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成》待华颠

24、第 24 章

　　最后当然没去那家子虚乌有的海鲜店。
　　程析带着宫颐蓁去了Ｃ市的大学城，那里有整座城市最好吃的小吃，关键是，价钱还相当公道。
　　“就算不吃海鲜，你也不用一下子降低这么多档次吧？”宫颐蓁一副我请客你就来吃这些的表情，但是眼神却不由自主地东张西望着，露出一点点掩饰不住的好奇来。
　　“你不是说，在国外上学的时候，最想念的就是家乡的味道嘛，其他的我不敢担保，这条街上，种类绝对齐全，只要是你想吃的，肯定都找的到！”程析笑了下，轻弹了下宫颐蓁的额头：“跟紧点啊，要是丢了我就找不着人付账了。”
　　宫颐蓁哼了一声，脚步却乖乖的跟了上去。
　　一旁的吆喝声不绝入耳，宫颐蓁在一旁看着程析熟练的叮嘱着酱料辣椒，然后回头对她笑了一下：“今晚保证让你大饱口福！”
　　宫颐蓁看了一眼递到手边的纸杯，哼笑了一声：“不就是关东煮嘛，我好歹吃过的。”记忆中也并不是很好吃啊……宫颐蓁咬了一口，眼睛猛然间放大，她嗯嗯了两声，然后把嘴里的豆皮咽了下去，“这个，这个味道？！”
　　“糖醋口味的，怎么样？”程析笑了一下，拉着她继续往前走着，另一只手还不忘从宫颐蓁手中的盒子里拿出一串鱼丸来，“这家关东煮六种口味呢，怎么吃都吃不腻的。”
　　宫颐蓁点了点头，看了看手中的纸杯忍不住说道：“我还想要！”
　　程析忍不住笑道：“傻瓜，夜市就是要什么都吃一点的，你吃这个饱了，后面可就只能看着了。”
　　“那，回去的时候我再买！”宫颐蓁考虑一下，看着热闹的街道，最终决定暂时舍弃关东煮，向下一家进发！
　　等到走到一家烧烤摊，程析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
　　宫颐蓁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好奇的问道：“这家也好吃吗？”
　　“不是，这家店好像换老板了……”程析有些不确定地说道，随后又笑了一下：“我毕业都七八年了，烧烤摊换老板好像也挺正常啊。”
　　宫颐蓁正拿着竹签扎着炸鸡块，听见程析的感叹索性把竹签往纸袋里一插，然后腾出手指着正在炭火上飞舞的铁签，“那，我要吃这个！”
　　程析回头扫了她一眼：“你确定还吃得下？”
　　“早着呢！”宫颐蓁朝着摊子上看了几眼，然后找了一个角落的小桌子坐到那里，“你快点挑东西啊，我等着吃呢！”
　　程析无奈的摇摇头，挑了些东西交给老板，便坐到了宫颐蓁身边。
　　宫颐蓁正张望着四周，旁边坐着的，应该都是附近学校的学生，或三五成群，或成双成对，好不热闹。
　　她接过程析手里拎着的红豆奶茶，用力吸了一口，然后幽怨地说着：“你们上大学的时候，也未免太幸福了吧……”
　　程析摇头笑了下，“这算什么，等到了夏天，会更热闹的，那时候才叫好玩呢。”
　　“夏天？”宫颐蓁瞧着程析，“夏天怎么了？难不成还有什么活动啊？”
　　“你知道烧烤喝什么最配吗？”程析微微卷了袖子，看着四周的人儿，似乎也想起了青春时代的模样，“烧烤和啤酒，就是世界上最相配的。”
　　“我记得毕业那年，我们一个宿舍六个人，整整喝了四箱！那个时候，还属我酒量好，半夜回去的时候，还知道喊阿姨给我们开门，哈哈……”程析想起那个时候，六个女孩子喝的东倒西歪的模样，眼睛蓦然有些模糊。
　　“那是唯一一回，阿姨没有凶我们。只是等大家酒醒了之后，就各奔东西了。”程析低笑了一声，声音有些喑哑，“要是还能再跟她们喝一回酒就好了。”
　　“那有什么难的，想她们就约出来继续喝啊！”宫颐蓁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却只见程析扭头看向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有些人啊，只能留在记忆里了。”
　　大学毕业之后，舍友也提出过聚会，但那个时候，百瑟正处在起步的时候，她和纪锦莀整日里忙的昏天黑地，等到反应过来，同学聚会早已经散了好几回。
　　再到后来，这份心也就淡了。
　　如今回头看，她这几年，身边的人，除了纪锦莀，竟然都已经丢的七七八八。
　　程析顿了一下，该更正一下的，如今她连纪锦莀也丢了。
　　宫颐蓁看着程析微微垂首的模样，端着奶茶的手微微摩挲了一下。
　　老板吆喝这把盘子端了上来，正要转身走开，宫颐蓁已经拦住了他，“老板，来一箱啤酒！”
　　老板顿了一下，“一箱？小姑娘，你俩喝不完吧？”
　　“喝不完也不会赖你的账！”宫颐蓁把外套扔在一边，看着有些惊讶的程析，“谁说非得夏天才能喝啤酒，想喝我就陪你！”
　　程析拉了一下她：“别开玩笑了，我还开车呢。”
　　宫颐蓁顿了一下，拿着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然后递给程析：“我给小张发消息了，他一会儿就过来。”
　　程析失笑道：“你何必再让他跑一趟？”
　　“不就是喝几杯酒，你怎么这么多事，”宫颐蓁有些不满的说道：“说要跟我好好相处，结果还是区别对待！”
　　程析觉得这话来的莫名其妙，“我怎么就区别对待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林听还一起喝过酒呢。”宫颐蓁哼了一声，“跟她喝酒就开开心心，跟我喝就磨磨唧唧，这还不是区别对待？”
　　“别告诉我，你就是因为这事跟林听过不去啊，”程析觉得有些好笑，站起身拿了两个杯子，“好，省的被你说区别对待，我今天就陪你放肆一回。”
　　她转身对老板说了一句，“老板，一箱就算了，来两瓶就行。”
　　老板听见这句话，才应了一声：“好嘞，这就来！”
　　事实证明，程析只要了两瓶啤酒是一个相当英明的决定。倒不是两个人酒量有多差，而是吃了这一路，胃的容纳空间实在有限啊。
　　小张早就在街口等着了，见她们两个过来，接了钥匙就去开车了。
　　这会儿夜市正热闹着，停车场又有一段距离，程析便带着宫颐蓁走了一条稍微安静些的小路。
　　一瓶啤酒对于两个人来说，都不算什么。但在这样朦胧的夜色中，却叫人的思绪忍不住涣散开来。
　　宫颐蓁侧首看着身边的人，嘴角忍不住带着笑意。
　　“以后你要是想喝酒了，随时给我打电话，”宫颐蓁故作不经意的说道：“别没事就去打扰别人，你不是也说，林听有喜欢的人了嘛。”
　　程析笑了下，“以后大小姐你功成名就了，少不得日理万机，哪里还有时间理我这个小小的人事部经理。”
　　“那你也不准去找别人！”宫颐蓁斩钉截铁的说道，“只要你跟我说，我一定有时间！”
　　程析哑然失笑，摇了摇头，这样专，制的话，她要是再当回事，指不定又要吵起来了。
　　现在这样的氛围很好，程析脚下的步子又放慢了一点。她已经不奢求什么了，能够有个人陪她走一走这段差点被忘却的道路，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等到真的离开了，她应该会想念这里吧，也会想念……程析看了一眼身旁的大小姐，却发现那人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
　　宫颐蓁咳咳了一声，“那个，我也不是无理取闹，想要干涉你什么的……我只是觉得，一个人喝酒的感觉，不太好而已。”
　　“我知道了，”程析伸手搭在宫颐蓁的肩膀上，看着她在夜色中不甚明了的面容，“谢谢你，宫颐蓁。”
　　宫颐蓁转过头去，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干嘛突然说这个？害的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程析抓了抓她的头发，也不去戳穿她的羞赧，“走快点吧，估计小张都等急了。”
　　等到了程析楼下，宫颐蓁眨着眼睛看着程析不说话。
　　程析看了看时间，无奈地叹了口气，“上来喝点东西吧。”
　　宫颐蓁立马开心地从车上下来，然后转身叮嘱了小张几句，才跟在程析后面进了公寓，
　　两人进了屋，程析便去拿了饮料，宫颐蓁便趴在沙发靠背上，视线跟着程析飘来飘去。
　　等到程析出来，她才看着程析说道：“这么大的屋子，你自己住，不觉得冷清吗？”
　　程析头也没抬的回道：“我不喜欢太热闹。”
　　宫颐蓁端着杯子凑到她面前，“我也不喜欢太热闹，可是我更不喜欢一个人。”她吧咂了下嘴，“在美国的时候，我自己住一套公寓，差点没憋死。”
　　程析道：“你啊，一是有钱，二是太闲。”
　　宫颐蓁对于程析精准的分析不置可否，她看着程析说道：“可是有人陪着，总是好的吧？”
　　程析嗯了一声，她伸手捏了捏眉心，并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
　　宫颐蓁看着她的动作，站起身绕到她后面去。
　　程析随着她转了下头：“怎么了？”
　　“你闭上眼睛。”宫颐蓁伸手按住了程析前额，手指轻柔地按了起来。
　　程析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又在宫颐蓁轻柔的动作之下慢慢放松，“没想到你还会这个？”
　　宫颐蓁手上微微用了些力气，“反正在你心里，我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大小姐嘛。”
　　程析微微笑了一下，听见后面那个人一边发牢骚：“谁让你没事老揉眉心，一副故作老成的模样，看着就叫人难受。”
　　“要不是我问了我嫂子，说你们经常坐办公室的人，看电脑多了，都有点头疼的小毛病，我还真以为你是被我气出什么毛病了哎。”
　　宫颐蓁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换了一个手势继续按着，“不舒服就要说啊，装深沉有什么用嘛……”
　　程析闭着眼睛听着她断断续续的唠叨，心里头蓦然涌上一丝暖意。
　　她嘴角微微扬了一下，等到宫颐蓁终于碎碎念结束后，又问了一句：“感觉怎么样啊？”
　　“还不错，”程析微微仰了下头，睁开眼看着身后的宫颐蓁，“跟谁学的？”
　　宫颐蓁得意的笑了下，“我哥啊，听他说这可是一个老中医教他的，一般人学不来的。”
　　程析听着她的笑声，伸手握住了还在自己太阳穴旁游走的手指有，带着些暖意说道：“我好多了，歇会儿吧。”
　　宫颐蓁手蓦地被握住，脸颊有些发烫，她忙撇过脸去，“你舒服了就好，以后再难受了，记得要跟我说。”
　　程析拉着她坐到沙发上，看着有些羞涩却还故作淡定的宫颐蓁，笑得温柔：“我是不是该夸夸你？”
　　宫颐蓁咳咳了两声，“我又不是小孩子，做好事还要求表扬啊？”
　　“这么傲娇，还说不是小孩子。”程析伸手揉了揉她的头，然后抿嘴一笑：“宫颐蓁，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可爱了？”
　　宫颐蓁瞧着程析眼中的笑意，和她平日里的客套不一样，那样的笑，像是打心里雀跃地转了圈，又忍不住从眼睛里跑出来的一样，只看得她心头突然就打起鼓来，连呼吸都开始加速起来。
　　“我……”宫颐蓁咽了下口水，猛然间站起来，“我要回去了！”
　　她不能再留在这里了，再这样下去，搞不好她又要做什么冲动的事情，惹得程析生气了。
　　程析看着落跑的大小姐，突然间就笑出了声。
　　她盘起脚窝在还有着两个人体温的沙发里，突然觉得格外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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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专，制……被屏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