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斑]于黑暗处》玖玖酒酒

9、第8章

　　再一次恢复意识后，千手柱间仔细感知了一下这个容纳自己这个幽灵的黑色空间。
　　虽然一眼望去完全是没有边际的黑乎乎一片，但这个空间给他很温暖的感觉，就仿佛是他以前还被允许依偎在斑身边时的感觉一样。
　　对了，失去意识前他好像是附到了斑身上了呀！
　　怀着想要好好再看看斑的心情，默念着“我要出去”，然后，他发现自己居然真的眼前一亮，到外面来了。
　　脚不沾地的飘浮在半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斑低沉阴郁的侧脸，明显正处于超低气压状态中。
　　心情糟糕至此的斑他在生前时也偶有见到，一般是因为什么事牵动了记忆，想起了早逝的亲人，尤其那个亲人是泉奈时，他就会识相地把扉间支得远远得，绝对不让弟弟出现在斑面前找不自在。
　　现在斑这么不开心，是因为看到了他的尸体所导致的吗？柱间因为自己的猜测而有些小开心：斑果然是非常在乎他啊！然后，他注意到斑的脸上有水流下，总是桀骜支棱着的黑长炸也被上方落下的水淋湿了，少见顺服地耷拉着。
　　哦，斑这是在沐浴啊！柱间朴实地得出这个结论，在目光不自觉地向下移，思维慢半拍地得出“淋浴=裸体”这个等式，视线范围里已经满满全是任由水流不停滑过的柔韧躯体。
　　斑的身体他当然见过，在结盟后，他终于能和斑整天腻在一起也无人敢阻挠（除了扉间总是会跟在身后碎碎念），忙碌一阵后，他就喜欢拖着斑去泡温泉，互相搓背什么的，月下对饮什么的，不要太愉悦啊！
　　然而，那时的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会有一天爱上自己的挚友，所以就算看到斑的身体，他给出的反应也只是抬手鼓起肌肉，显摆自己比较强壮，现在嘛……他立刻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这是心爱的人的身体呀，瞅一眼都让他面红耳赤好嘛！
　　虽然道德感让他非礼勿视，但是完全不去看，又觉得有些可惜、不甘心，于是他折中了一下，挡住眼睛的手指张开了些许，这样他就有了一个窄窄的视野，看到了斑的肩膀、手臂、细腰、翘臀……
　　幸好现在是幽灵状态，没有□□让他喷鼻血，然而，他才养眼了没多久，随着他飘到斑的正面时，就看到了斑胸口那道狰狞的、未完成愈合的伤口。
　　这正是他给予斑致命一击所遗留的证明，后背因为长发遮掩看不到了，但是前胸却这么毫无征兆地展现在他眼前，一下子将他蠢动的春情完全浇息。
　　心疼得快要窒息了，哪怕重来一次，他的选择大概也依旧是一刀捅进挚友的心脏，但这并不妨碍他心痛如绞。
　　在他难以抑制地想扑过去抱住斑时，斑将湿淋淋的浏海一把撸到后面，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总是被遮住不见光的右眼，那不是纯粹幽深的黑，不是腥红疯狂的红，是毫无生机的灰白。
　　千手柱间与斑从小打到大，他对宇智波家写轮眼的印象就是强大以及近乎无所不能，各种神奇的能力完全超乎他的想象，腥红的眼瞳中转动的勾玉或图案，既诡异又美丽，但这种灰白的眼瞳却是他第一次见，不是日向家天生的白眼，而像是……用废了的眼睛。
　　和弟弟相比虽然他有些迟钝，但是，作为建立木叶、登上初代火影宝座的男人，千手柱间绝对不蠢，只要他肯动脑子去想，他就能推导出真相：斑曾经被他杀死，真切地，不掺一丁点儿假地，死在了他的刀下。
　　他当时下手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余地，斑怎么可能从他的刀下逃生？更何况，他当时抱着斑的尸体感受到体温一点一点流失直至冰冷刺骨，那可不是什么幻觉，而是每每引发他恶梦的真实触感。
　　他杀了斑，斑用神奇的办法——大概是写轮眼某种能力——复活了自己，瞒过所有人，拖着重伤隐蔽起来……现在的斑一定非常憎恨他，憎恨木叶吧……这是多么的理所当然啊。
　　被斑憎恨的自己、已经是个死人的自己，又有什么必要存在于这个世界？
　　已经不是消沉种蘑菇这种看起来蠢萌的行为了，真真实实的极度自我厌恶让千手柱间的灵魂渐渐变得模糊，在快要消散了之前，他再一次失去意识，缩回斑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