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贾家人又怎么样！》双面美人鱼

22、旧

　　元承壁来到贾振声跟前，示意左右给他们俩倒酒，“自古英雄出少年，今日一见，诚不欺我。”
　　“多谢圣上。”他确实是还小，贾振声老实不客气得接受了文建帝的称赞。
　　见他恬淡自若，堂皇儒雅，元承壁也很是欣赏，便主动邀请贾振声于园内心香海中乘舟共游。
　　这是避开他人，有话要说，贾振声坦然奉陪。

　　“贾族长愿意来赴宴，是会与朕共谋大事的意思吗？”元承壁直球进攻，他想改革，没有帮手是不成的，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如果有荣国府贾家的帮忙，他肯定是如虎添翼。
　　贾振声摇头否认，“圣上，小民是来参加您邀请的宴会的。”他没说是或者不是，而是全部将这个问题给避开。
　　元承壁抿着唇却笑，“需要什么条件，我们可以谈嘛。”争取到这个盟友对他而言还是很重要的。
　　诚意十足啊，贾振声看向元承壁，“皇上，贾家不敢。”这是实话，这世界上最可怜可恶的是人，最可怕就是人心。
　　元承壁叹息，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贾家在皇族上面是栽过大跟头的，要不是他们另有壤地，像今日所说没有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面，贾家早就跟已经消失的四王一样，根本只会存在历史书中的某一页匆匆带过，哪里会有今时今日的全民偶像一般的声望。
　　走在外面的街市之上，只怕没哪个不知道荣国府贾家人的吧。
　　就是因为重要，元承壁也没想着一下子就能谈妥，有时候诚意，并不是你随便说上几句话，有承诺誓言就会让别人听从顺服的。能那样对付的是小情儿，不是贾家人。
　　元承壁却是直转话题，“我这里，有夫人的手书亲笔，贾族长想看看吗？”
　　一听到夫人的手书，贾振声的瞳孔都缩小了一下，他目光流转看向元承壁，“想看。”试问哪个贾家人会不想看呢？那样一位本应该是封建规矩教养长大的千金小姐深闺妇人，是如何锻炼起自己的经商才能，将人本与世俗完美的结合在一起的？
　　每一位成功人士的路是不可能再次重复，但他们的经历，都是后辈们渴望知道的一切，盼望能够以心灵感悟来见证。
　　“去取来。”元承壁见贾振声大气，他也就从腰间解下一串椰子王方佛珠串丢给左右，“龙座下的五十万两黄金，至今仍在。”
　　那是夫人跟大元皇室的头一笔合作，大元商社便是从此而起的。贾振声心里直叹，这位元家皇帝，也真是会投其所好。
　　他违心道，“想来纯度色泽，比不上如今炼制。”可也不会再有哪家如此的大手笔，存放整整五十万两在同一个地方啊！深不见底的大元商号，也没有把五十万两放在一块儿过，再说钱币在市场上已经快退出使用，虚拟货币流转速度快，方便使用，却绝对再没有了一掷千金实打实得那种现实感。
　　拿出一笔同样的款项出来，贾振声也能做到，可要让他汇聚五十万两黄金，不是说困难，而是绝对会影响股票价位跟黄金的收藏价值。但贾振声还是决定，回去就小小得放布一个长期任务，人家有的，贾家为什么不能有？

　　元承壁怎么会想到自己的邀请还换来之后整个黄金行业的动荡，他看着一脸渴求看着那匣子的贾振声，侃侃言笑，“请吧，只要你不带走，尽管看吧！”
　　其实王夫人的字迹并不算是出彩，只能看得上规规矩矩，哪怕是写就那本微册的时候，她似乎已经年近四十，却笔意天真，颇似幼童，要不是扉页上有当时皇后之亲笔并加盖小印，若是只看内容之文字，毫无笔锋可言。
　　贾振声小心得捧起打开来，他屏气凝神，生怕呼吸都会伤害到它一样，扫过红封金笔那飘逸笔致，转而看到那笔小楷的时候，他连眉毛都似乎在欢笑，这就是夫人的字迹，绝对错不了！
　　可惜上面写的全部是药妆古方，这些荣国府的藏书里也有，而贾家的入档的人是当时服侍夫人的四彩之一，彩霞。
　　这位彩霞终身未嫁，从老太太身边拔至夫人身边后，一直跟在夫人左右，不同于其它三彩嫁人生子，最后大家见着她，都会尊称一声姑姑。她在夫人仙逝之后，未曾告知过他人，便合衣在屋中吞金自杀。当时祖宗贾瑛，却觉得此举不易推崇，避免有人模仿强行要求殉葬，便秘而不宣，却也在贾家副祠中，为其立牌位，接受香火供奉。
　　细细看完之后，贾振声归还入盒，拱手行礼问道，“可否能拓印一份？”
　　元承壁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反正那上面的东西对于贾家来说，算不上行业机密，“贾族长，朕是很有诚意再次跟荣国府合作的，朕可以保证，会像当初先祖对贾老爷与夫人一样。”
　　贾振声看皇帝这样坚持，便说，“可惜您没有皇后。”
　　这句话让元承壁给愣住了，直到上了岸，贾振声做别，他才有些艰难道，“非得有不行吗？”他的皇后，哪里是这么容易能找到的？
　　贾振声笑笑没有说话，反正随便皇帝自己去想。但贾家注意伴侣是真的，生意伙伴如此，自家族人也是如此。
　　夫无德，妻不立；妻无教，子孙肖。
　　在贾琏族长的手札里，其中就有替贾家旁支姑娘，和离再嫁的事迹。合则婚，不和则离，夫人的思想简直超前。
　　这样回到荣庆堂，贾振声几乎是迫不及待得继续翻看起来。
　　虽然清楚之后贾家老太太将要离世，想来对于当时的祖宗们，是一件极为悲伤的事，但如此老死，何尝不是种幸福？

　　* * *

　　——等传信之人陆续赶回来，诚王妃根本是随马而至，紧跟在她身后是两位小郡王，眼看母妃泪如雨下，虽然一脸懵懂，在见到老太太时，也露出了不忍相看的悲容，随着她默默泣泪。
　　“老太太！咱们家大小姐回来了！”鸳鸯见是元春，压下心中酸涩，轻轻推起老太太，她心里明白，老太太是寿命到了，回天乏术，眼下儿孙们都回来，能多看一眼，就看一眼吧。
　　诚王妃跪在脚踏上，玉手握住早已是遍生斑纹，怎么精心保养也显出失了光泽那老太太的手，“老太太，您的大孙女回来了！”见老太太有些感应，醒转张眼，她便随便拿帕子擦掉了眼中的泪水，强颜欢笑得拉过孩子们给老太太磕头，“老太太您看，这是您的外孙子们。”
　　因父王诚亲王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两个小子都是一出便被封郡王。
　　老太太扶着丫环的手臂，努力往前探着身子眯起眼看了好久，才虚弱得称赞着，“快起来，都是好孩子……咳咳咳……”众人忙着慌得挤向床前，你端盂盆我捧净水，二太太见这样不像样子，就让诚王妃脱鞋上床，除了鸳鸯之外一个丫环婢从都不留在屋内，俱由家人子孙们照顾。
　　眼见老太太怕是不行了，贾琏跟王熙凤匆匆过来的同时，各自交代着自己身边人开始准备，另外赶紧派车马去把家学里的小辈子们都带过来，最好是虚惊一场。
　　紧跟着赶回来的是三姑娘，她此时大腹便便，由姑爷墨天推着，坐在一个像是小马扎一样的东西飞快得进了院子，一到门槛的时候，便由三姑爷一把抱起。
　　老太太精神也有些转好，见着她就笑着伸手，“我的三丫头回来了。”
　　“老太太！”三姑娘叫着，也跟着上了床，蹲守在身侧。
　　老太太竟还瞧见了她的大肚子，伸手摸了两把，“几个月了，怕不是跟你娘一样，有两个淘气精呢。”此时她的目光竟越过大老爷二老爷，直看向二太太，“我要去见荣国公了，以后家里，你得帮我，看着他们啊！”
　　二太太听了这话，一脸庄重的跪了下来，“老太太，您放心，我一定像您一样，看着他们，好好得活着当老封君。”
　　“我的玉儿们呢？怎么没见……”老太太点了点头，歇了一会儿，又在人群里找起人来。
　　二老爷急得双眼通红，“他们在路上呢，老太太，您最疼的玉儿们还没回来呢，您可要坚持住啊……”小名为宝玉的贾瑛蒙皇上点了探花郎，三月之前陪表妹也是夫人回娘家祭祖，老太太一病就飞鹰传书，只是到底路途遥远，还没赶到。
　　“史丫头呢？”老太太喘了口气，问道史湘云。
　　二太太赶紧道，“她也在路上！”
　　史家姑娘史湘云自幼失怙，老太太打小接过来教养，她嫁的是四公旧识王孙公子卫若兰，他年少英俊，风流潇洒，夫妻相得。只是前不久生了痨病，好在回家探亲发现的早，有张大夫出手医治对症下药，少年体壮，渐渐恢复了过来。听说南边温暖有助于养生，才夫妻俩把臂同游，不在京内，一时之间，无法回转。
　　“圆圆，你的孩子呢？”
　　看来老太太是真的糊涂了，贾环还未成定亲呢，二老爷哽咽道，“老太太，等您缓过去，就能见到小圆圆了。”
　　老太太摸了摸贾环的脸手，“你呀，跟你哥哥一样，都长得像女孩子。”她嘴里还念叨着，“玉姐儿，芳姐儿，兰哥儿……”却是越来越低，渐渐再没有声息。

　　“老太太，老太太！”
　　“老太太，没了！”
　　看到声声泣下，贾振声也觉得难过，原来那时候贾瑛贾艾都未能见到老太太最后一面。
　　等等！
　　可明明贾艾的某本书里，明明白白得写着，他是握着老太太的手，看着她闭目的。
　　贾振声顿时合上手札，手足发颤，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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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是牛了，插会儿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