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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全文 ...
一、执法者
“砰砰砰”三下,是额头重重磕在地面的声音。一身破烂衣裳的年轻女孩匍匐在她脚下,额头已经磕出鲜血,但声音却是坚定的:
“阿云恳请圣女饶三郎一命!”
“阿云……”头顶传来一声叹息,邀月半蹲下来,右手抬起她的下巴,左手却捏着一根细长的银针,“你可知道,你违背了阿里曼的神意,只有死路一条?”
“阿云知道。但三郎是无辜的,请圣女饶了三郎!”
仍然是坚定无悔的语调,听得邀月一阵发笑。
“你都要死了,还念着情人呐!真是蠢人,真是蠢人!”
右手一松,原本被强迫抬着头的女孩重新低下头,一身破损的衣衫,满身是鞭痕。
阿云低头不语,唇角却是微笑着的。是啊,蠢人。谁让她外出传教的时候,喜欢上了三郎呢!她就是蠢!可只要三郎不死,她这点蠢,又有什么关系……
邀月左手捏住的银针缓缓朝阿云的天灵盖逼近,但那一针却始终没能刺下去。咬了咬牙,邀月气得一脚将满身是伤的女子踢翻在地,尖叫道:“滚!”
阿云不解地抬起头。只匆忙间看了一眼,她便吓得不敢回头,拼命跑出了执法堂。
邀月圣女,大概是疯了吧。
回头的那一眼,她看到了。
白发的圣女正疯狂地用银针扎自己的手心,一下又一下,仿佛不知道疼痛……
“你放走了那两个人。”
阿云逃走之后,邀月一个人在高座上坐了许久。直到有一个声音唤回了她的心神。
“阿萨辛大人。”
邀月回过神来,下意识将流血的右手藏在背后。
然后她才意识到他刚刚说的话,反驳,“不,我不是要放走他们……”但说完后,才发现自己的辩解似乎有些愚蠢。
她确实放走了阿云和那个异教徒。这是她的过失。
而这种过失,原本是不该发生在杀人如麻的她身上的。
她是红衣教圣法堂的圣女,是这里的执法者,在她手底下死过的人千千万,她又何曾心软过?
只是这一次……
“来,手伸出来我看看。”
红衣的男人却轻笑着走近她,好似压根没有怪罪的意思,朝她伸出了手,姿态温柔。
邀月迟疑了一下,将背后藏着的右手轻轻放在他的手心。
掌心被针刺破,留下十多个碍眼的伤口。针细,伤口深却不大,血已经止了。
“回我房里,给你包扎一下。”
男人语调一如既往的温柔,甚至听起来有几分女气。阿萨辛托着她的右手,两人一路离开了执法堂,来到栖霞宫的主殿,他的寝宫。
邀月不是第一次来,但也不常来。她知道有一个人是常来的。果然,殿内,坐着一个上身半裸的男子。
“牡丹。”她抢在前面开口了。
牡丹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好似也不觉得冷,歪着头看了她一眼,眼中是微微的嫉恨,语调却轻盈:“呀,沈落月。”
叫的是她曾经的名字,一个已经废弃了十多年的名字。
邀月不予理会,转而看向阿萨辛:“大人,邀月先退下了。”
红衣的男子却拉住了她受伤的右手:“不急,给你上完药再走。”
于是牡丹眼里的嫉恨更深了,狠狠盯住邀月的脸,似乎要剐出一块肉来。
“牡丹,你先回去吧。”阿萨辛走过去,俯身摸了摸裸身男子的短发。
“好的大人。”牡丹眼神柔顺许多,起身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阿萨辛一边抓住她的手,慢慢涂上一层黑色的药膏,一边问:“现在跟我说说,为什么放那两个人走?你明知道,他们是异教的人。”
邀月垂下头,一头银白长发倾泻在他的手臂上。手心的伤口传来冰凉的触感,心中也逐渐柔软,然而口中的话语却冷硬:“以后不会再犯了,请教主恕罪。”
“呵呵,不愿意说?”阿萨辛笑了笑,松开她的手,“那就来陪我喝酒吧。从明晚开始,每晚来我殿中,不得有误。”
“是。”
心中惊讶,但她还是顺从地俯首。
二、牡丹
“这里啊,是红衣教的总坛,不是你老家。”
殿外,牡丹的表情阴冷,嘴角却挂着笑,“所以呢,不要太过放肆。”
“我没放肆。”
邀月没有任何谈兴,她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
只要想起阿云与三郎的对望时候的眼神,她就很不舒服。
这是一对幸福的情人呢。邀月当时如此想。
她讨厌他们这样,却又不忍心亲手毁去这份美好。
这两个年轻人的感情,或许是这片不祥的土地上,仅存的美好了吧……
“敢不敢跟我比一比?”牡丹忽然拽住她,脚步一抬,拦在她面前,“比比谁杀人更多?”
“你脑子坏了?”比杀人,这家伙脑子没问题吧?
“怎么,你不敢?你不是号称杀人不眨眼的执法圣女么?”牡丹挑衅。
邀月眉头一皱,“但我不会随便杀人。如果没有违抗神意的异教徒,我是不会动手的。”
牡丹闻言笑弯了腰,红唇竟有一丝妖娆,“你说异教徒?傍晚时候,你不是亲自放跑了两个吗?”
比试的地点,选在了阿云和三郎一同藏身的村寨。
那一场杀戮,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了。
邀月与牡丹几乎是同时查到了那个村庄,然后约定好,在某个晚上,一起前去……
啊,他们要做的事,不是都知道了么。
一起前去,杀光所有的人。
邀月不是仁慈的人,她信奉的是阿萨辛大人,是阿里曼的教义。
——所以必须杀光这些异教徒。
一夜杀戮,白发也染成了血红。
回到总坛栖霞宫之后,邀月病倒了。
梦里,她看到了阿云满是鲜血的脸,还有一对恋人至死不曾分开的双手。
那两只手,像梦魇一样纠缠着她。
邀月病了七天。
三、永恒
“头疼?”
“是。”
“那就好好休息,圣法门的事务先放在一边。”阿萨辛微笑着,略带笑纹的眼角显得格外柔和,“其实也没什么大事。”
是啊,也没什么大事。不过就是某个村庄一夜被灭,有一些后续事务要处理罢了。
她的头还是很疼,但已经没有夜里那么难受了。只是心里却似乎多了一层阴霾,自从,那天,看到阿云和三郎死后的模样。
那一幕早已牢牢印在脑海之中,时不时出来吓她一跳,然后强迫她回忆起小时候的事。
被父亲虐待,还有,另一个在她受伤后安慰她的少年。
“想起什么了?”
阿萨辛端来了一壶酒。
她这才想起,教主大人曾说,要她每夜都来他寝殿,陪他喝酒……
接过琉璃酒杯,邀月将杯中的琥珀酒一饮而尽,眼中多了一丝朦胧,“想起过去罢了。”
不太美好的过去,但也是珍贵的过去。
沈落月这个名字,只有在那个少年口中,才显得珍贵。
邀月轻轻一笑,又自斟自饮了一杯,“不说这些了。教主,年末的祭祀就要到了,明日我还要去圣祭门看看。”
“好。”
阿萨辛大约是没有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所以犹自不动。她其实是在赶人。
“你是想起自己的父亲了吧……”阿萨辛哪壶不开提哪壶,邀月脸色一变,却最终没有说什么,只是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掌心的被银针戳的针孔已经差不多愈合了,但心里的伤痕,却没办法彻底愈合。
这只手,曾经被父亲用钢针刺过,所以才会经常疼得发痒吧。
每当心情不悦的时候,就会格外得痒,想要用针狠狠地刺进去。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邀月强自平复了心绪,起身送客,“教主,您请回吧。”
她看了看窗外,低声道,“牡丹在等您。”
阿萨辛敛袂,起身,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月色明亮,一泻千里,裸身的男子抿着红唇,神色难辨。
“明日,我们一同去洛阳道吧。”
红衣的教主推开窗,同时对两名手下说道。他的神色太过温柔,温柔到更像一个美丽的女子在低声慢语:
“去洛阳,看花。”
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直须看尽洛阳花,始共春风容易别。
容易别……么?
邀月望着月下衣袂血红的阿萨辛,又看了看窗外神色懵懂的牡丹,忽然觉得,就这样下去似乎也不错。
听说,今年洛城的花开得很好。
而他们,也会一直这样下去的吧。
End
新年啦,无意间看到剑三征文,于是跑过来凑个热闹~~
顺便征求一下小可爱们的意见
要不要续写成长篇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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