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骨道心》鱼玄玑

34、头名荣耀拱手让

　　睁开眼，身上的疼痛感还那么真切，脸上冰凉的湿意也不是假的，白辰伸手摸了一把，果然是满脸的泪水，可是当她抬头时，却看见师乘风就坐在她的面前，身上依旧是洁白的道袍，不见一点血污，只是面色苍白，一手扶着额头，神色恹恹，看起来特别疲倦的样子。
　　“这是……”
　　白辰尚未出声，坐在她身旁的聂清知就先问出了疑问，他也是满脸泪痕，还未来得及擦干，此刻也是被眼前的师乘风惊到了，忍不住一拳砸在师乘风的肩膀上，惊喜道：“我操！你丫没死啊？”
　　这一拳的力道并不重，可是却让师乘风的身体一歪，差点摔倒，聂清知连忙伸手扶住他，又换上了担心的表情道：“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弱不禁风的？我可没用力啊！”
　　师乘风的喉咙略沙哑，沉声道：“死了一会儿，感觉非常糟糕。”
　　“……啊？”聂清知又呆了一下，然后抬头看了看四周，刚刚一起对战妖兽的其他弟子们也都坐在附近，每个人的脸色都是一样的差，那个之前已经变成一堆白骨的弟子也赫然在列，令其他弟子看向他的目光满含惊恐。
　　白辰愣道：“我们这是……不会全死了吧？”不然为何明明已经死在眼前的人又活过来坐在他们的身边？
　　正在此时，一名负责此次测试事项的道修走了过来，微笑着对众人道：“就差你们这最后一批了，都跟我来吧！”
　　众人都是一脸懵然，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但还是起身跟在那名道修的后面。师乘风状况不佳，左边被聂清知架着，右边白辰也搀扶着他的胳膊，才勉强跟上众人的步伐。
　　到了地方之后，众人又愣了半天，这不是沧澜岛的波澜殿吗？他们这是已经结束测试了？
　　更令他们感到惊奇的是先前他们见过的或者听说的那些已经“死”在幻境森林里的弟子们都活了过来，此刻正跟其他参赛的弟子一起坐在大殿中央，就如同他们刚入五道盟时参加迎新入盟宴那样。
　　那名领他们过来的道修微笑着对他们道：“都找个座位坐下来吧，马上宴会就要开始了！”
　　“宴会？什么宴会？”众人都有同样的疑问，不过那名道修却没再回答他们的话，于是众人只得找座位坐下来。
　　巧的是最前排刚好还有五个座位空着，于是聂清知和白辰扶着师乘风走过去坐下，他们三人坐在中间，后面走来的宫妍琪和尤若琳则一人一边分别坐在聂清知和白辰的身旁。
　　待他们落座之后，学园方的负责人走上前方的高台，对众人解释了一番，虽然之前回来的弟子们大概都知道了，不过像师乘风他们这样刚刚回来的弟子们都还处于懵逼状态，直到此时，才明白具体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场生存挑战为了模仿以后他们要面对的实战时那种真实感，刻意制造了许多的意外和危险，这些危险足以让不少弟子致命，但是出于安全考虑，五道盟不可能真的干出草菅人命的事，于是乎，就由五道联合制造出了一场巨大的幻境，虽然幻境的景象是幻境森林，但实际上，从头到尾，这些弟子们都没有真正进入幻境森林，而是待在结界阵里。
　　从他们拿到加封过传送阵的灵牌开始，他们便已经进入了幻境，这个幻境因为集合了五道的智慧和力量，强大到不可思议，修为低下的他们根本无法分辨真假，只会觉得自己真的身临其境，所有的情感思维和五感都特别的真实，就连受伤时的痛感也不比现实中少一分一毫。
　　身在幻境中的人不仅觉得无比真实，还会被不同程度的催眠，记忆跟现实中有所偏差，即便曾经有人知道这场测试的真实内容，一旦进入幻境，还是会忘掉，并且主观地认为往届的生存挑战也是凶险万分，所以就连师乘风也会说出“以往的每届弟子的生存挑战也是要死不少人的”这种话，并非他有意误导，而是当时他的主观认知就是这么欺骗他自己的！
　　而那只毒蜘蛛就是这个幻境的关键所在，只有杀死了它，才有可能破掉幻境，如果没有人可以杀死它，那么满七天之后，幻境也会自动打开，是以在聂清知等人将毒蜘蛛杀死之后，幻境一破，测试虽未满七天，也自动结束了。
　　但是根据比赛规则，提前退出比赛的人会保留他们的得分排行，而“死”在测试中的人得分就会被清零，对于这个规定，众多弟子都表示不满，聂清知和白辰也是带头反对，因为师乘风也“死”了！
　　对于这个问题，学园方的负责人表示如果将来他们面对真正的实际危险时，也是希望他们以保全自己的性命为首要准则，其次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去做其他事，如果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是以才会有这样的规定，即便大家觉得不公平，这个规定也不会改。
　　底下的反对声并未因为这个解释全部静止，聂清知和白辰还是不能接受师乘风就这么得零分，师乘风本人则无奈地苦笑，苍白的脸色说明他还未从“死亡”中恢复过来。
　　这时，五岛的岛主和弟子们都进了大殿，分坐在四周，殿内的哗然声更是响起一大片！
　　陈华宗走上了高台，微笑着抬手示意了一下，底下立刻鸦雀无声，众弟子肃然端坐，无比认真地等待着陈华宗开口。
　　陈华宗微笑着道：“你们这次测试我们都从观战区的幻象之镜上看到了，很久没有见到可以提前破掉幻境的弟子了，你们表现不错！”说着，陈华宗的目光扫过坐在前排的师乘风聂清知还有白辰三人，报以赞赏的一笑，这才继续道：
　　“这次测试里，敬逸座下的三名弟子表现最佳，师乘风虽然最后得分清零，但是你在测试当中表现出的从容冷静的领导力和为队友牺牲的精神令人敬佩！”
　　聂清知激动得带头鼓掌，于是台下掌声一片！
　　待掌声停下，陈华宗继续道：“聂清知的表现也很棒，勇敢、机智，危难时敢于挺身而出，如果能少说点脏话多积点口德就更好了！”
　　这次是笑倒了一大片！唯有聂清知本人脸色红透，尴尬万分。
　　“最后便是白辰，也是此次测试的第一名得主，以九百八十一分的好成绩位居榜首，年纪最小，实力却不容小觑，不骄不躁，在测试当中能积极为其他弟子疗伤，即便不是自己的队友，这点，你师父与敬远教得不错！”
　　白辰见陈华宗赞赏有加地看着自己，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偷偷看了眼坐在别处的宋天颐和唐墨，见二人都是一脸微笑地看向自己，更加不好意思了，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举手，陈华宗见她像是有话要说，便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白辰正了正脸色，认真道：“我在测试中杀死食人魔花时加了七十分左右，可是其他人都没有，可不可以把这个分数均分给其他人呢？”
　　陈华宗略微惊讶道：“这个分数都是自动计算的，既然给你就说明是你应得的，目前总的得分里，聂清知的分数只比你少六分，如果你分他十分，那你便不是第一了，这样也可以吗？”
　　白辰点点头，“是的，拜托了尊主！”
　　众人都有点不敢置信，竟然真的会有人愿意将第一的荣耀拱手相让，奖品可是一柄定制的天级宝剑啊！
　　聂清知也是张大了嘴，呆呆地看着白辰一脸认真的模样，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般。
　　半晌，陈华宗再次展露笑容，温声对白辰道：“如你所愿！”
　　于是，只见陈华宗轻轻一挥手，那面成绩排行的墙上的数字便出现了变化，原本处在第一位的白辰的得分一下子少了六十分，而其他参与斩杀食人魔花的六人各自加了十分，甚至包括楚暮和朱岩，这番变动之后，白辰从第一掉到了第三，聂清知从第二变成了第一，原本第三的宫妍琪顺位成了第二。
　　对于这样的结果，白辰十分满意，安然地坐下之后，觉得无比坦然，对呆呆看着自己的聂清知甜甜一笑。
　　聂清知的旁边，宫妍琪的脸色也一阵红一阵白的，虽然从第三名变成了第二名，可是并不能让她开心，先前在测试当中她跟白辰说的应该均分得分的话，以为白辰只是为了敷衍她不得已才答应的，谁想到她竟然会真的这么做了，白辰分给她的十分就像是打在她脸上的巴掌，令她尴尬不已，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该嘉奖的嘉奖，该表扬的表扬后，便是一场为了庆贺此次测试的盛宴，宴会之上，风头最盛的自然是作为师乘风等三人师父的宋天颐，各种恭贺道喜的敬酒连绵不绝，宋天颐的兴致看起来也很高，从容地应付着各种声音，觥筹交错间，来者不拒，渐渐就喝红了脸，最后是被师乘风和聂清知二人扶着回的无心岛。
　　距离宋天颐不远的地方，唐墨似乎也很高兴，敬他酒的人不多，他便一个人自斟自饮，不时朝白辰的方向举杯，中间的弟子们因为年纪小都不能喝酒，只是安排了果茶作为伴饮，白辰便每每端着果茶回敬唐墨，认识那么久，第一次见唐墨这样敞开了喝酒，便留了个心。
　　宴会快结束时，唐墨起身，身形已经是微微地有些摇晃不稳，白辰一直注意着，见状立忙上前去扶他，却见唐墨身旁的无忧已经先行扶住了他，于是一滞，不知该不该继续上前了。
　　对面，唐墨一手按着晕乎乎的脑袋，一手拂开了无忧的搀扶，竟是向白辰伸出了手，脸色微红，眼神迷离。
　　白辰怔了怔，赶忙上前抱住他的胳膊，道：“敬远师叔，我送你回去吧！”
　　“好。”唐墨道，声音依旧温和如熙，只是身上清幽的檀香味已经萦绕了不少酒气。
　　白辰对无忧点头作别，无忧亦点头回应，于是，白辰便这么拖着唐墨的胳膊朝殿外走去，若不是周围推杯换盏的声音依旧热烈，怕是都要对这一幕表示疑惑，不过大家都忙着应酬并没有心思留意他们，二人就这么慢慢走出了波澜殿，进了通往仙鹤岛的传送阵，又往唐墨的房间走去。
　　外面已是深夜，一轮满月挂在夜空中，数不清的明星将夜空点缀得美轮美奂。
　　唐墨忽然止住了步子，白辰一愣，仰头看他，“怎么了？”
　　唐墨的表情在月色下看得不真切，只柔声道：“辰辰你陪我在外面走走吧！”
　　“刚刚喝了那么多酒不要紧吗？”
　　“你在……便不要紧！”
　　白辰怔了一下，不明白唐墨这话的意思，想着他许是喝多了，便不再多问，而是继续搀着他的胳膊，朝仙鹤岛的花园走去。
　　一年多没见，这花园还跟之前差不多，虽然看着都是好看的花，但其实基本上都是有用的灵药，其中不少都是唐墨亲手种的。
　　二人走到花园中央的凉亭里，白辰扶着唐墨坐下休息。
　　皎洁的月色之下，微风浮动，四周弥漫着花香，周围安静得只听见身旁人的呼吸声，白辰总觉得此情此景有点莫名其妙的尴尬，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那个……”白辰刚要开口跟唐墨说话，对上他炙热的目光时却呆住了，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出不来。
　　唐墨的呼吸比刚才又重了几分，他凝视眼前的人，慢慢伸出手，将她禁锢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蹭着她的头发，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全然没有注意到怀内的人已经完全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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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一篇好文，风流书呆的《快穿之打脸狂魔》，连刷两遍，打脸打得好酸爽！哇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