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全世界最‘贵’的钢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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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这选择题又做错了。”戚枳光拿着钢笔，不轻不重地敲了敲陆小柏的头，“高二物理电学部分，库仑定律F等于k乘以q1q2除以r平方，电荷量减半，距离加倍，力变成原来的八分之一，选C。这么简单的题你都能错？”
他把练习册上对的错的都勾出来，笔尖最后停在那道选择题上，“陆小柏，你脑子呢？”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陆小柏捂着被敲的地方，有点疼，小声嘟囔，“敲傻了你负责啊？”
她认命地拿起红笔，默默把那本王后雄练习册上的答案改了过来。
“你现在可是理科生，”戚枳光的声音没什么温度，“就你目前这粗心大意的样子，期中考试能保持到全校前二十名，我跟你姓。”
陆小柏撇撇嘴，没敢接话。
高二开学已经三周了，曾经熟悉的政史地课表彻底消失，音乐、美术课也没了踪影，只剩下一周一节的体育课聊以慰藉。剩下的时间，全被语数外、理化生塞满。
陆小柏从小就偏爱文科，现在一头扎进理科的海洋，明显感觉比以前吃力多了。
她每天过着教室、食堂、宿舍三点一线的生活，中午连午觉都不敢睡，早早跑回教室刷题，可成绩还是像蜗牛爬一样，慢吞吞地不见起色。
当初选理科，到底是为了什么？好像有点后悔了……又不全是。
这两周，戚枳光几乎成了她的专属辅导员，每天雷打不动地检查她的理科作业，从物理到化学再到生物，一套流程下来，陆小柏觉得自己头顶都快被他敲平了。
不过，吐槽归吐槽，戚枳光讲题的时候倒是格外耐心，再复杂的公式，他也能拆解得清清楚楚，只是那张嘴依旧不饶人，时不时就蹦出一句‘这都听不懂？’，让她又气又不敢反驳。
这次习题讲解结束，戚枳光收拾东西下楼回家了。
陆小柏松了口气，总算能喘口气，赶紧拿出语文课本准备背诵。
这天中午，阳光正好，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课桌上。
陆小柏捧着语文书，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那缕温暖的光线，又落在楼下操场上那些活蹦乱跳的高一新生身上。理科的公式在脑子里打架，窗外的阳光倒像是文科课本里的插图，让人有点恍惚。
“小柏！”卫静的声音伴随着肩膀上的一拍，把陆小柏从神游中拉了回来。
“上次我生日你也没来，明天去我家吃饭，我把你送的那套衣服穿给你看。”
陆小柏转过头，看着卫静一如既往乐呵呵的样子，心里那点愁绪没憋住，脱口而出：“静静，你不觉得高二这些物理化学，跟天书一样吗？我感觉我快秃了。”
“嗯，是有点难，”卫静点点头，随即又轻松地笑了，“但是我感觉还好诶。可能我比较适应？”
陆小柏仔细打量着卫静，她梳着清爽的马尾辫，皮肤白皙，大眼睛里闪着光。
好像自从跟李想走得近了，卫静是变得更漂亮了，也更会打扮了。
陆小柏闷闷地说：“可为什么我感觉你好像比以前更轻松？”
“李想说，他打算毕业后考音乐学院。”卫静的语气带着憧憬，“到时候，我打算去传媒学院学编导，离得近。”
看着卫静一脸认真的样子，好像未来已经清晰地铺展在眼前。
陆小柏心里更茫然了。
她压根不知道自己将来要去哪里，选了理科，至少……至少得和戚枳光考到同一个城市吧？
可现在看来，这目标遥远得像天边的星星。
卫静看她不说话，笑嘻嘻地补充：“我查了去年的分数线，我努努力，保持住应该问题不大啦。”
陆小柏刚想再说点什么，李想抱着吉他走了过来：“静静，我去音乐教室了，你要不要一起来？”
“好，你等等。”卫静眼睛一亮，立刻放下书，拿起MP3，“来了！”她小跑两步跟上李想，两个人一高一矮，并排走着有说有笑，很快就消失在走廊尽头，仿佛都在为各自明确的未来而奋斗。
教室里好像一下子空了。
陆小柏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摊开的物理练习册，上面的库仑定律符号扭曲着，像在嘲笑她。
陆小柏叹了一口气，百无聊奈，那时候叶云博也坐在了位置上。
她以为叶云博大概会拼命刷题，结果却看到叶云博摆着一本《中学生教材全解》，但是书中看的却是最新的体育杂志。
他一边看一边啧啧有声，“漂亮！科比这球绝了！”
陆小柏一脸懵的看着叶云博那藏都藏不住的笑脸，最后只能无奈的插着耳机，默默的翻开书，识记着化学最新的知识点，“氮的固定：将氮气转化成氮的化合物，如豆科植物的根瘤菌天然固氮。”
“氮的物理性质：无色无味气体，难溶于水，密度与空气接近。”
陆小柏合上书默念着，又打开书核对，反反复复，强迫自己记住那些枯燥的文字。
十分钟过去，她感觉脑子里一团乱麻，那些化学符号像跳蚤一样乱蹦，怎么都抓不住重点。
正当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时，一个笔记本从天而降，‘啪’的一声砸在桌子上。
陆小柏吓了一跳，手里的书也跟着遭殃，掉在了地上。
她猛地抬头，瞪向罪魁祸首叶云博，“你干嘛？”
“高二上学期的化学知识点都在这儿了。”叶云博指了指那个可怜兮兮躺在她桌上的笔记本，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只是递了张纸条，“化学平衡，电离平衡，重要的化学反应，性质，我都给你总结好了。氮气和氢气的知识点在第一页，自己看。”
说完，他还笑眯眯地补充一句，“别误会，纯粹是看不惯你这么折腾自己。而且，同桌成绩太差，传出去我脸上也挂不住。”
陆小柏愣了愣，拿起那本笔记本，翻开一看，字迹清秀工整，重点清晰明了，比她自己做的笔记强了百倍不止。
她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哦，谢谢你啊。”
“不用客气。”叶云博笑了笑，用手指点了点那本笔记，“看你开学这两周，每天抱着书死记硬背，结果还错一堆，实在看不下去了。方法不对，努力白费。”
“我……”陆小柏一时语塞，心里五味杂陈。
她默默地拿出钢笔，开始对着笔记本抄写，又翻开练习册，埋头苦做起来。
“其实你就是心态没摆正。”叶云博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理科没你想的那么可怕。我听卫静说，你高一期末考成绩还不错，说明你底子不差，别自己吓唬自己。”
叶云博话音刚落，教室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吴莳黑着脸走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叶云博胳膊支在陆小柏桌上，半个身子都快凑到陆小柏面前，两人正“有说有笑”，他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进门就冲着第一排的课桌狠狠踢了一脚。桌子倒是纹丝不动，他自己却疼得龇牙咧嘴，一瘸一拐地走到座位上。
陆小柏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看着吴莳那滑稽的样子，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桌子招他惹他了？看着都疼。”
“专心做题。”叶云博提醒了一声，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陆小柏这才收回目光，埋头刷题。
接下来的几天，从早到晚，陆小柏都被卷入了题海战术。
戚枳光在学校的时候，就抓着她刷题，放学后，叶云博又变身“小老师”，轮番轰炸。
数学、英语、物理、化学、生物，叶云博简直把自己肚子里的墨水都倒了出来，恨不得把所有知识点都塞进陆小柏脑子里。
开学才三周，陆小柏硬是被迫预习了大半个高二上学期的课程。
该做的习题，该划的重点，该记的笔记，密密麻麻写满了好几本。
转眼就到了月末，周六下午，戚枳光因为家里有事，一下课就匆匆走了，教室里只剩下陆小柏还在奋笔疾书，和新发的试卷较劲。
正做到一半，她那支心爱的钢笔突然卡壳了，怎么都写不出墨水。
她换了墨囊，又对着笔尖吹了吹，还是不行。不但写不出字，还把试卷上蹭了一大片墨迹，像一朵丑陋的花。
陆小柏看着那糊成一团的试卷，再看看那罢工的笔尖，气得直接把钢笔扔进了文具盒，烦躁地翻出一支中性笔继续写。
陆小柏这带着怒气的一扔，惊醒了趴在桌上小憩的叶云博。
他抬起头，迷迷糊糊地看了眼陆小柏试卷上的墨团，又扫了眼她那支被扔进文具盒的钢笔，慢悠悠地开口，“用钢笔要用好点的，你这笔尖不行。买钢笔都不挑的吗？”
“又不是我买的。”陆小柏没好气地叹了口气，“去年生日，不知道哪个好心人匿名送的，一直用到现在。”
“你生日？”叶云博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眼珠一转，语气立刻变得戏谑，“一支破钢笔而已，至于吗？今年你生日我送你一支，保准你用个十年八年都写不坏！”
“开玩笑，十年八年都写不坏的钢笔，那得是镶金边的吧？肯定是最贵的。”陆小柏一边扯着纸巾吸干试卷上的墨迹，一边忍不住吐槽，“再说，你舍得吗？你要真送，我这课桌一年都给你堆东西。”
“这可是你说的。”叶云博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抓起桌上堆成小山的文具盒、参考书、试卷，一股脑地往陆小柏桌上推，“陆宫女，都给你了，这一年你就好好伺候朕，帮朕整理东西吧。”
陆小柏看着眼前这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眉头皱成了川字，一把抓起那些‘垃圾’，又扔回叶云博桌上，“去去去，还没送呢，就想占我便宜？我拒绝！”
话音未落，一支全新的钢笔已经出现在陆小柏眼前。
笔身是低调奢华的银灰色金属，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笔帽顶端镶嵌着一颗小小的宝石，低调又精致。
陆小柏并不认识这是什么牌子，但光看这材质和做工，就知道肯定价值不菲。
叶云博打开笔帽，露出流畅的笔尖，得意洋洋地挑了挑眉，“噔噔噔噔！全世界最‘贵’的钢笔，朕赏你的！”
“我生日还没到呢，现在送？”陆小柏有些意外，又有些犹豫。
“没差几天了，就当提前送你的生日礼物。”叶云博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又把自己桌子上那堆东西，毫不客气地推到陆小柏面前，“陆宫女，还不赶紧把这些都给朕整理好？”
“叶云博！你这混蛋！就知道欺负我善良！”陆小柏嘴上怒骂着，手却很诚实地开始收拾那堆‘垃圾’。
教室里，两人打闹成一团，全然没注意到门口站着一道清瘦的身影。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在那人身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将他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孤独地投在地面上。
那身影似乎已经驻足许久，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将教室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不知过了多久，陆小柏终于把叶云博那堆东西收拾得七七八八，这才伸了个懒腰，走出教室。
刚到门口，她就看到地上静静地躺着一支钢笔，熟悉的款式，熟悉的颜色，和她刚刚坏掉的那支几乎一模一样。
她捡起钢笔，下意识地放进口袋，又转身回到教室，将叶云博送的那支昂贵的钢笔，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讲台上，这才没心没肺地哼着歌，回宿舍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全世界最‘贵’的钢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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