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之轻尘恋》小妖夏夏一尾鱼

37、师徒恋

　　折颜推开门，白真不在书房，倒看见轻尘坐在案几边上独自一人下棋，她很是专注，头也没抬，就说“不是说晚上不回来吃饭吗，怎么这样早回来？”见没人应声，才偏过头，却看见来人是折颜，愣了一下，起身给折颜行礼，“折颜上神，我还当是灵儿和四哥回来了！”
　　折颜略微抬了抬手，“不用这么拘礼，真真他们去哪儿了？”折颜一贯地温和。
　　“今日是凡间的上元节，四哥带灵儿出去寻热闹了！”轻尘有些僵硬。
　　“你怎么没同去，一个人不怕闷得慌……”折颜边说边踱到案几边坐下。
　　“我这样子出去，怕吓到别人，那多扫兴！”轻尘斟酌着开口，并不伤感，却让折颜觉得有些心疼。
　　“左右等得无聊，不如陪我下盘棋？”折颜仰头，看着轻尘。
　　轻尘看着他，终于不再像前几回那么慌张，她也算想明白了，既然都见面了，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顺其自然吧。她坐到折颜对面，安静地陪他下棋。轻尘的棋力不如白真，就更别提折颜了，但折颜却很是耐心。
　　虽然看出来折颜有心让着他，尽管如此轻尘还是惨兮兮地连败三局，到最后她自己都忍不住了，“上神，还是算了吧，不如我去给你做点儿吃的吧！”
　　折颜也弯了弯嘴角，“好吧！有劳姑娘！”说话的功夫，已然将棋盘上收拾干净。轻尘微微欠身便退了出去。
　　折颜转过头，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恍惚。他觉得很奇怪，他和这个孩子见了也不过聊聊数面，除了那个荒唐的吻，几乎没有交集，可是和她呆在一起，却觉得心里很平和安静。
　　不多会儿功夫，轻尘端来一碗红豆汤圆，白色的小汤圆不过指甲盖般大小，折颜看着说，“今日怎么没做桃花泪？”
　　轻尘嫣然一笑，“现在不是采桃胶的时节，今日凡间是上元节，吃这个也很应景！”
　　折颜慢慢漾开一抹笑，不再言语。

　　入夜，已有些微微的凉意，折颜站在廊下，睡意全无，月色很好，只是越发让人觉得清冷孤寂。
　　轻尘经过听雨阁，看他落寞冷清的模样，忽而有些心疼，终于还是停下脚步，折返回去。
　　折颜听到脚步声，扭头看轻尘，只问，“更深露重，怎么还没歇着！”
　　轻尘看折颜面上虽然平静如水，却总感觉他心事重重，“上神，可是有什么为难事？”
　　折颜看着她一眼，半晌未说话，想了想，终于缓缓开口，“我好像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可是我却完全记不起曾经发生过什么，也完全记不起她的样子！”折颜有些怅然和哀伤。
　　轻尘目光一震，那个瞬间她想上前拥住折颜，好让他看起来不那么孤寂，她甚至想冲动得告诉他全部的实情，可是她转念又想，如果是她失了记忆，脑子一片茫然与空白，突然跑出个人，告诉她，他曾经与她彼此倾心，甚至可以为了彼此不惜丢了性命，然后还要与她共续前尘情怨，她的心里又会是怎样的茫然、纠结与抗拒。
　　轻尘阂上眼，努力压制住自己内心的冲动，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上神，不是还宽慰轻尘，该忘的就忘了，好好活着，善待自己，与爱护自己的人才是最大的安慰！”
　　“其实很多时候，这种劝慰人的话多半是，己所不欲而施于人，感情的事轮到自己身上，怕是就没那么洒脱了！”折颜苦笑，“说说你吧，你喜欢的那个人，是怎样的？”或许是这样的月色渲染，折颜难得地与轻尘推心置腹。
　　“他，很好……很宠我，是这世上除了我爹娘，对我最好的人……”轻尘的情绪有明显的波动，话语间有些断断续续，支离破碎。
　　“他是你的师父！”折颜像是询问，却又很笃定。
　　轻尘看向折颜，眼里已经涌上泪水，“我是不是，不该喜欢自己的师父……”
　　折颜低头，沉思片刻，“其实，无所谓，没有应该不应该，感情的事，本来就不该用天道、人伦、纲常那些规矩去解释和束缚，这就好比很多人都不喜欢吃羊肉，怕那股膻味，可是羊肉本身并没有错，并不是说理总站在人多的那方，在我看来，两个人的情投意合，没有对与不对，全在你自己，对这份感情的付出，觉得值与不值！”
　　轻尘突然觉得一身轻松，这是个她纠结了许久的问题，甚至她一度人为，折颜之所以一直没肯告诉她，他对她的情意，就是碍于这师徒的身份。“我和师父，一开始并不知道彼此的心思与情意，等弄明白了，却早已是时过境迁，我被仇家追杀，为了救我他受了很重的伤，等他好了却什么都不记得了，阴差阳错，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他忘记了你？！”折颜的眼里有一瞬间的狐疑，这样凑巧的事竟然同时发生在他和她身上。
　　“嗯！不过，好在我师父现在过得很好！”轻尘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再这么下去，会露出马脚的。
　　折颜看她一眼，没再说话，“是真的很好，还是你以为很好，如果他什么都不知道，也就罢了，如果他知道自己忘了什么，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怕也是如我这般纠结了……”折颜想到自己的事，又开始心烦意乱。
　　“上神，还是莫要心烦了，有些事情，顺其自然，可能会更好吧！”轻尘看折颜这样，内心又开始愧疚不安，她是不是又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