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行邪道》秋先白白

13、十二

　　兴业小区门卫室。

　　“大哥，来，”叶笛掏出自己亮晶晶的烟盒递过去，王保安本来畏畏缩缩的不敢言语，接过这根烟后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所以大门这儿的摄像头坏过一阵子？”叶笛慢慢吐出烟圈，不慌不忙地开口。

　　“没，真不是，就那么一天，晚上就修好了。”

　　“哪天？什么时候坏的？什么时候好的？”叶绮里丝毫不含糊地问。

　　“就是，前几天，您等等我看看记录。”

　　半晌，捧着一个白色的笔记本出来了。

　　叶绮里接过来，仔细翻看，6月18号写着一条维修记录，这日期……他皱眉。

　　叶笛一看他表情就知道差不多得有事儿了，“监控坏掉的时候你们是怎么确认进出人员的？”

　　王保安听见这话汗都下来了，“我在这儿干了3年多，脸熟的住户都自己拿着卡，一般不拦，有些来找朋友的让报个住户名门牌号登记也就进了，除非碰到格外奇怪的才会特意留心一下……”

　　这意思就是那段没监控的时间还是没有一手材料，两人对视一眼，叶绮里先开口，“王大哥，您知道18号楼出了什么事儿的。”

　　王保安：“我知道知道，小区这几年来一直很安全，没出过什么事儿，也没见过……啊，我想起来了，”他一拍脑门儿，“老兴！老兴说碰到过一个捂得严严实实的人！”

　　“哪天？”

　　“就是24号晚上，凌晨的时间！”

　　控制室。

　　叶笛拿着一本记录表迅速翻阅着，叶绮里坐在电脑前，仔细盯着屏幕上的多个平行画面，一边还分出精力抽空问道：“你看，这就是赵兴刚刚说的3号楼1单元门前的小路。”

　　他点了暂停，等叶笛过来。

　　画面再次活动起来，一分钟后，中列最下面的监控镜头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人穿着黑色的长袖外套，帽子紧紧密实地遮住了脸部，身材欣长、清瘦，似乎并不具备他们所寻找的暴虐。

　　叶笛低头看他一眼，叶绮里没应声，手指再次敲击，然后他调出另一个画面，是小区东侧的偏门，人影自屏幕的左下角出现，刷卡出门后，走远了。画面暂停，右上角的时间显示为03:44，叶笛眼睛一闪，“走，咱们去拿刷卡记录。”

　　常笑这里却不太好过，他们所在的SA特析组就在燕鸣市公安总局，这里的档案室网罗了整个燕鸣报备过的案件，虽然齐全但数量庞大，他坐在失踪人口列的地上，眼前堆着厚重发黄的数个文件夹。

　　特析组全称特别行为分析组，简称为SA。SA接手的案件都是连环杀人案，在这种案子里，疑犯通常具有某种特定的偏好，表现在犯罪行为上，被害者多数存在极大相似点，行凶方式也存在定性模式。SA就是根据受害人间的关联推断出疑犯行凶模式。

　　SA小组是在叶笛手上完善起来的。随着燕鸣的人口暴增，各类犯罪事件频发，叶笛在来了燕鸣公安局的第三年就被通知要着手组件SA分队，后来集齐了特动队的林海芋，原侦查二队的常笑，刑侦组习苗苗，最后又私自绑架来专供犯罪心理的叶绮里，特析组才算是正式成型了。

　　常笑算是元老之一，跟着叶笛办案子也有些日子了，特析组本就是处理一些比较特殊的案件的，但他总觉得这起案子不太一样，尽管叶笛早就告诉过他，当警察不能依靠直觉，现场、数据才能说明一切。

　　“喂。”一个冰凉的物体突然贴到他脸上，可惜常笑脑神经异于常人，没能给出及时的反应。

　　十秒后。

　　“卧槽！干哈！”

　　“咖啡啊。”习苗苗非常无辜地耸耸肩。

　　“怎么样，翻到哪一年了？”她也找了个空地坐下，常笑接过咖啡，“查完最近两年的了。”

　　看来是没结果了。习苗苗正打算撸袖子干活，听见他闷闷地开口，“苗姐，我总觉着这次不太对劲儿。”

　　她整理资料的手一顿，抬手拍了拍常笑的肩膀，“别乱想，以往哪次不是刀尖上走过来的？事在人为，先处理好眼前的这些。”

　　听了她的话，常笑“嗯”了一声，默默抓起一本档案袋，纸张在他手指间展开声响，那些尘封许久的故事仿佛也在须臾间开始了。

　　叶笛看着那两个扎眼的字，眉毛跳了跳，“郭达？”

　　他话音刚落，叶绮里已经冲过来抢走了那张薄薄的纸，凭他过人的眼力，瞬间就锁定了那两个关键字。片刻后他唰的抬起头，目光闪闪，一脸期待地盯着王保安。

　　王保安：“……”

　　叶笛走过去颇为闹心地推了下他的脑袋，然而他兴奋丝毫不减，叶笛也很无语，这个26岁就从美国某知名大学拿到心理学博士学位的天才少年，居然是中国小品以及相声的狂热死忠粉。年轻人喊着无聊的春晚，他能翻来覆去看十遍，只要重播就死都不换台。那些玩烂了的包袱都能让他毫无形象地笑到打滚。

　　天才的思维都是奇葩的吗？叶笛无数次对着笑倒在自家地板上的某个物体感到发自内心的怀疑。

　　“行了，你看这张脸，有哪点像你偶像了？”

　　叶绮里看着户主页帅气精干的照片，还是不甘心，“说不定是他儿子呢，他爸给买的不行吗。”

　　叶笛：“……”

　　请你认清现实好吗这位小兄弟，白纸黑字写着的户主“郭达”，1985年生，籍贯XX，他懒得开口了，直接把身份证复印件递过去。

　　叶绮里瞄了一眼，不乐意地哼了一声，一个转身就溜出门了，叶笛也没办法，自己惯出来的脾气，他也追着出去了。

　　“诶，叶警官，这个……”王保安举着手里的资料包在身后无力地呼唤。

　　“你拿着，我们一个小时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