下,却被对方制止。
“沐言,你这样的话我都不好意思收你这份礼物了……”
“诶?”安沐言看了一下那块有些丑的石头,最终还是决定顺从心意,“那我收下了,你也要收下……”那她下次争取帮上他的忙吧……
“好。”
“只是这镯子有些贵重了……”干活的时候怕会有损伤啊……
她刚下车,路转角便冲出来一道黑色的身影,直直的向着她奔来。
张启山眉头微皱,横跨两步,挡在安沐言身前。
“没事的,我认识它的。”安沐言伸手牵住他的衣袖,开口。
“汪汪……”土地神土地神,这是我们特意找来的,送给你。黑犬放下口中叼着的木盒,小眼睛期待的仰头看着她。
“谢谢小黑的礼物,我很喜欢。”她蹲下身,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后才拿起木盒,打开后发现是一枚样式奇怪的铜制工艺品,蛇和鱼。
土地神喜欢就好!然后黑犬欢快的跑走了。
张启山低头看着她,嘴角上扬。
“佛爷,这个还是交给你保管吧……看上去好像不一般。”合上盒盖,她将木盒递给身侧的男人,“不知道小黑从哪里找出来的,但是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张启山=张大佛爷
这是她今天的最大收获。
“好,那就暂存在我那里。”张启山自然看出了东西的不凡,果断将木盒接过。
“谢谢佛爷。”
“你怎么会和张启山在一起?”
“陈皮?佛爷吗?”安沐言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话语中的异样,开口,“上次多亏佛爷救了我,这次就送了份谢礼给他……佛爷是个和善人,还回礼给我。”
“脸怎么了?”
“啊,刚刚下雨,妆全掉了……我先去补个妆。”说着安沐言也顾不上陈皮了,脚步匆匆的奔进门内。
“真是……”陈皮看着大开的院门,扶额有些无奈,“这马虎的性子什么时候可以改改。不过,张启山这厮……”肯定没安好心……
她珍惜的看看手镯,然后把它拢在衣袖下。
是收到的第一份礼物啊……
她下次一定会回一份更好的给他……
“管事?”安沐言有些疑惑。
“从今天起,你就调去红府。”
“诶?红府?”
“嗯,二爷整理完后你就跟着他走吧。”
“……是。”
“二爷。”
“管家,安排个院子,带姑娘去休息。”
“诶?”不是来做活的吗?
“小姐,这边请。”
安沐言一脸懵懂的在管家半强制下离开了大厅。
神明大人
神明大人
神明大人……安沐言回眸,视线落在院子里的一株桃树上。
神明大人,吾有东西需要交予您。
“好。”她回应。
谢谢。
“小姐?”管家回身,有些疑惑,显然听到了她的回应。
“啊,没有……”
二月红从阴暗处现身,作为老九门二当家,他自然听到了她的那一声回应。
只是,她在回应谁?
又是在看谁?
安沐言伸手触碰树干,“我来了。”
神明大人,此乃陨铜,乃天外来物,万望小心保管。
“陨铜?”
是啊,陨铜。
“好。”
神明大人,请上来。
安沐言伸出脚,踩在它的枝丫上,被它护着向上攀爬,直到顺利取下它自己断的一截枝干。
神明大人,长沙将乱,请保全自身。
“所以你才会将它交予我保管……可是长沙不是有九门庇护吗,怎么会……”
只有在您手里,才会发挥它最大的力量。而且乱世将临,岂是九门可以逆转的。
“你错了,在我看来,恰巧是这些人的存在,才有破局的希望。”
那么,希望一切如神明大人所言。
安沐言站在桃树前,掌心带着暖意按在树身上,只片刻,朵朵粉色桃花争相开放,坠了一树。
谢谢神明大人。
安沐言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拿着一轮树干进了大厅。
“沐言。”二月红身着红衣,从厅外走进。
“二爷,不知府上有没有存放贵重物品的地方?”
“有,沐言是有什么需要存放的物品吗?”
“我想存放这个……”安沐言将树干放在桌子上。
二月红伸手接过树干,脸上的表情有瞬间的茫然后,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语气温柔,“沐言,天气凉,小心身子。”
“什么?”安沐言诧异,挣扎着想收回手却觉得眼前猛地一片恍惚,“二爷也是,穿得如此单薄……”
树干发出隐约的光芒,星星点点四散开去。
“二爷,佛爷来访。”红府管家走进大厅,禀报。
“佛爷?”二月红有些诧异,“桃花,带夫人回房休息会儿。”
“是,二爷。”面容清秀的丫鬟走进,伸手扶住安沐言,“夫人,大夫说您身子弱,要好好休息。”
“沐言,好好休息,我马上回来。”
佛爷?好熟悉……安沐言拧眉,欲深想却觉得心口憋闷,头隐隐作痛。
伸手摁上眉间,咋然看到腕间造型古朴的手镯,她只觉得一阵恍惚,隐约可以听到一道性感低哑的声音在呢喃诉说着什么……
你在说什么?
你到底在说什么……
“夫人?”桃花一脸疑惑的开口。
“……没什么。”
“听说火车站那里有一辆火车很奇怪……”
“真的吗?”
“嗯,里面装了很多棺木……佛爷带人装走了。”
076,日本人,棺木……安沐言扶额,眉间紧蹙。
“师娘,是身体不舒服吗?”陈皮着急的看着她。
“陈皮!你这孩子,性子怎么还是这么急……我没事,只是想吃糖油粑粑了……”
“那师娘……我也想吃了。”陈皮笑得憨厚,隐隐带着红晕,似乎有些害羞的样子。
“去吧,小馋猫……尽快回来,小心一会儿饭菜凉了。”
“知道了,师娘。”
安沐言回去的时候发现八爷齐铁嘴和张副官张日山的身影,两人神色匆匆,她便没有打扰。
直到凄厉的吼叫让她有些担忧,急匆匆的去到大厅,她才第一次见到了老九门之首张大佛爷张启山。
张启山……
剧烈的疼痛席卷而来,她忍不住伸手抓住木制的门,发出隐忍的闷哼声。
腕间的玉制手镯在她急促的动作中发出清越的响声,在嘈杂的环境中几乎无人在意……
敲一下,响两声,取名二响环。
这声音,好熟悉……
这个声音……
是我的……
张启山挣扎着睁开眼,却看到那道身影被人抱起,渐行渐远……
由于距离较远,受到影响较小,又兼之性格坚毅谨慎,张启山反而是最先起疑的人。
于是第二天,安沐言见到了张大佛爷以及解九爷。
张启山看着这位传闻中二月红捧在手心上的女子,隐约觉得有些异常,特别是对方手腕上的玉镯子。
“夫人手上带着的玉镯……”
“嗯?”安沐言的视线落在那镯子上,只觉得一阵阵的头疼,“这镯子……咳,咳咳……”
“夫人!”张启山猛地站起身,神色掩不住担忧。
“我,我没事……”
张启山快步上前,接住软倒的人,“来人!”
安沐言只觉得一阵恍惚后,眼前犹如拨云见日一般,一片清明,“佛爷?”
张启山一阵恍惚,“沐言……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安沐言坐起身,身体有些虚软,蹙眉,“很奇怪,突然就……”
“佛爷?夫人身体怎么样了?”解九爷有些疑惑,开口问道。
“夫人?”安沐言扶额,双眸微敛,“我不是夫人……”
“沐言,沐言!”张启山伸手将她打横抱起,语气焦急,“副官,去请医生!”
而处于梨园正在处理事物的二月红一怔,“沐言……”
幻境已破,安沐言醒来便看到那熟悉的金碧辉煌的装饰。
“沐言,医生说你身子亏损严重,需要好好修养……我就把你接过来了,便于照顾。”
“佛爷,二爷怎么样了?”安沐言有些愧疚的开口。
“……我没事。”二月红
“是我的错……还好没有出大事,不然……”一切的异样都是从那块陨铜开始的,她在傻也知道自己惹了祸了……
“那,那块陨铜怎么办?”
“暂时不会有问题……”
“土地神大人,您可让我们担心死了,这是参爷爷让我带过来的……大补的。”
“谢谢嘤嘤,参爷爷还好吗?我已经没事了,你们别担心……”
“土地神大人可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只有您在,我们才……”鹦鹉停在窗外的树梢上,看起来有些失落。
“好的,我会好好保重自己的。别担心……”
“参爷爷说陨铜是天外来物……可能会伤害您。”
“是吗……”所以它的目标,其实是我吗……
它想让我在幻境里一天天的虚弱下去,直到死亡……
“沐言,你身子还弱,要好好休息。”
“佛爷……你们要下矿,是吗?”
“……嗯。”
“我也去。”
“乖,在家里好好休养。”
“不行,这次一定要带我过去。”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他,安沐言语气坚定。
“……好。”张启山神色无奈,双眸定定的看着她,隐含宠溺。
张启山答应过的,就绝对不会食言。
知道这一点的她终于放心,也就顺着对方,回房休息了。
“沐言!”陈皮闯进张府,直奔她的房间。
安沐言被惊醒,双眸的惶恐还没有褪下就对上对方的眼,“陈皮?”
“吓到你了?”
“不是……我做了个噩梦。”
“别怕。梦都是反的。”
安沐言带着小葵出门,径自去了红府,在路上偶然遇到张副官。
三人被红府管家亲自迎了进去。
“夫……安小姐,就是这里。”
“小葵,我想吃红府的桂花酥,你跟着管家去,带一些回去。”
“是,小姐。”
“神明大人,都是我的错……”
“你知道什么,告诉我。”
“很久之前,从天上掉下一块石头,落地时分成4块……吾有意识的时候就发现它在吾的身体里,吾就负起了禁锢它的责任。直到前一段时间,它开始躁动,吾力有不逮,只能将它托付给神明大人……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开始躁动?是因为什么?”她追问,“还有,另外三块在哪里?”
“并不清楚躁动的原因,但是应该与您有关。据吾所知,其余三块一块在城外矿山,一块在张家古楼,最后一块是在西王母墓中。”
“城外矿山,张家古楼,西王母墓中……消息可靠吗?”
“九成以上的把握。”
“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们会这样称呼我?”
“……没有为什么啊。”桃树很是奇怪,“神明大人就是神明大人啊……”
“你们是怎么判断的……或许我并不是。”
“神明大人的气息是独一无二的。”
“那其他的……呢?”
“不知道,吾年纪太小,并不清楚那时候的事……或许是陨落了,能感受到的,就只有您了,您的气息笼罩着这些地方,无处不在。”
安沐言伸手按在树身,眉眼略有忧愁却仍旧含笑,“谢谢。”
桃树抖了抖枝干,落下一片花雨,却似乎开的更艳了,“神明大人,愿您一切安好。”
“张副官,我们回去吧……”安沐言转身,抬头看向身后以守护姿态笔直站立的男人。
“是,小姐。”
安沐言垂眸,再抬起时,双眸坚定。随着她的脚步,一阵浓郁的生命力扩展开来,步步生莲。
“这……”张副官看着脚边花枝摇曳开得正盛的花朵,神色诧异却仍旧紧跟而上。
好在仅限于那条小路,出了那条路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看着眼前的景物一阵晃动,安沐言伸手揉了揉眉心,却克制不住这种晕眩,脚下一错,整个人便往后摔去。
离她仅有几步距离的张副官一个跨步上了台阶,伸手将她揽住,焦急唤道,“小姐,安小姐!”
“小姐!小姐怎么样了?”小葵拎着打包好的点心,急急问道。
“我们回府!”张日山将人打横抱起,快步上了车。
小葵连忙跟上。
血液越发沸腾,他双眸微红,却仍旧克制着,神色肃穆。
车一停,张日山便小心翼翼的抱着她下了车,奔进了张府她的房间内,“去叫医生!”
“是。”
安沐言站在山顶上,俯视着这块土地,她可以看到河边喝水的小鹿,在山底扒坑的小黑,在码头正在和人说话的陈皮,甚至是正躺在张府的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一个念头便来到自己的床边,尝试着往自己身上一躺,便醒了过来。
安沐言下了床,伸手打开了窗户,看着天空中密布的星星,忍不住伸出手,朝着某一颗一抓……
她看着手里的石头,觉得自己可能惹事了……
它要是回去就好了……
然后安沐言惊讶的看着手里的石头微微泛起光芒,徐徐升空,又回到了之前的位置,看起来遥不可及。
张启山看着沉睡的少女,微微俯身,轻吻在对方额头,神色温柔宠溺。
“……佛爷?”安沐言睁开眼,茫然的看着对方,“要出发了吗?”
“嗯,起来吧。”
“好。”安沐言被扶着坐起身,精致的小脸上一片懵懂,倚着身后的软枕有些愣神。
“还没醒?”张启山有些好笑,伸手勾了勾她的鼻子,“要不你再睡一会儿,矿山没什么好下的。”
“不行。”安沐言双眸含着睡意,却坚持起了床。
这次行动张启山带头,二月红齐铁嘴张日山同行,还有一些张启山的亲卫。
安沐言背着张启山递过来的一个小背包,乖巧的待在队伍中间,一行人向着矿山前进。
张启山受伤后,日本人全程追捕九门众人。
“副官,带他们走!”
“夫人!”
“副官听令,马上带人撤离!”
“……是。”
退出城外后,张日山不放心,又回去找她,却只来得及看到她渐渐如烟般消散的身影。
“夫人!”
然后他们就失去了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