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自保手册》叶鹂声

35、第35章 亭主

　　还不等秦秀玉发话，去找马车的侍卫们便将车马带到了两人面前，到了这时候裴长期就没有跟秦秀玉废话的必要了，直接将人一把扛起，往马车里一扔，齐活。

　　至于洛城尘，虽然是阶下之囚，但毕竟是北靖世子，也不好太过折辱，于是砸昏了也往马车里一塞，正塞在秦秀玉脚面前。

　　事已至此，秦秀玉就是想跟裴长期抗议也没这个机会了，她能当着这么多侍卫的面儿跟裴长期讨价还价？

　　秦秀玉揉着额角，她现在只能暗暗期盼裴长期能信守自己的承诺了。

　　……至少，裴长期总不会任由秦老太君把她随便找个人家塞出去嫁了吧？

　　另一方面，千红窟里，风陵渡已经派人下去搜山了，但因为有裴长期的人马在，她即便要搜山也得隐匿行踪，无形之中也对自己的进度造成了阻碍。

　　然而，对狄山的搜索还没进行到一半，风陵渡就收到了新的消息：裴长期走了。

　　捏着情报，风陵渡牙都快咬碎了。

　　这叫什么事，这叫什么事！

　　洛城尘这小畜生千里迢迢地赶来折腾她，让她不得不去秦府掠秦秀玉回来圆谎，还招来了裴长期这个瘟神，现在裴长期走了，洛城尘逃了，秦秀玉没了，她还剩下什么？只剩下掳秦秀玉这一条不知何时便要被栽到头上的罪名！

　　风陵渡恨恨地一砸桌案，这个亏她可是吃的够大的！

　　她咬牙片刻，一斜眼眸：“底下的人，动作给我利落一点，已经被人阴过一次了，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栽跟头！”

　　……

　　如是三天，秦秀玉终于还是在裴长期的护送下回到了京城，不过裴长期并没先送她回秦家，毕竟就这么送回去，秦老太君是不会放过她的。

　　他将秦秀玉和洛城尘一并送到宫中，皇帝已经在乾元宫里的静思堂等着他们了。

　　洛城尘在途中也醒过，但裴长期每次都及时地给他补上一剂，或是睡穴或是重击，确保他除了吃饭和解决个人问题之外根本没有清醒的时间，也正因如此，即便洛城尘的身手不差，他也没能逃脱裴长期的手心。

　　直到到了静思堂，裴长期才解开洛城尘的穴道，此时的洛城尘虽然还有心逃跑，却也是无力回天了。

　　——都到苍廷的大内了，往哪儿跑？插翅也难飞啊！

　　秦秀玉其实挺茫然的，裴长期进宫复命换身份，关她什么事啊，要她进宫干嘛？但是一听裴长期的话，她明白了。

　　裴长期把抓到洛城尘这件功劳，推她头上来了。

　　其实这也不是不能理解，裴长期说是三皇子，但他其实是皇上的外甥，注定了不可能争皇位，只能当个闲散王爷，他建功立业干嘛？倒是秦秀玉自己，若是没有仨瓜俩枣的傍身，早晚得让秦老太君贱卖了。

　　裴长期不缺，秦秀玉需要，于是洛城尘就悲剧了。

　　在裴长期口中，秦秀玉失踪这事的真相变成了洛城尘潜入苍廷掳人，秦秀玉一来为求自保，二来要防止洛城尘做危害苍廷的事情，于是将计就计，与洛城尘一路周旋，最后跟追踪过去的他里应外合，将洛城尘一举擒获。

　　皇帝听完，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可以看得出连头发丝儿都不信，不过秦秀玉也知道这就是走个过场，裴长期要跟皇上说的话，哪儿能让她和一帮宫女太监在旁边偷听？

　　等裴长期的话说完，皇帝扫了洛城尘一眼，让人先把他押进天牢好生招待着，一面又看裴长期：“既然救出了秦二小姐，为何不送她回府？”

　　裴长期拱手道：“陛下，有功当奖。”

　　皇帝闻言，眯着眼睛瞄了秦秀玉一眼：“既如此，奖个什么好？”

　　“凭陛下决断。”裴长期仍是一脸淡定。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也罢，封个亭主吧。”

　　裴长期点头：“请陛下拟旨。”

　　皇帝这番倒是惊了，挑眉道：“你为她请封？朕倒不知你们几时如此亲近了？”

　　“儿臣只是为陛下考虑，有功者赏，有过者罚。”裴长期垂首道。

　　皇帝皱了皱眉，朝一旁服侍的内侍挥手道：“封秦二小姐为长清亭主，拟旨拟旨。”

　　一面又道：“着人送秦二小姐回府，长期留下。”

　　秦秀玉闻言，算是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好歹裴长期让她回来没坑她，至于剩下的……走一步算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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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老太君在接到圣旨的一刻便没了脾气，她原本是对这个孙女放弃了希望的，谁知皇上却偏偏扶了一把……

　　京里的宗室女虽然多，然而以臣下之女受封的却不多，亭主虽是不高，但秦秀玉有了这个名头，那就跟秦珠玉秦明玉不是一个概念的了……

　　秦冲也没什么好说的，本来他还对秦秀玉颇为愤愤，但是圣旨一下，知道这个女儿从今以后不会成为累赘，也就听之任之了。

　　真正炸了的是秦珠玉和秦明玉。

　　这两个丫头原本磨刀嚯嚯向秦秀玉，但突然发现秦秀玉失踪，这惊喜不吝于天降黄金了，好不容易秦老太君也开始松口，让她们以秦家的小姐接触外人了，秦秀玉咣当一下又回来了！不仅回来，还镀了一层金身，比她们显得还金贵了！

　　秦秀玉打皇宫的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套行装，虽然亭主秩不过五品，但既然有了爵位在身，便不比白身，亭主虽然不算位高权重，该有的衣衫用度却不能含糊了。

　　织锦的衣裳穿着，赤金的簪子戴着，上等的螺黛画着，秦秀玉顿时觉得自己战斗力上了一个档次，至少在面对秦珠玉和秦明玉的时候，不虚了！

　　她从容不迫地进了秦家正堂，朝秦老太君施礼：“秀玉见过老太君，这些日子让老太君担心了。”

　　秦老太君没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也罢，皇上器重你，是你的造化，也是秦家的造化，虽则如此，往后不要再冒这样的险。”

　　秦秀玉一一应了，眼角瞥见方姨娘在一旁眼泪汪汪，心下也不免有所感慨。

　　嘴上说着不是亲娘有空来看，真到相见的时候，才发现也不是完全不想的，血缘关系先不论，在这秦家，唯一真心对她好的，恐怕也只剩方姨娘一个了。

　　秦老太君正在感慨，忽地又想起一事来：“你若得了空，进宫去看一眼四皇子，报个平安，自你失踪，四皇子便将责任拦到了自己身上，自责不已，大理寺是二皇子掌管，四皇子便日日去刑部闹，如是再三，被皇上叫去骂了一顿，还吃了板子，虽则是四皇子行事不周，毕竟也是因你而起，你也该去看看。”

　　秦秀玉瞬间无语，简直不知道说裴长安什么好，说他蠢吧，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以她失踪这件事作为切入点去插手刑部这个主意也不算坏；说他聪明吧，不去找皇上请旨，跑刑部闹有什么用？裴长期都能请下来的旨，他请不下来？请旨请不下来，闹刑部就能闹出结果了？

　　不过现在她还真不敢对裴长安放任自流，如果裴长期真要罩着她，那她以后十有八九会变成皇后的党羽，裴长期没竞争力，他们这一帮子的希望都寄托在裴长安身上，裴长安若是不成器，她就别活了！

　　秦秀玉点头应下了，秦老太君也无别话，挥挥手就让她下去了，倒是秦珠玉和秦明玉一左一右地跟上来，秦秀玉也不急，只管自己走自己的，她现在是不愁吃穿了，只要裴长期不耍她，将来一段时间内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秦明玉和秦珠玉跟她比耐心？那就看谁耐得住。

　　半晌，到底是秦明玉率先开了口，她咬着牙一笑：“二小姐此番出去，倒是好生潇洒，话也不留一句，吓得我们以为二小姐被山贼绑去做压寨夫人了，好生担心呢！”

　　秦秀玉眉间一蹙，扫了身后的秦明玉一眼：“我虽没做成压寨夫人，这天下的山寨倒是有得是，你若歆羡，我派人送你去。”

　　秦明玉噎了一下，秦珠玉连忙接话：“二小姐这话也太伤人了，我们姐妹不过是担心您罢了，您即便不领情，何至于口出恶言呢？虽说您是亭主，我们好歹也是您的姐妹啊。”

　　秦秀玉闻言，便住了步子回身：“我知道啊，所以我这也不过是玩笑话罢了，我怕你们担心，跟你们开个玩笑逗逗你们，怎么就成了口出恶言呢？这可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叫我到哪儿讲理去呢？”

　　秦珠玉也愣了，继而皱起眉来，往日里秦秀玉虽然跟她们也不对付，但好像也没这般不卑不亢，如今被掳又回来，倒反而多了几分底气了？

　　莫非真是这亭主一位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