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成》待华颠

27、第 27 章

　　这个吻来的有些突然，程析甚至有些没反应过来，她哪里又招惹到了这个小家伙，脑海就已经先有了一个更突然的想法，这个吻的感觉，居然还不错。
　　宫颐蓁的动作很温柔，轻易的舒缓了她因为酒精有些紧绷的神经。她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饱含情意的眼睛，嘴角微微翘了一下，随即便蹭了一下正和她轻触的唇瓣。
　　宫颐蓁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鼓励一般，微微颤动的双手环抱住程析，抛去那些忐忑和不安，加深了动作。
　　程析感受着宫颐蓁的力道，那种感觉，像是唯恐她会在下一秒就不见了一样。
　　“程析……”宫颐蓁喃喃地念着眼前人的名字，然后用鼻尖轻轻蹭着那个眼中微微漾着一丝魅意的人。
　　“宫颐蓁，”程析轻笑了一声，“你说话不算话。”
　　宫颐蓁的动作一滞，她看着面带笑意的程析，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她是生气了还是没有。
　　程析眯了下眼睛，看着神色有些不安的宫颐蓁缓缓说道：“回去吧。”
　　宫颐蓁有些倔强的眼神盯着她。
　　程析轻声说了一句：“走。”
　　等到门被用力地关上，程析才倒在了沙发上，她伸手捂住了眼睛，沉默了很久，才自言自语说了一句，“看来是真的喝多了。”
　　她有点后悔答应跟这个人好好相处了，宫颐蓁比她想象的要固执的多，也……可爱的多。
　　再这样子相处下去，她不知道两个人会变成怎样的一种光景。
　　是，大小姐确实不像刚认识的时候，那样任性胡闹了，可是说话依旧没有一点分寸，一句话就能叫人气的哑口无言。
　　但是这样的宫颐蓁，却让她突然发现，有些话说出来也就是那么回事。比起商场上那些百转千回绵里藏针的言辞，宫颐蓁的方式，反而让她觉得安心。她开始理解宫颐蓁话中暗藏的关心，也明白她心里的别扭和骄傲，甚至连视线，都忍不住开始找寻宫颐蓁的身影。
　　可是，她和宫颐蓁，终究不该再这样下去。
　　就连在纪家站稳脚跟的纪锦莀，都要因为继承权的原因去向一些事情妥协。何况是她这个一事无成，处处受制于家庭的千金小姐？她早就没了精力，再去陪伴一个人成长。
　　更何况，是迟早要分道扬镳的人。
　　在商场浮沉了这么多年，程析早已经不是那个一门心思追逐爱情的少年人了，况且人都是自私的，她没办法不为自己的未来考虑，也不可能因为一时的冲动，再去招惹别人。别犯蠢了，程析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什么情啊爱啊，到头来还不是各取所需，一拍两散。
　　偌大的房间空荡荡的，客厅的灯发出苍白的光，洒落在沙发上的人身上，像是窗外的残月，洒落一地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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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颐蓁有些苦恼地看着眼前的文件，心里头像是一团乱麻。
　　她好像又冲动了。
　　昨天那个情不自禁的吻，终究是打破了她和程析这些日子来的平和。
　　但是听见那些话的时候，宫颐蓁又确实不能控制自己。她恨不得把这些年藏在心底的心思，全部说给程析听，就像是被驯服的小兽一样，把自己柔软的肚皮露给信任的那一方。
　　可是她终究说不出来。
　　她不想用自以为是的深情去感动程析，也不想那样卑微而可怜地去乞求程析，她能做的，只是让程析明白，这不是一个玩笑。
　　但是程析，好像并不能理解这一点。
　　宫颐蓁心中有些委屈，她眼巴巴地望着经理办公室，希望那个人能给她一个回复，哪怕是一个眼神也好，最起码……最起码让她知道，她们还可以像之前那样相处。
　　只要想到这里，宫颐蓁就忍不住为自己的冲动后悔。
　　明明就没有多长时间了，她为什么还要做这些让程析不悦的事情呢？
　　宫颐蓁叹了一口气，视线盯着经理办公室的门，久久没有动作。
　　小刘路过宫颐蓁的办公桌，察觉到她的神情，又倒了回来：“小宫，你怎么了？怎么一直盯着经理办公室啊？”
　　“没事。”宫颐蓁闷闷地说道。
　　“没事就好，程经理她刚来就出去了，你要是有事，还真找不到她。”小刘嗯了一声，顺口说了一句。
　　宫颐蓁猛地站起来，“她不在办公室？”
　　“对啊……”小刘被她吓了一跳：“你不知道？有事怎么不进去看看？”
　　“我……”宫颐蓁心里哀嚎了一声，她……她心虚啊，万一程析正在气头上怎么办，她贸然进去，只会惹得她更不开心吧。
　　不过现在人都不在，她还坐在这里忐忑个什么劲啊。
　　“你怎么了？”小刘看她满面纠结的模样，开玩笑似得猜测了一句：“该不会又想请假吧？”
　　“才不是。”宫颐蓁抓了抓头发，有些烦躁。
　　“不过早上秘书办公室的卢秘书来了一趟，”小刘思索了一下，“她好像是负责纪总的行程工作来着，怎么突然来人事部了……该不会是，纪总要和程经理……”
　　宫颐蓁脸色一下子黑了，她看着还想继续八卦的小刘，把桌上的文件全塞到她手里：“谢谢你的提醒，不过这种话还是少说为好！”然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小刘看着突然被塞的文件，啊了一声，突然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还有，小宫同志，为毛又把你的工作交给我了啊！
　　宫颐蓁随便找了个人问了下总裁办公室的位置，然后便直冲冲的到了楼上。
　　门口的秘书见她还带着工牌，本来还没在意，没想到这人招呼也不打一声便朝着总裁办公室的门走去了。
　　“等一下，你哪个部门的啊？”卢秘书忙走出来去拦，宫颐蓁已经走到了跟前，伸手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宫颐蓁顿了一下，看着从一边休息间走出来的纪锦莀。
　　纪锦莀面上微微闪过一丝惊讶，看了一眼后面惊慌失措的小秘书，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
　　秘书看了一眼屋内的场景，一句话没说，悄悄地走了出去并关上了门。
　　宫颐蓁的视线扫过纪锦莀，在屋里不穿外套是很正常，但是纪锦莀的衣袖和领口的扣子却都打开着，显露出一种难以言明的随意，和暧昧。
　　她心里头一紧，直直地朝着那间休息室走去。只是满腔的怒气在看见那个静静睡着的人之后，瞬间熄了火。
　　她回头狠狠地盯了纪锦莀一眼，然后走到了程析身边，看见她蜷缩的身体和紧皱的眉头，心头又紧了一下，“你对她做了什么？！”
　　声音很轻，但是其中的怒气却不言而喻。
　　纪锦莀扬了下眉毛，对于宫颐蓁过分的态度有些不屑一顾：“就算我做了什么，也轮不到你来质问吧？”
　　宫颐蓁冷哼了一声，又害怕吵到睡着的人，便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没在说话。
　　纪锦莀看着宫颐蓁那样激动的神情，微微皱了下眉头，抬脚走出了休息室。
　　宫颐蓁明白她的意思，也跟着走了出来，当然还不忘顺手关上那间休息室的门。
　　“看来程析教的很好，知道关心你的上司了？”纪锦莀坐在椅子上，看着站在面前一脸怒气的宫颐蓁，“不过，你还没明白另一件事，这里是总裁办公室，你好像没这个权利任意出入吧？”
　　“我懒得跟你说这些，程析她怎么了？”
　　纪锦莀抬起眼皮，瞧着宫颐蓁一副气急的模样，突然笑了一下，“我说上次停车场，你为什么在纠缠程析，原来……”
　　她十指交叉撑在桌上，笑着摇摇头，“程析最近是太闲了吗？居然想起玩小孩子的游戏了？”
　　宫颐蓁握紧了拳头，看着眼前坐着的人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不过生活嘛，总不能过得太单调，偶尔有些调剂品似乎也不错。”纪锦莀的目光落在宫颐蓁身上，带了些微压力，“但是调剂品终究不能当饭吃的，小孩子的游戏也不能太当真。”
　　“你还是把心思收一下吧，在百瑟好好学，我也好向你家里交代。”纪锦莀的语气微微缓和了一下，“不然收场的太难看，怕是令兄长也不开心。”
　　“你没必要用我哥来压我，纪总，”宫颐蓁看着眼前的人，微微停顿了一下。
　　她不否认纪锦莀确实有着难得一见的强大气势，无论是那种居高临下的傲气，还是沉着冷静的分析，都像是一座无法攻占的壁垒。即使她并不确定程析和自己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却依然能够淡定自若的说出这种话来。
　　“调剂品也好，小孩子的游戏也罢……”宫颐蓁圆圆的眼睛带着一种出奇的单纯和无辜，“不都和您没什么关系了吗？”
　　“奇怪啊，我明明听程析说，她现在是一个人啊……”
　　“或者说，其实纪总您，一直难以忘怀旧事，所以就算用这些手段，也要把人留在身边？”
　　纪锦莀目光一怔。
　　“就连我这样的小孩子都知道，已经过去了的就回不来了。”宫颐蓁故作惋惜的叹了一口气，“所以啊，纪总不如多操心操心自己的家事？”
　　“这也是程析跟你说的？”纪锦莀的眼神一暗。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宫颐蓁这话说的又轻又快，程析平日里老说她不会讲话，纪锦莀又明里暗里嘲讽她的幼稚，那干脆，她就做个不会说话的小孩子吧。
　　“童言无忌嘛，”宫颐蓁放松了身子倚在纪锦莀的办公桌上，圆圆的眼睛带着一丝说不清的意味，“纪阿姨应该不会介意吧？”
　　纪锦莀面色一沉。
　　宫颐蓁还想说些什么，休息间的门已经被打开了。
　　程析扶着额头看屋里的场景，皱了下眉头：“你怎么来了？”
　　“快下班了，我总得问问你中午吃什么吧？”宫颐蓁随口答道，然后快步走向程析，伸手扶住了她：“头疼也不跟我说，在这睡着能好啊？”
　　程析面色不太好看，宫颐蓁的嘟囔她也没听进去，只是看着纪锦莀的视线直直地落在两个人相扶的手上。
　　“打扰你工作了，”程析顿了一下，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个，我也该回去了。”
　　纪锦莀眼神闪过一丝晦暗，她挪开视线，拉开手边最近的抽屉，拿出一盒药来，“之前备下的，还没用完。”
　　程析愣了一下，那是她以前头疼时常吃的止疼药。只是她工作虽然认真，对这些事却不怎么上心，所以，一直是这个人帮她备着药。
　　宫颐蓁看着程析有些呆愣的视线，刚才应对纪锦莀时那种锐气荡然无存，反倒升起一股子惶恐和不安……她看着程析顿了好久，终还是伸手接过了那盒药。
　　“谢谢。”程析低着头说道，“以后，就别备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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