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剑情深[综武侠]》本立

36、杀伐决断

　　是你？

　　是你。

　　是你。

　　是你。

　　一定是你，你这个女人，你竟然把我的剑谱交给他。

　　红叶是一个嗜剑如命的人，绝不会轻易把剑谱交给别人，如果有人要从他身上取走剑谱，绝无可能，除非他死，可是花兰不一样。

　　花兰是他的妻子。

　　他也没有把剑谱交给妻子，不过上次他去参加各大门派围剿冥岳时换了一套衣服，剑谱也就落在了衣服里，他本是要折回来取剑谱的，不过一想，反正都是在自己人手里，也就不费那个劲，浪费脚程了，然而，当他回来时，一切都变了。

　　——妻，已不妻。

　　——家，已不家。

　　时至今日，细细回想，他也不知道剑谱到底是不小心落下的还是有人故意取走的，这都不重要了。现在的问题是，剑谱已在石云松的手里，而且已被这个卑鄙小人练了。

　　他如今再看眼前的这个女人，再想起这个女人曾经是他的妻子，再想到这个女人和别人鱼水交合，他整个人瞬间就要爆炸。更气人的是，这个女人竟然把自己的剑谱交给让自己尊严净丢的人。他现在就像一个充满气的皮球，只要有人轻轻一触碰，他立马就要跳起来，他瞳孔在放大，胃部在收缩，脸肌在扭曲，胸膛在起伏。

　　他头顶上的几根青丝突然立了起来。

　　怒发冲冠，向来只有在文人的世界里才会被描绘出来，未必真实。不过在武人的圈子里，好像也有这么一种说法：气功练到一定程度的人，真的会怒发冲冠。红叶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

　　如果说红叶先前是个火药筒，具备爆炸的可能性，那么石云松的一招“彩彻区明”便是导火线，直接点爆了他。

　　火药筒在炸毁别人的同时，自己也会灰飞烟灭。

　　“好，既然你把剑谱交给他，那我就看看到底是谁厉害。”

　　刷，红叶的眼睛瞬移到石云松身上，眼中好像有一团火燃烧着石云松，可是石云松看起来很是得意，得意至极，好像胜利已属于他一样，那嘴脸那眼神那笑容，都是不屑的轻蔑的讥讽的。

　　石云松有石云松笑的原因，因为渐渐有人在赞赏他，他听着极其受用，就连刚刚被他打下去的龚秋柏也不例外。

　　“哎呀，这家伙，剑术果然了得。”龚秋柏说道。

　　恒山派掌门终于开口称赞道：“这天下第一，他争得，若是我可挡不住他这七剑啊。”另外一种意思是，红叶挡住了，红叶比她厉害。

　　慕容正叹道：“早闻黄山剑客石云松的大名，今日方才得见，真是迟了些。”

　　“昔年我与红叶比剑，虽然败了，但那时红叶的剑术，绝对比不上刚才他使的那一招精妙，不知这么些年来，红叶的剑术……精进了些没有。”

　　谢王孙一怔，他自然识得出石云松那一剑的精妙，若换作自己，也未必挡得住。

　　他忽然有一种后怕感，若是红叶真的败了，那这天下第一真的就与神剑山庄没有半点关系了，谢凤凰已与红叶……不可能再去下嫁给石云松吧！

　　若是如此，自己和妹妹精心策划的一切岂不是要付之东流？祖宗的基业难道就真的守不住了么？

　　燕十三的眼中射出一道光，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就好像在台上与石云松斗剑的是他自己一样。可是他看着看着，手心竟然冒出了冷汗，背脊一阵发凉。

　　他叹了一口气，自认不是石云松的敌手。

　　洪方低垂的眼帘微微一睁，对华少坤道：“师弟，叶兄的剑术似乎更精进了。”

　　华少坤恭恭敬敬的回道：“是的，师兄。”

　　青松道：“上次红叶先生在冥岳大战，用的正是这一手剑法，当时是凶猛得很啊，不过此时的他，似乎只守不攻啊。”

　　洪方笑道：“道长，我们且继续往下看，如何？”

　　青松颔首点头道：“好好好！”刚转目望比武台，便“哦”了一声，失声道：“他终于要反攻了。”

　　只见红叶挺剑刺出，剑光不断闪动，剑影交织成网，嗤嗤嗤……刷刷刷……每一剑都如秋风扫落叶，每一剑都如秋霜覆物，隐隐约约间，那一柄如秋水般的剑上竟然析出冰晶。

　　红叶此时的怒火，如离弦的箭，烧起来就再也回不了头。

　　何以止怒？

　　唯有杀方能止怒。

　　杀！

　　杀！

　　杀！

　　杀！

　　杀！

　　杀！

　　杀！

　　杀！

　　杀！

　　杀！

　　杀！

　　云销雨霁。

　　彩彻区明。

　　秋水共长。

　　……

　　……

　　不见水端。

　　……

　　红叶剑招一气呵成，没有停顿，石云松也挺剑相迎，全力以赴。

　　没有人看清红叶是如何出剑的，也没有人看法他的看刺向何处，只因为剑太快，快得几乎看不到剑的影子，就好似看无边无际的大海一样，明明波涛汹涌，却平如镜，明明暗藏万千怪象，却什么都看不到。

　　石云松亦运剑如飞，应对自如。

　　剑与剑相撞，叮叮当当，嘈嘈如急雨，如珠落玉盘，又好像铁甲骑兵厮杀刀枪齐鸣，可是声与声之间的间断点越来越短，就像下雨一样，开始雨点甚大，能清晰的听到雨落在何处，越到后面雨点越多，最终连成一线，连成一片，汇成溪水，汇成洪流，汇成大江大河，根本分不清到底是何种声音。

　　两剑交织，成圈，成网。撞出火花，铁星四射。

　　两人不断相斗，如两条海上巨龙，死死缠着对方，绝对不予对方任何脱身的机会，中间绘出一道光环，人两斗到哪里光环便移动到哪里。

　　众人看着这一幕，突然不约而同的拔地而起，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看着双龙。他们惊愕，不仅仅是因为两人的战斗难分难解，而因为他们看着红叶与石云松的剑招竟然完全一模一样，招式，动作，刺出的方位等没有任何差别。

　　唯一的差别是剑尖指向的对象不同。

　　曹炎惊道：“咦，这两个人，怎么用相同的剑法？”

　　风舟子说道：“方才那个石云松不是说红叶是他的表妹夫了么？既然是表亲，那师承一脉也不一定。”

　　青松捋捋白须，道：“剑法招式虽相同，不过石云松似乎没有红叶熟稔。”

　　谢王孙额上乌云尽散，眉宇平展，眉峰上扬，笑道：“没错，红叶的剑势已完全压制住石云松，现已占上风，输赢之势已定。”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重重的呼出。

　　这一切，总算没有白费。

　　众人看着红叶与石云松互斥十二招，共七百八十五剑，没有谁伤到谁，也没有谁让谁一分。

　　当的一声，两人的剑均斜横相撞，形成叉状抵于胸前，僵持了那么一会儿。

　　随着又分开，不断挥剑相杀。

　　突地，只见红叶剑势略滞，石云松的剑势则急转，先从红叶右手斜斜拉下，又从红叶的左手斜斜勒上，刹那间划出了两条红线，两条由血组成的红线。

　　红叶的剑脱手飞出，啪的掉在了地上，颤了颤。

　　石云松又连着嗤嗤的向红叶左右肩胛骨急刺了两剑，又有两条血注涌出，红叶立时向后坐倒。

　　所有人同时“啊”了一声，所有人都呆在原地，所有人呼吸都已停止。

　　惊愕，惊诧，张口，咂舌，失色，疑惑，不同的脸，不同的表情，所有的不同之中，谢王孙是最不同的，如果不是顾及自身形象，他恐怕早已暴跳如雷。

　　他不信……不信红叶会……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