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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大官与小倌的儒♂学 ...


  •   “——玩物丧志!”
      娶了九房娇妾的礼部尚书沈老爷,今个又摔死了沈少爷买的红嘴绿鹦哥。
      这一对父子,真是前世的冤家,今生的对头。

      沈老爷还没当礼部尚书的时候,混得不如意,指望沈少爷发奋读书考取功名,在同僚面前争光。
      而沈少爷自幼貌若天仙,写得一手绝好的小楷,又有过目不忘举一反三的本领,简直是为科举量身打造的神童。五岁指猫作诗,文采斐然,家喻户晓。十二岁考中秀才,拔得头筹,惊动翰林。

      皇帝看了沈少爷的文章,对秉笔太监道:“此子有匡世之才,可为国之利器。其父一向克勤王事,如今又教子有方,该挪一挪窝了。先拔个礼部尚书,待内阁出缺,再安排他进内阁。”
      太子太傅看了沈少爷的文章,更是相见恨晚:“若能收他为徒,不做这太子太傅又何妨!”
      太子心机深沉,看了沈少爷的文章,便把文章放在枕下,喜怒不形于色。

      沈少爷十三岁奉诏入宫,皇帝钦点为太子伴读。深得太子和太子太傅的青睐,前途无量。
      沈老爷从未如此扬眉吐气,深感以后要仰仗此子,患得患失,一发地严厉。
      譬如,沈少爷曾爱骑马。沈老爷得知,道他玩物丧志,将马杖毙。

      这一日,沈少爷买了一只鹦鹉,爱不释手,甚至为其赋诗作画。
      沈老爷暴怒,骂了声“玩物丧志”,扯下鹦鹉摔在地上,又捡起来,扔进书房外的荷池。
      转眼瞅见荷池里有锦鲤,沈老爷气不打一处出,把锦鲤也全宰了,以免此子再玩物丧志。

      沈少爷不和这糟老头理论,直接掏腰牌进宫见太子,呜哩哇啦向太子发牢骚。
      太子合上《资治通鉴》,坐在案前好奇地听着,人间的亲情和烦恼,对他来说很有意思。
      “——太子殿下,借我五百两银子。”
      “月卿,这不是个小数目,你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月卿是沈少爷的表字,沈少爷名叫沈应辰。沈应辰一字一句地道:“我要去逛窑子。”
      “你逛窑子干什么?”太子对这位有名臣贤相资质的伴读的举止非常感兴趣。
      沈应辰道:“我爱的老爷子便要杀,我倒要看看,天子脚下,礼部尚书敢不敢杀人!”

      太子不知道沈应辰哪来这么多奇思妙想。
      不过,沈应辰干了他不敢干的事,和当爹的分庭抗礼——
      哇,太刺激了。

      十四岁的太子决定资助沈应辰。送走沈应辰之后,他召来得力侍卫:“暗中看护沈公子。”
      他这伴读生得貌若天仙,芳华正好十三岁——逛窑子,谁逛谁呢?
      转过身又对太监道:“你去父皇那走一遭,今日发生的事,须一五一十上达天听。”

      皇帝听太监禀报,差点没把肠子笑断,心道,原来沈尚书如此不近人情,看来教儿子这方面,自己比沈尚书强多了。这也难怪嘛,真龙天子的骨血。这心术哟,岂是寻常人家的熊孩子能比的。
      皇帝对太子的表现很满意,也就默许了沈应辰的离经叛道,把这个事当乐子看待,一笑了之。

      沈应辰也不傻,尽管他才十三岁。他可以向很多人借银子,偏偏要向太子借。
      太子若不借他银子,旁人给他银山金山,他也不会去逛窑子。
      这就是为臣之道。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过,沈应辰还是犯了一个大错。
      他从未逛过窑子,花街柳巷迷了路,竟走进了南风馆。
      只因此地清静,没有浓妆艳抹的老妈子吆喝。毕竟,不是所有恩客都好此道,吆喝就是讨打。

      老鸨见沈应辰出手阔绰,登时忘了他年纪小,令馆中头牌临风笛好生伺候。
      临风笛凭栏看了还未成年的沈应辰一眼,冷冷地拒绝:“这客我不接。”
      老鸨问缘由,临风笛只道:“作孽!”当倌也是有操守的,遂拂袖而去。

      老鸨问了一圈,没一个倌儿愿意伺候沈应辰——
      本是男儿身,沦落风尘也就罢了,还要让一个十三岁的富家小屁孩羞辱,谁伤得起这个心?
      最后,这桩艰巨的差事,落在了时未央身上。

      时未央不是过气的倌儿,他从未有过气候。样貌太过寻常,不讨恩客喜欢。
      若说他有什么长处,能让他在南风馆活到二十五岁,便是性情极为温和。
      前些年,南风馆还没有靠山撑腰,风月场的对头扮作恩客上门刁难。
      老鸨看出来了,护着一帮心肝宝贝,让一向性情温和且吃得住痛的他前去伺候。

      那一晚,天黑,烛灭,天亮。时未央一声不吭。解开身上的绳索,已折了一条腿。
      他对老鸨和其他倌儿说的第一句话是:“你们没事就好。”
      这是个爷们儿,不是头牌,却是馆里唯一的爷们儿。
      这是老鸨和一帮倌儿的共识。棘手的恩客交给时未央,已是南风馆的惯例。

      时未央喜欢读书,不读诗词歌赋,只读四书五经。
      没有夫子教,难解书中之意。他向恩客请教,一夜问一句,奈何生意清淡。
      大多数时候,恩客不愿为他解惑,故意误导他,或恼他辱没圣贤书,还会揍他一顿。
      因此,他肚子里的学问也不多,颠三倒四,零零碎碎,较之天子门生差远了。

      老鸨敲开时未央的房门,他正在灯下翻阅《大学》,不是书,而是破碎的字句。
      京城有一口焚字炉,读书人认为字有灵,写废了的字,须送到这炉中焚烧。
      到了夜里,他杵着拐棍,去焚子炉边,掏未烧尽的字,拼成书。

      听老鸨讲罢原委,时未央也有些为难:“需要我劝这位小公子回家么?”
      老鸨舍不得到手的银子:“那倒不必,只是看样子是权贵子弟,切莫得罪了。”
      他颔首应允,继而深深地埋下头,苍白的脸庞忽然有了血色,原来也知道羞耻。

      沈应辰可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进了房,就看见一个面色发红的寻常男子。
      莫非见窑姐儿之前,还要和男子聊一回?他以为是规矩,由着这男子伺候。
      男子腿脚不便,却十分体贴周到,替他斟茶看座,低声问:“公子贵姓?”

      沈应辰盯着这男子,不知民间疾苦的他,莫名犯了愣怔。
      男子察言观色,微笑着打圆场:“不说也无妨,来这的,一般不说真名。”
      “我叫沈应辰。”不说真名,父亲哪里找得到“玩物丧志”的他?
      男子听罢,点了点头,声音低不可闻,有些费劲似地道:“奴家名叫时未央。”

      沈应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瞪着眼看这名唤时未央的男子,只见对方的耳根红透了。
      时未央如坐针毡,不知该把眼前人当作恩客对待,还是当作孩童来哄,怎能不害臊。
      沈应辰道:“你一个男子,怎么自称奴家?”

      时未央听了这话,松了口气,心里有些明白了,这小公子怕是进错了门。
      他微笑道:“奴家算不得男子。沈公子可知道太监?奴家就如同太监,却比太监卑贱许多,学些女儿态侍奉恩客。但男子和女子行事才是正道,讨不了女子欢心的恩客,才上这南风馆来。”

      沈应辰常和太监打交道,眨巴眼看时未央,越听越觉新奇古怪,问题也就多了:
      “你不像太监,也不像女子,怎么侍奉恩客?”
      时未央道:“也就是弹琴唱曲,说些体己话,偶尔也讲一讲故事。”

      “你讲个故事给我听。”沈应辰没想到逛窑子这般有趣,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时未央决定讲个劝学的故事:“从前,有个武将一把年纪了,大字不识,经常受人嘲笑——”
      “你这个故事,是不是出自《三国志》,‘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沈应辰打断道。

      时未央万没料到,这位十三岁的小公子,竟能说出故事的出处,这出处连他都不大清楚。
      沈应辰笑道:“我好歹也是去年院试的案首,你是瞧不起秀才,还是把我当小孩子敷衍?”
      时未央吓了一跳,继而惭愧:“奴家不敢,奴家才疏学浅,只是略识得几个字……”
      沈应辰道:“谅你也不敢。”

      时未央这才发觉沈应辰谈吐不一般,这不一般不是掉书袋,而是教人捉摸不透。
      沈应辰又道:“也罢,你若想效仿吕蒙,让人刮目相待,遇见我是你的福气。”
      时未央是乖觉的:“沈公子愿教我读书?”

      沈应辰本无寻花问柳之意,打定主意气沈尚书,遇见这个好学的“假太监”,倒也正中下怀。
      时未央抓紧机会问:“什么是‘在明明德’?”
      这一回,轮到沈应辰意外:“问得好,你若明白何为‘在明明德’,便知晓儒学宗旨了。”

      时未央眼中闪着求知的光,此刻的他,比起沈应辰,更像是个孩童:“请沈公子赐教。”
      “——我讲学给你听,便是‘明明德’,使你明白什么是光明之德,将其发扬光大。”
      沈应辰认真起来,只怕在沈府的书房里,他也从未有这般认真。

      过了几日,文华殿里学完功课,太子拉着沈应辰同行:“月卿,窑子逛得如何?”
      沈应辰笑道:“我遇见个窑姐儿,是个男儿身,以为我不懂男女之事,诓我听故事。”
      太子忍不住也笑了:“莫非,你花了五百两银子,听了一夜的故事,做了冤大头?”
      “那倒没有,他有心向学,我给他讲大学之道,三纲八目,昨个讲到了‘止于至善’。”

      太子听罢不言语,把沈应辰领到东宫,屏退左右,佯怒道:
      “沈应辰,你好大的胆子,白日里做太子伴读,入了夜做窑姐儿的伴读?”
      沈应辰这才知犯了天大的忌讳:“论才学,我不如太子殿下。我以太子殿下为师,那窑姐儿以我为师,太子殿下便是那窑姐儿的师公。太子殿下爱民如子,教化子民,自是有教无类,明明德。”

      太子听得很受用,他学的是帝王之术,没必要和沈应辰争个高低。但他要给沈应辰敲一记警钟:
      “你只管和我狡辩,《中庸》云,‘子,庶民也’。窑姐儿算庶民吗?我爱民如子也不爱他。”
      沈应辰笑道:“这也奇怪得很,圣人提倡有教无类、明明德,却又要将人分为三五九等。”

      太子也很烦恼。
      他作为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对沈应辰和男儿身的窑姐儿的事很感兴趣。
      而他作为太子,直觉沈应辰如此骄狂下去,是无法辅佐他开创太平盛世的。

      太子决定找皇帝聊一聊:“以父皇之见,儿臣该如何是好?”
      皇帝有如山的父爱,却不愿意动这个脑子:“你觉得呢?”
      “儿臣以为,月卿是为了气沈尚书才去逛窑子,不若劝他父子二人和好。”

      皇帝和太子商量,决定父子联手,做一场戏——
      皇帝召沈尚书议事,太子忽地闯进来,问皇帝为何要杀阿茸。
      阿茸是太子养的鹿。皇帝觑着沈尚书,一本正经地道,怕太子玩物丧志。

      太子问道,天下养鹿的人不止我一个,独儿臣一人丧志,是儿臣的过错还是鹿的过错?
      皇帝答道,是你的过错。
      太子又问道,儿臣的过错是丧志还是养鹿?
      皇帝答道,你的过错是丧志。

      太子道,喜好美好之物是人的天性,儿臣诚于内而行于外表里如一,这是君子慎独之道。父皇在儿臣迷失心志的时候,不教导儿臣重拾志气,反倒扼杀儿臣的天性,使儿臣性志两失,不知何为德。
      皇帝笑道,你能说出这番道理,本然不是易丧志之人,是朕不关爱儿子,看轻了你的志。

      皇帝和太子对答的原话,十分有文采,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沈尚书旁听至此,不由得汗颜,暗觉自己作为父亲,还不如日理万机的皇帝。
      难怪太子知书达理,比沈应辰懂事呢!

      沈应辰发觉沈尚书变了,不再忙着照顾九房娇妾,也不再热衷于同僚之间的攀比。
      如慈父一般,时常来嘘寒问暖,与他无话不谈,从飞禽走兽到社稷民生。
      很快,他弄清了缘由,做客东宫:“太子殿下,听说你杀了鹿。”

      太子不接这一茬,理着狼毫笔的毛刺:“月卿,来得正好,我要与你论‘明明德’。”
      沈应辰替太子磨墨:“请太子殿下赐教。”
      太子挥毫而就:“——日月不住空。”

      沈应辰看了这五个字,服气了,太子的才学远在他之上,他看见了未来的太平盛世。
      日月不住空,并不高深,日月之所以光明,是因为懂得流转变通,而不是固执地定在天上。
      做人办事吗,也要懂得变通,怜爱窑姐儿那般的苦命人,就别只盯着一个窑姐儿使劲。

      沈应辰没有再去逛窑子,一心求学,直至三元及第。这一年,他二十一岁,进翰林院了。
      沈尚书还是沈尚书,沈应辰却已是“储相”。也不知这一对父子谁先入内阁。

      进了翰林院,日子过得风光,却也清苦。
      沈应辰时不常地要靠太子接济,因为妻妾如云的沈尚书,拿不出许多银子替儿子送冰敬炭敬。
      太子都快让他吃穷了:“我又不是你的夫君,怎么要银子要得理直气壮?”

      沈应辰道:“太子殿下多发些俸禄,卑职也就不必上门行乞。”
      太子不吃这一套:“你替朝廷把国库装满,朝廷自然给你多发些俸禄。”
      沈应辰只好赖在东宫,牙缝里省出吃喝的花销,拿去接济翰林院那些一贫如洗的同僚。

      太子猜测沈应辰如此死乞白赖,是有投怀送抱之意,便挑了个良辰吉日,行断袖之事。
      当然,免不了铺垫。先与沈应辰讲史上君臣断袖的典故,再动手去爱抚,他没有抗拒。
      事毕,沈应辰忽地笑道:“年少时,不知那是南风馆的倌儿,还道是个男儿身的窑姐儿。”
      太子道:“你还记得他。”

      沈应辰换了个问题:“太子殿下有断袖之癖么?”
      太子摇了摇头:“只因我护你太久,而你生得太美,你呢?”
      沈应辰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卑职相信太子殿下不会玩物丧志。”

      太子的确没有玩物丧志。皇帝驾崩之后,太子登基当了皇帝,太平盛世到来了。
      这太平盛世是有代价的,沈应辰把自己活成了个官宦和百姓皆厌恶的权臣。
      他也没干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就是做梦都在数国库的银子,思索着某些注定无法解决的问题。

      最终,沈应辰发觉,他和皇帝——也就是曾经的太子殿下,已经竭尽了全力。
      迫于皇亲国戚和文武百官的抗议,皇帝不得不将他打入牢中,赐他一死,以平众怒。
      他无所谓,功未成也可以身退,日月不住空,本就是如此。

      皇帝到牢中探望沈应辰,打商量道:“斩首罢,来得快去得也快。”
      沈应辰有个大胆的想法:“臣想试一试凌迟。”
      皇帝摇了摇头:“如若凌迟,你或许会流芳百世,朕却寒了读书人的心。”
      沈应辰笑道:“是臣未能免俗,不该让万岁为难,臣想换一间有横梁的牢房。”

      数日后,沈应辰畏罪自缢,揭发其罪行的奏折堆积如山。
      皇帝起初看得津津有味,后来就厌烦了,给了太子一份遗诏,宣布自己“驾崩”了。
      驾崩之后的皇帝,成了寻常百姓,去了一趟南风馆。

      老鸨告诉皇帝,时未央回老家教书了,还拐走了当时的头牌临风笛。
      皇帝啧啧称奇,倌儿还能改行教圣贤书,真是活久了什么怪事都能见识到。
      他去了时未央的老家,打听何处有私塾,没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了时未央。

      时未央正在给学生们讲“在明明德”:“你们明白何为‘在明明德’,便知晓儒学宗旨了。”
      学生问:“先生,什么是‘在明明德’?”
      时未央道:“人有贵贱之分,光明之德却没有贵贱之分,就如同日月之于大地。”
      学生道:“先生说光明之德没有贵贱之分,日月却也有照耀不到的地方。”
      时未央道:“因此,日月不断流动,尽力照耀四方。日落月出,日出月落,这便是明德。”

      皇帝立在窗下,叹了一口气,待时未央授完课,一瘸一拐地踱出来。
      时未央道:“不知阁下找在下有何事?”
      皇帝笑道:“我姓朱,叫朱老五,是沈应辰的同窗。”

      时未央听罢,一揖到地行了个大礼,领着皇帝回到家中,唤临风笛烧个荤菜。
      临风笛已没有了头牌的风流,神情依然是冷冰冰地,皇帝看不出哪一点胜得过沈应辰。
      皇帝道:“这风月之事真是没道理可讲,我爱了他一世,他却始终惦记着你。”

      时未央微笑道:“在下年少时,想逃出南风馆。彼时遇见一位恩客,劝在下,如今逃出去也无益,不若学几个字,念些正经的书,忍个十年八载,年老色衰便脱离苦海了,还能混口饭吃。如此这般,在下习四书五经,起初只是为了混口饭吃,后来竟品出了滋味,忘记了饥寒伤痛。”

      皇帝不关心这个:“你和沈应辰可曾结得露水姻缘?”
      时未央道:“朱兄这话从何说起?在下和沈恩公只有数面之缘。沈恩公教了在下三夜功课,之后有数年不曾相见,直至他金榜高中。他并非此道中人,为在下和风笛赎身,又托了些门路,除了我二人的贱籍。在下这才考了个秀才,回到乡下来教书。在下也想过报答沈恩公,沈恩公说道,这个道道,比杀了他还难受。对了,在下离开时,沈恩公送了在下一幅字画,称是年少时的拙作。”

      时未央取来字画,与皇帝观看——
      画中唯有一只剪羽的鹦鹉。诗云:“陇西鹦鹉到江东,养得经年嘴渐红。常恐思归先剪翅,每因喂食暂开笼。人怜巧语情虽重,鸟忆高飞意不同。应似朱门歌舞妓,深藏牢闭后房中。”

      皇帝哭笑不得:“沈应辰这是不愿为官啊,你怎么不劝他和你一道离开京城?”
      时未央道:“劝也劝过,沈恩公说道,日月不住空,一个明字,日月是缺一不可。”
      皇帝道:“其实,这‘日月不住空’,还有前半句,原本就想送给你,一直不知是否贴切。”
      时未央道:“愿闻其详。”
      皇帝道:“莲花不着水。”

  • 作者有话要说:  鹦鹉的诗是白居易写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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