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劫》他们经过流泪谷

3、chapter 3

　　司马痕醒来的时候已是日暮时分，房间里的光线变得昏黄朦胧起来。
　　他从床上坐起，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由于醉酒，脑袋里还有些昏昏沉沉。
　　“我是谁？”
　　“这是哪？”
　　“发生了什么？”有那么一瞬间，司马痕是懵的。
　　略一抬眼，入眼的便是质朴的木床，白色的床幔和素色的锦被。离床不远处有一盏白布屏风，上面什么图案也没有。
　　床侧有一扇小窗，往窗外望去是宛城的街道，看来这个房间是临街的。
　　“汝醒了？！”司马痕的动静惊动了在外间的月染。
　　此时的月染作男装，头发束了起来，黑色润泽的长发被玉冠一丝不苟的夹着。一身素白长衣，也有几分超凡脱俗，清俊孤高了，似是门里那些师兄师弟们。
　　“阁下是？”司马痕有些不明所以。
　　“在下姓梁名宇。这位兄台酒多伤身，少饮为妙。”月染客套的劝了劝对方。
　　“嗯，敢问阁下可知这是何处，予又何以在此。余应在临江楼饮酒才是。”司马痕的记忆稍微有些断层。
　　“此乃望悦客栈，余今日进城，无心撞汝。然余不知兄台家住何处，遂至客栈，望见谅。”月染解释道。
　　“实在抱歉，有劳梁兄了。”司马痕有些不好意思，自古只有醉汉撞人，哪有人主动撞醉汉之理。但人心难测，又说不准。
　　“看梁兄面生，是外地而来？”司马痕又问道。
　　“是啊，从秦淮来的，家中遭变，只余孤身一人，只好上这宛城投奔亲戚来了，避开那个悲伤的地方也好。”月染胡诌道。
　　“怪不得我看梁兄自成一派风韵，同宛城并不相同。秦淮可是个好地方啊，那地界离金陵也近。”司马痕又夸赞了一番，但少不得是一些场面话，秦淮哪是月染这般清冷，该是魔那般的妖娆邪魅，风流倜傥才是。
　　“不过风月罢了，不值一提。”月染自谦的模样倒真像个秦淮人了，但她并非秦淮人，就连莲华山也不在秦淮境内。
　　“可否告知令亲姓甚名谁，家住何方。痕某自幼长于宛城，认识也未可知。即便是不认识，也可遣人帮你找这样你也能省省心。”司马痕的说得还是颇为诚恳的。
　　“怎么好麻烦阁下。”月染假装不好意思的推拒。
　　“不麻烦权当是吾报答你带吾来客栈，没有让吾睡于大街上好了。”
　　“那……好吧。”月染又面露迟疑，“姓名住址倒也不知。只是家父在临了时告知在宛城有一门亲戚，是给梁家做执事的。当年人在金陵时也还亲近，后来距离远了，这才少有走动，生疏了起来。家父交待我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来投奔他家。”月染顿了顿，又装出不好意思的样子继续说，“我这贸贸然上去打扰，也不知对方认不认我这门穷亲。”
　　月染始终谨记师尊曾教导她的，假话里夹着些真话才更能使人相信。
　　一听月染提到梁家，司马痕内心一惊。莫非是那个梁家，梁家素来有子弟外出历练。
　　“这可巧了，这宛城的梁家执事我倒是认识。他家素来与我家有些来往，只是不知是不是你口中的亲戚。”不管心里多么惊讶，司马面上仍不改色。“只是今日天色已晚，改日再为梁兄引见，可好？”
　　“那就有劳了。”月染也不怕，她这明正言顺的梁家后代的身份还是能禁得起考验的。
　　“那痕某就告辞了，想必家里找我也找的急了。痕某改日再来拜访梁兄。对了，痕某名司马，单名一个痕字，梁兄也可唤在下的字——无伤。司马府在宛城还是很好找的，梁兄若有什么事，可以叫人来司马府找我。告辞。”
　　司马说完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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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染停住脚步，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微汗。看日头大概已是巳时了虽然宛城已是深秋，但这个时辰的太阳还是稍微有些烈。
　　她已经在宛城梁府前徘徊了许久，再待下去她觉得自己很有可能被当做可疑分子给抓起来了。但是她仍然很是犹豫。一旦梁家执事知道她在宛城，那么父亲也就得知她不在连华山了。到时，作为梁家家主的父亲定然又会遣人来跟着自己。然而通过梁家执事接触司马痕是最容易最保险，也是眼下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前几日打听好了司马府的位置，今日一早月染就直奔司马府而去。清晨的阳光到底有些薄弱，满地的清霜发出淡淡的寒气，空气也是有些冷冽。
　　魔负责潜入司马府，月染就在对面茶寮里等待，听听茶客们闲话家常。茶客们不一会儿就聊到了司马家，司马家这种百年世家，在宛城一直是人们的话题。没办法，身处高处，总会吸引众人的目光。
　　从茶客们的谈话中月染得知司马府世代显贵，身份显赫，历史上还曾有过封王显侯的时期。这一代的司马府长公子久病未愈，无论看多少良医也是那样，据说现在全凭西岐来的神医吊着一条命。而司马府小公子，据说本来也是个人才，最近却不知何故很是颓废，有传闻说是迷上了一个青楼女子。
　　潜入司马府的魔回来，摇了摇头，说：“司马府魔魂没有，倒是有一只怨鬼。按说阴魂的气息偏阴寒，魔魂偏混沌，我不会感觉错的。难道死了一遭，能力也跟着衰退了。”月染没有搭话，毕竟大庭广众之下，又没有其他人可以看见魔，指不定就以为她疯了。
　　这样一个结果着实打了月染一个措手不及，不管怎样只要接着接触司马痕就必然会和梁家有所接触。所以月染只好来到梁府门前，却又下不了决心进去。
　　“阿爵，你就不能再感应感应吗？”月染问魔，她打算放弃了。“不行啊，那小子身上的魔魂气息太淡了，也许不是他认识的人，只是遇到过。”魔无奈的说。
　　“梁兄，原来汝在这里，吾去客栈寻你了。”正在月染一筹莫展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司马痕的声音。
　　“司马兄可是有事？”月染问。
　　“我问过梁伯父，他今日得空，可带你前去，但梁伯父似乎不记得有你家这门亲戚了。”司马痕回道。
　　“那……就算了吧，我也不是定要认亲。”月染犹豫着说。
　　“梁兄，毋须气馁。”司马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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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新正在自家小花园里修剪花木，梁家花园里多是从各地运来的草木。梁新一生为梁家兢兢业业的办事，空了也就这点爱好了。这时，管家走进来说，“老爷，司马小公子求见，现在正在大厅等着。”
　　“可知道他有什么事？”梁新问。
　　“不知，但……司马公子带了一个陌生的年轻人来。”管家答。
　　“好。你下去吧，我等会儿过去。”梁新沉吟了一会儿才对管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