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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四十一章 吹牛皮 ...

  •   王府下人只看冀王脸色,可不管官阶,沈太傅是一品大员三公之首又如何?照拦不误!可李庭,他们却是不敢拦的。

      李庭与沈雁进了王府,坐在正院客堂等候下人通传。沈雁紧张得手心冒汗,自知道安庆身陷冀王府的原因后,他的脸上、眼中便始终是这般的满满自责,李庭在旁看了心痛,将下人上的茶往他手边送了送:“喝点水吧?”

      “……”沈雁垂着眼,小幅度地摇头。

      李庭抚上他的肩,无力的用自己也不信的话劝道:“别担心。时间还不久,吴老板……定然无事的。”

      这话不说还好,沈雁一去想半个时辰中可能发生的事,巨大的恐惧感萦绕心头,只能紧紧闭了眼:“都是我的错……”

      “……你怎能这么想?”

      沈雁摇头,拂开了李庭按在他肩上的手,此时此刻他只觉心烦到不想说话,身边人的宽慰是一句也进不了他心里。

      他分明知道自己走的不是坦途,要想不把局外的安庆牵连进来,最好的办法就是与他彻底断绝。虽然看上去,沈雁与吴安庆是两类人,但两人骨子里却是同样的天真,他并非不知如此下去会相互连累,只是舍不得,断不了,狠不下心。

      之所以没有这么做,纯粹是出于私心。
      安庆是他自小到大的玩伴,一生的朋友,其中过命的交谊,又怎能轻易割舍。

      正是因为他的天真和软弱,今日的事才会发生。安庆并不懂其中凶险,他却一清二楚,所以安庆是无辜的,而他难辞其咎。

      此时,去通传的下人回来了,看了看沈雁,却走到李庭跟前,恭敬道:“李大人,王爷要单独见你。”

      听到这话,沈雁当即站了起来,他本还不确定吴安庆在此,可知道冀王不肯见他只见李庭,心里便猜到了□□。

      李庭生怕他失去理智,强硬的把他按回椅子上道:“你冷静些留在此处……让我去同王爷谈。我了解王爷,我同王爷谈……好过你去要人。是吧?”

      “……”

      “如果吴老板在此,我定会用尽我全力保他平安。我和你保证……”李庭每字每句皆无比真诚。

      沈雁看了他一眼,双眼亮亮的,最终,点了点头:“嗯。”

      李庭松开他,正要转身离开,却被沈雁反握住了双臂,沈雁紧紧拉着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嗓音低声道:“李秋声……你同王爷说,他想知道什么,都可以来问我。我没什么可隐瞒的……我真的……真的,我什么都说……不要为难安庆。”

      沈雁这回是真的被吓到了,平日里的油滑没了踪影,甚至将自己的弱点毫不遮掩的暴露了出来。要知道,冀王那可从没有得饶人处且饶人的说法,今日他若以吴安庆为要挟逼问出了结果,往后更是不会吝惜,三番五次抓来就用。沈雁虽能想到,却实在束手无策,也不敢拿安庆的安危冒险,尽全力只求今次安庆能够安然度过,其他的再从长计议。

      李庭也想到了这些,他心中却另有打算,点了点头,沉着道:“交给我。”

      冀王命人传李庭后,才看了一本奏折,李庭便匆匆来了,一进门他就在书房里环视了一圈,接着满书房绕屏风带帘子的,好像要找出人来一般。朱易吓得魂飞魄散,冀王却面带微笑,不说话只看着他找,直到他停下了动作,才道:“哟,找什么呢?”

      李庭叹了口气,上前一步道:“王爷,您把沈大人的好友吴老爷带到哪里去了?不管朝中出了什么事,都不该牵扯到无关的人。”末了,还加了一句,“沈大人很着急,您快把人放了吧。”

      冀王眯起眼来端详眼前这人,笑意愈深:“沈雁还真是[知人善用],他使唤你来帮忙要人?”

      对于这略带挑拨的话,李庭全然不顾,毫不含糊,只抓重点:“吴老爷果然在此?”

      冀王根本没有要隐瞒,理直气壮道:“是啊。你不是问不出东西么,本王让行方来试试呗。”

      李庭闻言立刻瞪了朱易一眼,朱易双眼看天叫苦不迭,冀王却仍旧口吻轻松:“秋声啊,有了媳妇,你也还是本王的义弟吧。难道你跟本王几十年的交情,还敌不过沈雁的枕边风么?”

      冀王一向不达目的不罢休,行事老成持重且计不旋踵,只谈利益不谈别的,李庭早料到没问到结果之前他绝不会轻易放人,谁的情面也不好使。

      所以他准备来劝服冀王的话,既不是求情,也不是说理,恰是谈利益:“王爷以为下官来此是为沈大人?”

      “那不然?”

      “下官是为王爷而来。”李庭义正言辞道。

      冀王不由困惑的眨了眨眼,他的义弟李秋声素来诚实正直,何时学得这么臭不要脸了?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王爷认为,沈大人是什么人?”

      见李庭不肯罢手,神色也没有分毫的动摇,冀王只能换上讨好的笑容,顺着他道:“秋声啊,本王晓得,沈大人优点很多,比如,嗯……长很好看……嗯……还有……”想了半天想不出第二个,只得端起茶盏,看向朱易,“本王喝口茶,替本王接着说。”

      朱易已经习惯了关键时刻被推出去挡刀,无奈的抬了抬眉毛:“庭少爷……在下说的可能不中听……沈太傅在您眼里自是千好万好,可感情会迷眼的,您想想他在朝中是什么风评?百官不瞎……”

      “下官并不是这个意思。”李庭重新换了个问法,“下官是问,沈大人在朝中,是什么人。”

      朱易这下更迷茫了,满朝都知道,沈雁的太傅之位就是个无实权的名头,李庭还非追问,也不晓得给他留点薄面?

      冀王满脸写着[这题本王会答],眼神示意朱易收声,然后对李庭道,“他是给你占位置的。再过几年,本王就把他撤下来,换你上去。”

      “这是王爷的打算,可如今情况已不一样了,不是么?”

      “哪里不一样?”冀王笑了。

      “王爷求贤心切,日前几十份调任书已送出,不要多久,延陵学子便会遍布朝廷。”李庭顿了一顿,接着道,“王爷难道忘了,那些延陵学子,都是沈雁的同窗?”

      “那又如何?”

      “若王爷今日贸然伤了吴安庆,沈雁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若他说服昔日同窗,与王爷阴奉阳违,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朝中只怕要凭空生出个延陵党派来。”

      自己非但无人可用,还要多个党派对手?冀王心里一咯噔。

      其实在下调任书前,冀王也考虑过这个可能性,因为朱易曾提醒他,朝中官员结群结党,多是同窗或同乡,延陵书院卧虎藏龙,一旦在长安聚首,极有可能自成一党。但冀王认为,书院也好,地域也好,结党最需要的并不是人数,而是一个领头羊。而他非常肯定,延陵书院的领头人是华溯——妙就妙在这里!华溯辞官了,他并不参与朝政,一门心思著医书呢,如此一来,便减少了冀王的许多顾虑。

      但冀王从没有考虑过另一个几近凶险的可能性,延陵书院的领头羊,是已在朝中担任要职的沈雁。

      冀王惊疑中与朱易对视了一眼,忙问:“何出此言?沈雁在延陵书院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他凭什么就可以号令同窗?”

      李庭知道冀王已开始在意,于是更步步紧逼诱导:“王爷如此笃定?”

      冀王摆手道:“看不就知道了?以他的才学与家世,能进延陵书院都是祖坟冒了青烟。”

      朱易也道:“李大人实在危言耸听了,沈雁在书院中多半也是个混日子的小人物,就跟他现在朝廷中混一样。”说到最后,神色一变。

      不等李庭再做解释,冀王在旁听了朱易这话,也后知后觉的心惊起来,他忽然想到:在朝廷中混,能混到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太傅之位的又有几个?而当年延陵书院中,沈雁又是混到了何等风生水起的地步,他们都并不清楚。

      如此再细想下去。
      沈雁初入朝那几年可算是青云直上,若不是六年前重病回乡性情大变,此时会是一个国子监丞么?而举世奇才华隐林为照料他,竟不惜自贬数级调任沽州,沈雁怎会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同窗?

      冀王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捅了篓子,干巴巴眨了眨眼,看向朱易:“你……你们打了那个人几下?”

      “……”朱易沉默了片刻,道,“属下没数。”

      “你去看看,还有形状……就送走吧。”冀王叹了口气,同时暗暗盘算,万一没形状的话,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打死碎尸扔山沟,然后装傻:什么吴安庆?从来没来过王府。去哪了?本王怎么知道?本王又不是他妈。

      朱易比谁都了解他心思,心道还好没打重。

      李庭并无多少底气,只是装作笃定,天花乱坠的吹了一通,见能奏效,已是松了口气,忙道:“王爷不必担心,沈大人那边,下官会去解释。”

      “也是。”冀王这时倒想到沈雁是他弟媳是他自家人了,揶揄道,“回去就说,本王放人全是看你的面子,晓得不?让沈雁在床上好好谢谢你。”

      …………

      李庭无言以对。

  • 作者有话要说:  …………尚书大人完美诠释什么是脑残粉无脑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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