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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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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没有大碍,只是劳累过度、心焦体躁又受了点风寒,吃上点药睡一觉就好了。”医生叮嘱完需要注意的事宜后随福伯离开,屋里只剩戚继云和言御。
“好好休息。”言御道。
“嗯。”
“医生说多吃点药,多注意休息。”
“嗯。”
“要注意保暖,不要着凉。”
“嗯。”看言御为自己忙前忙后,戚继云分外安心。其实他要的只不过是言御的真实心意,只不过是言御对他的关心和在乎。
戚继云回想自己今晚的表现有点糟糕,骄傲的不肯表露真心,别扭的试探言御的尺度、逼言御表态,其实这些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横亘在两人之间只会让情况越变越差。
“今晚问你黎老婚事的意见,其实……”戚继云正考虑如何表达自己的歉意,言御却似乎早有准备,已经把一切想明白。
“主人的行为不需要理由,御守没有质疑的权利。”言御回答。
“御,我不是想说这个,我想说今晚问你意见其实……”
“云是戚氏企业的执掌者、戚氏族长、戚家的继承人,云有责任把戚氏发扬光大,有责任为戚氏繁衍生息。”
“有责任把戚氏发扬光大,有责任为戚氏繁衍生息?”戚继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冷静,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是。”
“那么御——御不在乎、不关心么?”戚继云心中的想法脱口而出,已经将自己置于窘境,戚继云不在乎心意被言御知道。
“在乎戚氏的发展就是关心云,云对戚氏和戚家有责任。”言御从御守的角度、从最优于戚氏的角度做出了回答。
“是么?”戚继云气极反笑,听了言御的话竟不知该怒还是该怨。
不是戚继云没有身为戚家继承人的自觉,只是这话从言御口中说出来竟是这样滑稽刺耳、让人无法接受。戚继云应付的责任言御更在意,戚继云要做的事情言御更关心,言御甚至从戚继云的角度考虑打算、提醒戚继云不可或忘。这就是他以为一定能够陪伴在他身边,爱他、守护他、救赎他的人?这就是承诺陪他做他想做的事情,并愿意陪他离开的人?言御的回答异常讽刺。
“我是戚继云,所以要承担戚氏、戚家的责任。”戚继云眯起眼睛看向言御,这个动作可以将言御的表情看的很清楚,可以将戚继云的情绪深深藏在眼中不被人发现。戚继云重复言御刚刚说过的话,回想今晚发生的一切竟像一场闹剧,不论是询问言御结婚答案时的失落、山路上与言御相偎前行时的温馨还是感觉言御真正心意时的欢愉都充满了戏剧性的变化。今晚的一切仿佛一场梦,乍喜乍悲,戚继云的心情如在浪中一样起伏不定。
“你是戚继云。”言御的语气中含着莫名的虔诚,很有说服力。
“是啊,我是戚继云。”戚继云重复言御的话,说不出是嘲讽、反讥还是肯定、自我催眠,多种情感喷涌而出、五味参杂。
戚继云有自己的做事方式和思考逻辑,对待言御这些方法不适合,戚继云无法用残酷的方法对付言御;戚继云有自己的骄傲自负和独断决绝,对待言御这些用不上,戚继云永远学不会对言御狠心。他是戚继云,但在言御面前戚继云所有的无往不利都成空谈,因为他要的是言御的真心,能不能得到不由戚继云决定。
“结婚生子,每个人的人生都是这样走过的。”言御又道。
“你也这样想么?你也……认为人生要经历结婚生子么?”戚继云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言御提的问题是戚继云以前没想过的,他一直认为他们会相伴、相爱,从未想过男男和男女的问题,也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会阻隔在他们两人之间。
“我怎么样都没有关系,重要的是云怎么想。”
“可问题的关键是、关键是……”问题的关键正是御的想法啊!碰到性别的问题,戚继云不确定言御的心意,思索再三最重要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云,大家都很关心你。”
戚继云的目光瞥向言御,想从言御脸上找到异动的神采或特别的关注,一无所获。
戚继云盯着言御的脸,竟感觉越来越模糊甚至看不清言御的样子,慢慢将目光移向远方戚继云道:“尽职的御守,御,你是尽职的御守对么?”
说完话闭上眼,戚继云心中木木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云……”言御轻轻唤戚继云,心中不安,刚才戚继云盯着他的眼神含着迷离和渴切、愁绪和心痛,满满的情绪让人轻易读懂其中的压抑和隐忍。
言御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暗想:云的情绪越来越难懂,也许同为“商业四子”的其他人能够明白,毕竟他们有共同的立场和相通的见地。晚宴中被摈弃在商务气氛之外的记忆又回到脑中,原以为守护戚继云的安全是最重要的,但现在看来商业主张、共同的关注点和人脉助力似乎更能给戚继云帮助。
“云,想给方震海打电话么?”言御问,也许方震海能让戚继云放松下来。
“御?”没想到言御竟然如此着急婚事,戚继云诧异睁眼看着言御,呆愣半天不知做何反应,心中纠结不清的情感涨得胸肺剧痛却无从宣泄——甚至没有冠冕堂皇的发泄理由——戚继云表情平静其实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戚继云淡淡的对言御道:“不用打了,我想先休息。御,你出去吧。”
“是。”言御悄悄退出房间。
“啪——”清脆的掌击声响起,戚继云重重一掌拍在自己额头上。刚才淡漠冷静的样子仿佛幻影,此时的痛苦扭曲才是戚继云内心情感的真实写照。
“为什么不是御就不行!”戚继云问自己,没有人可以回答。
火辣辣的感觉从头顶传来,却不足够让戚继云清醒。名为“言御”的毒早深入骨髓拔除不了,戚继云已经上瘾。
第一次见面时,言御许下永远相伴的誓言,在全然陌生的环境中那是第一次有人对他好;后来偷偷见面,言御纵容他的任性,承诺作他的御守、承诺永远陪他做想做的事,言御懂他的惶恐和期待,帮他筑萤火一般的梦;在御守就任的仪式上,他说“御,你来了”言御说“是”,言御眼中有不易察觉的疲惫和骄傲,即便离开戚家、即便一无所有言御也会永远陪着他、随他天涯海角;在戚家那些日子,言御的名字是他救赎的咒语,他坚信只要呼唤言御的名字言御就会在危难的时候出现在他身边;十年前那场变故中,言御不肯与他生死结印,拼了性命也要保护他的安全,直到受伤再也站不住、浑身上下如血人;再就是十年前的离别,言御说会很快回来、会变强保护他,他放开手言御转身离去,一去就是十年……
心心念念全是言御,十五年的时间,沉淀至心底后升华填满整个身心最后嵌入骨髓,言御是戚继云最深的陋习。
等待十年,言御回来对他说他是主人,言御愿意为他牺牲生命,他因言御失约而生气却欣喜于言御终于回到身边,他跟自己打赌会赢得言御;他主动亲近言御又因为骄傲、别扭伤害言御,他无法克制自己爱言御又不甘心理智败给情感,不愿主动出击、放低姿态让言御觉察到自己的心意;十年前旧事重提,拉近了他和言御的距离,虽然十年的时间改变了很多东西,他和言御也有改变、都想找到过去的影子,但心意相通的感觉却从未变过,那一刻他觉得言御真正回来了……后来宫本铃子出现,一切都变得失常。压抑内心的渴望其实是希望确定彼此的心意,不与言御见面其实是希望留给彼此思考的空间;但世事难料,言御和宫本铃子亲昵相约,他别无选择只能作主人;他没想到言御会受枪伤,他因此失常,不再是冷静、睿智的商场骄子;他牵挂言御又画地为牢不肯让步妥协,其实是他自虐;那天晚上言御回到戚家,他以为是在梦中,多日的压抑和苦楚全部向言御倾诉出来,言御没有给他回答但小心翼翼的呵护、迁就他任性胡闹,仍像十年前的言御一样;后来他追到医院,在病房外听到言御承认有喜欢的人,而且那个人极可能是自己,他抑制不住喜悦,长久以来的心意终于得到言御的回应;宫本铃子千方百计恳求言御的爱言御不为所动,他的心结悄悄打开,原来言御一直是他的言御,莫名的安心;他几次试探言御的真实心意、逼他表态,甚至实言相告,言御没有回应,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直到今天,言御要他付起戚家繁衍生息的责任、要他结婚,言御甚至比他还积极促成,他终于明白问题的关键在哪里:
他以为五年相濡以沫、十年殷切期盼、一生誓约相守,他和言御理所应当彼此陪伴、相爱,言御理所应当守护他、爱上他,但显然并非如此。十年前他和言御困在山洞中,他要言御和他结印的请求已经把他的心意表达清楚,他以为言御明白他的心意不肯结印是为了放他独生,没想到言御不肯结印也可能是因为不接受他的情谊。
结婚生子,每个人的人生都是这样走过的——言御这样说,戚继云想问言御的人生是不是也要这样走过,害怕知道答案所以没问。
平日言御恪守御守则的言行标准是不是一种暗示,言御不经意间流露的关心、眷恋是不是错觉,那天晚上他对言御倾诉是不是一场梦,言御对宫本铃子说喜欢他是不是误会……
前尘往事、昨日回忆,戚继云一一想过,仍不确定心中的想法、不清楚言御的真实心意。东方渐白、天色将明,一夜时间很快过去。
脸上的表情渐渐恢复戚氏企业董事长该有的淡漠、冷硬、精明和强势,一夜未眠戚继云却不觉困顿。也许早该认清自己的身份,他是戚继云——淡漠、冷硬、精明、强势的戚氏族长、戚氏企业的领导者,也是言御的主人!尽管戚继云不愿承认,但至少目前为止他对戚氏、对戚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可以主宰言御的生死却不可以主宰言御的思维,他可以别扭却不可以任性。身为戚氏执掌者不该把大部分时间用在儿女情长上,更不该受别人情绪的影响……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应该做个了结。
天空的颜色慢慢变亮,戚继云站在窗前等第一缕阳光升起。
10-2
言御清晨起床看到福伯正在为戚继云准备平时出行用的东西,言御问道:“福伯,云要去公司么?”
“是。”
“云昨天晚上刚生病,这么快就要回公司?”
“是,少爷刚才吩咐的。”
“云不要紧吧,云的病好了么?”
“我也不清楚,御少爷。”
“云在楼上?”
“是。少爷刚才找过您。”
“好的,我马上去。”
言御匆忙向楼上戚继云的房间奔去,此时回想昨晚戚继云异于平常的淡漠言御十分不安,仿佛有什么事会发生。
“云,你……”言御顺势拉开戚继云虚掩的房门,看到屋内戚继云正赤裸着身体站在窗前发呆,金黄色的阳光笼罩着他白皙的身体,像雕塑一样散发着晶莹的白光。
看到眼前的景象言御呆住,不自在的轻声咳嗽:“云,咳咳,你这是……”
保持这个姿势不知多久,戚继云略微偏头,仿佛刚被惊醒的天使,并不转身对言御道:“是御么?”
“是。云要去公司么,云的身体怎么样,感觉好点了么?”言御一迭声关心地问道。
“呵,不好。”戚继云轻声回答,仿佛每个字都在舌尖上研磨过一遍才吐出。
“云,你这样会感冒的,快穿件衣服吧!”戚继云呆立不动,言御忍不住走上前将外套披到他身上。
“谁关心呢?”戚继云说完,外套从肩头滑落。
“云——”言御叹息一声上前连外套一起将戚继云抱进怀里,不用再试一次,他别扭的、倔强的云一定不肯妥协让步,言御很清楚。
“御关心么?”戚继云在言御怀中转身与言御面对面,盯着言御的眼睛等待答案。
“当然关心。”言御回望戚继云的眼睛,眼神坚定。
听了言御的话戚继云笑颜如花,虽然他的表情迟钝如孩童眼神却似乎随时能变幻出不同的神采,戚继云对言御说:“御抱我吧。”
言御窘怔。言御当然明白戚继云话中的意思,此时的戚继云看起来如孩童般懵懂无知,言行却触及彼此的底限,轻易扰乱言御的思维和呼吸。言御不知作何反应。
听不到言御的回答戚继云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落寞转身从言御怀中离开。
言御忍不住低唤:“云——”
戚继云应声回身默默看着言御,眼神波澜不惊。言御沉默半晌,几次欲言又止最终仍是沉默。看到言御的反应戚继云轻嗤一声无语,言御的反应早在预料之中,是他不肯死心期待奇迹出现才会再次转身,但奇迹并没有出现。
言御双手擎着戚继云的外套没有勇气把戚继云拉回、没有勇气做出合拢的姿势更没有勇气答复戚继云的问话。任何动作都将导致相同的结果,言御没有勇气承担结果。
“少爷,已经为您备好车了。”此时福伯在门外说道。
“知道了,我一会儿下去。”
“是。”
“我到下面等你。”言御放下手中的外套,向外走去,手中戚继云体温的热度还没有完全退去,这样的遐想让言御控制不住自己。
“御,”短促的一声紧呼后,戚继云恢复平时惯有的语气,“不要离开。”
“是。”言御恭敬的回答。
戚继云再次转身仿佛魔法一样,镜子的两面互换,突兀的转变让言御惊诧不已。平淡的语气、高贵疏离的眼神、一切驻定的自信——这样的戚继云是商场中的戚继云、这样的主人是真正的主人。
戚继云面对言御转身,成年男性的躯体展露无遗,言御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盯视着戚继云无法移动。
戚继云没穿衣服,他的神情却像穿着世上最华丽的礼服,从容、优雅的踱步到言御面前,一派王者风范,毫不做作、自信沉稳。
此时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言御慌忙将眼神从戚继云身上移开,眼神固定在地毯上一点不敢稍动。戚继云的气息就在身边,言御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
“看着我!”戚继云命令言御。
言御抬头,眼神在戚继云脸上迅速扫过,然后继续盯牢地毯上的一点。
“呵呵,这样也算吗!御,你的言行不一要到什么时候?当我是主人、遵守主人的命令就是这样么?”戚继云走回窗前,言御无语。
“御,过来给我穿衣服。”戚继云继续命令言御等言御上前。
“是。”
言御默默走到戚继云身后,眼睛直直盯着戚继云削瘦的双肩无法移动。如此近的距离伸手可及,梦寐以求的人就在眼前,一旦接触戚继云的肌肤,言御会再也忍不住想拥抱戚继云的冲动。
言御在心中告诫自己一万遍不可失去分寸终于下定决心,展开放在一旁的衬衣,走进戚继云,接触戚继云皮肤的瞬间炙烈的热度透指而来,言御迅速收回手,衬衣跌落地板。戚继云回头看向言御,两人一时无语。
沉默良久,言御低哑的声音响起:“对不起,我做不到。”
不等戚继云说话,言御离开房间如逃命一般。看言御作此反应,戚继云深深叹息。
戚继云心冷无奈,也有几分自嘲:今天把自己押上,却未赢得转机。一直抱有希望、一直奢望奇迹出现,一次次奉上真心、一步步把自己和言御逼到绝地。那么多事实摆在面前,只是自己不愿相信、不肯向现实妥协,今日终于可以——死心!
屋内空旷的冷意让戚继云忍不住微颤,仿佛所有的血液带着热度都流向心脏,心中的酸楚胀痛找不到宣泄的出口,最珍贵、最重要的圣境在戚继云脑中慢慢皲裂、飘落尘埃。
从今天开始对自己狠心——戚继云心中想——他依然学不会对言御狠心。
“御君和戚先生的关系似乎有点奇怪呢!”宫本铃子倒挂贴在戚继云的窗前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挺身翻回屋脊,宫本铃子有了新的想法。这次宫本铃子来找言御是因为跟踪戚靖延有了新收获,现在看来更大的收获是刚才看到的事情。
戚继云着好装从楼上下来,言御和福伯正等在门口。戚继云淡漠的点头致意后向外走去,言御亦步亦趋跟上。
戚继云坐在戚家专车里对车外的言御道,“御不用来,我一个人可以。”
“可是你昨天刚刚生病还没好,医生要你多休息,万一你支撑不住怎么办?”
“我可以的,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我是你的专职御守,我可以守护你。”言御急切道。
“可以守护我?”戚继云看着言御慢慢笑起来,“守护我?御,你能做到什么?”
“我……”言御一窒,戚继云的笑容透着讥笑和讽刺,明明守护的答案就在嘴边言御却说不出来,因为戚继云要的答案言御无法承诺,言御能做到的戚继云不需要他回答。
似乎猜到言御的答案,戚继云微笑摇头:“御,不需要。”
看言御愣在原地,戚继云转头命令司机开车。
“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言御重复戚继云的话无法言语,御守的存在和价值被轻易抹杀如同信仰的倾覆,让言御茫然无措。
一只大手适时拍上言御的肩膀,福伯的声音在言御身后响起:“别放在心上,少爷就是这样,等他想通了就好了。”
言御回头恰迎上福伯充满智慧的笑容,这位沉默尽职的老者没表现出太多惊讶,似乎所有事都洞悉于心。
言御木然走进自己的屋子,屋内的冷寒将言御从神游中拉回,不知是谁把窗户打开了忘记关。言御走到窗前远眺,戚继云的专车早已经不在视线中,清晨的风迎面吹来莫名的冷清,这是第一次戚继云毫无交待留下言御一个人,言御有迷失的错觉。御守只有依赖主人才能生存,御守只有守护主人才有价值,御守只有保全主人才有意义,主人是御守生命的中心。如果御守对主人没有用,如果主人不需要御守,御守就没有存在的必要,御守一切的付出都是虚无。
言御默默将窗户关上,心绪失常竟没发现屋中有人来过。
“御少爷,您在么?”福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我在,福伯请进。”
“福伯,您有什么事?”
“少爷刚才落了一份重要文件,御少爷可以给少爷送去么?”
顺手接过福伯递来的文件,言御踌躇不定,刚才戚继云不要他跟从是主人给御守的命令,现在去送文件是回到戚继云身边的好机会,两相比较言御不知该怎么回答。
“这似乎是……给您的留言。”福伯恰看到言御桌上压着一角的信笺,信笺右下角画着一只精巧的铃铛。
“铃子!”言御看到信笺万分惊讶,再细看信笺上的字:戚继云有难,速救!
看清楚纸条上的字,言御呼吸一窒,没有时间考虑,言御跳出窗户,向刚才车子行驶的方向追去。
“云,一定要等我,一定要等我……”言御心中默念,身形在建筑群中飞速跳跃、隐现。
言御心中的焦虑和不安随着时间不断增长,能守护戚继云的信心和身为御守的归属感也一同升腾。
御守可以做到什么?就在言御为戚继云担心的时候,言御的心意也确定下来:在戚继云需要的时候以情人的身份安慰他,言御做不到;在商场中给戚继云精要的建议和推动的助力,言御不擅长;但戚继云的生命却是言御可以执着的东西。也许戚继云希望言御做的事言御做不到,但御守为主人做的事言御可以做到。守护戚继云、保护戚继云,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他的安全。
今天早晨当戚继云对言御说“不需要”时,曾有那么一个瞬间言御感觉自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或者世界在言御面前消失了,那时的茫然和空白让言御恐惧。
“如果他对云来说真的毫无用处,那么……”言御不敢继续往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