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成》待华颠

7、第 7 章

　　行侠仗义是什么鬼？
　　宫颐蓁没明白程析的意思，不过她也没在意，因为眼下她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那个家伙不会再来骚扰你了吧？”
　　“孙总只是爱开玩笑而已。”程析有些无奈，她一边开车一边说道：“虽然这次是个误会，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挺身而出。”
　　“表达感谢什么的……”宫颐蓁看她发动车子，伸手拉下安全带：“还是来点实际的吧。”
　　程析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宫颐蓁居然当真了，她有些失笑道：“宫大小姐应该不会在意这些吧。”
　　宫颐蓁扭头看向她：“谁说的，我哥从小就告诉我，属于自己的钱，一分钱也不能让出去，否则就注定是个失败的商人。”
　　“这话，倒像是宫总会说的。”
　　宫颐蓁又转回头去：“所以说，你打算怎么谢我？”
　　程析叹了一口气，缓缓提了车速：“宫小姐想怎么样？”
　　“我不要你怎样，只要，以后别和那个什么孙总再有来往就好了。”宫颐蓁撇撇嘴：“那家伙就算是开玩笑也一定不怀好意。”
　　程析有些无奈，宫大小姐为什么就绕不过这个话题了。
　　“孙总是我们的合作伙伴，工作上难免……”
　　“什么工作不工作的，反正我就是看他不顺眼。”宫颐蓁一听这话有点来气，俏丽的眉毛跳动了一下，继续说道：“再说就算有合作，关人事部什么事？”
　　程析顿了一下，眼睛看着前方认真开车，没有再说话。
　　车里的沉默让宫颐蓁的心里有点堵，她看了看面色有些低沉的程析，忍不住咬了咬牙，“算我说错话了行吧？你别这个样子。”
　　程析摇摇头，对着宫颐蓁弯了下嘴角：“跟你无关，只是突然忘了，我早就升职了。”
　　宫颐蓁看着她嘴角的弧度，撇了撇嘴：“不想笑就别笑了，真难看。”
　　“果然……”程析抽动了下嘴角，不该指望这位大小姐说什么中听的话来。
　　“还有，我饿了。”宫颐蓁哼哼一声：“你得管饭。”
　　虽然没有这个义务，不过宫颐蓁既然说出来，程析也懒得再去拒绝。
　　驱车到一家常去的家常菜馆，程析带着宫颐蓁找好了座位，然后把菜单递给她：“想吃什么，随便点。”
　　宫颐蓁望了望四周的环境，视线又挪回菜单上，嘴上却问道：“你常来吗？”
　　程析随意地点点头：“偶尔回来这里，这家店的味道不错，没那么油腻。”
　　“那你点，我不知道什么好吃。”宫颐蓁把菜单递回去，顺便暗暗记下了程析说的菜名。
　　等菜的空隙，停不下来的宫大小姐瞅着眼前朴实的木桌子：“我还以为像你们这种企业高管，动辄出入的都是那种装潢华丽的西餐厅。”
　　“然后一个大盘子只有一口菜的那种？”程析顺口接了一句，然后看着宫颐蓁笑了一下：“电视剧看多了吧，也就只有谈生意需要才会特别安排。”说到这，她顿了一下：“倒是你，身为宫家千金，也不知道这家常菜你能不能吃得惯。”
　　“大小姐也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宫颐蓁耸了耸肩：“我说，咱们俩能不互相编排了嘛，好好吃顿饭吧。”
　　程析笑了笑，这话说的，倒还合她的心意。
　　一顿饭下来，两个人倒是意外的和谐。
　　程析结过账后，便开口说送宫颐蓁回家。
　　宫颐蓁看了她一眼，才转过身摇了摇头：“你回去吧。”倒不是说宫颐蓁不想让程析送她，只是今天下班折腾了这么一会儿，程析送完她再回去就太晚了。
　　明天还要上班，还是让她好好休息吧。
　　如果白茵茵知道宫颐蓁此刻内心的想法，一定会大声惊呼出来，大小姐什么时候也会这么为别人着想了？
　　不过宫颐蓁倒是没有这种意识，她只是觉得这个人需要好好休息而已，这些想法并不是特意地为他人着想。只是因为眼前这个人是程析，她便想得到而已。
　　程析也没有坚持，和宫颐蓁说过再见后便离开了。
　　那件事过后，程析倒是对宫颐蓁的态度似乎有了些转变，只是这种转变也仅仅是在工作上而已，对于宫颐蓁的一些工作，她也乐意去多说几句，好让这个明明很聪明却总是不愿意动脑子的下属多一些工作可做。
　　刚好工作又到了年末，也是人事部最忙的一段时间。各个部门的考勤及奖金都要经过人事部的整理和归纳然后送到财政部去。云姐算是目前人事部资历最老的员工，有一些问题程析也需要去问她，所以她的任务，也毫无疑问是最重的。
　　可是这两天云姐的精力却愈发的萎靡了。
　　小刘一问才知道，云姐家的孩子生病了，这几天一直在医院打着点滴，她又要上班又要照看孩子，先不说体力上的消耗，就是精神压力也大的不行。
　　程析知道了之后，就把一部分工作搬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晚上又多加了几个小时的班赶工作。
　　一直在旁围观的宫颐蓁终于觉得，自己好像太闲了一点。
　　所以这天下班之后，宫颐蓁便径直走进了程析的办公室：“喂，要不要帮忙？”
　　程析抬头看她，微微挑了下眉：“你确定？”
　　宫颐蓁哼了一声。
　　程析伸手把桌上另外摞不算薄的文件递给她：“慢慢看，不着急。”
　　宫颐蓁嗯了一声，看了一眼程析的办公桌，也不再腾地方，直接坐在程析对面看了起来。
　　程析苦笑了一声：“你真是来帮忙的吗？”说着又伸手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递给她：“用这个吧。”
　　宫颐蓁打开了电脑，看了一眼问道：“密码？”
　　“1225”程析头也没抬的回道。
　　“圣诞节？”宫颐蓁问了一句，“你喜欢这个节日啊？”
　　“嗯……”程析糊弄着答了一声，显然不想继续回答这个问题。
　　宫颐蓁撇了撇嘴：“不说算了。”
　　她才不想知道这个日子是不是对程析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呢。反正……宫颐蓁的视线在程析身上微微顿了一下，迟早有一天，她会让这个人重要的日子，都和她有关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等到程析终于从繁杂的文件中抬起头来时，却发现对面的人早已经昏昏欲睡了。
　　她忍不住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手上翻动文件的动作也放轻了一些。
　　还是个孩子啊。程析的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她揉了揉眉心，松开手后视线却又停留在宫颐蓁身上。
　　她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像这个样子和一个人一起奋斗到深夜。那个时候，总是她先撑不住爬了下来，等到恍惚间醒来的时候，身上披着对方的外套，然后是一张同样疲惫却温柔的笑脸：“累了就睡吧，这些我来就好。”
　　程析的视线微微有些模糊，那张温柔的笑脸已经离她太遥远了，遥远到她突然有些恍惚，觉得那只是自己做的一场大梦。
　　夜已经深了，咖啡也凉了，程析静了静心，叫醒了宫颐蓁。
　　宫颐蓁呀了一声坐起身来：“我，我睡着了？”
　　程析低笑了一声：“嗯，还磨牙打呼了呢。”
　　“真的？”宫颐蓁惊得站起来，这下子形象全毁了啊！不过随后她就看到程析忍俊不禁的笑容，立刻反应过来这话是在逗她。
　　她轻轻哼了一声，只是看着程析似是发自内心的笑容，竟一时有些心动。
　　她的耳尖微微有些发红，双手不自在的拢了拢桌子上的文件：“那个，能下班了吧？！”
　　等到程析和宫颐蓁走到楼下时，宫家的司机已经等候多时了。
　　程析摆摆手，让还想说什么的宫颐蓁上了车，自己也落个轻松回了家。
　　她差点忘了，这位就算还是个孩子，也是宫家最受宠爱的千金大小姐。可爱什么的，在心里想想就好了，不然说不准哪天，大小姐又要炸毛了。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程析停下了发动车子的动作，接了电话。
　　“喂，小卢？”
　　“程秘书，不对，程经理，有件事我想跟您说一声……”
　　程析微微皱了下眉头，直到电话那边挂断，她才放松了下身体倚在靠背上。
　　在其位谋其政，这句话自然没错。可是和艾洛的合作，她曾经付出那么多的前期努力，如今看着它打水漂，程析多少有些于心不忍。更重要的是，这对于百瑟是一个重要的里程碑，是和国际奢侈品接轨的关键，如果拿不到签约……
　　程析揉了揉眉心，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