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夏》晴落花开

7、第一次

　　“哥，你何苦给自己罪受？”安静前脚离开，夏惟锋后脚进来。
　　“我就是想知道她快不快乐。原本我以为只要她快乐，我就会满足，可没想到我看到她的笑容时，我的心却很痛。”
　　“哥……”看着哥哥的苦笑，夏惟锋真想冲到安静面前敲开她的脑袋看看到底里面装了什么，怎么会那么迟钝？！
　　夏惟铮第一次公开承认喜欢安静是在一次家庭会议上，虽然那次家庭会议的主角并不是他，而是弟弟夏惟锋。
　　“小锋，今天老师打电话跟我说，你在学校里欺负女孩子，人家女生的家长都到学校去告状了，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妈妈梁英秋严肃地拍着桌子，怒视着眼前仍吊儿郎当的儿子。
　　“那个女孩子仗着家里有钱把我们都当奴才使唤，我不给她点颜色瞧瞧还以为我夏惟锋是好欺负的。”他不但不以为然，还深以为荣。
　　“小锋，你该不会是喜欢人家女孩子吧？”夏华唐品了口茶，慢悠悠地吐出这颇有分量的一句话。
　　“爸，开什么玩笑！我才六年级诶！”夏惟锋差点被自己口水噎着。
　　“夏惟锋，我警告你，你要是敢给我动这方面念想，小心我打断你的腿！”梁英秋尽显辣妈本色。
　　“老爸老妈，你们与其担心我，倒不如担心担心哥哥。他都初三了，而且我听说初中部的学姐长得个顶个的漂亮……”夏惟锋向哥哥投去颇有深意的眼神，语气里充满暧昧，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果然，夏华唐夫妇把目光投向了沉默着的大儿子。
　　见二老都瞧着他看，似乎在等他的回应，他喝了口水清了清喉咙，缓缓地说道：“我有喜欢的人了，所以你们放心，我不会做出让你们担心的事。”
　　“你有喜欢的人了？那才更要担心好吧？！”夏惟锋没想到自己竟然引出了哥哥这么大的秘密。
　　夏惟铮叹了口气，似乎下了决心般一字一句地陈述着：“我喜欢的人是安静。我如果会做出出格的事，我们俩家之间还会这么平静吗？既然我能忍到现在，我就会继续忍下去，安静还太小，我不想吓着她。”
　　他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即使吐露的是足以震慑住众人的秘密，可语气和表情如同谈论天气一般的淡然。
　　对于此事夏华唐夫妇没有深究，只是在呆滞几分钟后，沉默地回了房。梁英秋无疑是高兴的，她早就从这几年来惟铮对安静的疼爱中察觉出一些与众不同，她也跟丈夫提过，以至于他们在听到这消息后没有过多的惊讶。以他们对儿子的了解，夏惟铮说得出就必定能做得到，他们无需过于担心。
　　夏惟铮第一次对安静表露心迹，是在一年前的夏天。
　　安静和夏惟锋刚上初一时，夏惟铮上高一，随大流戴起了眼镜。虽然他近视的度数并不深，但他们都是在大教室上课，他的个子高，坐在座位上看黑板总是模模糊糊的。小升初的暑假安静几乎成天泡在夏家，一是为了让夏惟铮给补缺补漏为初中课程提前做准备，另一方面是宣宁秀学校补课无法照顾她，只好把她托付给夏家。一天，安静和夏惟锋从网上下载了部当时很出名的爱情电影，还非得拉着夏惟铮一起看，美其名曰提高英语听力水平。电影一开始播放，明显两人的注意力就不在听力上，一人对着男主角犯花痴，一人在讨论剧情的合理性，反而就他一个人因为没有戴眼镜只能靠耳朵听。
　　看到兴头处，安静扯着他的衣服问：“惟铮哥哥，男主角帅不？”
　　“安静，我看不清楚他的长相。我没戴眼镜。”他无奈地耸了耸肩。
　　“你的眼镜在哪儿，我去拿！”安静兴致勃勃地一定要拉个同盟者。
　　“不用了安静，你说帅就帅。你就是我的眼镜了。”夏惟铮脱口而出，引得弟弟暂时停止对电影内容的口若悬河而去观察安静的反应。
　　安静如预料之中呆滞了一会儿后兴奋地双手紧握：“惟铮哥哥，你太有眼力了！你是支持我的对不？我得去贴吧找找有没有其他的照片，找到了我拿给你看哈。”
　　在座俩人顿时绝倒。虽然这表白有些隐晦，但不至于会得到这样的结果吧。夏惟锋实在怀疑她的大脑构造，也着实替哥哥感到悲哀，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千年奇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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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中考如约而至，随着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众人开始叫苦连天：“怎么这么难啊？！”
　　“还让不让人活啦？”
　　“考试这么难，老师知道吗？”
　　“……”
　　反观安静一脸贼贼的笑容，就像偷到什么宝贝似的让倪乐溪毛骨悚然。
　　“您老是被考试折磨疯了？您别吓我行吗？”倪乐溪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你别老是咒我！怎么这么烦人呢你这个人？”安静不耐烦地拍掉面前的爪子。
　　“那你这是怎么了？笑得我们心里发毛。”樊月月也不解。
　　“当当当当……”安静从背包里掏出一本练习本，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数学算式和复习要点。其中她们发现了与今天考题类似的例题，而例题下清晰地罗列着解题步骤。难怪这小妮子要笑了，敢情这杭大公子还有这未卜先知的本事？！
　　“你这个叛徒！有好东西都不拿出来分享，没听过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吗？”倪乐溪抱着练习本不撒手，任凭安静如何威逼利诱加手脚并用。
　　“我哪知道会这么准的？”安静抢不过高大威猛的倪乐溪，只好放弃。
　　“看不出来你家杭哥哥有这本事呢？你们和好啦？不过看在他这么出力帮你复习的份上，你早就倒贴上去了吧。”倪乐溪把练习本塞进樊月月的包里，得逞地无底线嘲笑安静。
　　“能别跟我提他吗？我都半来个多月没见着他了。这是惟铮哥哥帮我列的复习提纲，他是G高中的尖子生，对于我们这些小人物来说，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啊。”安静作花痴状。
　　“你心系夏家哥哥，杭哥哥知道吗？”倪乐溪说完就拽着樊月月消失在安静的视野里，否则安静会打破大自然强与弱的规律，将她打得满地找牙。
　　几日过后教务处将成绩排名贴在学校公示栏，安静和倪乐溪左右夹攻好不容易在人山人海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抬头一看，安静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全年级第十名的位置上。这对她而言可是从来没有企及过的高度，她平时的成绩也不赖，虽然总处在八十名上下，但是他们初二年级有三百多人！看到那可爱的分数和排名，她前所未有的满足！
　　从人潮中退出后，她迫不及待地拨通了夏惟铮的电话。
　　“惟铮哥哥？我是安静！”周围有些吵，她不自觉拔高了声音。
　　“我知道是你。你怎么了？边上怎么那么吵？”夏惟铮在图书馆里，周围安静得可怕。他赶忙捂着话筒躲到了男厕所。
　　“惟铮哥哥，我的成绩排在年级第十名呢，你说会请我吃大餐的，别忘记哦！”安静虽知她能有这排名是因为数学考试成绩异军突起为她打败了不少优等生，但还是厚脸皮地跟“恩人”拗大餐。
　　“安静真棒！我不会忘记的。随时欢迎你。”夏惟铮从她上扬的语调似乎看到了她扬着不可一世的笑脸理直气壮地撒娇的模样。
　　挂了电话，安静喜滋滋地往校门口走，心里正盘算着要吃点什么好，却在校门口被杭天俊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