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骨道心》鱼玄玑

15、突破大境渡天劫

　　因想着在无心岛不是住一天两天，白辰便去了趟仙鹤岛，将白糖带回了无心岛。
　　白糖比白辰刚见到时长大了一些，不过那份傲娇的神情依旧如故，一天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睡觉，吃食还是一样的挑嘴，不过现在白辰自己对美食没有那么执念了，所以倒是也能养得起它，上好的灵肉都是供给了它。
　　刚回到无心岛，就碰见了聂清知。
　　聂清知见白辰怀里抱了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耳尖和眉心的印记却是鲜红色，觉得十分神奇，当即就伸出了手想去摸。
　　“哎，小师妹你这小狐狸养得不错，挺好看的，借师兄玩玩？”
　　白糖瑟瑟，直往白辰的怀里躲，白辰也不大乐意让聂清知的爪子玷污她的宠物，伸手一拦，毫不客气道：“不给！”
　　聂清知嬉笑道：“哎，别别别，小师妹呀，咱们关系这么好了，借你宠物玩两天怎么了？别这么小气嘛！师兄保证不会把它怎么样！”
　　白辰翻翻白眼，“谁跟你关系好了？”
　　边说着，越过了聂清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不打算再跟他多作纠缠。
　　“哎，师妹，师妹，别走呀！师兄不借了，你就让我摸一会儿也行啊！看起来手感不错的样子耶！”聂清知不死心地跟着白辰。
　　“啪！”白辰踏入自己的房间后，毫不犹豫地反身关上了房门，将聂清知隔绝在外面，然后将白糖放到了地上，道：“这是我的房间，自己玩去吧！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白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白辰，随即轻轻一跃，跳到了白辰的床上，又蜷起身子睡觉了。
　　聂清知在外面吃了闭门羹，脸色讪讪，不自然地摸摸了自己的鼻子，有些无奈，他自认为还是深受女孩子欢迎的，怎么到了这个小师妹这里就屡屡受挫了，即便是一开始有些过节，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应该也算和解了呀！
　　其实他也不是多想摸那只小狐狸，就是贱贱的喜欢撩白辰，叹了口气，聂清知还是转身离开。
　　谁知一回头便对上宋天颐阴鸷的目光，聂清知一下子就呆住了，竟从对方的身上隐隐觉察出了一丝杀意，这种强烈的压迫感自初次拜师礼之后就没再有过，聂清知差不多都已经忘了，此刻却是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一时间不禁有点瑟瑟颤抖，声线也是颤抖着，怯声道：“师……师父……”
　　宋天颐却是未发一语，就这么盯着聂清知看了一会儿，随即转身离去。
　　看着宋天颐走远，聂清知觉得腿软得站不住了，便靠着门软软瘫坐在地，手一抹额头，已是满手的汗水，背后也生出许多黏湿感，想必也出了不少的冷汗。
　　聂清知呆呆地看着宋天颐离开的方向，又回头看看白辰的房间，愣了半天，似是想到了什么极为不好的事情，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
　　“师父不会对师妹……”聂清知一手捂住脸，简直不敢想象。

　　《往生曲》属于中高级难度的灵曲，想要完整弹奏并不容易，一般练习灵曲弹奏的人需要一到两年的基础方可完整弹奏出来，而要想弹出的《往生曲》有灵曲的效用则需三五年，要上战场御敌非得十年以上的功底不可。
　　宋天颐让三个徒弟第一次练习灵曲的曲目就选择了《往生曲》，并且只有短短十日的练习时间，其实并未抱太大希望，纯粹就是想看看三人的天资，尤其是白辰是否真的如他人口中所言，天资卓越，即使他们三人没有一人可以弹出其中片段，他也不会太过失望。
　　但是当十日之后，三个徒弟的表现却令他大吃一惊，吃惊之后便是再次看见了希望的喜悦之情。
　　第一个弹奏的是师乘风，出身玄武门，对于灵曲也曾涉猎过一二，略有功底，是以虽然第一次接触《往生曲》，凭籍着惊人的天赋和基础，他竟完整地弹奏了出来，当然功效是没有的，一旁听着的聂清知和白辰心智也未曾受到丝毫影响。
　　接下来的是聂清知，聂清知虽然天赋极好，但是奈何出身条件比之师乘风那便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来五道盟之前，能混口饱饭吃都不易，更别说接触灵曲这等风雅之事了，所以弹得断断续续，到了大半段之后便再也弹不下去了。
　　聂清知为此有点羞恼，宋天颐却未置可否，仍是淡然地表情，看聂清知的眼神甚至还带着一丝赞赏之意。
　　最后便是白辰，宋天颐本以为她会是三人中最差的，虽然从别人口中也听了些对她的夸赞，但是他自己尚未亲眼见证过，依然觉得外界是夸大其词不可信的，未曾料想白辰竟也是完整地弹奏了出来，甚至比师乘风还要流畅一些，这让宋天颐极为惊诧了许久，忽然就信了白辰这一世的天赋是很好的。
　　或许可媲美第一世的她！
　　宋天颐心道，看白辰的眼神都亮了三分。
　　一曲毕，白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显出一丝疲色。
　　这些天，她为了练习此曲，花费了不少功夫，因灵力跟不上，便将灵曲的三个段落分开练习，直到前一晚，她才开始整首练习，不过只练了两遍就已经累到不行，此刻能完整的弹出来，她自知不易，虽然中间错了几个音阶，但是好歹是完成了。
　　待白辰看到宋天颐凝视自己的灼热目光时，有些疑惑不解，小声道：“师父？”
　　宋天颐凝了凝心绪，表情恢复了淡然之色，语气里却还是止不住的喜悦之情，道：“不错！你们三个都不错！”他倒没有把聂清知撇开，思忖着白辰好歹也是见过师兄师姐们弹奏灵曲的，有时好奇顽皮上去乱弹一番也是有的，聂清知却是从来没有机会试过手，所以没能弹完也不能说明他天资比其他二人差。
　　夸完三人，宋天颐又单独对白辰道：“辰辰，这段时间你敬远师叔正在闭关，你便搬回无心岛罢！与你两位师兄一起研习灵曲。”
　　闻言，白辰愣住了，原本她以为师父只是召回她小住几日，没想到竟然会要求自己搬回来，相比之前自己在仙鹤岛住了大半年他几乎都是不闻不问的，这倒是令她惊讶得很，不过惊讶之后还是挺开心的，被师父喜欢自然是极好的，所以愣神过后忙点了点头，只是应允了过后又想起了还在闭关的唐墨，自己这样不告而别好像不太好。
　　便道：“那师父等敬远师叔出关之后我还可以回到仙鹤岛住一段时间吗？”
　　这下轮到宋天颐愣住了，“辰辰可是不喜欢无心岛了？”
　　白辰忙摇头，“不，师父和无心岛都是我最喜欢的，无心岛是我的家，但是敬远师叔待我极好，我这样不告而别好像不太好，而且之前师父也跟敬远师叔说了让我跟他学习医术，所以我想等他出关后，我再跟他学习一段时间，之后再跟他好好告别，搬回无心岛，比较好。”
　　宋天颐愣愣地点头，觉得白辰说得很有道理，毕竟之前是自己求人在先，眼下见白辰锋芒初露，就急巴巴地让她搬回来好像是显得自己小心眼了，其实以唐墨的为人，未必真的会因为见到白辰的天赋就会离间他们的师徒之情，否则前三世就大可为之，何必等到这一世！

　　自此，白辰又回到了无心岛生活，尤若琳有时会来无心岛找她玩，她也会经常带着白糖去往仙鹤岛找尤若琳玩，不过大多数时候，白辰还是跟师乘风聂清知二人一起练习学堂里学到的东西和宋天颐教的灵曲，三人的关系虽然在口舌上还是互不相让，内心里却是渐渐承认了彼此的地位。
　　聂清知的灵曲掌控能力一开始不如师乘风和白辰，表面上不说，私下里却是花了更多的功夫，慢慢三人在灵曲乐理上的表现就不相上下了，三人有时在一起一同弹奏，虽然一人的灵曲没有功效，但是三人同时弹奏时，就有了些功效，比如三个月之后，他们都熟练了《往生曲》时，某天一同弹奏时，竟让门外一名路过的无心岛弟子短暂地陷入了幻境！
　　宋天颐平均每十日左右教他们一首新的曲子，有了难度较大的《往生曲》在先，后面的曲子他们练习起来就顺畅了许多，三人一同练习时，有时竟觉得彼此之间生出了一份无形的默契感。
　　白辰回到无心岛上大约住了有半年之久，学习了十几首灵曲，这日，宋天颐却突然通知她，唐墨已经到了冲刺洞虚之境的最后阶段，他要依当初所约去往仙鹤岛的灵洞为他护法。
　　于是白辰简单收拾了一下，抱着白糖跟着宋天颐一起去了仙鹤岛。
　　宋天颐入了唐墨闭关的灵洞之后，白辰除了每日的课业之外，大多数时间都是守在通往灵洞的山下，不知为何，她心里有着莫名的紧张。
　　直到那日白辰放学后，远远地在沧澜岛就看见了仙鹤岛的上空有异象，待到穿过传送阵回到仙鹤岛之后，身临其境，感受的更加清楚了，乌云密布的天空中，一道道紫色的闪电落在守护仙鹤岛的结界上，被化去了一大部分，只有一小部分穿过了结界，没入灵洞的山顶，狂风卷着暴雨啪嗒啪嗒地打在仙鹤岛上。
　　白辰只觉得胸口一股激流涌动，鼻头微酸，心跳加剧，几乎要激动得跳起来，她曾见过其他长辈们突破时天生异象，如此场景，便是唐墨正在突破渡劫！
　　周围有不少仙鹤岛的弟子都在望着灵洞的方向激动地讨论着他们的岛主突破之事，还有不少其他岛的人被异象吸引而来，连其他三位岛主，冯天擎、陆希韵和陈华宗也都陆陆续续赶了过来，众人齐聚仙鹤岛，只等唐墨出关。
　　过了片刻，天空中的雷电停住了，暴雨转成了细雨，狂风却似乎更加猛烈了，搅得上空的乌云不断翻滚，天色渐沉，一时间黯淡无光，众人深知，这是在酝酿最后一道天劫了。
　　修仙之人求长生之道，打破了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本就是逆天而行，因此每突破一个大境界，都会经历天劫，随着境界的增长，每一次的天劫都会来得更猛烈，只是每个人的猛烈程度又不一样，同样的境界，有的人突破时天劫就寥寥数道雷电，有的人则是数十道甚至上百道。
　　久而久之，大家也都摸清了一个规律，突破时天劫越猛烈的人，将来飞升的机会也越大，因为天机似乎也想用天劫来压制此人的进步，而那些突破时天劫平平的，则往往很难再突破到下一个境界了。
　　好在五道盟有结界大阵，足以抵消大部分的天劫之雷，否则这突破时的天劫对于修真者来说当真是一道惊险万分的劫难了。
　　眼下唐墨突破洞虚之境的天劫来得如此声势浩大，便说明了天机也有忌惮之心——唐墨有极大的飞升可能！
　　是以连身为五道盟尊主的陈华宗得到消息后，也放下了手中的公务赶来仙鹤岛，亲眼目睹唐墨晋境的盛况。
　　如同暴风雨前夕的平静和黎明前的黑暗合在了一起，短暂的平静之后，一道粗若游龙的紫黑色闪电猛地倾注而下，竟然轰开了护卫结界，直接朝灵洞的山顶劈去，然而并未在山顶爆裂，而是没入了灵洞深处，随后才传来一阵闷然的炸裂之声，几乎将整个仙鹤岛的大地都轰得震动了一下。
　　以陈华宗为首的三位岛主，在刚刚看见闪电轰开护卫结界的瞬间，便各自散开强大的护体结界将身边灵力薄弱的弟子们护在结界之内，以防他们被闪电余威波及。
　　闪电过后，众人皆是沉默了片刻，随后冯天擎开口大笑道：“哈哈，尊主，咱们五道盟又出能人了！敬远这小子平时看起来不温不火的，想不到这次突破洞虚境能搞这么大阵仗，若是将来飞升，岂不是连我们五道盟也要被他轰掉！”
　　冯天擎性格直爽，向来以强者为尊，这番话虽是半带调笑，语气却是满满地对唐墨的认可之意。
　　陈华宗也是笑笑，“想不到敬远一个修医道突破洞虚境竟比修术道动静还大，只是可惜了这护卫大阵，看来得劳烦敬思好好修补一番了！”边说着，边望向了不远处地陆希韵。
　　却见陆希韵眉头微蹙，脸色略显担忧道：“修补倒是小事，眼下更重要的是敬远是否挨过了刚刚那道天劫，还有为他护法的敬逸……”
　　于是，一时间，所有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白辰站在陈华宗身边不远处，此刻见到陈华宗等人面色凝重，更是紧张万分，不由自主地向灵洞山上跑去。
　　众人见到一个小身影冒雨朝山上奔去，不禁奇怪道：
　　“哎？那是谁？”
　　“好像是无心岛的白辰……”
　　“白辰？不是说她是个胖子么？可是这背影看起来并不胖呀？”
　　“谁知道……”
　　“现在去山上不是很危险么？”
　　“是啊，谁知道天劫是不是真的结束了，即便是真的结束了，这山上肯定到处都有雷电的余波在，一个尚未筑基的小丫头，随便一道残余雷电都能要了她的小命！”
　　然无心岛和仙鹤岛管事的人都不在附近，便没有人去阻拦白辰，陈华宗看见白辰的背影时皱了皱眉头，想去喊她，见天上的乌云正迅速地散开，想来天劫已经结束，便决定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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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白辰：敬远师叔，你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害得雷电这样劈你？
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