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花间游》春色浮寒

7、第 7 章

　　费介把徒弟喂饱然后才开始大快朵颐，言行月慢吞吞喝着温水，目光不自觉落在角落里那人身上。

　　血条长但是不满，不是有病就是有伤，只看脸色不像是多病之人，那就是身上带伤了。

　　费介好一会儿没听到小徒弟说话，咽下嘴里的肉丸子问道，“怎么了？在看什么？”

　　“没事儿，老师快些吃，我哥今天有半天空闲，再磨蹭下去就赶不上了。”言行月收回目光催促着，大概是最近学傻了，看见个病人就想找原因。

　　“行行行，你哥重要。”费介不着痕迹扫了一眼角落里那人，挪了挪屁股挡住小徒弟的视线然后继续埋头苦吃。

　　言行月撇了撇嘴，看着茶杯里的清水小声提醒，“老师，别挡了，那人找过来了。”

　　看这冷冰冰的模样，肯定不是善茬，该不会是来挑事儿的吧？

　　“找过来？找我们干什么？”费介连筷子都没有放下，转头看着一身黑衣面色惨白的青年，皱了皱眉问道，“你不好好养伤，在外面晃悠什么？”

　　“费先生。”黑衣青年一本正经抱拳行礼，放低了姿态说道，“之前先生的药很是有效，所以小乙今天特意来像先生道谢。”

　　“药要是真的有效你今天也不会这样，再一再二不再三，小子，我好心救了你两次，你就这么给我添堵？”费介冷哼一声，看着只有两面之缘却阴魂不散的家伙心情很是不妙，“不管你身后的人是谁，现在收手我还可以当做没看见，不然后果自负。”

　　向来没有正行的中年人扔了筷子，神色间难得带了些寒意，他今天带小徒弟出来玩，事先可没人知道，这人既然能堵个正着，怕是盯了他不只一天。

　　言行月若有所思看着挡在前面的黑衣青年，再看看他们家明显神色不善的老师，抿了口茶水权当看戏了。

　　看老师的样子应该和这人认识，不是鉴查院的人还敢凑上来，啧，胆子倒是不小。

　　费介被打扰和小徒弟的相处本来就心情不愉，看这人杵在跟前不动弹更是来气，“燕小乙，你真当我查不出来你背后是谁？”

　　陛下明令皇家子弟不准踏入鉴查院一步，鉴查院和朝廷其他部门向来泾渭分明，不是他们干了什么，而是别人对他们避之不及。

　　可就算再可怕的地方，也还是有不怕死的人过来找死，费介眸中闪过一抹杀意，起身朝自家小徒弟伸出手，“行了，吃好了，我们走。”

　　这人被放到明面上，想来也只是个弃子，天资这么好还能被放弃，是个憨憨没跑了。

　　燕小乙看着他们下楼，拳头攥紧又松开，最后竟是苦笑着松了一口气，任务失败只是再受罚而已，只要不牵扯进这些事情之中就好。

　　费先生对他有救命之恩，长公主对他亦是有恩，二者若是起冲突他根本无法抉择，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廷侍卫，又有什么资格做选择呢？

　　言行月脸色有些奇怪，又回头看了一眼留在原地的黑衣青年，这才跟着他们家老师离开酒楼。

　　燕小乙，燕小乙，他读书不少骗不了他，当没看过《水浒传》啊？

　　哦，这个世界的确没有《水浒传》。

　　等费介付过账回来，低着头发愣的小孩儿这才凑过去小声问道，“老师，那人大名是不是叫燕青啊？”

　　浪子燕青呀，这可是名人，他们那个世界不知道这个名字的人可不多。

　　费介挑着一边儿眉毛，看着难得好奇的小徒弟对燕小乙的印象更不好了，“据我所知，那小子应该就叫燕小乙，怎么，你见过他？”

　　他平日里在外面抛头露面无所顾忌，能堵住他不是什么难事儿，可他们家小徒弟可不经常出门，鉴查院和言若海府邸皆是戒备森严，如果连孩子都下手，那可真是死皮不要脸了。

　　燕小乙和李云睿走的近，那女人野心不小，拿了内库还想再插手鉴查院，贪心不足蛇吞象，迟早有一天要惹火烧身。

　　言行月以前当然没见过那人，不过对于这些事情他还是很好奇的，既然他爹的工作和朝廷相关，平时又怎么少得了勾心斗角呢？

　　小孩儿眨了眨眼，水润润的眸子看上去漂亮极了，“老师，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问这些干什么？”费介瞥了他一眼，将那嫩生生的小脸捏的一片通红这才将手松开，“你出生的时候险些夭折，你爹哭着喊着求我救你，当时缺了一味药，我就带人去了大东山找，回来的路上看到有村子被屠戮就顺手救了几个人，其中就有那小子。”

　　大东山那地方邪门，他们刚将人救下就看到有皇家的人出现，为了不掺和进去自然是直接走人，至于被扔下的那些人......命已经救回来了，是死是活就看他们造化了。

　　“无辜的过路人”说走就走，完全想不到将来还有再见面的机会，费介自认为记性还行，前些日子看到这家伙浑身是血倒在巷子里就觉得有些眼熟，想起来之后就随手扔了颗小徒弟练手做的药丸过去，谁能想到难得一次发善心就惹上麻烦了呢？

　　等把小徒弟送回家他就去院长那儿告状，李云睿最近实在是太过分了，他们三处又不掌实权，就是找宣九都比找他来的有价值好不好？

　　拿他做幌子也不行，他堂堂鉴查院三处老大，有本事拿他做幌子就得做好吃亏的准备，他手里没权但是他背后有院长啊，有本事亲自来和院长讲道理，看看谁怕谁？

　　“那小子和长公主走的近，皇室的恩怨咱们不用跟着瞎掺和，让他们自己闹去吧。”费介看着捂着脸躲到一边儿的小徒弟又是一声冷哼，“当年要不是因为他们耽搁了时间误了正事儿，你爹后来也不会把你捂那么紧，咱们师徒二人错过那么多年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言行月：......

　　您大可不必这么强词夺理。

　　众所周知，在他们家老师眼里，错的永远都是别人，善解人意的小徒弟没有反驳，只是耐心的从夸张的故事里挑出有用的信息来。

　　他爹和他哥都是搞情报的，耳濡目染之下他对提炼情报也很是擅长，只是没人知道罢了。

　　费介乱七八糟说了一堆，很快将小徒弟送到了家门口，“行月，老师这一走就是好几年，千万记得照顾好自己。”

　　言行月扯了扯他们家老师的衣袖，让他弯下腰然后自己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神神秘秘说道，“记下了，等老师回来，徒儿给你准备个惊喜。”

　　“还惊喜，你把自己照顾好就是天大的喜了。”费介对小徒弟如此反应表示心里很是熨帖，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看着人进去然后才转身离开。

　　唉，言若海私底下到底拜了多少次神庙，怎么就有这么贴心的儿子呢？

　　府邸之中，小小年纪却已经有了几分气势的言冰云站在那里，远远看见自家弟弟过来神色间的冷意才渐渐散去，“行月。”

　　“哥！”许久没见到兄长的小孩儿跑着过来，二话不说直接扑了上去，他们两个虽然是双生子，但是哥哥从小身体就比他好，这么多年来训练又没拉下过，将他接住根本不是事儿。

　　言冰云熟练的将人安抚下来，捏了捏激动的有些泛红的脸蛋儿问道，“跟费先生出去玩儿了？”

　　“老师吃火锅不放辣，不开心。”言行月委委屈屈的说着，仗着他们家老师不在跟前理直气壮开始告状。

　　他在家里从来不会压抑自己，有爹和哥哥在，为什么还要受委屈？

　　言冰云在弟弟面前从来都是好哥哥，听着他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眸中笑意更深，顺便还能跟着附和，“费先生实在是太坏了。”

　　左右带行月出去吃东西的不是他，被行月埋怨的也不是他，跟着骂几句对自己又没有害处，何乐而不为？

　　言行月托着小脸坐在台阶上，想着费介离开时的各种叮嘱，将额角碎发拨到一边儿然后小声为他正名，“其实也没有太坏......”

　　虽然老师平时经常说父亲坏话还试图把他拐走，但是依旧是个好老师，当然，如果让他吃辣锅的话就更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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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言行月：我哥天下第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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