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与龙与万人迷》泷夏川

2、颜值？不存在的！（02）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牠为什么要变成可怜兮兮的小女孩模样了，因为如果不这样的话，说出“无可奉告”四字的牠很可能会被愤怒的胖子们揍个半死。而此刻，在场的都是成年人，显然不会跟小孩一般见识，没人真的动手打牠，但咒骂却是发自肺腑的。
　　就连自认倒霉的叶良辰也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一句：坑爹！

　　由于简单的咒骂实在不能表达众人愤怒的心情，几个情绪激动的胖子甚至扒开人群，冲到了高台下面，直接朝牠竖起了中指。
　　可怜兮兮的小女孩脸上露出难过的表情，水汪汪的大眼睛简直像要滴出泪来。牠用小孩特有的稚嫩嗓音妥协地说道：“当然也不是完全无可奉告，你们每个人的左手手腕都戴着一个晶莹剔透的智能手表，里面蕴藏着你们每个人的专属系统，牠会给予你们一些适当的提示。”
　　人们低头去看手表，发现每个人的颜色都不尽相同，主要以白色、黑色、红色、绿色以及蓝色为主，且颜色的层次也有区分，最白的手表几乎接近透明，需要仔细分辨才能发现，而最黑的，像叶良辰手上这块，已经近乎于一块环状黑洞，让人以为他的手腕被生生切断了一块。
　　“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就要从系统规则说起了。”系统摸摸下巴，瞬间又变成了头戴皇冠、身穿红袍的威严教皇。

　　“在这个世界里，只有一条铁的规则：颜值即正义。”

　　数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牠，专注地等着牠说下去。
　　“你们每个人的起点都是这里，是同一个地方，你们的生存环境也都完全相同，你们甚至拥有几乎完全相同的外貌和外部条件，很公平，对不对？不对！你们的初始值是不相同的，这个值，以你们高考的得分来决定，得分越高，值越高，相反，得分越低，值越低。
　　“这个值，就是颜值。
　　“具化到手表上，就是你们对应的手表颜色，现在来看看你们的手腕吧，以颜色排位，最高是白色，依次是红色、绿色和蓝色这三种组成自然界颜色的基础色，最后是黑色。当然，由于你们人数太多，仅靠颜色-区分是不够的，所以在配合颜色的同时，程度的深浅也相当重要，颜色越浅，颜值越高，越深则越低。

　　“以叶良辰为例，”系统用手杖虚虚指了指叶良辰的方向，“我们已知，他在高考的排名是99，最后一名，是在场颜值最低的，所以他的手表颜色不仅是表示最低值的黑色，而且是黑色中程度最深的，这种黑非常的纯粹，不掺一丝杂质，整个自然界再也找不出比这更深更沉的黑了。”

　　一百多只眼睛齐刷刷向叶良辰射来。叶良辰沮丧地垂下脑袋，自打进入这个高手如云的系统，他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不，在严肃审视自己的身材后，他觉得地缝未必能塞下他，找条海峡可能更合适。

　　“就算我们明白了颜色的含义，这个手表又有什么意义？总不会只是当挂件好看吧。”人群中有人问道。
　　“当然不是。我说了，它是你们每个人的专属系统，除了日常显示时间外，它还可以在你们摸不着头脑时给予适当的提示，以帮助你们尽快完成任务离开系统。这个手表是由一块柔性金属材料特别制作而成，表带接缝处有一条极细的，直径30微米的凹槽，当你们需要帮助时，只要轻轻在凹槽处摩擦三下，自然会有专属系统出来帮你们。”
　　阿拉丁神灯么？和大多数人一样，叶良辰也好奇地想摸摸手表，但当他刚抬起手，就听见高台上的系统一声暴喝：“别动！我的话还没说完，等我说完了你们再动！”

　　所有人都不敢再动了，静静等着下文。

　　“下面介绍你们目前的处境。”牠张开双臂，示意大家环顾四周，“如各位所见，这是一个古墓地宫。占地60平方公里，比迄今为止已发掘的秦始皇陵还要大，你们必须要突破这里，才能进入下一阶段，至于如何突破，只能各凭你们本事，限时十天，十天后，到达出口的人将有机会离开。”
　　叶良辰在心里哀叹一声，同所有人一样，目光向四周延展开去。他们所处的位置似乎是一个足球场大小的广场，四周用千层细夯土堆砌，形成坚固的城墙，城墙下有沟渠，沟渠里尚有涓涓细流宁静流淌。沟渠的四角处，矗立着几棵参天大树，大树腰肢粗壮、枝繁叶茂，几乎遮住了天顶。绿叶的缝隙中，隐约露出石刻的壁画，数以千计的夜明珠代表着日月星辰，应有尽有，竟是一幅天文图。上具天文，下具地理，以叶良辰的专业知识来看，这应该是一处秦代古墓。假如占地面积比秦始皇陵还要广，那么这里埋葬的，究竟又是何方神圣呢？——不，也许这里根本不存在于真实世界，这里只是系统制造出来的虚拟空间。

　　“如果十天后仍然没有到达出口会怎样？”有人忍不住问道。
　　“会死。”
　　“什么？”
　　“其实也不是完全意义上的死，你们会永远地禁锢在这个系统里。”
　　这个答案令不少人倒抽一口冷气。

　　一些不死心的人继续追问道：“但是，这一切都是虚拟的啊，真实世界里那个我应该还活着才对吧？”
　　居高临下的系统用森冷的目光在全场扫视一圈，随后桀桀地笑起来，“你们虽然长得丑，可是想得美啊！你们问我还活着吗，这个，实话说，我很难回答。因为如果一直困在这个系统里，现实的你们是会脑死亡的。而脑死亡这个事，无论是医学还是法律都没有明确地定义，不过有一点我能断言，你们一定生不如死。”
　　最后一个字说完，牠又放肆地大笑起来，那笑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墓室里，格外令人毛骨悚然。

　　人群骚动一阵，忽然一人情绪激动，扒开众人冲向夯土墙西面的拱门，“开什么玩笑，我刻苦读书，头悬梁、锥刺骨，十六年寒窗，才不是为了死在这里！”
　　那拱门宽约二十米，高近十层楼，那人纵使高大肥胖，但冲至门前，两相对比之下，竟也渺小得如同一只蚂蚁。所有人都替他捏着一把汗，他却浑然不觉力量悬殊，卯足了全身力气去撞门。
　　砰！
　　大门纹丝不动，连经年的尘土也没有落下一点。那撞击发出的空洞的声音在偌大的空间里显得异常可笑。
　　那人不甘心，又接连撞了几次，最后泄下气来，秃然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人群沉默下来，连系统也静静地看着他，眼里充满了怜悯。
　　他兀自哭了一会儿，突然又似下定决心般，猛地爬起来，向高台冲去，“老子和你拼了！”
　　系统目光一凛，“以为打败我这个世界就会瓦解？哼，真是不自量力！”
　　话音一落，那人徒然像被定住似地，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前进一步，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拔地而起，如风刃一般，打着旋儿飞快地向他袭去。
　　噗！
　　顿时血光四溅，那人尚来不及惊叫出声，身体就被撕裂，四肢百骸如狂风暴雨般散落开来，触目惊心！

　　“好了，现在现场只剩98人了。”

　　不少人的手表发出刺耳的警报，颜色纷纷变浅了一分。
　　浓烈的血腥味开始在寂静的空间里蔓延，率反应过来的人里，胆小的女生们大声尖叫起来，男生们的脸色也都不好看，心理素质不强的，甚至忍不住弯腰干呕起来。

　　今天之前，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参加高考可以说还抱着饶幸心理，他们觉得国家不会真正拿他们这些未来的社会栋梁怎么样，毕竟每年毕业的人数尚且不足以填补所有岗位的空缺，所谓“物以稀为贵”，国家更应该善待他们才对。没想到，这次国家竟然也是玩真的了。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煞白，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教皇凌厉的眼神在全场扫视一圈，“还有问题吗？没有的话，请愉快地开始你们的旅途吧！”