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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疼痛与伤口 ...

  •   一人一狗走后,偌大的客厅,就只剩下男人和两只荷兰猪。

      时归在沙发上蹦达,小灰仍旧趴在沙发底下转角处,两只虽然同为荷兰猪,性格差异不得不说是非常大了。

      “以后,那只黑狼犬就是我们的邻居了,小时归,你又多了一个动物朋友。”卫琦看似无意地说道。

      邻居?

      原来这个戴眼镜的男人今天来是前来拜访邻居的。不过,那只黑狼犬未免也太惨了些,也不知道它回去之后,它心心念念的主人会不会给它包扎伤口,看着就疼。

      说起来,时归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未受过伤生过病,它现在也无法想象黑狼犬的疼痛。

      “就在我们隔壁,大门左边,不远,用荷兰猪的小短腿跑过去,大概也要二十分钟半个小时左右。”卫琦没有看时归,像是在自言自语地忖度道。

      小灰仰起头,非常小声地发出荷兰猪的叫声,如同吹口哨声一般:“weiweiwei......”
      时归,我们要去看看它吗?它看起来好可怜。

      时归在沙发边缘,探出身子望向那只毛发凌乱的灰色荷兰猪,同样地:“weiweiwei......”
      我们偷偷跑出去。

      那个坐在沙发上正在看报纸的男人,似乎毫不介意两只荷兰猪的交流,他皱着眉头思索着最新的财经新闻。

      两种口哨声在男人左右,一声响亮一声微弱,可荷兰猪的叫声再小,又能小到哪里去,即便压低了声音,也是人类能够轻而易举地发现的。

      时归探头探脑地叫道:“weiweiwei......”
      我们先假装要去二楼休息,然后从电梯旁边的小门溜出去。

      小灰见男人没有分出丝毫注意力给它们,它转着圈回应着。

      两只荷兰猪简单的交流后,便开始行动了,只是时归还在沙发上,它可不敢跳下来,会伤到猪腿的。

      “啾啾啾。”时归爬到卫琦腿上,上半身抬起,发出鸟叫声,这是荷兰猪讨食的一种方式。

      “饿了?自己去二楼。”卫琦的手稳稳地将时归放在了柔软的地毯上,没有一点颠簸,如同坐小电梯一样。

      时归啾啾啾地回应着,态度极为敷衍地用脑袋蹭蹭卫琦的手,然后头也不回地带着小灰往一楼小电梯走去。

      坐在客厅的男人,只听见荷兰猪身体跳在小电梯开关上的声音,紧接着,就是电梯的缓缓升起和到站提醒,男人唇角露出浅淡的笑容,看起来心情很好。

      这时,动作一丝不苟的精英男助理走到了男人的身边,他恭敬地低下头汇报:“卫先生,人员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会保护好荷兰猪少爷的。”

      “嗯。”男人微微颔首。

      精英男助理拿出了一沓文件,恭敬又小心地放在了男人的身前,随后无声地退下,就好像这栋别墅没有他这个人一样。

      小电梯到站的二楼,只见小电梯门正开着,小巧又可爱的荷兰猪椅子上,柔软坚硬的安全带正捆着两颗圆润光亮的青圆椒。

      ......

      “太累了太累了,还好我的眼睛是正常的,不然我们找地方都要找半天。”时归一只爪子扶在铁栏杆上,气喘吁吁地说道。

      小灰身上的毛发更加凌乱了,还沾着几片树叶残渣,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刚捡完垃圾的破烂荷兰猪。

      当然,时归身上也是一样的,只是比小灰稍微好一些,至少柔顺的短毛依旧柔顺。

      荷兰猪的视线范围的确很广,但总是受限于它们小小的身体,高度不够,看到的东西自然也就不一样了,小小的一个草堆,它们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障碍。

      “这里应该就是了,我闻到了狗的味道。”小灰躲在时归的身后,嗅了嗅鼻子,终于确定了下来。

      两只荷兰猪一前一后地迈着猪步往前面走去。

      同样是高档别墅,这套别墅比卫琦家的小了许多,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院子里的这一大片草地了吧。

      一只全身乌黑油亮的黑狼犬正被绳子栓在柱子上,它那气势十足的尖尖耳朵,此刻耷拉了下来,紧紧贴在脑袋上,尖锐的獠牙被藏在嘴巴里,一颗也不敢放出来。

      它匍匐在地上,小声地呜呜着,对着那个带黑框眼睛的斯文男人,也就是王舒。

      “脖子痛吗?”黑框眼镜下的眼睛里满是心疼,王舒俯下身子,问道。

      “呜呜呜。”黑狼犬低声道,似乎在呼痛,又似乎在安慰地说,一点也不痛。

      银色的铁链还紧紧地箍在黑狼犬的脖子上,它稍微一动,那铁链又开始摩擦着脖子上皮开肉绽的血肉,染得铁链都变成了淡红色。

      “看起来真痛,黑狗,在主人面前,你就不要那么坚强了,该哭就哭,该生气就生气,难道我还会怪你吗?我可是你的主人,你唯一的主人。”王舒脚边正放着宠物专用的医药箱,箱子已经打开了,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疗伤用品,齐全得过分。

      黑狼犬摩挲着身体往前,用自己黑色的脑袋去够王舒自然垂下的手,然后蹭来蹭去,就好像正在被抚摸一样。

      “欸,真是拿你没办法,就会撒娇,谁叫我这么心软,就受不得你的撒娇,待会你可得乖乖的,我来给你上药,会有一点点痛哦,你可别大喊大叫得像是我在虐待你一样,让别人听见了不好。”王舒脸上带着笑意,无奈地摇摇头,好像真的把这狗没办法一样。

      黑狗呜呜呜地点着头,凶狠无比的狗脸看起来温顺无比,低下了那颗独属于黑狼犬特有的傲气的脑袋。

      整个场面温馨无比,主人和宠物,受伤和即将疗伤,怎么看都是人和动物的和谐场面。

      时归和小灰躲在不远处的水池旁,看着黑狼犬和它主人的互动。

      “这么看来,这个叫做王舒的人类,也是个好主人,我听那个男人说,他都换了十一只黑狼犬了,每一只都死的那么早,我还以为是他做人类有问题,他对狗的态度那么好,那就可能是以往选的黑狼犬都是身体不好的狗。”时归用爪子按在自己的下巴上,一边点着头一边说道。

      这个动作是从猫和老鼠里面学到的,它稍微整合了一下,曾经在镜子面前练了好久,总算学会了用荷兰猪的身体做这样的动作。

      “或许吧,如果真的是时归你想的那样,那就好了。”小灰同样探头探脑地用自己侧面的眼睛观察着那一人一狗。

      时归这才刚放下心来,那边的局势骤变。

      草坪上,只见那位长相斯文笑容和善的王舒,他屈尊降贵地蹲了下来,钥匙插入锁孔,脖子上的铁链发出嗒的一声,他笑容满面地说道:“黑狗,我要开始了,真的有点痛,你可得忍着,要是叫出来了,我会罚你的,毕竟,我们旁边,还住着琦哥呢。”

      话刚说完,他甚至不等黑狼犬的回应,便直接伸出手,用力地扯开铁链,那铁链早已经和皮肤血肉冗杂在一起,紧紧贴合,不分你我,动一则伤二,这样的道理,人类怎么可能不清楚,只是王舒依旧这样做了。

      铁链从肉里被生生拔起,那一块块暗红的肉沫喷涌而出,铁链如拖泥带水一般,浇了一地的淡红,绿色充满生机的小草叶片被略微有些沉重的组织块压弯了细腰,铁链被重重地扔在草坪上,掀起淡红的细雨,只是这雨,却没能带来泥土的腥味,反而带着生命的疼痛。

      “呜呜呜......呜呜呜......”

      黑狼犬发出痛苦的低吼,它整只狗的身体因为疼痛而控制不住地打转,狗的吠叫却被深埋进喉咙,吞吃入腹,一点也不敢露出来。

      它脑袋控制不住地回头,似乎想要看看自己的脖子变成了什么样子,又或者想要舔舔自己的伤口,稍微缓解一下疼痛,可总是由于身体构造的问题,它没有办法对自己做这些事情。

      最后,黑狼犬趴倒在地,身体蜷缩在一起,爪子刨地,痛苦无助地等着第一波疼痛慢慢过去。

      而那个戴着镜框眼镜,长相斯文的男人,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好像正在看一场搞笑的演出,正处于精彩绝伦的一幕,真是令人期待。

      “黑狗,刚才的表现很好,不过,我们该消毒了哦,或许会更痛,但是我保证,药的效果最好,长痛不如短痛,这一次,不知道你的表现如何呢?”王舒戴上了医用手套,还特意将自己用白大褂遮得严严实实的。

      他那看起来并不强壮的手,伸进了医疗箱,缓缓地从里面拿出来一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即便什么都没开始做,趴在地上的黑狼犬看到了那两样东西,眼睛一缩,身体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四腿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往后退着,颤抖的腿如同打印机里的针,嗒嗒嗒嗒地敲击在草坪上,敲得小草都开始随之颤抖。

      不远处的时归震惊又愤怒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控制住喉间的尖叫,而小灰害怕得瑟瑟发抖,捂着眼睛躲在时归身后,将自己偌大的身体埋在时归小小的身体之后,就好像只要看不见,就什么都不知道。

      只见王舒拿着那瓶液体,缓慢地靠近黑狼犬:“黑狗,你想要逃跑吗?你是知道我的,我最讨厌不听话的狗了,你可是最听话的。”

      黑狼犬呜咽着,强忍恐惧,用自己强大的意志控制着软得只想逃跑的腿,慢慢靠近王舒,然后乖巧地站在原地不动,只是它那上下不停开合的嘴,牙齿磕碰间发出的咯咯咯的声音,暴露了它真实的害怕。

      如果有别的动物问黑狼犬,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黑狼犬一定会这样回答,那就是恐惧却没有逃跑的资格。

      黑狼犬它闭上了眼,耳朵一颤一颤的,等着接下来的疼痛。

      “真乖,这才是我最喜欢的黑狗。”

      主人夸奖的话溜进了耳朵里,黑狼犬的一只耳朵竖了起来,下一秒,灼痛湿润的流动液体倾头而下,满满当当地灌满了黑狼犬脖子上的一圈血肉。

      黑狼犬发出痛苦的尖叫,冰冷的液体侵侵蚀着伤口,每一滴都好像在伤口上跳舞,深入血肉深入骨头,焦灼的疼痛满绵延不绝,如碳烤,如火烧,它控制不住地甩动身体,将那些水珠水流甩出去,甩得水珠到处都是,连王舒的身上都没幸免。

      只可惜,王舒特意给自己套上的白大褂,完美地阻止了这些。

      “今天的反应有点大了,以后得继续训练,我去给你拿一种新药,黑狗,你就好好地在这里休息。”王舒的手指轻轻点在黑狼犬的头上,然后他带着满意的笑容离开了。

      只留下还在痛苦嚎叫的黑狼犬,它状如疯狗,宛如失去理智,完全没有时归第一次见它的时候,黑狼犬那威风凛凛的模样。

      时归的小短腿跑得飞快,连小灰都追不上它,它站在不远处看着这只本该盛气凌人却虚弱无比的黑狼犬。

      “刚才......我就感觉到了,是你们。”黑狼犬从喉咙间憋出这样一句话,连说话和叫喊都变成了一种痛苦。

      “煤炭......不,黑狗,你......还好吗?你的主人也太过分了,你之前还那么护着他。”时归神情复杂地看着黑狼犬,也不知道是可怜它,还是别的感情。

      “主人只是心情不好。”或许是疼痛开始变弱,黑狼犬总算缓了一口气。

      “那他什么时候心情好。”时归强忍愤怒问道。

      “他救下我的那天晚上。”雌性黑狼犬的声音,似乎带着点点温情。
note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疼痛与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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