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服从本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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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上，分成两类人。
一类是猿猴目，一类是斑类。
猿猴目，即人类，看不见斑类的灵魂，听不见斑类的灵魂的声音，也无法与斑类的灵魂进行交谈。
所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
何为斑类？
相传我们的祖先，在从猴子进化成人的时候，DNA中有其他哺乳类或者爬虫类的遗传基因残留，如此一代代传承，继承了各种动物的不同特征并觉醒者，被称为斑类。【1：原作台词】
斑类是有着严格的金字塔社会模式的种类。
重种、半重种、中间种、轻种，能力强度以此类推。
越是强者，越受注目，也越受欢迎，自然也拥有越多资源。
*
“你听说了吗？五条家在给他们的少主挑选下任主母。”
“挑选主母？不就是选妃。”
“五条家的少主？我记得是日本斑类中最后的人鱼了？”
“半个人鱼而已，混了猫又目的重种血统。”
“人鱼都灭绝了，只要有人鱼血统的都得供起来。谁叫人鱼是斑类里最高贵的种族。”
“那些名门望族现在急吼吼地排在五条家外吧。”
“嫉妒了？因为你连五条家的门槛都够不上。”
“闭嘴吧！难道你就够得上了？”
夏油杰合上书，轻揉着攢竹穴，徐徐呼出一口压抑在胸口的闷气，也许当初不该选择这所仅限斑类就读的大学。
斑类仅占人口30%，剩下都是猿猴目。
他从小活在猴群环绕中，身边没有几个同为斑类的朋友，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高中毕业。
并且由于他是重种，对猿猴目有天然的吸引力，他们根本无法抵抗重种的费洛蒙。随随便便就贴上来，轻则告白，重则直接上手摸他。
他以为选一间只有斑类的大学，可以改善这个问题，结果......
“夏油君！这周联谊，你来吗？”
夏油杰看向眼前的同学，姣好的面目与身材，身上散发着犬神目的味道，眼型里承载着要溢出的欲望。
“抱歉，周末要去打工。”
对方不甘地撅起精致描绘过的嘴唇，“好吧，下次一定要来哦！我的朋友们都很想见见夏油君呢。”
夏油杰微笑着没有接话。
入学半年，他收到过数不清的邀约。
斑类，没有猴子们的道德观。为了繁衍，无所不用其极。
滥//交是最简单、最常见、最廉价的繁衍形式。
名门望族讲究些，从门当户对的阶级当中租赁配//种，幸运点则是政治联姻。
他不理解那套不去繁衍、无法生下重种便是没有意义的人生的理论，难道斑类之中没有人读过《进化论》？
*
“硝子，我要不也去上个大学好了。”
家入硝子停下点烟的动作，“你认真的？那些大学生比自持身份的大小姐、大少爷们更贪图你的肉//体。”
五条悟是历史悠久的人鱼家族的继承人，拥有一流的资源让他留在家中进行英才教育，一成年立刻安排相亲车轮战，恨不得这位重种少主和每位相亲对象进行播种任务。
重种的繁衍力极低，偏偏为了维持自身阶级，以繁衍出重种继承人为首要任务。
五条悟躺在主座的沙发上，两条大长腿摊在扶手外，有一搭没一搭地晃悠着：“我受欢迎又不是我的过错。大学不好玩吗？”
家入硝子视线虚焦到指间的香烟滤嘴，所以大少爷是想去体察民情了。
“五条家现况的劣化版。”
这时候家入硝子想起学校里一个有趣的传闻。隔壁系的。
“学校里有个蛇之目重种，对所有人的上床邀请都不假辞色。”
五条悟不感兴趣：“一定是很自卑的童贞宅男。”
“不......是个很漂亮的人。”
家入硝子想起她和那个人在大学图书馆仅有的一次照面，露出令人不可思议的、略显柔和的笑意，连五条悟的眼神都在一瞬间变认真了。
他和硝子这个半重种相识数年，见多了她各种不屑、讥讽、嘲弄的笑意，还是头一回见到她这种类似动心的样子。
“你看上去像喜欢他。”
“只看脸的话，是的。”
五条悟懂她的言下之意了，硝子的话，字如含义，她只喜欢对方的相貌，再无多的情绪。
“他叫什么？”
“夏油杰。”
五条悟懒洋洋地举起手，伫立在主人与客人最完美社交距离的管家，立刻招手吩咐下人去调查家入小姐提到的名字。
*
斑类之下的分属称为目，比如蛇之目、蛟目、猫又目、熊槛目和犬神目。
目之下是各自的科属，能力越强的斑类，越不容易被看出自身的科属。
举例来说，一个重种可以轻易看出轻种的目与科属，但这位轻种顶多能感知出对方是重种而已。
人鱼不存在目之说，因为他们和一般的斑类不一样。人鱼没有肉//体，以灵魂的方式降生于世，游走于人间，只有混到一般斑类的血统，才有可能转变为人型。【2】
传闻以前还有翼主，这种斑类的灵魂，即魂现可以在天空自由翱翔，如今已然灭绝，成为神话。
*
没有彻底阖严的工作室玻璃门，时不时有冷风偷摸溜进来。
夏油杰身子半蜷地坐着，正在练习皮子上描绘花纹，脖子骤然一凉，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那个吝啬鬼师傅，为了节省电费，不让开公共暖气，只有给客人刺青用的小房间才能开，换言之只有他和客人能享受到暖气，可怜学徒如他自然什么都捞不着。
挂在门上的铃铛忽然响起。
夏油杰抬头一看，一个戴着墨镜，身材高大的白发男子走了进来。
“有什么能帮到你吗？”
他微笑着问道。以前高中打工的时候，他的营业笑容可是蝉联肯X基三年最佳笑容奖。
对方慢吞吞地摘下眼镜，与夏油杰对上视线。
那双比天空透澈的蓝色眼睛，缓缓地，睁大了。
然后他笑了，大笑不止。
这人不会有下丘脑错构瘤吧？夏油杰腹诽。
“这人不会有下丘脑错构瘤吧？”对方说道，看见夏油杰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后，继续道，“因为你的表情是这么说的。”
敛了笑，他说：“五条悟。”
过于简略的自我介绍。仿佛这个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是最近同窗交谈中的高频词，夏油杰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这位人鱼与猫又目的混血少主。
“夏油杰，店内的员工兼学徒，是来找师傅预约刺青吗？”
五条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你对人鱼了解得多吗？”
市面上根本没有人鱼相关的书籍，市民图书馆也找不到，夏油杰入学后才在大学图书馆中找到零零散散的几条信息。
比如人鱼没有肉//体。在海中如同水或气泡般的存在，来到陆地则如空气。斑类看不见人鱼的灵魂，但人鱼却能看见其他斑类的灵魂。这是他们天然的能力。【3】
所以这位混血人鱼少主看见了什么？
“你的魂现，动摇了。”五条悟倾身，瞬间拉近两人的距离，“看来不是一无所知。”
夏油杰听见后面的小房间有门开的声音，飞速道：“等我下班说。”
*
夏油杰系好围巾，跟吝啬鬼师傅道了别。一出工作室，便看到巷口不远处停着一辆高调进口车，不时引来路人的好奇和指指点点。
那位大少爷的人生字典里估计没有低调、常识这类的词汇。
每迈出一步，夏油杰的嫌弃和抗拒越添一分。在进口车的车门自动打开的那一刻，到达顶峰。
“杰，欢迎下班。”
“不能用‘欢迎’。”夏油杰反驳道，飞快蹿进车内，生怕被街坊邻里看见，“该用‘恭喜’。”
车门甫一关上，夏油杰立即被扑倒，围巾被顺势抽走，无声地掉落。
五条悟跪坐在对方身上，手指卷着对方额前的刘海：“杰，你知道吗？斑类一见钟情是常有的事。我们能瞬间嗅出适合自己的对象。这是靠本能就能明白的事。”【4】
“......所以？”
夏油杰心想现在是在上演午间剧吗？不对，也有可能会发展成深夜剧。
“你从见到我的那一刻起，你的灵魂，也就是魂现，一直在不受控制地泄露出你的真实心意。”五条悟轻抚着对方的脸颊，顺着刀刻般的线条落到喉结处，“你喜欢我。”
他断言。
夏油杰笑了：“很多人喜欢你。”
五条悟也笑了，“但我只喜欢你。”
“同类的孤独感吗？”夏油杰领着对方的手，沿着衬衫的纽扣处一路往下，“因为人鱼灭绝了，所以看到同样是灭绝的种属精//虫上脑？”
“没必要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五条悟抽出对方的衬衫下摆，“我在服从我的本能，杰也是。”
*
“你的科属是什么？”夏油杰餍足地、慢条斯理地系上衣扣，他看不出五条悟的魂现是什么，或许是他有一半人鱼血统的缘故。
“杰想看吗？我可以现在展示给你。”
“车里能容纳下你的原型？”
“不能。”
“为你的司机的心脏考虑一下，悟。”不经意溢出齿间的称呼，连夏油杰自身都没意识到，“我知道你混了猫又目。”
“雪豹。”五条悟说道，坦诚科属只存在于彼此非常亲密或者信任对方的前提下，他倒是大大咧咧随意交代出来了，“杰倒是狡猾得很，明明有一半的血统是狐狸，却将自己的魂现伪装成蛇。”
“毕竟重种中最常见的是蛇之目。”夏油杰从口袋里摸出新的橡皮筋，之前那条被粗暴拽断了，“我总不能伪装成狼科。”
犬神目中的重种只有狼，然而日本狼早灭绝了，且狼科也不符合他的性格。
狐狸科属只有中间种和轻种，他是重种，只能伪装成其他目属。
夏油杰绑好头发：“一个重种日本狼，这种假消息，只会制造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只会有更多的斑类想找他借//种。
“那杰能变成原型给我看吗？”五条悟躺倒在夏油杰的大腿上，强调道，“现在。”
“可以，但不行。”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杰是害羞了吗？你的魂现很可爱啊。”
“闭嘴。”
“不要。除非杰给我看原型。”
“............”
Fin
作者有话说第9章 服从本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