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飘零》风灵霖

12、秋日萧索

　　上官自然不忍那么残酷地对待身体孱弱的老爷子，可惜老爷子依然在某个萧瑟的秋日里去了另一个世界。临走前，他立下了遗嘱，将上官家家主之位传于上官熙，这一举动自然引发了上官家其他人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出乎我意料的是，老爷子单独叫了我到床前进行了一次密谈，隐约间似乎透露出他已知晓了我和上官熙间的关系。一瞬间我感觉心里戚戚然，愧疚得想要立马逃离那间病房。老爷子只是深叹了一口气，说道：“因果报应，何时才能结束啊……或许我一开始就该狠心点，不该救你……”
　　我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愈发羞愧，不敢说一句话。

　　老爷子又剧烈地咳嗽起来，而后颤颤巍巍地朝我伸手，我下意识地迎了上去，老爷子的一只手便一把紧握住了我的手腕，另一只手将一串手链放到了我的手心。那手链由晶莹剔透的绿色珠子制成，每颗珠子都有着不同的金色纹路，显得格外奇特，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它有些似曾相识。

　　老爷子不知哪来的力气，愈发抓紧了我的手臂，连说话的力气都回来了几分。“萧零，老爷子看得明白，知道你对熙儿是真心的，但是你也知道，对熙儿来说，你不过只是他一时兴起做下的混账事……哎……算来终究是上官家欠你的多，所以，若以后你倦了，想离开上官家，便将这串珠子的照片发布出去，到时自然会有人来接你。”

　　老爷子喘了几口气，直盯着我的眼睛，突然问出了一句：“萧零，你恨不恨老爷子？”

　　“恨您做什么？要不是您，怎么还有我萧零的今天。”我苦笑了起来，“您老不恨我就不错了。”

　　老爷子苦笑了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走吧，好好陪着熙儿，答应我，无论今后遇到什么，请保护他的安全，你能做到吧？”

　　我含泪点了点头，说道：“我会的。”

　　“那便好，老爷子我也能瞑目了。”

　　秋日萧瑟的风席卷着枯黄的落叶，吹落到老爷子的墓碑上。墓碑上的照片放的是老爷子精神头最足的时候，看上去慈眉善目，一派仙人模样。上官家的众人统一身着黑色西服，黑压压的一片，静穆地立于上官熙身后。

　　我从未见过上官熙如此苍白的模样，他的眼睛出神地盯着墓碑上的照片，嘴唇紧抿着，拿着花束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我不知哪来的勇气，轻轻地握住了他手中的花束，将其抽离，又端正地摆放在老爷子的墓前。

　　上官熙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将手垂到自己身侧，握成了拳头。身后的上官家众人窃窃私语起来，而后又在上官熙的注视下很快止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