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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只狗（小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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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几个部门负责人挑挑拣拣地把合格的新人像是分猪肉一样分好之后，林岫远在周四来到了开学生会每周一次例会的阶梯教室，这个能容纳大约三百人的大教室如今已经坐满了一半，这样算下来每个部门也就才二三十人……
因为名单上林岫远是被分到了办公室部门，所以当他找到位置的时候，才发现这个部门人数居然比别的部门还要少……大概就是比别的部门少差不多十个人左右。
不过他也无所谓，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旁边的李若曦原本在低头写东西，听到动静侧头一看：“……”
大一这些天在军训，林岫远是教官放行后就来了，身上还穿着草绿色迷彩军训服，帽子摘了挂在手上，坐下之后又被他随手甩到抽屉里。
察觉到李若曦的目光，林岫远对她咧嘴，展出一个十分讨人喜欢的笑，那颗小虎牙露在靠近嘴角的地方耀武扬威：“hi～”
李若曦：“……hi。”
一种不冷不淡又带点观望的眼神，还有一副被这青春飞扬吸地移不开目光的表情。
林岫远没有体会到李若曦那复杂的情感，下一秒他凑近桌面，整个上半身几乎趴在上面，歪头仔细打量了李若曦一眼，忽然问：“你是齐燕的助手吗？上次我看你坐在她旁边。”
“叫学姐……”李若曦停下来了笔，努力板着脸维护学姐威仪，“还有，叫会长，直呼其名没大没小……我这叫干部，不是助理。”
“学姐。”林岫远乖乖叫了一声，又问，“那齐燕呢？怎么还没来？”
“都说了是会长了……大四今天有课吧不过应该也快来了……”李若曦犹豫了几秒钟，忽然反问，“你是不是喜欢我们会长啊？”
林岫远闻言下意识坐直了，表情没什么变化，睁着双黑漉漉的大眼，一本正经的说：“我和她小时候认识，你怎么这么问？”
李若曦挑眉“哦”了一声，才不跟他说面试的时候段妮妮跟自己说的事：“可是我们会长一副不认识你的样子。”
“那是她忘了！”说到这个林岫远的脸又黑了，几乎是立刻就压低声音为自己辩解，下一秒似乎又是不想和别人讨论这个话题，嘴巴险险打住，眼珠子乱转了几圈，最后落在被压在李若曦手掌心下的几张纸上，自然而然转移话题：“这是什么？”
李若曦下意识看向自己手心：“企划书。”
“什么企划？”
“四校联谊啊，等下开会应该就会说了，拉赞助一直都是我们办公室协助的，光靠□□的人活动都得喝白开水……”
“会长也会亲自去拉赞助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们会长可是主要战斗力……”
“有这么厉害？”
李若曦瞪大眼睛：“这可是当之无愧的天才少女啊骚年！当年以状元身份考进Y大计算机的时候你还在高一嗷嗷待哺呢！有这样的会长你作为新人应该偷笑才是！多亏我们会长惊艳的美貌以及超乎常人的智商那些老板才会二话不说拿钱出来搞这些没有什么收益的活动，尤其是那几家公司……所谓给赞助首先就是要建立在对拉赞助人的信任上，这一点没有人能比得上我们会长。”
因为一句话就引来对方长篇大论的叨叨叨，林岫远被李若曦那一脸“我是我们会长狂热粉”的样子吓得往后退了五公分。
不过同时林岫远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她吹的那么声色并茂，这一切都是基于她和齐燕相处的时间上，比他要多不知多少。
好气。
林岫远盯着那几张纸，悄悄抿唇。
这时候阶梯教室的门被打开，是齐燕来了，教室里一下子就寂静了许多，连李若曦都闭上了嘴，没有再和林岫远瞎唠。林岫远坐在靠门角落的前排，闻声回过头去，正好看见她下阶梯往他这边走，身板自然而然挺直，双肩齐平，目不斜视。
林岫远眨了眨眼，在她经过的时候动了动鼻子，闻到一股清新好闻的洗涤剂的味道。
“若曦，点名了没？”
随着那清冷的嗓音响起，李若曦抬了下手：“点了，没有迟到，没有缺席。”
齐燕看过去，这时才看到坐在李若曦身边的林岫远，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齐燕顿了顿，没有说什么，点头表示了解。
“今天是新人第一次开例会，我代表学生会欢迎你们的加入，希望从今天开始，你们的大学生活也因为加入了学生会而变得更有意义……”
齐燕在说这些公式客套的陈词的语气让人讨厌不起来，相反因为她沉静的嗓音，新人们内心都被挑起一种热血沸腾的情绪，随着她平静宛如陈述的语句慢慢积攒着。林岫远托着下巴肆无忌惮得看着她，直到齐燕结束前言，开始说四校联谊的事情，底下才开始出现小小的骚动。
齐燕：“这次加入的新人许多都是大一新生，四校联谊将是你们进学生会的第一个大型活动，希望你们积极帮忙，服从指挥。”
她并没有打断底下人的讨论，过了一会儿才走到坐着办公室部门的角落，问：“办公室的新人也可以跟着去拉下赞助或者到别的部门协助筹备四校联谊的事，后者跟着赵乾听他安排，前者可以跟我去跑一下赞助，想要试试的现在跟我说……”
齐燕话音刚落，坐在前排的林岫远就高高举起了手，他身后还在犹豫的两个新人以及几个大二大三的干部通通看向他。
林岫远谁也不看，他就看着齐燕，眨眨眼，说：“我我我！看看我！”
“……”齐燕沉默半晌，点了点头，“还有吗？”
两个新人都没有举手。
齐燕也不强迫：“那就这样，赵乾你安排她们，这次你不用跟着了……林岫远，你跟着李若曦，明天上午九点正门见，我们先在校园周遭走一圈。”
赵乾点头：“收到。”
李若曦也表示“ok”。
林岫远放下手，看了一眼赵乾和李若曦，又转回来，一副十分乖巧的模样：“收到。”
然后齐燕分配好部门工作后宣布散会，几个部长分成几个小团体留下来交代事情，齐燕也走到李若曦和林岫远那边，站在他俩桌前。
因为林岫远是第一次跟着去拉赞助，齐燕得跟他说明情况：“若曦写的企划书你好好看看，了解一下我们拉赞助的店铺经营范围，这些都很重要，明天谈事儿的时候没有把握的话不要说，插不上话的时候就好好看，好好学。”
林岫远：“到时候我也能说话吗？”
齐燕：“……当然可以，但不要承诺做不到的事。”
林岫远：“喔。”
齐燕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心里头有几分说不清的不踏实。
在齐燕作为领导层开始，她就习惯熟悉每一个人，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清楚这个人应该放在什么位置，可以如何分配，而眼前这个少年，她不熟悉，虽然他说他们小时候认识，但在齐燕眼中，林岫远就是一张白纸。
还是一张很难看明白的白纸，因为太干净了，那双眼睛盯着你的时候里头好像什么复杂的想法都没有……哦，非得要用一个词形容，大概就像雏鸟或者幼犬，相处的时候需要把握分寸。
齐燕边想边直起身，示意简单的谈话结束。离开自然也是一起离开，林岫远大大咧咧走在她身边，帽子勾在食指上转，嘴也一直没停过，一会儿问她大四计算机都有些什么课，一会儿问她现在住哪儿，听的李若曦都忍不住捂住耳朵拒绝再听，走到下个路口急急忙忙就和他们分道扬镳了。
林岫远堪堪停住，因为他走得近所以差点撞上她，白天军训完的少年身上有一阵汗味，也不是很难闻，反而有点像被太阳晒了一个白天的褥子的味道。
齐燕顿了顿，看着他撇撇嘴继续往前走，自己却没有动，叫了他的名字一声。
“昂？”把帽子重新扣上，手交叉放在脑后的少年应了一声回头。
齐燕：“我不记得你说的小时候的事了。”
林岫远一脸不明所以：“我知道啊。”
齐燕原本想说“我不习惯和不熟悉的人靠地那么近”，但对上那双眼睛，又不知怎的说不出口了。
见她不说话，林岫远放下手，一边面对着她往后退着，边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那会儿我才八九岁？反正顶多十岁，你走的那天下午我在上学，回来的时候你们一家都搬走了，我难过得回家大哭，还因此被我老爸抽了一顿。”
“你还有陈驰、陆晓依三个还很喜欢喝我奶奶煮的芋圆，那会儿陈驰那家伙欺负我年纪最小，老爱把我碗里的芋圆勺到陆晓依碗里，你看到就会把自己碗里的芋圆分给我。所以你走了之后我都不想让奶奶煮芋圆了。”
齐燕边走，边听他说。
脑子里好像也有一些模糊的记忆，说是记忆，倒不如说是片段，而且画面并不清晰。
可她知道他没有撒谎，因为听着这些，她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怀念的味道，她甚至对那碗芋圆的味道有印象，却不知那是不是林岫远口中的那碗芋圆的味道。
“啊啊啊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我被我爷爷抽得跑到你们家躲着，你还把我藏在你爸爸的书房里呢，直到傍晚你爸爸回来才把我领回去的，多亏是你爸带我回去的，之后我就没挨打了，倒是你那天在书房里睡了一下午耽误了写作业，晚上还得做作业到十点多……”
少年絮絮叨叨地回味着那时候他能记住的每一幕，每说一件小事，嘴上的弧度就愈发清晰，那爽朗又立体的嗓音似乎自带声卡，并且十分有感染力，没一会儿也听得齐燕的面容不自觉变得柔和。直到两人走到校门，林岫远才砸了两下嘴，忽然蹦出一句：“所以你不记得没关系啊，我都记得！我记性很好的！”
他在九月的艳阳下忽然朝她灿然一笑，齐燕有一瞬间的晃神，随即就听他喃喃说：“虽然还是希望你能记得哪怕一点点......哎，算了。”
这句话声音小的就是在自言自语了。
少年似惆怅得仰天叹了一口气。
齐燕沉默，看着被余晖渡出一层光边的他，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后面那句，半晌低低地“嗯”了一声。
几分钟前想对他说的话，不知不觉已经忘记地一干二净。
林岫远听到那句“嗯”，耳朵一动，低下头来，眼睛比方才亮了几倍。
但他什么都没做，只是看着她淡定与他告别，然后上了校门口来接她的车。
就在车拐过巷口再也看不见的时候，嘴唇抑制不住勾起的少年往回走，脸上的褶子因为面部表情失控的缘故挤出深深一条，没几秒，校门口的学生就看见某人握紧拳头仰头嚎了一嗓子，吓得门口保安紧张地回头盯着他。
可他哪还有心情关注这些呢？
夏天真是个超级好的季节！流着的汗都是甜的！
嗷嗷嗷嗷大学万岁！
作者有话要说： 真好哄。。。咳咳
二更送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