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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强吻 ...

  •   闺房之中,各色喜庆的物件堆放了房间,喜烛、喜帕、喜帐,各色种种都是红艳艳的颜色,看的人眼都花了。

      姜如玉最近每日看这些大红色,看的有些腻歪。夜色渐深,她却睡不着,烛火在窗前摇曳,映照在她白皙如玉的脸上。

      这张脸,如此美丽,外人总是羡慕不已,但是只有她知道,即便是身为美人,一样有跟普通女子一样的烦恼,甚至更多。

      她看向桌上的梳妆铜镜,映照出一张如画般的玉容,这张脸,其实同前世还是有些相似的,尤其是这双眼睛,含着烟雾一般楚楚动人。只是前世的她较为清瘦,肤色也没有现在这么好,各方面仿佛都欠缺一点,所以没有成就美名。

      不过有美名如何,没有美名又如何,还是不一样嫁人,面对着未知的命运。

      她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总是戴着面具,她从来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可是他的眼睛那么亮那么锋利,仿佛能穿透人的内心一般。

      她起身,到了箱子底下翻找出那枚光芒璀璨的簪子。

      拿到灯光下,她再次细细的看,能送出这么贵重的簪子的人,想必身份不低。

      此刻,她又在想,他是谁呢?为何他再没有出现?

      她轻轻叹了一声,这时,只听到“咯吱”一声,窗扇竟然被推开,她惊愕的站起来,还没来得及张口叫喊,那人从窗扇跳了进来。

      怎么是他?

      她呆住了,看看站在窗前的他,又低头看看手中的宝石簪子。

      她方才正想起这个人,他就出现在她的眼前。

      卫澹深夜翻窗闯进她的香闺,看到她的手里拿着自己送给她的簪子,面具下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了一丝弧度。

      他向前走过来,如玉吓得后退了一步,朗声道:“你别在过来了,你若是再过来,信不信我喊人抓你!”

      卫澹轻蔑一笑,“你差我两条性命,真的好意思抓我?”

      如玉一呆:“我哪里就差你两条性命了?”

      “破庙中,如不是我,你一家几口都命丧黄泉。七夕船上,我若不伸手,你落入水中说不定就做了个水鬼。”

      说起这个如玉就有气,道:“谁知道是不是你故意将船荡开的?”

      卫澹笑了笑,倒是聪明,的确是他故意的。但是,他自然不能承认。

      卫澹看着她,她亦是看着他。

      “你来干嘛?”她问。

      “我来看看你。”卫澹如实回答,“你要嫁人了。”这话他说出来,心中便觉得一阵钝痛。

      “是。”如玉有些惆怅的说。

      “嫁人是喜庆的事情,你看起来并不是很开心。”他在她惆怅时又走近了一步。

      他的话音低沉而温和,让人忽视了他的攻击性。

      “我高兴不高兴,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她抬头时,这人已经到了面前。

      他如此大胆,丝毫不在意她会叫人来抓他,或者他觉得她压根不会叫人来抓他。

      “跟我是没有关系。”他低头看着她,居高临下的说,“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每天高高兴兴的。”

      他低头看着她,眸深如海。如玉困惑的看着他,蓦地,她发现了一种奇异的现象,灯光闪烁时,他的眼眸泛着琥珀一般的蓝色光泽,诡异而美艳。

      她看得呆了,就在此刻,他手下一动,灯光倏然熄灭。

      房中一片黑暗,她来不及叫喊,已经被人拦住了腰身,堵住了嘴唇。

      她能感觉到他脸上肌肤的温度,他摘了面具吻她,所以灭了蜡烛,她依旧看不到他的样子。

      她第一次被人搂的这样紧,第一次被这么霸道而热烈的吻,牙齿冲撞有些疼痛,她感觉自己的嘴唇被他蹂。躏。

      她很想反抗,可是在他的力量面前,她渺小的如同一只蚂蚁。

      她被吻得呼吸困难,却目眩神迷,直到他放开了她。

      她大口的喘着气:“你到底是谁?”

      “怎么,你还没发现么?”他语带戏谑,“看看你的簪子。”

      他放开了她,夜色中,窗扇一闪,他已经消失在房间里。

      当她再次点亮蜡烛,房间里没有人影,除了摇晃的窗扇,她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梦。

      簪子?对,簪子!

      如玉立即拿了簪子仔细的看,终于,她在簪子的底下找到了米粒大小的几个刻字——卫澹赠。

      卫澹?如玉蓦地想起这个名字她似乎听说过。再细想,她恍然大悟。

      安西总兵,卫澹?!

      那位位高权重,跺一跺脚,整个安西四州就能震三震的安西总兵卫大人?

      如玉百思不得其解,他送簪子,半夜偷入香闺,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摸了摸自己的唇,想起那个吻,顿时脸上滚烫。这么一个人,真是讨厌!可是虽然讨厌,却钻到了她心里面,拂之不去。

      同彬彬有礼的牟锦瑜相比,这个卫澹更加……更加让人印象深刻。

      她只能这么说。

      但是这个人也是很坏,明知道她要嫁人,偏生要来搅乱一池春水,于她,于他,有什么好处?

      一夜翻来覆去,时不时梦里冒出那个青铜面具,着实十分可恶。第二日醒来时,如玉精神便不大好。

      新嫁娘的规矩就是多,今日母亲专程请了牟家的陈嬷嬷教导官家夫人的规矩。

      陈嬷嬷带着几分官家人的傲慢,同她说话时语气淡淡的。如玉安静的听着她那平板的声音说教,官家的规矩,一套又一套,异常的繁琐。

      事实上,这些规矩她都知道,当初身为大家千金,哪个规矩不懂?

      耐着性子终于听完了陈嬷嬷的训示,陈嬷嬷又要指点她行动之间的礼仪。她没想到自己只示范了一遍,这商户女子就学的有模有样,体面周到,仿佛天生的千金大小姐一般,着实让她惊讶了一回。

      忙碌之间,转眼迎娶的日子便到了。

      如玉有些绝望,觉得自己的婚事却不能自主,真是一个身为女子的悲哀。

      倘若她嫁给牟公子往后能平平安安的,她自然可以尽到一个做妻子的本分,可是倘若牟公子出了什么事,她真是难以想象将来会面临怎样的日子。那剜心刻骨的痛苦会再来一回吗?倘若如此,她不如干脆同圆泓大师说的那样,青灯古佛一生罢了。

      牟锦瑜今日高兴异常,身着红色绸衣头戴新郎帽喜气洋洋的来迎接姜家姑娘。

      对于一个读书人来说,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便是人生最大的幸事。如今他能娶到中意的姑娘,更是欢喜无限。

      而此时,另外一个人却很不开心。靠近城北的酒仙居二楼上,他靠窗坐着,面前摆着一坛酒。

      此时几乎全城的人都去看热闹了,酒楼喝酒的人并不多。他不想亲眼看着她嫁给牟锦瑜,可是偏偏必须亲眼看着她嫁给牟锦瑜。

      这种钝痛,卫澹难以形容。比起他前世中毒箭之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倒了满杯,仰头一口饮下。

      待会迎亲的队伍会从外面的大道上经过,他最后看她一眼,从此以后,她便是他人妇,从此萧郎是路人。

      他自嘲的想,或许,他连萧郎都算不上,至始至终都是一个路人。

      新郎已经到了门前,秦氏亲自给女儿盖上盖头,如玉眼底含着泪,当盖头蒙上的时候,泪水如同珍珠般滚落。

      “爹,娘,女儿拜别!”她身着凤冠霞帔跪伏在两老跟前,姜岩感慨万千,秦氏擦了擦眼泪扶着她起来。

      如玉又向大哥姜信告别,姜信点点头:“妹妹以后是官家夫人了,好好伺候夫君,孝敬公婆。”

      如玉点头。

      大嫂薛琴扶着肚子笑眯眯的说:“你可别忘了咱们家里人哦!有空过来看看咱们!”

      如玉道:“那是自然。”

      外头媒婆高声道:“新郎进屋迎接新娘咯!”

      如玉蒙着红盖头,看不清来人,直到一人将红绸巾塞到她的手中,她由喜娘搀扶着跟着红绸巾一路向外走去。

      在大楚,习俗来说,拜了堂才算真正成亲。拜堂要在牟家进行,待得拜堂之后,绸巾那头的男子就会是她这一世的夫君了。

      只是今天,她更多的,不是喜,而是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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